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生机

    娘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崔奶奶就是那个敢留你到五更的人，看看你身边有没有这样的。

    他父家姓崔，我们都叫他催奶奶。那时候我七八岁的样子，每天都会到村口的大榆树下听崔奶奶讲故事，他讲的都是一些诡异离奇的故事。崔奶奶一个人独居，无儿无女，老伴早在几十年前就死了。有一个关于他的说法，也要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5更。但崔奶奶却是一个可以留人到5更的人。崔奶奶有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是他年纪大了以后才被人知道的。他有几个要好的老姐妹，平时没事就聚在一起唠家常，有那么一回，一位姓宋的老姐妹，一边聊着天，一边择着菜等菜，择完了就要回家做饭。崔奶奶叫住了她，让宋老太太把儿女召回来见见，想吃想喝抓点紧。言辞之中，谁都听得出来说，宋老太太没几天活头了，宋老太太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你怎么这么死呢？崔奶奶一看，宋老太太急了，解释了半天，也没说清。

    好像有些话不能直说，宋老太太气的一转身就走了。撂下狠话，姐妹情谊到此为止，以后不来往了。看着宋老太太气哼哼的走了，一起唠嗑的老姐妹也埋怨崔奶奶不应该说的罪人的话。崔奶奶叹了口气说，他知道宋老太太活不过三天，儿女又都在外地，不提前召回来，怕是临死都不能相见。老姐妹一听，咋还越说越不像话了，起身也走了。您俩还告诫崔奶奶，以后别说这种讨人厌的话，可就在三天后，那位宋老太太突然病逝。因为事先不知道远在外地的儿女，一个都没能赶回来，见上最后一面，就那么孤00的走了。崔奶奶和另一个姓刘的老姐妹去参加了葬礼。崔奶奶埋怨自己明知道送老太太的痒，手脚却没能帮上忙。在回家的路上，流行的老姐妹便问起了这件事，崔奶奶也没隐瞒，说她打小就能看见神神鬼鬼的刘姓老姐妹一听，这不就是民间常说的阴阳眼吗？

    就问崔奶奶总是见到那些不怕吗？崔奶奶说，年纪小的时候，见到那些缺胳膊少腿的，还觉得吓人，可年纪大了见得多，也就不当成一回事，你不招惹他，他也不招惹你。说着就提到了鬼差勾魂的事，有些老姐妹也是好奇，就问个没完。崔奶奶也不瞒着他，就把鬼差长什么样，什么穿着跟他说了一遍。流星老姐妹是边听边感叹，没想到一起相处了几十年的姐妹，还有这样的本事。等他走到家门口，两人要分开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崔奶奶，让崔奶奶什么时候看到高魂的鬼差找上他了，跟他说一声，他也好，提前安排一下后事。崔奶奶答应了下来之后的两年都相无事。到了第三年，有那么一片老姐妹，两个人一块去感激。崔奶奶又提起了这个话，长流行的老姐妹一听声都变了。崔奶奶这么一说，自己的阳寿可近了，往身后瞅了瞅，都是感激的人，也没见有什么鬼差。崔楠楠说，鬼差口没跟着呢。

    而是在他家门口等他，崔楠楠让刘姓老姐妹回家，不要走大门，从后院翻回去，把儿女都叫到跟前，该交代的赶紧交代。这方法也就能帮他拖个三五小时。刘姓老姐妹也真听话，匆匆回了家，从后院墙踩着草进去，叫我儿女交代了后事。当天晚上，他家的门楼莫名其妙的救他了一块，好在没人经过，要不然非砸死不可。这也就是崔奶奶帮他躲过去的街流行老姐妹跟儿女交代了后事，儿女还不明白咋回事，这好好的交代什么后事，可等到了夜里，老太太就去世了，儿女这才明白过来。如果说前面两件事是我听来的不足威胁，那么这第三件事可就是我亲身经历的了。我们几个小伙伴一到暑假就会到村东头的河里洗澡。可那一天，我和大鹏二强刚到河边，崔奶奶就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拉着我们几个不让我们到河里去洗澡，我们都觉得很奇怪。因为平时我们差不多每天都去。

    也只在水浅的地方玩。崔奶奶看见过好多回，也没拦过我们，我们以为他就是担心我们不知深浅会出事，就跟他保证只在岸边玩，觉不到水深的地方去。可崔奶奶一脸严肃，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过去，到最后就生气了，说我们要是不听他的话，以后就别想听他讲故事。没办法，我们也只能离开河滨，可不知道崔奶奶为啥要那样，我们都走出很远，崔奶奶还站在河边，他突然对着河水大喊大叫起来，好像河里有什么东西要等着骇人尸我们走出老远，崔奶奶还在河边站着呢。我看了又看，河里根本什么都没有。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大鹏二强正蹲在地上玩弹珠，看见有几个大人着急的往河边跑，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是河里好像淹死人了。我们一听也来了，精神三个人一商量就跟了上去，要去看看热闹，等我们跑到了河堤上，往下一看，河边果然围着好多人隐约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个真的有人淹死。

    我们也有些害怕，就商量着要下去看一看。大鹏胆小，他不敢去。我和二强壮的胆子跑到河边，挤进了人群。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淹死的人。刘三一脸死灰色瞪着眼睛，嘴巴张的老大让我想起了电视剧里常说的死不瞑目。村里人都在议论刘三的死也都奇怪，水性很好的，如三怎么会淹死在河沟里，甚至有大人说刘三是被水鬼抓了体身。我和二强越看越害怕，就没敢再多逗留，匆忙回家。从那天开始，我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在梦里，刘三就在我床边瞪着眼睛盯着，一直过了一个多礼拜，我才不做噩梦，才见识过了三年吧。有一天崔奶奶说他这事最后一次给我们讲故事，讲的是一个好人的好报，恶人遭报应的故事。崔奶奶让我们以后都得做个好人。崔奶奶走的时候说他不会再来了，我们那时候也没明白他的话，就问他什么时间会回来再给我们讲故事。崔楠楠回过头来笑了笑说。

    说他要去的地方是回不来的。崔奶奶走了，我们几个当时还在猜他到底是要去哪。直到第二天有人去他家串门，发现他已经去世了。他穿好了寿衣，头发梳理的很整齐，村里人都说他知道自己会死，崔奶奶没钱没过的是乡亲们帮他办的后事。我到现在还记得，初比那天好多村民去送他，有很多都是他帮过的人。到现在我成家立业，都还记得崔奶奶说过，要做一个好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