第37章 哥哥弟弟
曹恒有算计有图谋，不然也不会亲临这座镇子。
他要弄清楚龙气外泄到底代表什么，源头又在哪儿，那个源头是不是可以为己所用，还是以后继承大统的阻碍。
为己所用固然好，若是阻碍，必须剔除！
吕非尘不想身陷皇位争夺，眼下时局昏暗不明，她不希望现在过早涉足其中，无论是惹恼皇帝还是皇子，有百害而无一利，万一再冲撞了国师大人，更是万劫不复。
吕非尘嫣然一笑：“大皇子多虑了属下并非有事烦心，此番事了既然无甚收获，奴家这就准备返回皇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
“哦，司正这就要走？这可不像太常司的一贯行事手段。”曹恒惊讶道。
太常司职位不高，只不过是国师所辖礼部之下一个职部，可太常司担任着王朝的仪典祭祀，仆算推测，一国之运监测，敕封山水城隍，文武庙阁每一项也都要经由太常司操办，可谓重权在握。
太常司能人异士不计其数，天下之间耳目遍野，素来办事雷厉风行立竿见影，何曾有过方才出师就打退堂鼓的时候。
吕非尘懒洋洋伸腰，单手捂嘴打着哈欠：“一番操劳也是累了呢，反正没有找到什么苗头，还不如早早回去，听凭国师大人发落。”
她话语随意，没有故意找寻借口忽悠曹恒，她是留有后手，可这个后手肯定不能告诉曹恒，话语虽然随意，但也透露着别的意思：有本事就自己去问国师，反正我是不会说。
更何况，龙气外泄就算是代表改朝换代，也不急于一时处理，龙汉王朝眼下照着既定的轨迹发展，很平稳，想要改朝换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有的是时间和手段处置。
曹恒呵呵一笑，明知砰了软钉却也没有发火的理由，再者身为当朝大皇子他自有城府，也不至于做出与太常司撕破脸皮的事，更不会愚蠢到针对国师。
“那烦劳司正代我问候国师和父皇，预祝吕司正一路顺风。”曹恒笑容真挚。
吕非尘也笑呵呵的应承下来。
------
栈阁巷，一身青衫的卓先生推门而入，面色如常，步履始终如一，不大也不小。
任平生不顾伤未痊愈，腾地一下从板凳站起，站在萧夜与大叔之间，似乎想要介绍少女的样子。
卓先生在他背后，揉揉他的头发，温和道：“平生，无妨，是故人之亲。”
任平生咧嘴一笑，挠着后脑勺笑得开心，万幸她不是来找大叔麻烦。
卓先生与萧夜在堂屋说话，任平生便咧着嘴屁颠屁颠跑前跑后，煮水做饭忙得不亦乐乎，身上的伤痛似乎一下子消失了。
任平生偷偷瞄了堂屋，大叔和萧夜谈话时面色平静，偶尔露出些许会心或是柔和的微笑，有时也会很忧愁。
萧夜双手托腮，偶尔也会嘴角微翘，有时会陪着大叔相互说上几句，有微笑也有伤感。
饭桌上三人吃着简单饭菜，饭菜简陋可萧夜吃的开心，她无意间一句话让少年面色飞红，止不住的高兴，她说：就像在家吃饭。
饭后大叔又出门去了，留下任平生和萧夜二人在家，大叔说萧夜会在家中住一段时间，他便马不停蹄赶紧去收拾房间。
任平生在房中忙碌，破院大门被咣当一声推开，随即就听到“哎呦”一声痛呼，就知道是那个女孩来了，好像是跑的太快撞门上了。
“任平生，任平生你还在吗？”唐圆捂着额头依旧像以前一样打招呼。
任平生心情很好，难得开玩笑般戏谑道：“谢谢你了，我还活着呢！”
唐圆顾不得任平生调侃，急急说道：“听说你受伤了，现在……”
她话未说完，忽然瞥见堂屋里居然走出来一个少女，看到少女时她猛地止住话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少女个头比她高，也挺好看的。
任平生来到院子，看着两两对视的少女和女孩，对唐圆说：“她叫萧夜，来找大叔的。”
又对萧夜说道：“这是唐圆，住在我们镇子上的春熙巷。”
唐圆瞪着大眼睛，眼里写满不高兴，嘴巴慢慢撅了起来，把手中抱着一个小包零嘴塞到任平生手中调头跑开。
在门口时微微停顿，确认大门不会再撞到头，这才像阵风似的一溜烟不见踪影。
任平生挠挠头，有点懵，搞不懂这是啥情况。
萧夜耸耸肩，也摸不着头脑。
忽然门口又传来推门声音，任平生以为唐圆去而复返，转过身来看到马天行迈入大门。
马天行今天穿上了新衣服，脸上也收拾的很干净，站在门口笑吟吟的。
“任平生，我马上要走了，来跟你告别……”
他话才说了一半就停住了，脸上笑吟吟的样子也消失，撇着嘴说道：“奶奶说可能以后都不能回来了，任平生，我不想走……”
马天行越说越是伤心，最后话不成声哇哇大哭，脸上鼻涕眼泪纵横。
任平生赶紧走到马行天身边，拉住他就要擦鼻涕的手腕，这都是新衣服，马上就要走了要是弄脏了不得让那些外来人看不起。
他用自己袖口抹去马天行脸上的眼泪鼻涕，轻轻拍拍他的后背，道：“你不总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吗，大人可不哭鼻子。”
“我不要当大人，我不要走……任平生你去跟奶奶说，我不要走……”
马天行哭的越来越凶，萧夜却看得直皱眉头，干脆躲回屋里落个清静，真不明白这个还是少年的任平生哪儿来的耐心，像个带孩子的老妈子。
任平生与马停下同岁，还是同一天出生，不分大小，却一直把这个瘦小的男孩看做弟弟，不觉得弟弟在哥哥面前哭鼻子有何不妥。
“马婆婆不是说了只是可能，又不是说以后一定回不来了，你在外面好好努力，变成很厉害的人，到时不就可以回来了，再说了你要回家还能有人拦着你不成。”
雨桑镇人人都认为留在镇上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反正就是这么大的一个镇子，能有多大出息，走出大山闯荡世界才能有大作为，有大出息。
任平生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样，走出去会不会有出息，可马婆婆既然坚持让孙子外出打拼，自然也有她的道理，自己不应该阻拦。
经历过这些时日也接触了不少外来人，那些人似乎都很厉害，即然他们可以来到镇子，镇上出去的人一样可以再回来。他也希望马天行也可以变的很厉害，只是不要像他们一样喜欢欺负人，也不要被人欺负。
“任平生，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以后还可以回来？”马天行止住哭声，满脸希冀。
任平生点头：“当然，除非你自己不愿意回来！”
马天行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回来。
等到他收住哭声，任平生转身进屋拿了一个布包，里面放着一双鞋子，是马天行所穿的尺码。
任平生挠着头：“知道你要离开的时间太短来不及存钱，这双鞋子不值几个钱，你别嫌弃。”
任平生从周霄口中得知道马天行就要离开的时间，来不及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家中所剩的钱也不多，除了买双鞋子，剩余的铜板几乎全部塞到鞋子里面。
镇子上有句老话：穷家富路，在家里可以节省一些，出门啥都要用钱，能多带一点就多带一点。
马天行接过鞋子，低着头刚好看到自己脚上穿着新鞋和任平生脚上布鞋，布鞋还打了好几个补丁，眼圈一红又要哭出声。
马天行赶紧抬手抹一把眼睛，转身跑去，边跑边喊，带着哭音：“我会回来的。任平生，到时我给你买一筐新鞋。”
任平生站在远门，盯着马行天跑去的方向，站了很久，很久……
院中堂屋，萧夜抱着肩膀注视少年，也看了很久，很久……
萧夜双唇轻启，念道：有个哥哥，真好！
他要弄清楚龙气外泄到底代表什么，源头又在哪儿，那个源头是不是可以为己所用，还是以后继承大统的阻碍。
为己所用固然好，若是阻碍，必须剔除！
吕非尘不想身陷皇位争夺，眼下时局昏暗不明，她不希望现在过早涉足其中，无论是惹恼皇帝还是皇子，有百害而无一利，万一再冲撞了国师大人，更是万劫不复。
吕非尘嫣然一笑：“大皇子多虑了属下并非有事烦心，此番事了既然无甚收获，奴家这就准备返回皇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
“哦，司正这就要走？这可不像太常司的一贯行事手段。”曹恒惊讶道。
太常司职位不高，只不过是国师所辖礼部之下一个职部，可太常司担任着王朝的仪典祭祀，仆算推测，一国之运监测，敕封山水城隍，文武庙阁每一项也都要经由太常司操办，可谓重权在握。
太常司能人异士不计其数，天下之间耳目遍野，素来办事雷厉风行立竿见影，何曾有过方才出师就打退堂鼓的时候。
吕非尘懒洋洋伸腰，单手捂嘴打着哈欠：“一番操劳也是累了呢，反正没有找到什么苗头，还不如早早回去，听凭国师大人发落。”
她话语随意，没有故意找寻借口忽悠曹恒，她是留有后手，可这个后手肯定不能告诉曹恒，话语虽然随意，但也透露着别的意思：有本事就自己去问国师，反正我是不会说。
更何况，龙气外泄就算是代表改朝换代，也不急于一时处理，龙汉王朝眼下照着既定的轨迹发展，很平稳，想要改朝换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有的是时间和手段处置。
曹恒呵呵一笑，明知砰了软钉却也没有发火的理由，再者身为当朝大皇子他自有城府，也不至于做出与太常司撕破脸皮的事，更不会愚蠢到针对国师。
“那烦劳司正代我问候国师和父皇，预祝吕司正一路顺风。”曹恒笑容真挚。
吕非尘也笑呵呵的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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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阁巷，一身青衫的卓先生推门而入，面色如常，步履始终如一，不大也不小。
任平生不顾伤未痊愈，腾地一下从板凳站起，站在萧夜与大叔之间，似乎想要介绍少女的样子。
卓先生在他背后，揉揉他的头发，温和道：“平生，无妨，是故人之亲。”
任平生咧嘴一笑，挠着后脑勺笑得开心，万幸她不是来找大叔麻烦。
卓先生与萧夜在堂屋说话，任平生便咧着嘴屁颠屁颠跑前跑后，煮水做饭忙得不亦乐乎，身上的伤痛似乎一下子消失了。
任平生偷偷瞄了堂屋，大叔和萧夜谈话时面色平静，偶尔露出些许会心或是柔和的微笑，有时也会很忧愁。
萧夜双手托腮，偶尔也会嘴角微翘，有时会陪着大叔相互说上几句，有微笑也有伤感。
饭桌上三人吃着简单饭菜，饭菜简陋可萧夜吃的开心，她无意间一句话让少年面色飞红，止不住的高兴，她说：就像在家吃饭。
饭后大叔又出门去了，留下任平生和萧夜二人在家，大叔说萧夜会在家中住一段时间，他便马不停蹄赶紧去收拾房间。
任平生在房中忙碌，破院大门被咣当一声推开，随即就听到“哎呦”一声痛呼，就知道是那个女孩来了，好像是跑的太快撞门上了。
“任平生，任平生你还在吗？”唐圆捂着额头依旧像以前一样打招呼。
任平生心情很好，难得开玩笑般戏谑道：“谢谢你了，我还活着呢！”
唐圆顾不得任平生调侃，急急说道：“听说你受伤了，现在……”
她话未说完，忽然瞥见堂屋里居然走出来一个少女，看到少女时她猛地止住话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少女个头比她高，也挺好看的。
任平生来到院子，看着两两对视的少女和女孩，对唐圆说：“她叫萧夜，来找大叔的。”
又对萧夜说道：“这是唐圆，住在我们镇子上的春熙巷。”
唐圆瞪着大眼睛，眼里写满不高兴，嘴巴慢慢撅了起来，把手中抱着一个小包零嘴塞到任平生手中调头跑开。
在门口时微微停顿，确认大门不会再撞到头，这才像阵风似的一溜烟不见踪影。
任平生挠挠头，有点懵，搞不懂这是啥情况。
萧夜耸耸肩，也摸不着头脑。
忽然门口又传来推门声音，任平生以为唐圆去而复返，转过身来看到马天行迈入大门。
马天行今天穿上了新衣服，脸上也收拾的很干净，站在门口笑吟吟的。
“任平生，我马上要走了，来跟你告别……”
他话才说了一半就停住了，脸上笑吟吟的样子也消失，撇着嘴说道：“奶奶说可能以后都不能回来了，任平生，我不想走……”
马天行越说越是伤心，最后话不成声哇哇大哭，脸上鼻涕眼泪纵横。
任平生赶紧走到马行天身边，拉住他就要擦鼻涕的手腕，这都是新衣服，马上就要走了要是弄脏了不得让那些外来人看不起。
他用自己袖口抹去马天行脸上的眼泪鼻涕，轻轻拍拍他的后背，道：“你不总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吗，大人可不哭鼻子。”
“我不要当大人，我不要走……任平生你去跟奶奶说，我不要走……”
马天行哭的越来越凶，萧夜却看得直皱眉头，干脆躲回屋里落个清静，真不明白这个还是少年的任平生哪儿来的耐心，像个带孩子的老妈子。
任平生与马停下同岁，还是同一天出生，不分大小，却一直把这个瘦小的男孩看做弟弟，不觉得弟弟在哥哥面前哭鼻子有何不妥。
“马婆婆不是说了只是可能，又不是说以后一定回不来了，你在外面好好努力，变成很厉害的人，到时不就可以回来了，再说了你要回家还能有人拦着你不成。”
雨桑镇人人都认为留在镇上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反正就是这么大的一个镇子，能有多大出息，走出大山闯荡世界才能有大作为，有大出息。
任平生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样，走出去会不会有出息，可马婆婆既然坚持让孙子外出打拼，自然也有她的道理，自己不应该阻拦。
经历过这些时日也接触了不少外来人，那些人似乎都很厉害，即然他们可以来到镇子，镇上出去的人一样可以再回来。他也希望马天行也可以变的很厉害，只是不要像他们一样喜欢欺负人，也不要被人欺负。
“任平生，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以后还可以回来？”马天行止住哭声，满脸希冀。
任平生点头：“当然，除非你自己不愿意回来！”
马天行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回来。
等到他收住哭声，任平生转身进屋拿了一个布包，里面放着一双鞋子，是马天行所穿的尺码。
任平生挠着头：“知道你要离开的时间太短来不及存钱，这双鞋子不值几个钱，你别嫌弃。”
任平生从周霄口中得知道马天行就要离开的时间，来不及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家中所剩的钱也不多，除了买双鞋子，剩余的铜板几乎全部塞到鞋子里面。
镇子上有句老话：穷家富路，在家里可以节省一些，出门啥都要用钱，能多带一点就多带一点。
马天行接过鞋子，低着头刚好看到自己脚上穿着新鞋和任平生脚上布鞋，布鞋还打了好几个补丁，眼圈一红又要哭出声。
马天行赶紧抬手抹一把眼睛，转身跑去，边跑边喊，带着哭音：“我会回来的。任平生，到时我给你买一筐新鞋。”
任平生站在远门，盯着马行天跑去的方向，站了很久，很久……
院中堂屋，萧夜抱着肩膀注视少年，也看了很久，很久……
萧夜双唇轻启，念道：有个哥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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