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绘画技艺
这种反常自己应该早就察觉，而不是等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秦川捏着拇指关节，视线失去聚焦的发散开来，答案无从得知，这些问题自己一个也不能解决。
难道非得接触所谓的超凡者吗？
虽然听说荷尔拜因就是一位超凡者，而且本人看上去也不是很吓人……但是超凡者也不什么普通大白菜就能成为的吧……
“我还真是没出息啊。”秦川自嘲的低头笑了一声。
“但是还是没办法和小说里一样，斗志昂扬，硬着头皮往前扎。”
秦川暂且将这些想法抛诸脑后，反正一时半会也没法改变自己的处境，不如想想当下的事情，等到有机会再考虑回去。
他总是很擅长说服自己。
菈妮的画具都在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这也是为什么先前秦川记不起自己忘带作品。
他对菈妮的记忆掌握的有些被动，想法有时还被对方反过来影响。
比如下意识的挽头发动作，坐立时不自觉的并拢双腿……
没有反应过来还好，而一旦意识到这样的事实，身体又下意识的行动，就会令他觉得违和感满满。
不挽头发会被发丝弄得发痒，大开大合的坐着虽然舒服却会走光。
真麻烦啊……
停止胡思乱想，秦川在阳台取回来两块画布，又折返回来坐在平常菈妮常久坐的书桌前，拉开窗帘让光照射进来。
他打量了一下碎掉的凸肚窗，几乎在脑中听到房东太太心疼的声音。
鬓角的头发滑落，秦川随意的抬起手，却又顿了一下，接着顺势将它挽上去。
“又来了……还有，得找个时间修理下这个窗户。”他吐出一口气，手里拿着那张颜料已经干透的画布。
早上的画展上，面对波纳先生给出价格，他没什么犹豫便答应了。
现在想想则觉得很奇怪，自己分明不会作画，但是听到对方提的要求只是画一副人像油画之后，莫名其妙地觉得很简单，加上总共17芬尼的报酬，回应的很干脆。
秦川的确是不会画画，甚至都不怎么会欣赏，他对一副优秀作品的形容词汇一般就只有两个：
好看！好涩！
虽然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但秦川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窘迫，再次捏起了拇指。
虽然有莫名其妙的自信，秦川仍然不怎么放心，打算亲自动手，即使是临摹也准备试试，验证一下继承身体的自己，有没有同时继承菈妮的技能。
他将那张油画布先搁置在脚旁，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画纸，它颜色草黄，但是却意外的均匀，厚实而笔挺。
桌面的笔筒并没有因为昨夜盗贼的来访而散落满地，依旧完好整齐。
他随意地抽出一支用布条草草缠绕的硬碳条，试图在纸上画些什么出来……
然而十分钟过去，那草黄的纸面上只有两道痕迹深刻的线条，以及一只在纸面上划来划去，笔头已经尖锐的碳条。
秦川摩挲着眼角，心里已经盘算起怎么拒绝波纳先生，毕竟自己还没有收取定金，即使拒绝也不算违约，不需要赔偿违约金。
他本想将碳笔砰的趴在桌上，但又生生的止住动作。
画具很贵的……
但是自己又毫无头绪，脑子里只有线条线条，正方形，圆什么的……
呼的吐气，又捏了一会拇指，秦川还是有些不死心。
“那可是17芬尼，钱啊。”
金钱的诱惑使得他充满动力，再次提起笔来，而这次他也意识到，也许不应该强迫自己来作画，而是尝试放松精神，反正身体也常常下意识的做出很多菈妮原本的行为。
秦川不再紧绷想着惦记作画，舒缓了身体，只从菈妮的记忆中随意挑选了一个人，不断的暗示自己就是菈妮。
逐渐的，他的手开始伸展，转动，持握着那根漆黑的碳条在纸张之上划动，勾勒，一根根线条如同生长一般蔓延出去，并交织触碰着组成图案。
而在这个过程中，秦川发觉身体也不再如同先前做出下意识举动时那样令他感到陌生，充满违和感，而是逐渐的熟络，仿佛正是自己在行动。
纸张摩擦的声音慢慢停下，秦川放下碳笔，右手已经变得乌黑。
画面上的女人看上去很熟悉，和之前菈妮所作的《致狄留特阁下》是同一个人。
女人身穿华贵的近卫轻甲，手中是未脱鞘的长剑，正斜视前方，看上去年龄不大，右耳却有一道裂开的伤痕。
狄留特·兰斯乌斯。
这是卡斯替卓最出名的一位女骑士。
这幅素描结构优美，画面统一，描绘的狄留特也形体流畅而优美，面容美丽却没有丢失掉属于一名战士的气概。
秦川不敢相信地打量着自己布满碳屑的右手，眼中满是惊讶。
“这……这是……我画的？”
没有因为自己不够熟练而丢失掉准确性，反而与先前菈妮的那些画作比起来更添加了生气，不再那么的死板，没有神韵，变得更加符合他的审美。
短暂的诧异之后则是难以言表的激动，秦川大张着嘴，就这么盯着纸上的狄留特，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有一种丰收的喜悦。”
双脚欢快的晃动，秦川低声感慨了一句，接着站起身，拿上画纸就往门外走，顺便让弗朗索瓦锐评一下。
毕竟自己看自己的作品总是带有滤镜，会不自觉的美化，就像在镜子里看自己总比事实上好看百分之三十。
他快步上前，敲打着弗朗索瓦的门。
“弗朗索瓦！”
三声又三声，屋内传来脚步声，弗朗索瓦终于挠着肚皮打开了门。
“干什么。”
“看看，看看。”
秦川则没管那么多，喜悦溢于言表，举着画纸示意对方。
弗朗索瓦接了过去，就这么靠着门框打量起来，眉目逐渐舒展，看的越发认真，随后抬起头问道：
“这，你画的?”
秦川飞快的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弗朗索瓦挠着头，组织起措辞。
“第一眼看上去和之前那些好像差别不大，但是慢慢的又觉得这幅画有一种……一种……”
“灵动。”秦川吐出一个词汇。
“灵动！灵动，对。”弗朗索瓦也不自觉地抖动着脑袋表示赞同。
“你作画的动作夸张了许多，但是意外的有效果，看上去更像生人了，进步很大啊……”
得到称赞与肯定的秦川则高兴的拍了拍弗朗索瓦的大臂，从对方手里拿过画纸。
弗朗索瓦的反应足以证明自己不是夜郎自大，而是真的借助菈妮的能力掌握了这项技艺。
他咧着嘴，高兴的关上弗朗索瓦的房门，小跑回到书桌边上，准备再尝试几次。
直到书桌上已经铺满纸张，天边临近黄昏，光线变得昏暗，秦川才不得不抬起头来，放下第二只快要用尽的碳笔。
所有的画面无一例外都是那位女骑士，手持长剑，身穿轻甲。或是正面正脸，或是仰头站立，或是持剑横扫。
秦川将角色固定，一遍一遍的尝试，最终只找到两个不擅长的角度，余下的则都准确而生动。
他这才放心下来，起身长长地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弄得腰间传来一阵噼啪的响声。
“菈妮有些骨质疏松啊。”
他吐槽了一句，走到房门前，下意识打算叫上弗朗索瓦出去吃饭，然而举起的手顿在了空中，又收了回去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决定不叫上他。
自己又不是菈妮，没必要大事小事都拉着弗朗索瓦。
他转身回到房间，拾掇完那些散落的画纸，又将桌面上的碳灰扫去。
用布条遮好伤痕，随手披上件外套，秦川先在一楼的盥洗室清理双手，接着出门，在不远的街头随便找个饭馆吃了点热面包和炖豆子填饱肚子，最后买了些食物，开始往回赶。
一路前行，街道上没什么人，相当安静。
直到巷口，几个地痞模样的男人忽的从中走出，就像凭空刷新一般。
他们一眼便注意到了对街上手提面包，个子不高的菈妮，于是吹起口哨，靠近过去。
西区的治安向来不怎么好，尤其是晚上。
我超！这是什么情节……秦川大惊，不经意间注意到前方的路口有穿着蓝色制服的治安官，连忙向着对方靠去。
也幸亏这样，那些流氓没再试图跟随，只再扫了几眼便四散开来。
遭遇这样的情况，秦川也有些后怕，毕竟自己还是菈妮的女性身体。
他不再慢腾腾的散步，转而往前小跑，终于差不多两分钟后，看到了熟悉的三层房屋。
他这才放心，扶着门喘起气来。
“早知道叫上弗朗索瓦了……”
秦川捏着拇指关节，视线失去聚焦的发散开来，答案无从得知，这些问题自己一个也不能解决。
难道非得接触所谓的超凡者吗？
虽然听说荷尔拜因就是一位超凡者，而且本人看上去也不是很吓人……但是超凡者也不什么普通大白菜就能成为的吧……
“我还真是没出息啊。”秦川自嘲的低头笑了一声。
“但是还是没办法和小说里一样，斗志昂扬，硬着头皮往前扎。”
秦川暂且将这些想法抛诸脑后，反正一时半会也没法改变自己的处境，不如想想当下的事情，等到有机会再考虑回去。
他总是很擅长说服自己。
菈妮的画具都在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这也是为什么先前秦川记不起自己忘带作品。
他对菈妮的记忆掌握的有些被动，想法有时还被对方反过来影响。
比如下意识的挽头发动作，坐立时不自觉的并拢双腿……
没有反应过来还好，而一旦意识到这样的事实，身体又下意识的行动，就会令他觉得违和感满满。
不挽头发会被发丝弄得发痒，大开大合的坐着虽然舒服却会走光。
真麻烦啊……
停止胡思乱想，秦川在阳台取回来两块画布，又折返回来坐在平常菈妮常久坐的书桌前，拉开窗帘让光照射进来。
他打量了一下碎掉的凸肚窗，几乎在脑中听到房东太太心疼的声音。
鬓角的头发滑落，秦川随意的抬起手，却又顿了一下，接着顺势将它挽上去。
“又来了……还有，得找个时间修理下这个窗户。”他吐出一口气，手里拿着那张颜料已经干透的画布。
早上的画展上，面对波纳先生给出价格，他没什么犹豫便答应了。
现在想想则觉得很奇怪，自己分明不会作画，但是听到对方提的要求只是画一副人像油画之后，莫名其妙地觉得很简单，加上总共17芬尼的报酬，回应的很干脆。
秦川的确是不会画画，甚至都不怎么会欣赏，他对一副优秀作品的形容词汇一般就只有两个：
好看！好涩！
虽然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但秦川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窘迫，再次捏起了拇指。
虽然有莫名其妙的自信，秦川仍然不怎么放心，打算亲自动手，即使是临摹也准备试试，验证一下继承身体的自己，有没有同时继承菈妮的技能。
他将那张油画布先搁置在脚旁，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画纸，它颜色草黄，但是却意外的均匀，厚实而笔挺。
桌面的笔筒并没有因为昨夜盗贼的来访而散落满地，依旧完好整齐。
他随意地抽出一支用布条草草缠绕的硬碳条，试图在纸上画些什么出来……
然而十分钟过去，那草黄的纸面上只有两道痕迹深刻的线条，以及一只在纸面上划来划去，笔头已经尖锐的碳条。
秦川摩挲着眼角，心里已经盘算起怎么拒绝波纳先生，毕竟自己还没有收取定金，即使拒绝也不算违约，不需要赔偿违约金。
他本想将碳笔砰的趴在桌上，但又生生的止住动作。
画具很贵的……
但是自己又毫无头绪，脑子里只有线条线条，正方形，圆什么的……
呼的吐气，又捏了一会拇指，秦川还是有些不死心。
“那可是17芬尼，钱啊。”
金钱的诱惑使得他充满动力，再次提起笔来，而这次他也意识到，也许不应该强迫自己来作画，而是尝试放松精神，反正身体也常常下意识的做出很多菈妮原本的行为。
秦川不再紧绷想着惦记作画，舒缓了身体，只从菈妮的记忆中随意挑选了一个人，不断的暗示自己就是菈妮。
逐渐的，他的手开始伸展，转动，持握着那根漆黑的碳条在纸张之上划动，勾勒，一根根线条如同生长一般蔓延出去，并交织触碰着组成图案。
而在这个过程中，秦川发觉身体也不再如同先前做出下意识举动时那样令他感到陌生，充满违和感，而是逐渐的熟络，仿佛正是自己在行动。
纸张摩擦的声音慢慢停下，秦川放下碳笔，右手已经变得乌黑。
画面上的女人看上去很熟悉，和之前菈妮所作的《致狄留特阁下》是同一个人。
女人身穿华贵的近卫轻甲，手中是未脱鞘的长剑，正斜视前方，看上去年龄不大，右耳却有一道裂开的伤痕。
狄留特·兰斯乌斯。
这是卡斯替卓最出名的一位女骑士。
这幅素描结构优美，画面统一，描绘的狄留特也形体流畅而优美，面容美丽却没有丢失掉属于一名战士的气概。
秦川不敢相信地打量着自己布满碳屑的右手，眼中满是惊讶。
“这……这是……我画的？”
没有因为自己不够熟练而丢失掉准确性，反而与先前菈妮的那些画作比起来更添加了生气，不再那么的死板，没有神韵，变得更加符合他的审美。
短暂的诧异之后则是难以言表的激动，秦川大张着嘴，就这么盯着纸上的狄留特，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有一种丰收的喜悦。”
双脚欢快的晃动，秦川低声感慨了一句，接着站起身，拿上画纸就往门外走，顺便让弗朗索瓦锐评一下。
毕竟自己看自己的作品总是带有滤镜，会不自觉的美化，就像在镜子里看自己总比事实上好看百分之三十。
他快步上前，敲打着弗朗索瓦的门。
“弗朗索瓦！”
三声又三声，屋内传来脚步声，弗朗索瓦终于挠着肚皮打开了门。
“干什么。”
“看看，看看。”
秦川则没管那么多，喜悦溢于言表，举着画纸示意对方。
弗朗索瓦接了过去，就这么靠着门框打量起来，眉目逐渐舒展，看的越发认真，随后抬起头问道：
“这，你画的?”
秦川飞快的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弗朗索瓦挠着头，组织起措辞。
“第一眼看上去和之前那些好像差别不大，但是慢慢的又觉得这幅画有一种……一种……”
“灵动。”秦川吐出一个词汇。
“灵动！灵动，对。”弗朗索瓦也不自觉地抖动着脑袋表示赞同。
“你作画的动作夸张了许多，但是意外的有效果，看上去更像生人了，进步很大啊……”
得到称赞与肯定的秦川则高兴的拍了拍弗朗索瓦的大臂，从对方手里拿过画纸。
弗朗索瓦的反应足以证明自己不是夜郎自大，而是真的借助菈妮的能力掌握了这项技艺。
他咧着嘴，高兴的关上弗朗索瓦的房门，小跑回到书桌边上，准备再尝试几次。
直到书桌上已经铺满纸张，天边临近黄昏，光线变得昏暗，秦川才不得不抬起头来，放下第二只快要用尽的碳笔。
所有的画面无一例外都是那位女骑士，手持长剑，身穿轻甲。或是正面正脸，或是仰头站立，或是持剑横扫。
秦川将角色固定，一遍一遍的尝试，最终只找到两个不擅长的角度，余下的则都准确而生动。
他这才放心下来，起身长长地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弄得腰间传来一阵噼啪的响声。
“菈妮有些骨质疏松啊。”
他吐槽了一句，走到房门前，下意识打算叫上弗朗索瓦出去吃饭，然而举起的手顿在了空中，又收了回去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决定不叫上他。
自己又不是菈妮，没必要大事小事都拉着弗朗索瓦。
他转身回到房间，拾掇完那些散落的画纸，又将桌面上的碳灰扫去。
用布条遮好伤痕，随手披上件外套，秦川先在一楼的盥洗室清理双手，接着出门，在不远的街头随便找个饭馆吃了点热面包和炖豆子填饱肚子，最后买了些食物，开始往回赶。
一路前行，街道上没什么人，相当安静。
直到巷口，几个地痞模样的男人忽的从中走出，就像凭空刷新一般。
他们一眼便注意到了对街上手提面包，个子不高的菈妮，于是吹起口哨，靠近过去。
西区的治安向来不怎么好，尤其是晚上。
我超！这是什么情节……秦川大惊，不经意间注意到前方的路口有穿着蓝色制服的治安官，连忙向着对方靠去。
也幸亏这样，那些流氓没再试图跟随，只再扫了几眼便四散开来。
遭遇这样的情况，秦川也有些后怕，毕竟自己还是菈妮的女性身体。
他不再慢腾腾的散步，转而往前小跑，终于差不多两分钟后，看到了熟悉的三层房屋。
他这才放心，扶着门喘起气来。
“早知道叫上弗朗索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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