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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天公不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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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国境内

    虽说已经将永朝军队打的落荒而逃,但是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北阴泰平王爷,苏林秦安王爷,临兴康燕王爷,三人势力逐渐大了起来,前世这秦安与康燕王都领兵造反了,那时与永朝的对峙庆国已经处在上风,战胜是迟早的事,泰平王率兵在广安与北阴交界抗击永朝,但是秦安王打出清君侧的旗号从北阴直接跑到上京,意图夺取皇位。那个时候王英良借皇上的手狠狠打压楚若空,抗击永朝的功劳被王英良的侄子抢了,还将楚若空率领的军队调到临兴西边,前世楚若空死死咬住王英良不放,险些死于阴人之手。

    不过,许多命数都已经改变,未来的变故谁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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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楚若空身处上京正沉浸在凯旋的喜悦里的时候,却收到台庭解散的消息,游伊楼合并到鸿胪寺,审狱庭合并入大理寺,清道庭护卫上京,密信阁入户部。

    “沈兄,密信阁解散意味着什么?”

    “密信阁手中掌握着无数官员的秘密,他们如果不想让秘密公诸于世或者成为他人的把柄,就会想方设法除掉这些人。”前世永朝入侵,加上病疫四起,密信阁遭到极大地破坏,不少密信阁成员流落在外遭到别人追杀。自己明明已经上奏请求摄政王短时间内不要解散密信阁,他也答应不会解散密信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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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林

    “沈姐姐,我们走了。”关鑫有些不舍,但是也很无奈,现在密信阁没了,自己也不能长久待在此处,加上现在病疫稍稍得到控制,虽然无法根治,但是可以暂时缓解,慢慢调理是可以痊愈的,不过时间要久一些。虞熙泽的病休养了四个多月才算好,这西南白青脓癫真是可怕。

    “一路保重,此去山高水远,也不知何日才能再见。”虞熙泽说道。

    “沈姐姐就住在道州,我与沈姐姐倒是很近,到时候你们要是去方药谷,直接在谷底的药堂报我的名号,我就知道是你们来了。那之后你们怎么办啊?虞公子你会去户部吗?”

    “我吗?不清楚,现如今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交接完毕,我打算回桐言啊。估计也不太会继续在官场做事了,我打算游历山川,像姜公子一样游览祖国壮丽山河,看尽人间世间百态,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那些人是不会让我们太好过的,与其在朝堂上明争暗斗,里面弯弯绕绕实在是让人应付不来,倒不如我游历山川,览尽世间景色。”虞熙泽平时十分乐观,很少能从他口中听到感伤,现如今听见这样的话,竟一时有些小伤感。

    “那沈姐姐呢?”

    “我,户部不收女子,想来我会回道州。”沈顺婕脸上也没有生气,自打知道密信阁解散之后,虞熙泽与沈顺婕脸上都没有往日生机。“刘兄弟啊,你要保护好关鑫啊。”

    刘孤怀点点头,“诸位保重,我们这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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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弟,你记得咱们刚来的时候吗?过的就是这条河。”

    “嗯,记得。过年的时候你在院子里面堆了八个雪人,比前年有进步啊。”

    听到这话,关鑫先是一愣,“这大夏天的,你倒是想起来冬天了。”

    刘孤怀点点头,“太热了,想点凉快的。你真的要跟着我去潍州?”

    “是啊,我是你师姐,自然是要登门拜访了。你不是说你将来会跟着我去方药谷学医吗?不是都商量好了,先去拜访你的哥哥嫂子,再去渝州接我的三个小师兄,然后一起去方药谷学医吗?”

    “都随你的意啦。”刘孤怀摊手,装作无奈的样子。

    “你看哦,我知道你嫂嫂生了双胞胎,我连金锁都准备了两个,本想着在苏林买些礼物,但是苏林特色只有糕点,根本拿不到潍州就要坏掉,我就只准备了两只金锁,等到潍州之后我在买些礼品。”

    “让你破费了,你出门带了那么多钱吗?我记得当初不都花完了吗?”

    “师父后来走的时候留给我不少,足够了。”

    两人相谈甚欢,没人注意到船夫的眼睛里面流露出一丝奇异的光。

    船行至水中间,突然艄公不走了,转过身去一杆子将刘孤怀打入水中,这一杆子不偏不倚打在刘孤怀脑袋上,刘孤怀就这么掉入水中甚至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刘孤怀,刘孤怀。”

    “小娘子,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那两个小金锁,快,要不然弄死你。”

    关鑫吓得赶紧拿出来身上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

    瞄了一眼平静的水面,看着船夫在数钱,关鑫拿起手边的包裹,里面装着十几本书,使劲往艄公头上砸,但是不仅没有把艄公砸晕,反而激起艄公得愤怒,船身因为两人大幅度动作而摇摇晃晃,关鑫有些站不稳,看着湖面依旧平静,艄公拿着棍子步步紧逼。

    突然,船沿上伸上来一只手,刘孤怀没有死。

    艄公一棍子将关鑫打进河中,刘孤怀几乎同时间攀上船身,翻身上船,眼看关鑫已经掉入水中,迅速抽出腰上的短刀与之搏斗,三两下就解决掉艄公,将艄公打晕在船上。

    关鑫并不识水性,落水后呛了好几口水,水从鼻子眼睛耳朵往里面涌,绝望的窒息感让她意识有些模糊。朦朦胧胧中,她不再挣扎,仿佛看见黑无常来索自己的命。

    温润的触感,胸腔的积压,强迫着关鑫吐出一大口水,很快黑暗消散,一丝光明重现眼前,黑无常也变成了刘孤怀的脸。

    胸腔强烈不得不适逼着关鑫往外吐水,她还是有些意识的,刘孤怀刚才亲吻了自己,在大脑休克的那几分钟她脑海里拼命想着活下去活下去,但是残存的意识不得不让她明白,刚才刘孤怀为了救自己.....................

    刘孤怀轻轻拍了拍关鑫的背,帮着她吐出刚才灌进去的水。

    两人身上湿乎乎的,上船带来的水花沾湿了整个包裹,里面放的是关鑫的十六本书。刘孤怀解开包裹晾在一边,紧接着拿起船上的绳子捆住了那个艄公,捡起地上散落的钱,拿起竹竿将船划到岸边。

    夏天的日头毒辣,船靠岸的时候两人身上的衣服被晒得直冒热气,“可惜了这些书,被水沾湿了。”

    “无妨,这十六本书我都背过了,我可以重新誊写一份。你的头...?”关鑫有一丝不好意思。

    “没事,小伤而已。”刚才艄公一棍子打在刘孤怀的头上,力道之大,实在是难以招架,险些被打晕过去。好在刘孤怀身手敏捷,迅速闪躲了一下,才不至于被那棍子实实在在打住。但是也是破了皮,伤口不停地往外冒血。

    船靠岸后,刘孤怀的脸被晒得通红,额头旁的伤口不停地冒血,根本止不住。关鑫找到包里面一件干净的衣裳,一把扯开,“蹲下,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小伤。”

    “蹲下。”

    刘孤怀乖乖蹲下,关鑫的手轻轻按在他的伤口上,勉强止住血,又从包里面拿出一颗药丸,“止血的,张嘴。”

    看着昏着的艄公,两人就在一旁等着他醒,不知过了过久,兴许是太阳太毒辣,将那艄公热醒了,发现自己被捆在小舟上。

    “我错了,大侠,小人不该见钱眼开,可是小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孩子嗷嗷待哺,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好出此下策,求爷爷饶命。”

    “饶命?我们的命刚才险些丢了,还饶了你的命,你先前干过几次这样的勾当?”关鑫越看越不觉得这个人是好人,眼睛里面全是戾气,杀人时心狠手辣,求人时,唯唯诺诺,回想起他刚才那可恶的面庞,关鑫真想把他沉塘。

    “小人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小人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那艄公虽说是被绑着,那磕头的动静也真是算不得小。

    眼看刘孤怀有些动摇,“杀了他,万一下次虞大哥和沈姐姐回来坐了这条船,他们两个人可不会武功,他一看就是惯犯,下次还敢。肯定没少害人,杀了他算了,留这么个祸害干嘛?”

    “算了,这乱世之中谁都想活命。你且说说,今日我们放了你,你日后还会打劫旁人吗?”

    “不会不会,还请爷饶命,求姑奶奶饶命,小的今后再也不敢了,小的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正说话间,突然阴云四起大风刮,轰隆隆的雷声震天响。吓得那个艄公立刻又磕了几个头,“我保证我不会再有这样的念头,求少侠饶命,求姑奶奶饶命。”

    “老天爷都觉得你说的是假话。”关鑫嫌弃的说道。

    “不是假话,不是假话,小的今后一定洗心革面,绝不再犯。”

    “真的?”

    “真的。”

    这夏天就是阴晴不定,倒也不能说真是天神显灵,只能说是碰巧了。这雷声大却不见雨,两人也不愿意多留,放了他一条生路便继续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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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刘孤怀忧心忡忡的样子,关鑫也有点心虚,内心做起了无休止的争斗,‘没有关系,他是我师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刚才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别多想别多想。’

    “关鑫,你还是不要去潍州了,我送你直接去渝州接走你那三个师兄,我送你们直接回道州。”

    “为什么?这再走两三天就到潍州了,不是说好了吗?”关鑫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说变就变呢?

    “不为什么,我希望你迅速回到你的生活去。”

    “我的生活,我什么样的生活?”

    “行医济世,逍遥自在的生活。”

    关鑫还是一头雾水,“不矛盾啊,况且我这礼物都准备好了,你就带我去呗,你将来不是说要去方药谷学医吗?也得让你家里面人知道你到底去哪里了。”

    刘孤怀没有说话,一路上都沉默的很。

    傍晚,两人找了一户人家借住,那户人家只剩下老婆婆和老爷爷,屋子不大,倒也温馨,老人说孩子不在的早,屋子里面也没有收拾过,就一间柴房空着,两人也不挑剔,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这山里面走一两个时辰都不一定能碰见一户人家,这柴房也是很不错的,夏季也不需要被褥,将就着睡在稻草上,等明日到了镇上,再说别的。

    夜里,刘孤怀睡得很不安稳,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借着月光,关鑫连他脸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嘴里嘟嘟囔说着什么,关鑫以为是在叫自己,便来到他的身边,俯首听他在讲些什么。

    “关鑫,关鑫。”

    “我在呢。”

    刘孤怀迷迷糊糊睁开眼,眼角立刻滑落一滴泪水,“我想你了。”说罢,轻轻勾住了关鑫的脖子吻了上去,关鑫只觉得天晕地旋,脑袋一昏竟闭了眼睛。

    刘孤怀许久没动,倒是逼得关鑫大气都不敢出,确定身子下面的人睡着之后,关鑫才缓缓将脑袋拔出来。伸手摸了摸刘孤怀的头,发烧了。

    立刻打开火折子找来了治疗发烧的药,用随身带着的竹子水壶里面的水将药丸化开,“来,张嘴。”关鑫缓缓将药水送进刘孤怀的嘴里面。

    听着刘孤怀的呼吸逐渐平稳,关鑫却睡不着,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去年的秋天,那时两人躲进山里面躲避官府的追杀,什么吃的也没有,喝的也没有,刘孤怀只好用随身带着的短刀给两人削了一个竹子水壶,山里面什么吃的都没有。不久,关鑫就病了,两人躲在山洞里暗无天日,山洞外的官府追兵四处搜寻,山洞里面蛇,蝙蝠,蜘蛛,什么都有,两人也不敢点火,只好在清晨或者傍晚溜出去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刘孤怀采了一堆山上的野果,抓了一只兔子一只獾,才算让两人活着走出山洞。

    后来,找路的时候被狼盯上了,关鑫不是没有见过狼,只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精壮的结实的有力量的狼,它身上的毛皮就不一样,十分有光泽,也不知这狼在深山老林里吃了什么。以刘孤怀的身手根本打不过狼群,加上还有个关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两人只能跑,拼命地逃跑,但是前有饿狼后有追兵,如果被官府的人抓到,像他们这种发病的人,一定会直接杀死,毫无生还的可能。

    刘孤怀杀了一只兔子,割掉兔子的肉制成肉干给两人吃,剩下的肉骨架撒上毒药,饿狼闻着肉腥味便吃下了有毒的肉,倒是弄死了几头狼,但是狼族毕竟是群居动物,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打斗过程中那些狼狠狠伤了刘孤怀。眼看有狼要从身后偷袭关鑫,刘孤怀一把上去抱住关鑫躲到别处,但是狼还是太迅捷,一爪子打翻两人,指甲狠狠挖进刘孤怀的肉里,危急关头,关鑫摸到刘孤怀随身带着的没什么杀伤力的、已经因为做水壶被磨损的毫无杀伤力的小刀,一刀捅进了那匹狼的喉咙,眼看狼受伤了,它的进攻更加猛烈,关鑫毫无章法的挥刀乱比划,终于将刀死死插进狼的眼睛,两人才算是逃过一劫。

    “大抵,我也能配上他。我可是方药谷谷主之女,没错,配得上他。”关鑫嘟囔了一句,看着熟睡的刘孤怀,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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