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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雏凤啼试清音18

    洛阳正街,天珠茶楼,得了消息,皇家选媳,不重门第,郑家家主,也就是左丞相,郑宽在此约了崔家家主崔浩,崔浩赋闲在家,只有一个垂拱候的虚衔。

    郑宽说要将女儿许配给崔家,两家家世正好是门当户对。

    崔浩怀疑有诈,不敢贸然答应,“郑左丞家的贵女,不是许配给三皇子吴高了吗。”

    郑宽叹气,“你久未进宫,消息落后了,胡贵嫔倒是曾经有意,让小女配她儿子,可皇上不答应,明天消息就会出来,三皇子妃是赵华的女儿。”

    赵华,崔浩想了想,记起此人是谁了,崇德二年的科举状元,在御史台任职,一张咬人的嘴,把许多世家选官咬落回家,没了实职。

    他就是其中一个,没了刑部尚书的职务,如今只领垂拱候这个不好听的虚衔。

    想到自己如今消息滞后,皆拜他所赐,不由得牙齿暗咬,不就是皇上登基三年,还插手不进朝中大事,自家跟着太师摇旗,劝了句陛下垂拱,天下自安嘛。

    结果,皇上募集土匪入禁军,在太师上积翠山访友的时候,将太师杀了,也不伪装,直说自己垂拱三年,在太师跟丞相的治理下,洛阳并不安宁,可见做皇帝,不能袖手天下。

    各大世家的家主都是朝中重臣,为了方便早朝,皆住在洛阳城内,禁军把各处城门一关,谁也跑不出去。

    崔家不得不妥协,让出了把持多年的刑部,换成皇帝武举选来的土匪头子,配上王家在女婿一登基就放出去的御史台。

    好家伙,皇上要谁下野,御史台便参谁一本,刑部直接拿人,栽赃陷害,屈打成招,无所不用,这套组合拳,可是打死了许多人。

    识时务如他,还有个好下场,得封讽刺意味十足的垂拱候,而不识时务的李家,他们在京城这一支可是落得族灭的下场。

    赵华赵华,吾恨不能食其肉,寝起皮矣!可惜,皇帝保他,不然要动一个赵华何其容易。

    崔浩抬眼看郑宽,不会是考虑自己跟赵华有仇,而郑家跟皇家的婚事也被姓赵的搅黄了,所以才挑选我做儿女亲家吧。

    “哈哈哈,我可不是老朽不堪,消息也不如厚量灵通吗。”

    郑宽,字厚量,因为听起来像后娘,更喜欢别人称呼他郑丞相,崇德帝在位二十八年,陆陆续续置了七八位丞相,为显尊贵,他就只爱听人称自己郑左丞了,毕竟左为贵。

    如今自己喊他厚量,居然面不改色,他想搞赵华,崔浩确定,而且可能会把搞事的锅丢给自己。

    也好,让郑家去试探一下,皇上对赵家的保护,是否依旧严密。

    如今刑部可有自己人,郑宽害死了人,真要把锅丢过来,自己不接就是,给皇上一个“真相”就行。

    如果自己再把郑家摘出去,他不得在女儿嫁妆上大出血一回吗。

    于是婚事成了,两人交换过婚书,定在来年春三月成婚,家什什么的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比如把打好的家具运来安装。

    眼看郑家都将女儿许了人,皇子妃也有了人选,如今赵氏女入宫接受命妇教导,事成定局,其他重臣见与皇家攀亲的希望渺茫,便开始忙着嫁娶,毕竟不是家家户户都纳的起一千两黄金的罚金。

    洛阳一时结婚娶妻的人无数,宁家人初来乍到,自然要去看热闹的,说起来,京城与别处习俗大不一样。

    比如彰德,结婚都是白天,洛阳却是黄昏成亲,这样散了朝的官员也能来喝杯喜酒。

    比如彰德也好,广平也好,引婚轿子的都是媒婆,这边却不同,请的是教坊司的名伎来唱词,颂吉祥,那声音,果然不是媒婆的破嗓子能比的。

    今天这家是御史大夫嫁女,请全城百姓吃三日流水席,宁家靠着养花的本事,跟国舅爷胡达的堂兄弟,胡六爷搭上了关系,于是并不在门外跟人挤着吃流水席,是能被请到内堂,正经上桌吃饭的。

    他面对门外坐下,能一眼看到那些百姓吃了一刻钟就被赶走,席上杯盏无人换过,只不过有腰上系着红绸,头顶也缠着红绸的家丁,在百姓走后添满菜,然后换一批人过来吃席。

    他正看的出神,同桌左边一个富家翁问宁老爹,“外头那些贱骨头吃相难看,你是不是看了倒尽胃口,吃不下。”

    这一桌只坐了四个人,独宁老爹的位置尴尬,对面那人吃饱喝足了,询问宁老爹要不换到他那处地方坐,背对着看不见就不受影响了。

    面对众人好意,宁老爹自然不会拒绝,不知为何,桌上三人对他颇有些恭维,明明请到这桌吃饭的,都是差不多的客人。

    推杯换盏几轮之后,宁老爹摸清了桌上各人的身份,富家翁经营的是一家染坊,给宁老爹让位置的一家药铺东家,还有一位是洛阳有名的帮闲,谁初到洛阳,不知道去哪买东西,租马车,都得靠他帮忙联系。

    外头吃流水席的不知换了几批人,酒酣正热,宁老爹颇有惶恐意味的聊起,不知道为何,今日桌上自己这个花匠颇受优待,另外三人相视一笑。

    富家翁笑道,“宁老哥,谁不知道你家有上赐的玉如意,咱们这桌论地位,谁都比不上你啊。”

    “我就是一个普通花匠而已。”

    帮闲第一个不信,“宁老哥不实诚,花匠,你可是蒙骗不了我的,今日席间杯筷分明整洁,又不是外头流水席换人不换筷,龌龊不堪,你却每每换箸,必以酒水浇灌清洗。”

    “这壶酒价值二两纹银,你呀你,是全灌土地公嘴里了。”

    宁老爹面有惊色,“这么贵。”

    他在彰德府北街,最有名的销金窟里,买一壶酒也不过这个价钱。

    帮闲继续说,“我平日给贵人帮闲,是见过真正世家公子做派的,出行必骑着高头大马,前头一个下人开道,再配一个牵马坠镫的,最末还有挑夫,担子里装着公子哥惯用的器具。”

    “宁老哥看不上席间的杯盏,想必幼年出行,是必有七八个仆人陪同的。”

    富家翁凑趣到,“正是正是,我看宁老哥是家世没落了,不好意思提起自家祖上荣光,你也不必打趣了。”

    他这话一下把帮闲给压下去了,仿佛他硬是要揭开宁老哥伤疤,重提伤心往事。

    宁老爹不理会富家翁,盛赞帮闲眼力非凡,听说他平日里拉帮搭桥,靠着赏钱维持生计,便提起家里有三辆马车,不知要如何租出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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