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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梦魇-入学之初,没有梦想

    程乾把他们送回学校,看着他们的背影。

    程乾暗下决心:

    高远,我一定会帮你——牢记初心,坚守梦想。

    苏晴,我一定会帮你——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让表舅戒烟、戒酒,不让你离开。

    陈小影,这一次,我一定不让你爱上高远,做个平平淡淡的作家。

    程乾回到宿舍,桌子上放着全班入学考试的卷子,翻开语文试卷的作文。

    题目是《关于未来,关于梦想》。

    学校想借此来了解每个学生是否有清晰的人生目标,好在接下来四年大学学习生活中,因材施教,引导正确的人生方向。

    程乾先翻出苏晴的试卷,他有种做贼的感觉,他说服自己:“我现在是她的辅导员老师,我当然有权利知道每个人对未来的规划。”

    微笑的作文写了满满四页纸,其中一句“我想成为一名自由职业者。”

    “……我想去周游世界,见更多的风景,跟更多的人交流,拍很多很多的照片,写成文章,发表在旅行杂志上,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我们生活在的这个世界的魅力,让所有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19岁的女生写下的文字已经比大多数同龄人成熟。

    程乾眼前闪过苏晴所有的画面——自信的,阳光的,独立的,好像从来就没讲过苏晴为任何事情伤心过,除了表舅的离世。

    在他的记忆里,苏晴一直都是笑着的,仿佛这人间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也没有任何令她难过的事。

    这一切都是她的爸爸、妈妈给她的。

    虽然平时工作很忙,但苏颂和吴琴永远都会抽出时间陪苏晴,因为担心苏晴自己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还时常让苏晴的表姑,也就是高远的妈妈来到家里来照顾。

    虽然在毕业前,苏颂病重离世,但苏晴看起来却比高远这种一直生活在幸福美满家庭的人还要身心健康。

    程乾把苏晴的作文放回桌上,找出19岁自己的作文。他已经忘记自己最初的梦想,他想看看自己当初许下的心愿,给自己未来的许诺。

    高远第一句就写:“我想成为一名伟大的数学家,因为数学对人类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我想发明一个万能数学公式,可以解答所有的数学难题……“

    这几行字让程乾心里满是羞愧。

    19岁的自己写的作文怎么是这种尴尬到想吐的文风,自己的作文水平明明很高,怎么大学入学考试的作文会这么随便乱写,难道19岁的自己,还没有梦想?

    程乾看了两段就看不下去了,他想起自己在高中时,写作文确实是鬼话连篇,好像把纸填满了就是一篇作文,只因为作文的题目不是他想写的。而一旦合自己心意的作文,他就会文思如泉涌般地奋笔疾书。

    高远对数学丝毫没有兴趣,数学成绩也一塌糊涂,为什么会想当数学家?还要发明什么万能公式?解答所有的数学题?自己是疯了吗?似乎这是他对高考数学成绩不满的一种发泄,他学不好数学,数学分数影响了他的高考总成绩,他就幻想着寻找一种捷径。程乾为自己年轻时的无知感到羞愧。

    这种羞愧的事在过去做得还挺多。比如有段时间,周董的歌曲风靡校园,为了显示自己是真正的歌迷,每天放学之后,疯狂背周董的歌名,歌怎么唱得都不知道,目的就是参加“默写周董歌曲名大赛”。

    程乾一边回忆一边骂自己白痴,可骂完之后,又觉得白痴的青春真好,也许年轻时做的那些没有意义的蠢事,现在想起来最大的意义就是让自己知道自己也曾年轻过,也曾有过无忧无虑的年纪,也曾纯粹的活着。

    高远作文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将征服全世界,让全世界为我鼓掌,让全世界为我骄傲。”

    要个什么机会?

    还要征服全世界?

    鼓什么掌?骄什么傲?

    “我看你是要造反呐!”程乾气急败坏。

    程乾看着高远的作文,越看越生气。连春城这座小城都没出去过,还想征服全世界。对于高远这样的人来说,他缺的不是机会,也不是其他什么,而是精神病药。

    程乾恨不得一把火把高远的作文给烧了。他真是忧心忡忡。高远比自己记忆中的19岁自己的样子,比自己看到的19岁的自己,还要糟糕,程乾以为回来改改高远的人生轨道就行了,没想到19岁的自己现在还都没上道。此刻程乾的眼前出现了四个加粗的大字“任重道远”。

    程乾突然不认识了十年前的自己,其实只是——“他和他并不了解‘他’!”

    宿舍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程乾起身。

    只见王叔一个箭步冲进来,嘴里不停念叨着,眼睛则盯着桌子上的台历。

    程乾看到日历上9月8日那天打着一个圈,还画着一个感叹号。

    “果然就是8号!8号!”王叔默念着。

    “王叔,你怎么了?”深更半夜,程乾被吓得够呛。

    “我要小心!我要小心!”说完,王叔转身就走。

    “你……”

    王叔的举动格外奇怪。程乾担心他出事,便跟着他的背影上了楼。王叔走到自己宿舍门口,从门框上摸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不停唠叨:“8号!要小心!要小心!”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天空,月明星稀,夜风袭袭,从窗户穿过,吹在程乾的身上,教室宿舍楼里的光线昏暗,程乾毛骨悚然。

    “8日?要小心?”程乾回到宿舍盯着被画了圈的日历,程乾一脸困惑。

    其实,29岁的我和19岁的我,并不真正了解‘我’,我们每个人的困境,并不来自于环境,也不是来自于曾经所犯下的错误,或者选择错的路,而是我们并不了解当下的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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