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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换了人间

    一朝风起时,变了人间,换了天地。

    秦武闲坐在打麦场边的柳荫下,又一次回忆起二十岁那年遇到的一场沙尘暴。

    四月里的天气,西北沙尘暴算不得稀奇,漫天黄沙把天地遮蔽时,街上的铺子关门,路边的摊子收摊,逛街的行人不是去那里躲,便是这里藏,更多人急匆匆用手臂遮住脸,把身子侧着就朝家跑。

    秦武是往回家跑的一员,正跑间却看到黄沙里突兀的出现一抹绯红来,渐渐颜色深了,变得赤红如血,呼啦啦刮着竟成了一道旋风,把正看的秦武一下裹在里面,他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大山之中。

    放眼四看,连绵不断的群山,高的高,低的低,横的隔断南北,竖的决断东西,一盘盘大河在山谷间咆哮奔腾,山涧里泉水潺潺,遍山长着百万种、千万株大树,花草、藤萝不计其数,一望无际的青绿,风一起时绿浪滚,胜过海浪涌。

    缓山坡、山围谷、河冲岸,这些地方却盖起房屋,几十上百户的人聚居着。

    看得秦武入迷,却也颓败无比,不知道发生什么到了这个地方,选一个方向走时,才发现不知什么原因,自己的身体也变小了,看起来才一两岁的模样。

    不知所措间,秦武放声大哭,忽然耳边传来陌生的语言,不知说了什么,吓得他连忙停下哭声,听着脚步声渐进,既没有逃跑的能力,也没有逃跑的心思,索性听天由命。

    就见得树丛拨开,走出一个年轻男子来,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长得身高体瘦,脊背有些佝偻,穿一双草鞋,一身打着补丁的蓝布衣服,背一个背篓,扛一柄锄头,戴一顶草帽,面貌如虎,却显得有些愁苦。

    这男子看见秦武,脸上喜色外露,三步并作两步,到秦武身前,把身子一弯,两只粗糙的大手将秦武腋窝处一卡举起,嘴里嘟囔着不知说了些什么,便把他放入背篓里,扛着锄头,转身下山,到一条小路上,进了一个山口,到了一个村子里。

    这村子中间一带平地,四面都是大山,山势高低交错,中间、四周坐落着不少房屋,开垦着不少的土地,男子将秦武带回家,从此他便住了下来,如今已有八个年头。

    忽然鼻尖一痒,信手一巴掌拍过去,啪一声轻响,驱散了痒意,带来了痛意,也把他从回忆里扯了回来,离开靠背,两脚垂在地上坐直了,自语道:“至今想起这事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二十岁的人,怎么就能成为一岁的婴儿,骨龄也是这样。”

    四处看去,除了打麦场一周遭的绿柳白杨,以及树上的鸟鸣蝉噪,再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又自语道:“九龙村呀九龙村,就一条小河,怎么就叫九龙村呢?想这些作甚,有钱事好为,也不知我那父亲从集市上回来没有。”

    起身就向家走去,出了打麦场,到了大路上,走过三五十米,就见三五百株松柳间,立着一座大庭院,围墙有百米长,中间开着一道门,从树荫下小路过去,径自开门进去。

    立刻有庄户过来问好:“小公子好,今天怎么回来的早?还不到吃饭时候。”

    秦武笑道:“不吃饭我就回不得吗?”

    那庄户道:“回得回得,小人这些日子看公子都那时候回来,因此多说一句,勿怪勿怪。”

    秦武道:“怪你什么,你自忙去吧。”挥挥手打发了他,穿门过户,到后面院子里去,先见过奶奶与母亲,再回到自己屋里。

    坐在桌前,思量道:“自打我到这里,花了一月时间就学会了话,然后又让父亲采药收药,多走多看,把药卖个高价,积攒下家私来再去收些山货出卖,七年来也攒下偌大一个家底,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七年里,秦武细心留意这方世界的情况,发现这些村庄彼此分割开,很少往来,只有嫁娶时才有人来来去去的问,而且只种地过活,因此秦武才得以让自己家靠卖药卖山货扩大家业,之后又招揽村里生活困顿的人去开垦荒田,给付工钱,渐渐竟有了些地主的气象。

    不过秦武并没有欺压村人,兼并土地,反倒是遇到饥年多有相助,丰年又招人做工,让他们多挣一份钱填补家用,几年下来,秦武家在村子威望日隆,村人渐渐唯他家马首是瞻。

    秦武道:“我这个年纪,正是练武的好机会,待筋骨成型,那时候还练什么,希望父亲寻得来好教师。”

    等到日落时候,忽然听见外院传来喧扰声,秦武站起身,握拳道:“必然是父亲回来了。”

    开门三五步过去,就见父亲引着一个趾高气昂的男子进门,快步走到跟前,对父亲说道:“父亲辛苦了!”手挽着父亲的胳膊,亲密无间。

    秦武父亲叫做秦风远,如今已经三十六岁,听从秦武建议,家里生活慢慢好起来,把身体调养的好了,去岁才生下一个孩子,起名叫秦蒙。

    秦风远虎脸上笑道:“辛苦什么,这一趟有些收获。”指着身侧的男子道:“这位薛飞通薛师傅,使得一手好拳法,用得一手好兵器,因此我花钱聘他来给你教授。”

    这薛飞通抬着下巴骄矜道:“见过小公子,虽说令尊聘了我来,但我要教你,也得看你本事怎么样,若是你有本事,我这一身本领悉数教给你,不然我也无能为力。”

    秦武听得他拿大,心里不喜,安慰自己道:“有本事的人自然有脾气。”展颜笑道:“教师说什么话,能学多少当然看学生自己了。”

    薛飞通微微颔首,一行人进屋,秦风远安排庄客杀猪宰羊,安排宴席,请了薛飞通一场,安排了偏院给他休息。

    第二天清早,秦风远让庄客去请薛飞通教学,秦武在堂屋等候。

    没多时一个庄客阴着脸跑来,道:“老爷,新来那个教师没一点道理,我与张沿去请他,谁知道他怒气冲冲从屋里出来,把张沿打倒在地上拾不起来,我见不是事,急忙跑来说与你知道。”

    秦风远皱眉道:“你说的是真的?”

    这庄客哼一声,道:“老爷,这话我哪里敢说假的,你若不信,自去看了。”

    秦武对庄客笑道:“钱漆,我面前你还委屈个什么,去账上支一钱银子买酒喝吧。”写了手签。

    钱漆闻言,嘻笑道:“就当小人给小公子你演了一个笑话,多谢您了。”走了。

    秦风远道:“我儿,你对这些庄客太好了,何必呢。”

    秦武道:“父亲在意这些作甚,我只要他们肯全心做事便可。”

    两人一起向偏院走去,还未进院就听见痛苦的呻吟声,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钱漆说的是真。

    秦武道:“父亲不要生气,安抚那人就好,他有本事,惹恼他没什么好。”

    秦风远点头答应了。

    走进门里,就见张沿躺在地上,缩着身子,两手捂着胸口,不时地抽搐,一张脸涨得发青,跟茄子似的。

    秦风远径自去敲门,秦武将张沿放平,两只手不停地揉搓他胸口,好一会张沿将脸一侧,吐出一口血来,脸色才渐渐转白,继而带上一丝红来。

    将他扶起,安慰道:“张沿,你去支三钱银子,我的为人,你素来知道。”

    张沿点了点头,神情痛苦,拿了手签,仍然捂着胸口,脚一拖一顿的走出去,自然有庄客扶着他离开。

    秦武心里对薛飞通愈加不满,心道:“要不是我本事不够,哪里要你猖狂,且看日后你是什么样人。”

    平复一番心情,走到门口,才听得屋内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待门打开,就见薛飞通一脸迷糊样,张着嘴打呵欠,展臂撑腰,不成样子。

    薛飞通惺忪睡眼看见秦武父子,才正色起来,道:“两位到我门前作甚?”

    秦风远道:“薛教师,早饭好了,特来相请。”他听秦武的话,因此只将怒气压在心里。

    秦武心内冷笑:“看你猖狂到几时。”一心瞧不上此人,只是偏僻山野,寻不得好教师,只得忍耐。

    引薛飞通吃完饭,才慢悠悠的教秦武,道:“少年人不能急着学拳脚枪棒,要先把身体将养好才行。”吩咐道:“每日里要吃饱,还要吃好,不可一顿少肉,我也在练武,也不能少了我的一份,不然哪里来的力气教你?闲下来让庄客做些石锁来,你在打麦场上来回搬,锻炼气力。”

    秦武一一听了,从此每日在打麦场搬石锁,开始不停歇只能搬动三十斤的,往后六个月,已经能将百斤石锁不停地搬来搬去,只是薛飞通仍旧不教拳脚兵器,秦武记在心里。

    除此之外,秦武又安排庄客多做了十套石锁,选在村中央打麦场里,找来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吩咐道:“你们都知道我在练武,我并不藏私,所学都要教给你们,只要你们肯下功夫,每月都可以来我家里支领四斤肉。”

    薛飞通便又让秦武纵来跳去,间或教三两招拳脚,每日里吃肉喝酒,赌博打人,可谓是无恶不作,惹得偌大一个庄院内七八十号人都不满意,暗地里都骂他,常常到秦武父子前告状。

    忽忽两年过去,秦武身形如白杨似的猛蹿,已经有一米八高,虎背狼腰,倍显威武,一日里傍晚,练完武正在堂屋里闲坐喝茶,忽然有庄客进来报说门外有一对兄弟错过宿头来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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