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大统288年新春,本该是恭贺庆祝之日,但江滇城却是空无一人的街道,门窗紧闭的房舍,连平常出没在大街小巷的老狗野猫也无踪迹,仅仅只有被微风扬起的黄沙,毫无任何新春该有的热闹之景,宛若一座死城。

    在这死寂般的城中,突然响起铠甲碰撞的声音,只见东南西北四座城墙之下,数只军团集结,战马嘶鸣,刀剑明晃,目光肃穆且充满坚定之意,四名高举战旗的骑兵从四门向江滇城中心的高塔而去。

    “北门驻守青宫首领,已携旗下之兵拒守!共一百余兵力。”

    “西门驻守黑羽首领,已携旗下之兵拒守!共二百余兵力。”

    “东门驻守白徵首领,已携旗下之兵驻守!共二百余兵力。”

    “南门驻守青奴部落首领—青雄.青奴,弥伐部落首领之女—姊佑.弥伐,已携部落之兵拒守!共一百五十余兵力。”

    高塔上的杨霖漠面色极寒,因为紧张而不自颤抖,深吸一口气,便瞬踏数步,从百米高塔一跃而下,紫色闪电围绕周遭,只听轰隆一声,杨霖漠落下的地面上数条裂缝延伸,抽出腰后幽天直指南天。

    “众士兵,随我拒守南门,抗击来自宣金藩王的军队!”

    两个月前,凫徯率领远行军顺利返回,随行人中还有青奴与弥伐两大部落的部落民,这对于杨霖漠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同时,一封由范纯寄过来的信,也使死疫城寨陷入一阵恐慌之中,连杨霖漠也感到了真正的恐惧,宣金省的藩王—玄瀚,成功平定宣金省的判乱后,打算派军征讨黑山一带的所有匪首和妖族,这不就是要征讨自己吗!虽说公布的征讨军队人数只有五千人,但人均灵气境,并且由玄瀚的义子,号称“不败之血”的骂樊领兵,副将吴乐和郸弃都是纳虚境,此令一出,引出不少宣金省各地的城主,纷纷派兵援助,士兵数已高达万人,都是为了喝口汤,随便在骂樊面前混个脸。

    在之后的一个月内,这支高达万人的军队也是以极快的速度,攻陷了杨霖漠构建的防线,后在距江滇城百里外的森林扎寨,八成是威慑死疫城寨,不战而胜,也有可能是因为忌惮可能有强大妖族战士驻守,不过,杨霖漠早已知晓,此战只会败不会胜,只有临阵脱逃这一种办法才可苟活于世,但杨霖漠不服,自己长久经营的势力,凭什么要功亏一篑?就算死又如何?就算完不成自己曾经说过的大话又如何?只要有人记得曾有一位血战惜败,以千人抵万人的匪首,便足已!

    南门城墙上,姊佑和青雄眺望远方的地平线,两人各怀心思,姊佑身是首领之女,在弥伐首领—自明.弥伐消失之后,理因由姊佑暂替其位,但弥伐首领已消失数月,族中想成为下一任首领的人,也已经蠢蠢欲动,并且19岁的姊佑太过年轻,又没有任何重要战绩稳固位置,姊佑急需通过此战震人心,稳其位。而二百多岁的青雄身为部落首领,无论是思维想法,还是战绩贡献,皆不比任何一人差,明白此战必输无疑,自己身为青奴部落首领必须以部落的利益为重,但自己已经臣服杨霖漠,若是保命逃跑,就算不被部落子民看不起,回到云吞森林也必会被其它流浪部落看不起,而自己的荣誉感也不允许自己逃跑,所以,此刻的青雄十分纠结。

    “你俩竟没有逃跑,令我挺意外。”

    青雄和姊佑回头看去,杨霖漠带着寅虎和几名黑骑团士兵登上城墙,青雄见来人,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将军,我想请你同意一件事情。”

    杨霖漠有点疑惑和震惊,青雄能有什么事要让自己同意?难不成是让自己同意投降吗?杨霖漠心中如此想着,便让青雄但说无妨。

    青雄先是一笑,随即两腿一弯,直接跪倒在地,着实让人感到震惊,由其是那些青奴部落的士兵,亲眼看到部落首领下跪,虽不知缘由,但心头但是感到愤怒。

    “叔叔,你这是在做什么!”姊佑不禁惊呼,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杨霖漠虽无任何情绪波澜,但还是向后一退。

    青雄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目光看着杨霖漠道:“将军,我族老弱病残颇多,而战事将至,希望将军可以让我先为他们寻个地处安顿,将军!我身为部落首领,该为自己部落的子民着想!若将军同意,待敌军前来,我必亲率部落战士做第一支赴死的军团!”说着,青雄更是重重的将头磕下,声音沉重。

    “这…”

    听到如此一番话,姊佑也是对其感到佩服,所以当听到杨霖漠的犹豫声时,也跪了下来。

    “将军,请也将我的子民一同安顿吧!老弱病残之人皆无一战之力,如此也可保我死疫城寨一丝血脉!若将军同意,我姊佑必献身心于将军,绝无怨言!”

    姊佑的一番话并未为杨霖漠感到一丝的高兴,而是气愤不已,抽出幽天便架在姊佑脖子上,沉声骂道:“好一个可保我死疫城寨一丝血脉!这一战必败无疑,还留一丝血脉?老弱病残确实无一战之力,但你觉得他们离开了这里又能活多久?你是想让他们光荣赴死!还是苟活于世,受尽苦难而死?青雄说得好,他是部落首领,该说出这种话,而你呢?怕是想笼络一波人心吧!更何况他们都不算死疫的一员,你们是臣服,不是加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中的心思,但是…”

    杨霖漠叹息一声,收回幽天,缓缓开口道:“死亡将至,不知而上者是为愚,有知而上者是为勇,无知而退者是为怯,有知而退者是为谋,你们想走便走吧,本将军也不为难强求你们。”说完这些话,杨霖漠挥手让寅虎等人散去,独自一人离去。

    看着杨霖漠背影,寅虎不禁说道:“你们没有经历过将军的童年,不知道将军,将军曾经的村庄因为人妖共存,而被屠杀,无论男女老幼皆无活口,那时将军才十岁,五年之后,将军攻占此城将那时下达命令的城主田震关入地牢,剥皮挑筋,火灼滴水,最后腰斩流血而亡,将军对离国的恨,可是深入骨髓的恨,将军可以跑,但他的身后有江滇上万百姓,有死疫城寨的数千将士们,还有黑山村的那些父老乡亲的在天之魂,这是将军的家,将军的野心是天下,若家都保护不了,又何必谈天下。”

    青雄和姊佑面面相觑,但最后,青雄还是决定带着族中的老弱病残找一个安顿的地方,当青雄驾着马车在队伍中,回头望向渐渐远去的江滇城,心中不禁有些失神,但眼神却充满光。

    “将军,一定要等我回来,我青雄定会完成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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