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蒙氏之冤
蒙怡一直不明白王上为何要赐死扶苏，而扶苏却奉旨即决。
甚至胡亥上台之后，押在阳周的蒙怡得到的消息都是胡亥不事朝政，凡大小事务皆是赵高的影子。
今天，蒙毅一说，一切释然。
扶苏在政治上虽然智商很低，但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实则与始皇帝早已势如水火。
至于他到底是不是做了什么，或自疑败露，故见到书诏就拔剑自刎，蒙怡不知道。
但扶苏多有抱怨却是真的，常常跟自己说如其执政将会如何治理大秦，蒙怡听着是有道理的。
再有，蒙怡也以为扶苏将会继位，走近一些当然有好处，哪想到事情完全超乎意料。
胡亥继位，赵高自请郎中令，赵成封为卫尉，皇帝为了自身的安危不得以假痴卖癫，如不是这样，或者自己就已经死了。因为，谁都知道赵高记愤弟弟蒙毅久矣。
蒙毅说得对不对？
从周朝到战国，一直战乱不休，其余六国尊儒的国家不是没有，只有秦朝不允许孔子及其弟子入秦讲学。
然秦胜，一统天下。
秦始皇称帝之后本也不是没给过儒家机会，不然就不能有博士淳于越成为扶苏的老师。
可这个老师不好好教学，到处讲学儒道，不但进谏取消郡县主张分封，还说“事不师古而能长存者，未所闻也”。
这可比尉缭骂始皇帝个人的事大多了，说严重点你这是要分裂国家呀！
其后又阻止秦始皇收拾卢生等人，被撵走。可回老家的路上淳于越到处给扶苏代言，讲扶苏应该继位，最终始皇帝把他杀了。
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杀淳于越就是表明天下不分的决心。杀扶苏就是以绝后患。
而自己手握三十万大军，还跟扶苏亲近，能留着么？
赵高一系被拿，就是因为他掌握兵权威胁到了皇帝的姓名。
想到这，蒙怡吓出一身冷汗。
“道理之距何其远？”
蒙毅听完之后久久不语。
他知道有尉缭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不可能在书本上，不然提出来干嘛。皇帝能在尉缭面前为难蒙怡，大有收降之意。
得，没有答案就别想出门了。
接着蒙毅把胡亥新政拿出来给哥哥看，然后又告诉他胡亥对待暴民的态度。
蒙怡第一件事当然先关注了兵事，沉吟片刻，毕竟是尉缭的好基友，一下就明白了胡亥的意思，蒙怡摇头微笑，在老军神面前，六国复立又何足道哉。
更何况六国早已让秦国搜刮一空，何来一战之力。
“皇帝必收各郡之粮使于长城及咸阳，兵事不足为虑。倒是这废役以工，彼时陛下遣民于北、咸阳用人等价即可，无须徭役，到时候陛下改徭役缩短工期或不用即止，可兵役却万不可懈怠之事，如此耗费钱粮不可计算矣。”
胡亥这套小把戏蒙怡一看便知，现在兴起民乱，徭役以工出价很高，到时民乱平复，如果在乎民意就短征徭役或者不征，到时候平价雇工即可，那时候工程也差不多收尾了，这并花不多少钱。
可这兵役定了就是定了，万难更改，这一年年花下去，这得多少钱啊。
这时酒菜都已准备好了，蒙毅唤哥哥吃饭。
“时下之要，乃陛下之问，朝堂自有斯相疾相，兄无须用心。”
说着又告诉蒙怡自己做了些准备。
蒙怡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说：“如此，兄府亦需如此啊。”
两个人都没说两件件很重要的事，但心里都明白。
一是蒙毅这个御史被拿下来了，换成冯劫，二是皇宫卫尉用兵都是老王家的人，同为武臣，这让蒙氏很丢脸。
始皇帝的时候，都是各家将军抽丁防卫咸阳宫，赵高上台之后换成赵成，但此次胡亥上台却只用王贲老将军的家将，这让蒙氏很尴尬。要知道卫尉之下其职具备，都是以后各军将士的苗子啊。
蒙怡不与蒙毅同于一府，吃完饭蒙怡还是要回家的，然后就不能再出门了。
可蒙怡思考很久，问蒙毅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蒙毅告诉他已经在咸阳东花大价钱买了一处府院，往南再十余里便是阿房宫址。
“附近可有其余？”蒙怡问。
“左右皆无，府院之后是一缓坡，可扩建。”
蒙怡想了一下说：“于你处寻一地，兄家眷暂寄于此，吾之府先变卖换钱，扩建其后吧。”
他想把蒙毅买来的院落在扩建一番，可这不是一点两点的钱，没办法，只能变卖自己家产，先把家搬到弟弟这里。
蒙毅大呼不可：“非钱财故，你我兄弟之于一处，只恐疑谋，难表其心啊。”
这也不行，急得蒙怡顿足曰：“为兄忠义于王，并无事错，何以命苦，遭逢此难。”
确实有点冤，他并没有真的做错什么，胡亥可能早就担心，赵高再一使坏，就搞成现在这样，怎么都不是。
“兄万不可言非错，如此毅则前功尽弃矣。”蒙毅跺足拍掌急呼。
“兄万不可急，缭师且侍君于右，岂能坐视。”
蒙怡低下头，良久只道：“仅只可使，待候缭师吧。”
他们不知道，此时尉缭正在头疼。
胡亥要微服出宫，去市场上溜达。
这哪行！此时民乱刚起，谁知道咸阳还有没有潜伏的刺客。
尉缭听到王修派人来报，赶紧让他把胡亥扣住，不让其出宫。
胡亥不干，非要去。
“此朕之天下，何以朕竟不能出宫邪。朕之知为知行，不行不足谓之知。朕之所事乃知行合一，止于至善之道，何以朕不能于市？”
胡亥在宫里呆着确实闷，就想去市场上看看，毕竟后世人，对经济很感兴趣，可这非不让出宫，急得他把王明阳都搬出来了。
“先皇岂止出宫，巡游四海朕亦同行，何曾有尔等所言之险，再说，你王修干嘛的，不能保护朕么？”
王修二十五岁，虎背狼腰，重眉阔口，要说打架肯定没问题，可这哪是打架的事呀。
皇帝摆驾出宫这很寻常，事先路线告知下去，自有宫卫做安全工作。可你这闹着要微服去市场上卖桌椅，这还得了。赶紧报给尉缭。
尉缭急急赶来，听王修报完，竟先不问出宫之事，倒是很感兴趣皇帝说的知行合一。
看来这帝王之术的《天工开物》真了不得呀。
“陛下知行合一、止于至善使缭敬服，未知据此何解？”尉缭掐着胡子若有所思地问道。
“凡事身体力行方知其真。”胡亥急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朕要去市场，缭师尽快安排。”
尉缭脸一板：“陛下何以乡村俗语，如此井市，有失王之威仪。”
“你！”
胡亥气坏了，天天憋着板着跟这些人弄这些文言文早就让他不耐烦了，这时候尉缭再一说，他更生气了。
“不日，朕即俗语下旨，我看谁敢说什么！不服来辩！”
甚至胡亥上台之后，押在阳周的蒙怡得到的消息都是胡亥不事朝政，凡大小事务皆是赵高的影子。
今天，蒙毅一说，一切释然。
扶苏在政治上虽然智商很低，但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实则与始皇帝早已势如水火。
至于他到底是不是做了什么，或自疑败露，故见到书诏就拔剑自刎，蒙怡不知道。
但扶苏多有抱怨却是真的，常常跟自己说如其执政将会如何治理大秦，蒙怡听着是有道理的。
再有，蒙怡也以为扶苏将会继位，走近一些当然有好处，哪想到事情完全超乎意料。
胡亥继位，赵高自请郎中令，赵成封为卫尉，皇帝为了自身的安危不得以假痴卖癫，如不是这样，或者自己就已经死了。因为，谁都知道赵高记愤弟弟蒙毅久矣。
蒙毅说得对不对？
从周朝到战国，一直战乱不休，其余六国尊儒的国家不是没有，只有秦朝不允许孔子及其弟子入秦讲学。
然秦胜，一统天下。
秦始皇称帝之后本也不是没给过儒家机会，不然就不能有博士淳于越成为扶苏的老师。
可这个老师不好好教学，到处讲学儒道，不但进谏取消郡县主张分封，还说“事不师古而能长存者，未所闻也”。
这可比尉缭骂始皇帝个人的事大多了，说严重点你这是要分裂国家呀！
其后又阻止秦始皇收拾卢生等人，被撵走。可回老家的路上淳于越到处给扶苏代言，讲扶苏应该继位，最终始皇帝把他杀了。
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杀淳于越就是表明天下不分的决心。杀扶苏就是以绝后患。
而自己手握三十万大军，还跟扶苏亲近，能留着么？
赵高一系被拿，就是因为他掌握兵权威胁到了皇帝的姓名。
想到这，蒙怡吓出一身冷汗。
“道理之距何其远？”
蒙毅听完之后久久不语。
他知道有尉缭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不可能在书本上，不然提出来干嘛。皇帝能在尉缭面前为难蒙怡，大有收降之意。
得，没有答案就别想出门了。
接着蒙毅把胡亥新政拿出来给哥哥看，然后又告诉他胡亥对待暴民的态度。
蒙怡第一件事当然先关注了兵事，沉吟片刻，毕竟是尉缭的好基友，一下就明白了胡亥的意思，蒙怡摇头微笑，在老军神面前，六国复立又何足道哉。
更何况六国早已让秦国搜刮一空，何来一战之力。
“皇帝必收各郡之粮使于长城及咸阳，兵事不足为虑。倒是这废役以工，彼时陛下遣民于北、咸阳用人等价即可，无须徭役，到时候陛下改徭役缩短工期或不用即止，可兵役却万不可懈怠之事，如此耗费钱粮不可计算矣。”
胡亥这套小把戏蒙怡一看便知，现在兴起民乱，徭役以工出价很高，到时民乱平复，如果在乎民意就短征徭役或者不征，到时候平价雇工即可，那时候工程也差不多收尾了，这并花不多少钱。
可这兵役定了就是定了，万难更改，这一年年花下去，这得多少钱啊。
这时酒菜都已准备好了，蒙毅唤哥哥吃饭。
“时下之要，乃陛下之问，朝堂自有斯相疾相，兄无须用心。”
说着又告诉蒙怡自己做了些准备。
蒙怡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说：“如此，兄府亦需如此啊。”
两个人都没说两件件很重要的事，但心里都明白。
一是蒙毅这个御史被拿下来了，换成冯劫，二是皇宫卫尉用兵都是老王家的人，同为武臣，这让蒙氏很丢脸。
始皇帝的时候，都是各家将军抽丁防卫咸阳宫，赵高上台之后换成赵成，但此次胡亥上台却只用王贲老将军的家将，这让蒙氏很尴尬。要知道卫尉之下其职具备，都是以后各军将士的苗子啊。
蒙怡不与蒙毅同于一府，吃完饭蒙怡还是要回家的，然后就不能再出门了。
可蒙怡思考很久，问蒙毅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蒙毅告诉他已经在咸阳东花大价钱买了一处府院，往南再十余里便是阿房宫址。
“附近可有其余？”蒙怡问。
“左右皆无，府院之后是一缓坡，可扩建。”
蒙怡想了一下说：“于你处寻一地，兄家眷暂寄于此，吾之府先变卖换钱，扩建其后吧。”
他想把蒙毅买来的院落在扩建一番，可这不是一点两点的钱，没办法，只能变卖自己家产，先把家搬到弟弟这里。
蒙毅大呼不可：“非钱财故，你我兄弟之于一处，只恐疑谋，难表其心啊。”
这也不行，急得蒙怡顿足曰：“为兄忠义于王，并无事错，何以命苦，遭逢此难。”
确实有点冤，他并没有真的做错什么，胡亥可能早就担心，赵高再一使坏，就搞成现在这样，怎么都不是。
“兄万不可言非错，如此毅则前功尽弃矣。”蒙毅跺足拍掌急呼。
“兄万不可急，缭师且侍君于右，岂能坐视。”
蒙怡低下头，良久只道：“仅只可使，待候缭师吧。”
他们不知道，此时尉缭正在头疼。
胡亥要微服出宫，去市场上溜达。
这哪行！此时民乱刚起，谁知道咸阳还有没有潜伏的刺客。
尉缭听到王修派人来报，赶紧让他把胡亥扣住，不让其出宫。
胡亥不干，非要去。
“此朕之天下，何以朕竟不能出宫邪。朕之知为知行，不行不足谓之知。朕之所事乃知行合一，止于至善之道，何以朕不能于市？”
胡亥在宫里呆着确实闷，就想去市场上看看，毕竟后世人，对经济很感兴趣，可这非不让出宫，急得他把王明阳都搬出来了。
“先皇岂止出宫，巡游四海朕亦同行，何曾有尔等所言之险，再说，你王修干嘛的，不能保护朕么？”
王修二十五岁，虎背狼腰，重眉阔口，要说打架肯定没问题，可这哪是打架的事呀。
皇帝摆驾出宫这很寻常，事先路线告知下去，自有宫卫做安全工作。可你这闹着要微服去市场上卖桌椅，这还得了。赶紧报给尉缭。
尉缭急急赶来，听王修报完，竟先不问出宫之事，倒是很感兴趣皇帝说的知行合一。
看来这帝王之术的《天工开物》真了不得呀。
“陛下知行合一、止于至善使缭敬服，未知据此何解？”尉缭掐着胡子若有所思地问道。
“凡事身体力行方知其真。”胡亥急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朕要去市场，缭师尽快安排。”
尉缭脸一板：“陛下何以乡村俗语，如此井市，有失王之威仪。”
“你！”
胡亥气坏了，天天憋着板着跟这些人弄这些文言文早就让他不耐烦了，这时候尉缭再一说，他更生气了。
“不日，朕即俗语下旨，我看谁敢说什么！不服来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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