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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葛洪祖师爷

    玄元子见刘伟念完誓诫,一手从衣袋中取出一张黄符纸,另一手从墨道人手中取过净瓶,口中念念有词。

    刘伟跪在地上,抬头在洞壁火光中依稀看到,黄符纸上一面画有敕令符箓,一面以朱砂红写的他的八字。

    老道默念咒语,脚下步子在门前来回踩了几个点,然后喝一口净瓶水,喷在符纸上,符纸立马火光乍起,在老道手中瞬时燃尽,玄元子将纸灰置入净瓶,略作摇晃,递给刘伟。

    “喝!”

    玄元子一系列流畅的施法动作,加上符纸的沾水自燃,让刘伟脑子有种塞住了的感觉,他茫然接过净瓶:“这玩意里面是油还是化学药剂,能喝吗?”

    周星驰电影里化学老师的形象突然冒了出来,犹疑让他没了主意。

    玄元子大喝一声:“喝!”

    竹墨二道跟着齐声大喝:“喝!”

    刘伟感受到三人成虎的逼人气势,只能捏着鼻子,将不大不小一樽净瓶水一口饮尽,整张脸皱成苦瓜样。

    “起来吧!”老道拿回净瓶递给墨道人,“收阵!”

    刘伟依言起身,竹墨二道收起法器,依旧静立在石门两旁。

    玄元子伸臂看了看心爱的陀飞轮,似乎在计算时间,指了指石门:“既已发下誓诫,便是宗门弟子,现在让为师来告诉你,这是何处?”

    刘伟没好气的暗骂一句:“MMP,老子也没想知道!”但表面上仍要假装出极有兴趣的兴奋神情,连连点头。

    老道在石门前来回踱了几步,背对三人负手而立,双目望向洞外,面色凝重,目光洞彻,仿佛透出三界以外。

    “我们所处之地,名为博罗山,乃本宗一千多年以前,以丹道成就名震千古的葛洪祖师爷的修真之地。”

    “葛洪?”刘伟脑子转了一圈,好像有点感觉又好像没什么印象。

    好吧,老子渣就是渣,祖师爷名震千古,也还是要加上一句,除我之外。

    看着玄元子朝石门揖身行礼,竹墨二道跟随行礼,刘伟也赶紧有样学样,毕竟念过生死誓诫,喝过不知道是什么的符水,他有种被PUA的同化感。

    礼毕,老道继续说:“葛洪祖师在博罗山修真炼丹,足有四十余载,著书立说,弘扬道统,传医济世,教化万众。其功德之高冠绝寰宇,玄门后世无不敬仰拜服。”

    刘伟翘起大拇指发出啧啧声,又看了看竹墨二道始终板着的脸,突然觉得这番附和有些尴尬。

    “最为重要的是,玄门各个宗派,因张角泄露道秘而引发的矛盾与争斗,在葛洪祖师的统领和威望下,终于得以化解和消弭,后世才有隋唐玄门鼎盛的璀璨光辉。”

    “所以,宗门公认,葛洪祖师是继张角之后,又一解开道秘之人。当然,也有另一种揣测,从葛洪祖师的师承,郑隐、葛玄、左慈这一脉来推算,其中某位祖师很有可能因为追随张角而获知道秘。”

    刘伟的学习能力因为懒而渣,但生性并不愚钝,能听出老道每每提到道秘的别样情怀,虽然搞不懂究竟,但他可以肯定,道秘这玩意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否则招不来老道这么大的情绪反应。

    玄元子或许觉察到情绪有异,于是收敛呼吸,淡淡道:“至于此处洞府,便是葛洪祖师一千多年前的修真丹室。”

    老道指了指刘伟:“你知不知道,为师的师父、还有师父的师父,为了寻到此处,花费了多少时间?”

    刘伟忙回了一个傻傻摇头的表情。

    “前后起码有八九十年时间。”老道辛酸一笑,“整个紫气东来阁都是为了发掘丹室而建。你小子倒好,才来多久,就跟着享受福报了。”

    刘伟双手握拳抱个道礼,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对玄元子说:“这都是跟着师父才有的福报。请师父放心,宗门誓诫为证,小石头绝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刘伟知道到了表忠心表决心的时候,每次小偷小摸被抓,这是一个必经过程,尽管他心里想:还不知道你们想干嘛?是福报还是恶报,真的要漫天神佛保佑了!

    不去想神神佛佛还好,刚一想到这里,刘伟居然莫名觉得肚子有点痛感。

    卧槽,身在玄门念佛祖,是不是犯忌讳了。

    “嗯,明白就好!”老道点点头,显然对刘伟的表态很满意,“从找准祖师丹室,到解开丹室启动的诀窍,为师花费了整整三十年,这两天正是启动契机……”

    “叮铛、叮铛、叮铛……”

    老道正说着,突然头顶传来铃铛脆响。

    玄元子脸色大变,忍不住破口大骂:“臭婆娘,欺人太甚!”

    刘伟循声抬头一看,原来洞顶拉扯着一根绷紧的尼龙绳,看大小材质与崖下网兜类似,绳上悬着一串铜铃,绳子一直延伸出洞外。

    此时,绳子从洞外一端开始大肆震动,引发铜铃脆响。

    刘伟猜到绳子可能一路连接在崖下的网兜上,只要有人跌到唯一入口的网兜上,铜铃就会起到警示作用。

    玄元子看了看陀飞轮,无奈摇头,咬牙一挥手,领着竹墨二道扑向洞口方向,刘伟连忙跟在后面。

    四人前前后后跑到石洞入口处。

    洞壁火光下,只见崖壁铁链的另一端,施施然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身着攀岩运动装的老道姑玄玉和若夷师徒俩。

    只见若夷背着一个双肩囊,穿着紧身运动装,一丝不苟的马尾盘髻下,是那张美艳生辉的俏脸,在晃动的火光侧影衬托下,显得格外凹凸有致婷婷玉立。

    刘伟的眼睛被若夷澎湃的上围深深吸引,下半身的荷尔蒙差点没忘情桑巴舞,忍不住咽了一泡口水。

    若夷被刘伟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好不自在,对望一眼就挪开了,撅起樱桃小口不再搭理刘伟的挑逗目光。

    老道姑有些得意的一笑:“牛鼻子,祖师爷的丹室,你盘了三十年,终于盘出些花样来了。”

    玄元子冷哼一声:“不用绕弯子,直说吧,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祖师爷的丹室是我爹一生的研究,却让你霸占金蟾别院这么多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想怎样?”老道姑冷眼看了看悬崖上的横链,“哼,这个空崖横链设计的挺巧啊,只要站上去就自顾不暇,任你鱼肉了。”

    “说这话之前,请把称呼加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弟,你的爹也是我的师父。”玄元子的回答不紧不慢,“金蟾别院也好,祖师爷丹室也好,都是宗门之物,不是师父的,也不是你的,更不是我的。”

    “说的好!”老道姑拍手叫好,“既是宗门之物,为何一直被你据为己有?我屡次前来瞻仰,却都被你拒之门外。你又做何解释?”

    玄元子打个哈哈:“这也怪不得贫道,太不凑巧,师姐每次来,我都云游在外,分身乏术。再说了,我在与不在有什么区别,师姐每次来都是自行寻觅丹室,也不用师弟引路。”

    老道姑抬头望天:“就快子时了,天心无改移。你打算就这么耗着呢?还是想让两个活死人挡着我们,自己去开启丹室?”

    老道咬着牙犹疑了半响,最后还是仰天叹了口气,露出一副看不懂的古怪神情,摇了摇头说:“唉,算了,斗来斗去大半世,为的都是今天。既然你能以大六壬算出丹室的天心正时,说明你已经够资格了,过来吧,我不拦你们。”

    “说的好听!你是怕我搅了开启丹室的正时,错过今夜,起码要再等半个甲子。”老道姑警惕的看着玄元子,“真要不拦,你们就去丹室里头等着,别站在横链那头。”

    玄元子果断转身,领着竹墨二道走向洞内。

    刘伟有些不舍的念着“等你”的口型,朝若夷招了招手,然后跟在老道三人身后,进了石洞。

    走回隘洞口,又再看到那道古朴奇异的石门,刘伟想起刚才老道姑说的话,心想:“这玩意儿过了今晚就打不开吗?靠,弄点雷管炸药,我不信还有干不开的石头。”

    玄元子看了看陀飞轮,右手不住掐指计算。

    过了几分钟,老道姑和若夷这才姗姗而来。

    老道姑环顾四周,见玄元子一脸不耐烦,冷冷一笑:“都什么岁数了,性子还这么急。现在离子时还有大半个小时。”

    玄元子可不想打嘴仗,见人来便挥手示意,竹墨二道走入洞内暗处,一人取出一把锄头,一人拿了一把铁铲,在石门前的空地上开始忙活。

    刘伟有些心虚的问:“师父,我要帮忙吗?”

    “不用!”老道摇头,“这一步很关键,你手笨,极有可能帮倒忙!”

    刘伟原本想在女神面前表现一下,却被老道一口拒绝,还毫不留情的踩上一脚,让他只能尴尬的笑笑,躲到众人身后不再吭声了。

    果然,竹墨二道的动作小心翼翼又干脆利落,把地上凹凸不平的泥块清理到两旁,不大工夫,二人便将石门前数尺范围内都一一铲平。

    随着泥块逐渐被清理干净,空地开始变得凹凸不平,凸显出来的是一些造型独特的奇异纹路,仔细一看,纹路是以鸡蛋大小的黑白灰三色卵石铺垫出来,黑白灰之间的色差被巧妙的混杂其中,构成图像。卵石外的凹陷,深达数寸,从钟乳石林一直蔓延到石门下。

    老道姑咦了一声,向若夷招呼:“去拿个火把过来!”

    “是,师父!”若夷刚要去拿,刘伟已经朝她做了个拍胸脯的动作,一溜小跑到一旁的石壁上,取回火把递给若夷,若夷白了刘伟一眼,接过火把交给老道姑。

    老道姑拿起火把照亮石门前的空地,目光禁不住一亮,发出惊叹:“伏羲女娲图!”

    火光下,巨岩石门前。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整块三米来宽六米多长的石纹图,黑卵石排列成女娲持规的形状,伏羲持矩的形状由灰卵石组成,黑灰二色上身相连、下身交织、盘旋宛若蛇身,白卵石若星辰状点缀在周围。

    刘伟有心上前凑个热闹,故意挤在若夷身边,装出个很有兴趣的样子,嗅着女神的体香,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哪里是想看什么伏羲女娲图。

    若夷的注意力也完全被地上的图形吸引,哪还顾得上身边借机占便宜的小流氓。

    “牛鼻子!”老道姑目光如炬,说话的语气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果然不一样吧!”

    “哦!”玄元子不紧不慢回了句,“是吗?”

    “装什么装!”老道姑呸了一声,对若夷说,“把整个图拍下来,一丝一毫都不能漏,照片、视频,全都要!”

    “是,师父!”若夷把火把往刘伟手上一塞,“拿稳了。拍不好唯你是问。”

    刘伟接过火把,手指擦过女神的芊芊玉手,肌肤接触的心痒难当,再加上她一句娇嗔嘱咐,顿时被撩得心窝嗨到不行,连声点头:“好嘞!好嘞!”

    若夷兴奋的拿出手机,开始对着石纹图一通左拍右摄,唯恐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老道看在眼里,也是无奈。

    刚开始,刘伟手中的火把,跟他的目光一样,始终追随若夷凹凸有致的身材,几次差点撞到老道,玄元子一回头就赏了这小子一个响头。

    刘伟痛的直呲牙,摸着头朝老道递了个谄媚的笑容,再不敢只顾着若夷,心里MMP骂开了花:“卧了个大槽,这玩意有啥好拍的。不是说急着开丹室嘛,怎么又不紧不忙的搞这些,靠!”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暗风袭来。

    刘伟看着手中火把的焰头被刮的猎猎作响,连忙喊了一声:“师父,我说怎么那么奇怪,山里一晚上没风,这会儿终于有了。”

    “时辰终于到了!”老道伸出手感受洞中的风流,开怀一笑,“咱们是周瑜诸葛亮,等的就是这场风!”

    刘伟虽然听不懂,却也没想去懂,乐的自在。

    若夷忍不住问:“师父,刚刚我在崖上还在奇怪,白天风挺大,怎么晚上一丝风都没有?”

    老道姑也伸出手感知风向,解释道:“这就是整个博罗山的天心正时,就像当年曹操在赤壁的遭遇一样,冬至之时天心来复,气流变化风向必异,所以才被诸葛亮算计,大败而回,失去一统天下的最佳时机。”

    “冬至?”若夷听糊涂了,“可是,今天是夏至呀!”

    “傻丫头!”老道姑说,“冬至一阳生,夏至一阴生。极向虽然不同,但阴阳互根,都是盛极而转,寓意着生生不息,所谓正道天心,就是这个意思。”

    玄元子忆起往昔:“葛洪祖师能选中博罗山修真证道,原本就是看上它蓬莱峰回、经纬独特,是九转回环的地脉。”说着,自叹了一口气,“唉,就是因为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只想着冬至天心无改移,白白错过了三十年。”

    刘伟听得一个头有两个大,根本摸不清门缝,但心里还是不明白:都什么时代了,明明可以一二三炸开的石头,居然还能守三十年。

    他回头看看若夷,这个美丽俏丫头也是似懂非懂的只会点头。

    老道姑冷哼讪笑:“这话说的真好意思。哪怕是个傻子,每年冬至往这一坐,也能坐明白,风向不同,丹室石门怎么可能打得开。”

    玄元子苦笑:“师姐,你这话连师父也一起骂了。谁又知道,开启丹室石门要靠风力,而且你知道的,这里的暗河水道每逢汛期就会倒灌,一年难有多少时间可以安心留在这里,难不成从道观里修条明路下来,让人来观光吗?”

    老道姑白了玄元子一眼,不答话了。

    洞外吹来的风越来越大,将众人的衣服刮的猎猎作响。

    老道挥手示意,竹墨二道走到钟乳石林处,掘开水道,源源不断的水流顿时一涌而出,沿着卵石图的凹陷一路奔泄,不到片刻,便流过整幅“伏羲女娲图”,齐齐灌入石门下方。

    风,更大了。

    刘伟手中的火把猛地被风头扑灭,整个洞壁上的火把也同时间被大风扑灭,洞内猛然变得漆黑一片。

    他的干瘦身子被风流掀动,就像黑暗中骤然被什么东西不停往里推,刘伟扔掉熄灭的火把,慌忙蹲下身,两手紧紧抓住地下的石堆,吓得背脊一阵一阵发凉,禁受不住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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