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遇袭
“自由号”轻轨以每小时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疾驰在轨道上，两侧的高楼大厦飞快地被拉扯到后方，它们的阴影映射在轨道和车厢上。
因为在最外围的缘故，第九基地市的壁垒之墙高度足足有一百米，也足以让下面的人心里生出一种渺小感。
远远望去，那厚重的壁垒如同山岳一般矗立着，将人们赖以生存的城市牢牢地保护在内。
不远处，时不时有一道道形态不一的身影从城市边缘的待命区升空，大多数都是黑色的双翼螺旋机和迷彩涂装的机动装甲，它们中的大部分是来巡逻的。
即使是暴雨之夜，他们也履行着守护城市的职责，因为在极端天气的影响下，『默示录生命』可能会更加活跃躁动。
离壁垒之墙越近，看到的高科技机械设施就越多，尤其是可以近距离观看到那些外型帅气、制作精良的机动装甲出现之后，原本还流露着一股昏昏欲睡之意的轻轨车厢内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除了机动装甲之外，引人注目的就是双翼螺旋机上面的军人了，他们没有机动装甲的保护，就说明了他们遇到危险时的安全系数更低，正是如此，他们的存在也更加令人感动
梦想着自己能够成为机师和军警战士的少男少女们纷纷聚集到宽大的玻璃窗前面，指着一台台正在组装或者飞驰而过的机动装甲大呼小叫着。
当一架双翼螺旋机从车窗前疾驰而过之后，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少年激动地拉着他的同伴的衣袖说道：
“我靠！现在军用的辰晶阔剑都已经统一成第三代了吗！流线型的剑身也太帅了吧，而且......那个兵哥哥是不是刚刚对我笑了。”
“你这家伙就别做白日梦了，人家只是拿机窗当下镜子而已，你算什么东西啊。”
同行的眼镜男生无奈的摇着头说道，突然，一架赤红色的机动装甲张开巨大的风翼，掠过车厢之外，眼镜男生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我的天！是践行者2.0的制空型机甲“红鸾”，胸口还有三颗银标？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银牌机师啊！老杨，别楞在那儿啊，快帮老子抓拍几张，这趟可来值了。”
“你们看，那边的“攻城者”拿的单手剑比我家门都宽，诶等等，他好像也是银牌机师啊，今天神仙怎么那么多，不会是哪个明星战团到九龙环区去狩猎了吧？”
“这几天好像有『默示录生命潮』爆发的迹象，八成是组队来捞功勋点的吧。”
“哇，这还是城内的一部分啊，要是能去猎区的高危地带看看，岂不是更能大饱眼福！”
“好啊好啊，那么我提前恭喜你享年十八岁，等你出殡那天我会请黑人给你抬棺的。”
“爬！”
喧闹声和喊叫声交杂在一起，略显拥挤的车厢里，张墨爵坐在靠内的位置上打着瞌睡。
“又困又累……哎呦……”
听到提示自己到站的电子女声之后，张墨爵从座位上缓缓起身，浑身肌肉的酸胀和脑袋的昏昏沉沉让他感觉无比难受，以至于差点站不起来。
好在中午的训练坚持下来了，不然可就在千莳面前丢脸了。
不过这也导致疲劳过度的他又在下午的课上睡着了，然后又挨了一顿批评，还被主任惩罚在放学之后去整理图书馆。
但毕竟保住了自己在美少女面前的颜面啊！
走出与上学路反方向行驶的车厢，张墨爵一脚踢飞站台上的一个易拉罐，然后朝着出站口的方向走去，为了转车来来回回浪费了二十多分钟的他现在只想赶紧去常吃的那家“黑豚拉面”吃一碗叉烧拉面，然后回家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刚走到大街上，突然，几滴清凉的雨珠打到了张墨爵的侧脸上，让他短暂的停下，抬起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和漫天牛毛一样的细丝。
“忘记看天气预报了啊，可恶，真是倒霉到家了。”
岚山要塞地处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域，在每年的夏季自然是多雨的，来自积雨云之中的降水滴滴答答地击打着大地。
车站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种阵雨的天气在这座城市是非常正常的，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带伞，纷纷在斜风细雨之中奔跑着，张墨爵倒是不紧不慢，在雨丝中慢慢的行走着，似乎还很享受雨点落在身上的感觉。
车站外的高楼大厦被电子屏全覆盖着，霓虹光彩和接二连三的广告在楼身上显现出来，在着漫天的蒙蒙细雨和淡淡的薄雾之中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赛博朋克的梦幻感。
“明天一定要去新开的那家蛋糕店试试希羽最喜欢的荷兰宝贝松饼。”
漫天飞舞的雨丝之中，张墨爵看着不远处介绍着新甜点的广告牌心想。
确实，去年冬天的时候，希羽在拍第六号专辑《Unspokentime》的幕后花絮时，有一幕就是穿着白色的长裙，赤着一双洁白的脚丫踩在雪地里，端着一盘荷兰宝贝松饼小口地吃着。
所谓的荷兰宝贝松饼，外形看起来像是一块美味的可丽饼，但是这种名字是松饼的甜品实际上是介于泡芙和可颂之间的，也有一种说法是叫它“瑞可塔”，松松软软的酥皮配上布丁一样的馅料，都是包括希羽在内的年轻女孩子无法拒绝的。
突然，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果不是今天下午去图书馆值班耽误了太多时间，平时这个点他早就吃上饭了。
要不，提前给家门口那家拉面馆的老板打个电话让他煮面吧？
张墨爵头上戴着从包里取出来的的宽大耳机，然后打开移动终端开启音乐播放器，让耳机里面播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环绕音将他的听觉彻底与这个喧嚣的世界隔开，让雨声和悬浮车疾驰过水洼的声响隔绝在外。
然而，人总是会在安逸放松的时候彻底放松掉一切警惕。
一边赶着路一边胡思乱想的张墨爵丝毫没有注意到，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事情，正在一步步地朝着他逼近。
张墨爵戴着耳机行走在这条人很少的小道上，虽然这里地形相对来说狭小，但是却可以为他的抄近道行为提供便利。
沉浸在音乐中的张墨爵只顾着大步流星朝前走着，丝毫没有留意自己的身后。
没有任何的预兆，张墨爵瞬间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风，一个人狠狠地扯住了他的衣领，把他向后拉去，导致他重心不稳再加上毫无防备，身体直勾勾地朝着后方摔去。
这条名叫花园街的中心街道四通八达，有很多分岔路口和小巷子，虽然临近中心区，但是除了高峰期以外，这里的行人往往都并不怎么多。
不……不对啊！
张墨爵在摔倒前的意识之中陷入了惊讶，自己一米九的个子，一百八十多斤的体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直接这么拽倒？
而且，虽说距离成为适能者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在格斗技巧这方面张墨爵还是很有心得的。
他可是摔跤社的副社长，并且每一学期都是以优秀的评价通过实战考核的，按理来说，以他的身体优势和格斗技巧这两方面来看，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难道她是适能者吗？！
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给狠狠地按在了地上，这条小巷子安安静静的，再加上是下雨天，肯定是不会有其他人出现了。
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挣扎，都被那个人用一只手按压地严严实实的，身体使不出半点力气，而他的余光清晰的看见，袭击他的人的身形居然远远比他小。
这条小巷子里面乌漆嘛黑的，只有一盏古香古色的小路灯闪烁着微弱的荧光，张墨爵被按的龇牙咧嘴，见那个人喘着粗气，大半天不说话，便立即大声嚷嚷道：
“我的个人账户里面还有五千多联合币，我都转给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他口中的联合钞，是世界格局发生巨变之后的产物，这种新型货币是地球上的五大强国协力推出的，在世界各地都能流通，难得地对全球进行了一次货币大统一。
“啧，给我……闭嘴！”
黑暗之中，一个年轻女性的不那么自然与流利的声音传出，很显然，就是将他死死压在身下的那个人。
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感，张墨爵扭头看去，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他一定要看清楚背上那个人的脸。
伴随着僵硬的脖子缓缓扭过去一点点，他清楚的看到，那是一个银发蓝眸的少女，除去脸上的灰尘与血污，她的长相倒是相当漂亮，鼻梁挺拔，眼睛狭长而犀利，脑袋被严严实实的黑色兜帽盖住。
银色的两缕秀发从脸颊两侧垂下，身体修长，但身上的黑色的劲装破破烂烂的，而且浑身上下都是血，此时正以一个标准的擒拿姿势拘束着张墨爵，让他擅长的格斗技巧都根本无法施展开来。
他拼命的摇晃着身子。可是少女那洁白如玉的小手却犹如牢固的枷锁一般，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少女明显也陷入了不耐烦的情绪，直接把另外一只手狠狠地按在了他的脑袋上，然后用力往地板上灌去，直接把张墨爵的脑袋砸地嗡嗡作响、晕头转向。
这已经不是抢劫了吧……是谋杀啊！
是谁他妈说花园街附近的治安环境良好的？简直是放屁，自己今天恐怕得交代在这里了吧，那女人那副打扮，难不成是黑道的打手还是杀手？自己什么时候惹上这种人了？
一想到这里，意难平的张墨爵恶狠狠地大吼一声，一条腿高高的向后扬起，脚后跟用力踹在了背后那少女的肩膀上，她明显吃痛了，闷哼一声之后手上的劲也减弱了几分。
“好机会！”
张墨爵暗暗的心想，然后猛的一个翻身，将没有稳住身体的少女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爬起来就朝着小巷子的出口大步流星地跑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扭过头的余光看到了少女从口袋里摸索出来一个东西，银色的、闪闪发光的，即使是在黑暗中也很显眼。
下一秒，一把银色的匕首伴随着空气被划破的声音朝着他的大腿飞去。
“啊！”
惨叫过后，张墨爵咚的一声摔在地面上，那发出的沉闷响声就可以知道他摔的不轻，他龇牙咧嘴地想爬起来，但是左边大腿上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
张墨爵绝望地趴在地上，似是走马灯一样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和眼前缓缓流动着。
我这是要……给绑票了吗？
我值几个钱啊！
张墨爵感觉到自己口腔里满是血腥味。
“咳……抱歉，不得不牵连到你了……咳咳！”
少女一边咳嗽一边小声说着，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张墨爵听。
她把一只手扶在张墨爵的后颈上，然后狠狠地往下摁去，张墨爵只感觉两眼一黑，随后，那把小巧的匕首在她的手中出现，巧妙灵活地割开着张墨爵外面的那层衣服。
伴随着小刀割开布料的声音，张墨爵感觉自己的头突然开始疼了起来，嘈杂的声音遍布了他昏昏沉沉的大脑之中。
这是张墨爵晕倒前最后的意识。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唔……头好疼……
这是张墨爵恢复意识以来的第一个念头。
一些失去之人的声音和映像，也在他的脑海里愈发清晰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样。
“阿爵，打球的时候注意安全，记得回家的路上帮妈妈买一盒纯牛奶喔。”
……
“儿子，别气垒，老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啊。”
……
“合影，三，二，一！喂喂，阿爵别绷着个脸啊，这样可就一点也不讨人喜欢了！”
……
“阿爵，现在正在镜头前面的人是你吧，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和……滋滋滋……已经……我们和“拂晓”已经……到时候你一定……滋滋滋……”
……
啧，该死，不要……不要再让我陷入回忆了啊！
张墨爵很想用力敲击自己的太阳穴，将那些七零八落的记忆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在全身上下高度紧绷的状态下，他一下就从床上清醒了过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更是冷汗直流，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盖着的印着圣女旗和医院名称的床单和散发着温润白光的台灯、以及空气里好闻的香薰药水味都说明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医……医院……？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张墨爵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让他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门慢慢的彻底清醒了过来，但是随之而来的确实身上的阵阵剧痛也无比清晰地展现出来。
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医生拿着吊针走进了房间里，大概快要奔三了，但颜值和身材依旧是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她看见已经苏醒的张墨爵之后脸上出现了几分欣喜的神色，开口说道:
“你可算醒了啊，你知道你已经睡了多久吗？整整三天哦。”
“三……三天？！”
张墨爵眯着双眼打量着女医生和四周，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听到自己睡了多久之后愣住了，心里暗暗感叹自己居然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到底是遭了什么孽才睡了这么久，不过一醒来就能看到有着色情大奶的制服女医生，也算是赚了。
“胸肌挺性感的，你睡着的时候我都摸了好几下。”
什……
张墨爵一脸震惊，随即就是强烈的害羞，让他一度以双手护胸的动作维持了好一会儿。
被女医生调戏完缓过来之后，张墨爵才猛地回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瞪大眼睛抬头看向一旁的女医生。
“不对，我为什么会……会在这儿啊？”
张墨爵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他的嗓音沙哑的出奇，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在他的口腔之中蔓延着。
“你啊，被发现在花园街的一个小巷子里面，有人拿利器扎伤了你的大腿，还狠狠击打了你的后颈。并且你在身上大出血的情况陷入了昏厥，你能活着躺在这儿大家都挺意外的，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躺在停尸间。”
女医生轻描淡写地说着令人感到骇人听闻的话。
“大概是你的身体比较结实吧，而且运气好，所以才没有英年早逝呢。”
张墨爵这才猛地回想起来，之前在那条小巷子里面发生的事情，看样子他自己是倒了大霉了，不过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个黑袍银发少女有没有对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做什么不轨之事啊……如果有的话好像也不亏？
“嘶！”
突然，胡思乱想着的张墨爵再次感到头脑里面一片混乱，咬紧牙关才勉强坐起来，紧接着就感觉到他的背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差点让他疼的叫出声来，比他腿上那道快要接触到骨头的伤口还疼。
“等等，医生，我背上怎么了？”张墨爵龇牙咧嘴地抬起头问道。
“哦，背上啊，当然是受伤了啊。”
女医生又是一副淡定的表情说道。
“别动手去抓，小心发炎感染的哦。”
“啊？为什么我的后背会……”张墨爵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本来我以为莫名其妙袭击我然后打晕我就已经够奇怪了。”
“而且真是巧了，花园街的那个区域刚好是监控死角，没能拍到袭击你的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所以也就没办法推断她的动机了”
女医生难得露出了郑重的神色，一本正经地对张墨爵说道。
张墨爵皱着眉头，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稍稍动了一下肩膀，他就感觉到有一阵异常的疼痛感瞬间在后背蔓延，他狐疑地抬起胳膊，趁着女医生转过身的时候，一只手直勾勾地朝着背后摸去，然后揭开一层纱布，紧接着他就摸到了他背后的伤口。
他背上的那道长长的“伤口”好像已经彻底结痂了似的，厚厚的一层堆积在背后，摸起来又疼又痒，他轻轻的抚摸着，手指顺着伤口的纹路一点一点往下，大滴的冷汗在他的额头上出现。
张墨爵只感觉越摸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伤口”那么深，摸起来的感觉就像是……把自己的那部分身体切开了似的，这种感觉让他不寒而栗，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撑住床的边缘一跃而下，一边穿上拖鞋一边撕去背后的纱布，一瘸一拐地朝着门外跑去。
“该死，我得找个有镜子的地方！”
不顾后面女医生的大呼小叫，张墨爵在没有几个人的大厅走廊上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发足狂奔，三下五除二就跑到了门口的落地宽镜前，直接转过身去，让自己的后背暴露出来。
在看到自己后背的全景之后，张墨爵整个人都惊呆了，心里猛地一颤，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的大半个后背被一道狰狞的疤痕给遮蔽住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浅浅的伤口，而是一道很明显的、犹如蚯蚓一样的伤疤，摸起来略带一点粗糙的触感，就像是一条跗骨之蛆一样黏在皮肤上面。
那道伤口的下方还有一行结痂的伤口组成的特殊符号，看起来玄妙无比，至少张墨爵并不认识这些字。
“这是……怎么搞得啊？！”
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直冲他的天灵盖身，张墨爵跌跌撞撞地拉上衣服，然后双手撑着洗手台，脸上大滴的汗流进下面的洗手池内。
张墨爵伸手抚摸着后背下方的那道伤疤，也不顾给他自己带来的疼痛感，他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原本不属于自己身上的东西被植入，或者说是塞入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张墨爵在抚摸到自己肌肤下面的那个硬块时，分明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似乎有一只威严无比但看不清全貌巨兽正在用深邃无神的眼睛盯着他，给他带来了一阵巨大的压迫感，令他呼吸都有一点困难了。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几双大手牢牢的抓住了自己，那种触感，无比的真实。
……
张墨爵是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性护士给生拉硬拽回病房的，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可不是女医生一个人能搞定的。
好在他回去之后就失神地坐在床上，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也就避免了用镇定剂和拘束衣“伺候”他。
“医生！医生！我后背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啊！”
女医生脸上明显带着一丝挂不住的表情，安抚道：
“没什么啦，虽然我们也没查出来是怎么造成的，但是也有那么一丝可能会留下这辈子都无法抹除的痕迹。”
“不过你还是有希望去掉它的，比如把你背上肉再割开然后取出来什么的，只不过过程可能会……比较痛苦而已。”
“喂！这是一个医疗工作者该有的态度和语气吗？！你确定我背后的疤痕真的只有一点点吗？！”
张墨爵气急败坏，但也尽显无力。
见状，女医生理了理两鬓垂下的发丝，然后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一身白大褂加上黑色的丝袜让她看起来充满了成熟的女人味，她对张墨爵扬了扬下巴，然后说道：
“我有点饿了，你陪我去吃饭吧，其实在你昏厥的这段时间里面，我也对你背后的伤口旁边的神秘符号做了一些研究，想听的话就跟我来吧。”
“对了，我请客。”
女医生见张墨爵迟迟不动，便扭过头加了这么一句话，下一秒，那家伙就直接跑下了病床，屁颠屁颠地站在了她面前，能白嫖还不去，那不就是傻子吗？
“多谢阿姨，要你破费了。”
张墨爵点头哈腰地说道。
“喂，小东西……不对，你应该是大东西，不要叫我阿姨，要叫我姐姐！”听到张墨爵对她的称呼之后，女医生转过头对着他吐了吐舌头说道，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你小子多美言我几句，等下你知道自己背后那玩意儿的来历后如果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话，姐姐或许还能让你钻到怀里撒个娇呢。”
张墨爵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对眼前这个脱线的女医生彻底麻了。
算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毕竟昏迷了三天，就相当于三天没有吃饭啊！
因为在最外围的缘故，第九基地市的壁垒之墙高度足足有一百米，也足以让下面的人心里生出一种渺小感。
远远望去，那厚重的壁垒如同山岳一般矗立着，将人们赖以生存的城市牢牢地保护在内。
不远处，时不时有一道道形态不一的身影从城市边缘的待命区升空，大多数都是黑色的双翼螺旋机和迷彩涂装的机动装甲，它们中的大部分是来巡逻的。
即使是暴雨之夜，他们也履行着守护城市的职责，因为在极端天气的影响下，『默示录生命』可能会更加活跃躁动。
离壁垒之墙越近，看到的高科技机械设施就越多，尤其是可以近距离观看到那些外型帅气、制作精良的机动装甲出现之后，原本还流露着一股昏昏欲睡之意的轻轨车厢内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除了机动装甲之外，引人注目的就是双翼螺旋机上面的军人了，他们没有机动装甲的保护，就说明了他们遇到危险时的安全系数更低，正是如此，他们的存在也更加令人感动
梦想着自己能够成为机师和军警战士的少男少女们纷纷聚集到宽大的玻璃窗前面，指着一台台正在组装或者飞驰而过的机动装甲大呼小叫着。
当一架双翼螺旋机从车窗前疾驰而过之后，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少年激动地拉着他的同伴的衣袖说道：
“我靠！现在军用的辰晶阔剑都已经统一成第三代了吗！流线型的剑身也太帅了吧，而且......那个兵哥哥是不是刚刚对我笑了。”
“你这家伙就别做白日梦了，人家只是拿机窗当下镜子而已，你算什么东西啊。”
同行的眼镜男生无奈的摇着头说道，突然，一架赤红色的机动装甲张开巨大的风翼，掠过车厢之外，眼镜男生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我的天！是践行者2.0的制空型机甲“红鸾”，胸口还有三颗银标？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银牌机师啊！老杨，别楞在那儿啊，快帮老子抓拍几张，这趟可来值了。”
“你们看，那边的“攻城者”拿的单手剑比我家门都宽，诶等等，他好像也是银牌机师啊，今天神仙怎么那么多，不会是哪个明星战团到九龙环区去狩猎了吧？”
“这几天好像有『默示录生命潮』爆发的迹象，八成是组队来捞功勋点的吧。”
“哇，这还是城内的一部分啊，要是能去猎区的高危地带看看，岂不是更能大饱眼福！”
“好啊好啊，那么我提前恭喜你享年十八岁，等你出殡那天我会请黑人给你抬棺的。”
“爬！”
喧闹声和喊叫声交杂在一起，略显拥挤的车厢里，张墨爵坐在靠内的位置上打着瞌睡。
“又困又累……哎呦……”
听到提示自己到站的电子女声之后，张墨爵从座位上缓缓起身，浑身肌肉的酸胀和脑袋的昏昏沉沉让他感觉无比难受，以至于差点站不起来。
好在中午的训练坚持下来了，不然可就在千莳面前丢脸了。
不过这也导致疲劳过度的他又在下午的课上睡着了，然后又挨了一顿批评，还被主任惩罚在放学之后去整理图书馆。
但毕竟保住了自己在美少女面前的颜面啊！
走出与上学路反方向行驶的车厢，张墨爵一脚踢飞站台上的一个易拉罐，然后朝着出站口的方向走去，为了转车来来回回浪费了二十多分钟的他现在只想赶紧去常吃的那家“黑豚拉面”吃一碗叉烧拉面，然后回家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刚走到大街上，突然，几滴清凉的雨珠打到了张墨爵的侧脸上，让他短暂的停下，抬起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和漫天牛毛一样的细丝。
“忘记看天气预报了啊，可恶，真是倒霉到家了。”
岚山要塞地处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域，在每年的夏季自然是多雨的，来自积雨云之中的降水滴滴答答地击打着大地。
车站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种阵雨的天气在这座城市是非常正常的，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带伞，纷纷在斜风细雨之中奔跑着，张墨爵倒是不紧不慢，在雨丝中慢慢的行走着，似乎还很享受雨点落在身上的感觉。
车站外的高楼大厦被电子屏全覆盖着，霓虹光彩和接二连三的广告在楼身上显现出来，在着漫天的蒙蒙细雨和淡淡的薄雾之中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赛博朋克的梦幻感。
“明天一定要去新开的那家蛋糕店试试希羽最喜欢的荷兰宝贝松饼。”
漫天飞舞的雨丝之中，张墨爵看着不远处介绍着新甜点的广告牌心想。
确实，去年冬天的时候，希羽在拍第六号专辑《Unspokentime》的幕后花絮时，有一幕就是穿着白色的长裙，赤着一双洁白的脚丫踩在雪地里，端着一盘荷兰宝贝松饼小口地吃着。
所谓的荷兰宝贝松饼，外形看起来像是一块美味的可丽饼，但是这种名字是松饼的甜品实际上是介于泡芙和可颂之间的，也有一种说法是叫它“瑞可塔”，松松软软的酥皮配上布丁一样的馅料，都是包括希羽在内的年轻女孩子无法拒绝的。
突然，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果不是今天下午去图书馆值班耽误了太多时间，平时这个点他早就吃上饭了。
要不，提前给家门口那家拉面馆的老板打个电话让他煮面吧？
张墨爵头上戴着从包里取出来的的宽大耳机，然后打开移动终端开启音乐播放器，让耳机里面播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环绕音将他的听觉彻底与这个喧嚣的世界隔开，让雨声和悬浮车疾驰过水洼的声响隔绝在外。
然而，人总是会在安逸放松的时候彻底放松掉一切警惕。
一边赶着路一边胡思乱想的张墨爵丝毫没有注意到，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事情，正在一步步地朝着他逼近。
张墨爵戴着耳机行走在这条人很少的小道上，虽然这里地形相对来说狭小，但是却可以为他的抄近道行为提供便利。
沉浸在音乐中的张墨爵只顾着大步流星朝前走着，丝毫没有留意自己的身后。
没有任何的预兆，张墨爵瞬间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风，一个人狠狠地扯住了他的衣领，把他向后拉去，导致他重心不稳再加上毫无防备，身体直勾勾地朝着后方摔去。
这条名叫花园街的中心街道四通八达，有很多分岔路口和小巷子，虽然临近中心区，但是除了高峰期以外，这里的行人往往都并不怎么多。
不……不对啊！
张墨爵在摔倒前的意识之中陷入了惊讶，自己一米九的个子，一百八十多斤的体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直接这么拽倒？
而且，虽说距离成为适能者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在格斗技巧这方面张墨爵还是很有心得的。
他可是摔跤社的副社长，并且每一学期都是以优秀的评价通过实战考核的，按理来说，以他的身体优势和格斗技巧这两方面来看，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难道她是适能者吗？！
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给狠狠地按在了地上，这条小巷子安安静静的，再加上是下雨天，肯定是不会有其他人出现了。
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挣扎，都被那个人用一只手按压地严严实实的，身体使不出半点力气，而他的余光清晰的看见，袭击他的人的身形居然远远比他小。
这条小巷子里面乌漆嘛黑的，只有一盏古香古色的小路灯闪烁着微弱的荧光，张墨爵被按的龇牙咧嘴，见那个人喘着粗气，大半天不说话，便立即大声嚷嚷道：
“我的个人账户里面还有五千多联合币，我都转给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他口中的联合钞，是世界格局发生巨变之后的产物，这种新型货币是地球上的五大强国协力推出的，在世界各地都能流通，难得地对全球进行了一次货币大统一。
“啧，给我……闭嘴！”
黑暗之中，一个年轻女性的不那么自然与流利的声音传出，很显然，就是将他死死压在身下的那个人。
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感，张墨爵扭头看去，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他一定要看清楚背上那个人的脸。
伴随着僵硬的脖子缓缓扭过去一点点，他清楚的看到，那是一个银发蓝眸的少女，除去脸上的灰尘与血污，她的长相倒是相当漂亮，鼻梁挺拔，眼睛狭长而犀利，脑袋被严严实实的黑色兜帽盖住。
银色的两缕秀发从脸颊两侧垂下，身体修长，但身上的黑色的劲装破破烂烂的，而且浑身上下都是血，此时正以一个标准的擒拿姿势拘束着张墨爵，让他擅长的格斗技巧都根本无法施展开来。
他拼命的摇晃着身子。可是少女那洁白如玉的小手却犹如牢固的枷锁一般，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少女明显也陷入了不耐烦的情绪，直接把另外一只手狠狠地按在了他的脑袋上，然后用力往地板上灌去，直接把张墨爵的脑袋砸地嗡嗡作响、晕头转向。
这已经不是抢劫了吧……是谋杀啊！
是谁他妈说花园街附近的治安环境良好的？简直是放屁，自己今天恐怕得交代在这里了吧，那女人那副打扮，难不成是黑道的打手还是杀手？自己什么时候惹上这种人了？
一想到这里，意难平的张墨爵恶狠狠地大吼一声，一条腿高高的向后扬起，脚后跟用力踹在了背后那少女的肩膀上，她明显吃痛了，闷哼一声之后手上的劲也减弱了几分。
“好机会！”
张墨爵暗暗的心想，然后猛的一个翻身，将没有稳住身体的少女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爬起来就朝着小巷子的出口大步流星地跑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扭过头的余光看到了少女从口袋里摸索出来一个东西，银色的、闪闪发光的，即使是在黑暗中也很显眼。
下一秒，一把银色的匕首伴随着空气被划破的声音朝着他的大腿飞去。
“啊！”
惨叫过后，张墨爵咚的一声摔在地面上，那发出的沉闷响声就可以知道他摔的不轻，他龇牙咧嘴地想爬起来，但是左边大腿上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
张墨爵绝望地趴在地上，似是走马灯一样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和眼前缓缓流动着。
我这是要……给绑票了吗？
我值几个钱啊！
张墨爵感觉到自己口腔里满是血腥味。
“咳……抱歉，不得不牵连到你了……咳咳！”
少女一边咳嗽一边小声说着，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张墨爵听。
她把一只手扶在张墨爵的后颈上，然后狠狠地往下摁去，张墨爵只感觉两眼一黑，随后，那把小巧的匕首在她的手中出现，巧妙灵活地割开着张墨爵外面的那层衣服。
伴随着小刀割开布料的声音，张墨爵感觉自己的头突然开始疼了起来，嘈杂的声音遍布了他昏昏沉沉的大脑之中。
这是张墨爵晕倒前最后的意识。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唔……头好疼……
这是张墨爵恢复意识以来的第一个念头。
一些失去之人的声音和映像，也在他的脑海里愈发清晰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样。
“阿爵，打球的时候注意安全，记得回家的路上帮妈妈买一盒纯牛奶喔。”
……
“儿子，别气垒，老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啊。”
……
“合影，三，二，一！喂喂，阿爵别绷着个脸啊，这样可就一点也不讨人喜欢了！”
……
“阿爵，现在正在镜头前面的人是你吧，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和……滋滋滋……已经……我们和“拂晓”已经……到时候你一定……滋滋滋……”
……
啧，该死，不要……不要再让我陷入回忆了啊！
张墨爵很想用力敲击自己的太阳穴，将那些七零八落的记忆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在全身上下高度紧绷的状态下，他一下就从床上清醒了过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更是冷汗直流，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盖着的印着圣女旗和医院名称的床单和散发着温润白光的台灯、以及空气里好闻的香薰药水味都说明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医……医院……？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张墨爵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让他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门慢慢的彻底清醒了过来，但是随之而来的确实身上的阵阵剧痛也无比清晰地展现出来。
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医生拿着吊针走进了房间里，大概快要奔三了，但颜值和身材依旧是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她看见已经苏醒的张墨爵之后脸上出现了几分欣喜的神色，开口说道:
“你可算醒了啊，你知道你已经睡了多久吗？整整三天哦。”
“三……三天？！”
张墨爵眯着双眼打量着女医生和四周，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听到自己睡了多久之后愣住了，心里暗暗感叹自己居然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到底是遭了什么孽才睡了这么久，不过一醒来就能看到有着色情大奶的制服女医生，也算是赚了。
“胸肌挺性感的，你睡着的时候我都摸了好几下。”
什……
张墨爵一脸震惊，随即就是强烈的害羞，让他一度以双手护胸的动作维持了好一会儿。
被女医生调戏完缓过来之后，张墨爵才猛地回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瞪大眼睛抬头看向一旁的女医生。
“不对，我为什么会……会在这儿啊？”
张墨爵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他的嗓音沙哑的出奇，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在他的口腔之中蔓延着。
“你啊，被发现在花园街的一个小巷子里面，有人拿利器扎伤了你的大腿，还狠狠击打了你的后颈。并且你在身上大出血的情况陷入了昏厥，你能活着躺在这儿大家都挺意外的，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躺在停尸间。”
女医生轻描淡写地说着令人感到骇人听闻的话。
“大概是你的身体比较结实吧，而且运气好，所以才没有英年早逝呢。”
张墨爵这才猛地回想起来，之前在那条小巷子里面发生的事情，看样子他自己是倒了大霉了，不过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个黑袍银发少女有没有对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做什么不轨之事啊……如果有的话好像也不亏？
“嘶！”
突然，胡思乱想着的张墨爵再次感到头脑里面一片混乱，咬紧牙关才勉强坐起来，紧接着就感觉到他的背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差点让他疼的叫出声来，比他腿上那道快要接触到骨头的伤口还疼。
“等等，医生，我背上怎么了？”张墨爵龇牙咧嘴地抬起头问道。
“哦，背上啊，当然是受伤了啊。”
女医生又是一副淡定的表情说道。
“别动手去抓，小心发炎感染的哦。”
“啊？为什么我的后背会……”张墨爵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本来我以为莫名其妙袭击我然后打晕我就已经够奇怪了。”
“而且真是巧了，花园街的那个区域刚好是监控死角，没能拍到袭击你的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所以也就没办法推断她的动机了”
女医生难得露出了郑重的神色，一本正经地对张墨爵说道。
张墨爵皱着眉头，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稍稍动了一下肩膀，他就感觉到有一阵异常的疼痛感瞬间在后背蔓延，他狐疑地抬起胳膊，趁着女医生转过身的时候，一只手直勾勾地朝着背后摸去，然后揭开一层纱布，紧接着他就摸到了他背后的伤口。
他背上的那道长长的“伤口”好像已经彻底结痂了似的，厚厚的一层堆积在背后，摸起来又疼又痒，他轻轻的抚摸着，手指顺着伤口的纹路一点一点往下，大滴的冷汗在他的额头上出现。
张墨爵只感觉越摸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伤口”那么深，摸起来的感觉就像是……把自己的那部分身体切开了似的，这种感觉让他不寒而栗，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撑住床的边缘一跃而下，一边穿上拖鞋一边撕去背后的纱布，一瘸一拐地朝着门外跑去。
“该死，我得找个有镜子的地方！”
不顾后面女医生的大呼小叫，张墨爵在没有几个人的大厅走廊上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发足狂奔，三下五除二就跑到了门口的落地宽镜前，直接转过身去，让自己的后背暴露出来。
在看到自己后背的全景之后，张墨爵整个人都惊呆了，心里猛地一颤，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的大半个后背被一道狰狞的疤痕给遮蔽住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浅浅的伤口，而是一道很明显的、犹如蚯蚓一样的伤疤，摸起来略带一点粗糙的触感，就像是一条跗骨之蛆一样黏在皮肤上面。
那道伤口的下方还有一行结痂的伤口组成的特殊符号，看起来玄妙无比，至少张墨爵并不认识这些字。
“这是……怎么搞得啊？！”
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直冲他的天灵盖身，张墨爵跌跌撞撞地拉上衣服，然后双手撑着洗手台，脸上大滴的汗流进下面的洗手池内。
张墨爵伸手抚摸着后背下方的那道伤疤，也不顾给他自己带来的疼痛感，他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原本不属于自己身上的东西被植入，或者说是塞入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张墨爵在抚摸到自己肌肤下面的那个硬块时，分明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似乎有一只威严无比但看不清全貌巨兽正在用深邃无神的眼睛盯着他，给他带来了一阵巨大的压迫感，令他呼吸都有一点困难了。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几双大手牢牢的抓住了自己，那种触感，无比的真实。
……
张墨爵是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性护士给生拉硬拽回病房的，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可不是女医生一个人能搞定的。
好在他回去之后就失神地坐在床上，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也就避免了用镇定剂和拘束衣“伺候”他。
“医生！医生！我后背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啊！”
女医生脸上明显带着一丝挂不住的表情，安抚道：
“没什么啦，虽然我们也没查出来是怎么造成的，但是也有那么一丝可能会留下这辈子都无法抹除的痕迹。”
“不过你还是有希望去掉它的，比如把你背上肉再割开然后取出来什么的，只不过过程可能会……比较痛苦而已。”
“喂！这是一个医疗工作者该有的态度和语气吗？！你确定我背后的疤痕真的只有一点点吗？！”
张墨爵气急败坏，但也尽显无力。
见状，女医生理了理两鬓垂下的发丝，然后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一身白大褂加上黑色的丝袜让她看起来充满了成熟的女人味，她对张墨爵扬了扬下巴，然后说道：
“我有点饿了，你陪我去吃饭吧，其实在你昏厥的这段时间里面，我也对你背后的伤口旁边的神秘符号做了一些研究，想听的话就跟我来吧。”
“对了，我请客。”
女医生见张墨爵迟迟不动，便扭过头加了这么一句话，下一秒，那家伙就直接跑下了病床，屁颠屁颠地站在了她面前，能白嫖还不去，那不就是傻子吗？
“多谢阿姨，要你破费了。”
张墨爵点头哈腰地说道。
“喂，小东西……不对，你应该是大东西，不要叫我阿姨，要叫我姐姐！”听到张墨爵对她的称呼之后，女医生转过头对着他吐了吐舌头说道，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你小子多美言我几句，等下你知道自己背后那玩意儿的来历后如果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话，姐姐或许还能让你钻到怀里撒个娇呢。”
张墨爵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对眼前这个脱线的女医生彻底麻了。
算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毕竟昏迷了三天，就相当于三天没有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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