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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渊兮宗主

    老仙沉吟片刻,仿佛读取资料,道:“手搏之术,源于上古先民猎兽之技,其后被广泛作训用于行军战阵,技巧原理虽然简单,但完全依仗熟能生巧,所以需要大量时间练习和实操,将累积的经验转化成后天本能。”

    “简单就好,简单就好!”刘伟扒拉两口饭菜,连连点头,道,“原来在祖师爷的时代,这叫手搏!”

    老仙道:“正是!”

    刘伟急问道:“一般练成功需要多久?”

    老仙道:“这就要看主人说的成功,指的是到什么程度?”

    刘伟一口气干完碗里饭菜,道:“就拿这个萧若薇来做目标。你就告诉我,打赢她需要练多久?”

    老仙道:“以方才交手过程来推断,萧若薇,身高六尺八……呃,使用主人时代的度量衡,她身高168公分,体重45公斤。根据分析,以百分制来衡量,综合力量、柔韧、平衡、对抗等,她的手搏技巧分值能达到80。根据我的初步判断,若薇姑娘练习手搏的时间起码五年以上。”

    老仙这一番分析下来,刘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想不到萧若薇这个名门闺秀,居然爬楼、开锁、格斗无所不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谍报人员。

    呆了片刻,他放下碗筷,忍不住自取其辱的问了一句:“老仙,你分析分析我,可以打多少分?”

    老仙犹豫了好一会儿,没吱声。

    “OK,OK!我懂了。”刘伟无奈摇头道,“你就告诉我,练多久可以跟她动手?”

    这个问题,老仙答的挺快:“如果主人一定要以这名女子作为衡量对象,只要掌握正确方法,日夜操练,勤奋刻苦,一年之后,在不以击败对方为目的的情况下,或许尚有一搏之力。”

    不以击败为目的?

    练这么长时间,还是打不过。

    刘伟顿感泄气,虽然不免沮丧,但脑子开动马力起来,眼睛邪邪一瞟,竟不自觉笑了起来。

    “老仙啊,老仙,亏你还是块智慧大U盘,这几千年来,难道从来没帮主人作过弊吗?”

    老仙猝不及防:“作弊?”

    刘伟心里盘算着小九九,忍不住大感得意。

    老仙感应到他脑中闪过的电影片段。

    原来,刘伟想起从前看过周星驰电影中某个桥段——星爷屡屡被小鬼子高手擒拿锁定,最后靠穿越电话请教警局高手,成功破解危险。

    老仙道:“主人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就是手搏过程中,我教你做,共同御敌,对吗?”

    “对对对,孺‘仙’可教也!平常你对危险的感应这么灵敏,只要你提醒我,比如她要攻击我哪里,她准备做什么动作,我只要能把把料敌先机,肯定就能百战百胜。”

    一想到搏斗中可以稳操胜券,刘伟忍不住摆个潇洒不羁的造型,大笑起来。

    老仙略作思考,道:“主人的想法,的确具备一定的可操作性,但是要想百分百稳操胜券,咱们还需要一个很重要的先决条件。”

    刘伟问道:“什么条件?”

    老仙道:“主人的身体素质必须满足,手搏对抗的基础条件,力量、柔韧、平衡!”

    电影电视看过不少,这一点刘伟必须认同。

    “老仙,基础条件的训练时间,需要多久?”

    老仙道:“兵家典籍有记载,身壮力强的男子,三月强训,即可冲锋陷阵。”

    刘伟眼前一亮,不自觉奸笑起来。

    吃饱喝足,他和老仙商量了一下训练方法。

    凌晨两点,刘伟回到卧室。

    收拾床头背包时,他终于想起独眼还在里面。

    刘伟赶紧把瓶子提溜出来,定睛一看,瓶底的丹蛊之王仰面横躺,肚皮朝天。

    要不是出发前扔瓶里的肉消失不见了,他差点以为独眼挂了。

    没想到这家伙窝在狭小空间,只要好吃好睡,居然也能相安无事,看样子好养活。

    “等几天环境熟悉了,我想法子给你弄个别墅套间看看,也别太委屈了你这只蛊王才行!”

    刘伟话一出口,独眼蓦地睁开大眼,与他炯炯对视,吓得他一哆嗦,弹坐起来,紧张到差点没把瓶子甩出去。

    “我靠,蛊吓人,吓死人!”

    独眼似乎见目的达到,又开始闭眼休息,腹下节肢还一弹一弹,悠哉悠哉,毫不理会他的骂骂咧咧。

    “不公平啊,你特么吓我,老子还想着找个阴凉的地方让你待着,生怕你被晒死!”

    刘伟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搜罗房间。

    他将独眼瓶子和装有《太微决》的锈铁盒,藏在远离窗子的衣柜底下,这才收拾妥当。

    刘伟靠在大床酥软的枕头堆上,缓解挨揍以后的周身酸痛。

    他原本想玩游戏消磨亢奋的精神,但一拿起手机,想到若夷,她的强者逻辑,仿佛回荡耳边。

    唉,还是练术吧。自从经历丹室古墓后,已经好些天没有练习“苍灵术”。

    刘伟端坐床头,闭目起势。

    百日之功,果然非比寻常。

    很快,开合气感充盈掌宫。

    他全神贯注,感应吸力与斥力,以及相互依存的球形界限,逐渐忘我。

    不知过了多久,刘伟心念一动。

    老仙的示警又来了:“主人小心,又有人来!”

    他收势睁眼,或许练术过程的体悟过于真实,但凡结束后的心境,总是出奇平静,仿佛世间任何事物都不足以掀起波澜。

    经过几次事件,刘伟已经明白,老仙只会针对意图不明的外界行为发出示警,诸如送餐之类的正常举动激发不了老仙。

    他将手机一键静音,聚精会神侧耳一听,原本以为有人又爬楼上来,哪知并不是。

    来人竟是从楼下正厅推门而入。

    奇了怪,他刚才明明锁门,还拨了小锁。

    来人极快上楼,到了卧室门前。

    让刘伟意外的是,来人并没有推门而入。

    而是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气息沉稳的男子声音传了进来。

    “小石道长,晚上好!本人是东州庄园管事叶一飞!家主得知道长还没休息,所以特地让我来,请道长前往后园宗门茶叙。”

    哦!?

    是东州庄园另半个管事吗?

    权限也高,想开谁的门就开谁的门。

    唉,是不是萧家人都喜欢深更半夜四处活动?

    刘伟知是玄阳子要见他,哪敢说半个不字,答道:“好的,好的,叶管事稍等,我换个衣服!”

    叶一飞道:“知道道长繁华入世不忘本,所以家主让道长穿宗门袍服一见,无需带手机。”

    我去,不许拿手机,还非得穿道袍?

    什么鬼?

    人在屋檐下,刘伟也不啰嗦,干脆用皮筋系好发髻,抖落道袍利索穿好。

    开门见到叶一飞,刘伟惊讶了半响。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身具亿万豪门、东州庄园管事权限的叶一飞,竟是一位看起来并没有大他几岁的俊朗少年。

    叶一飞身形高瘦,穿一身笔挺执事服,优雅客气的做个请礼,带头前行,下楼至门前,等刘伟跟出来,又亲自关上厅门。

    豪华园车早已停在别墅前。

    二人上车,叶一飞驾驶园车,缓缓驶入灯光点点的庄园深处。

    午夜凉风,袭面清爽。

    刘伟在车上装作观望夜色下的庄园,心里憋了好一阵的好奇,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问道:“叶管事,你今年多大?”

    叶一飞握紧方向盘,眼望前方,客气的笑了笑,道:“虚岁二十,应该比道长大两岁。”

    好吧,妥妥的年少有为!

    刘伟酸溜溜的揣摩着,这个庄园管事的一年工资能有多少,越想越觉得肯定是个天文数字。

    人比人,气死人。

    难怪,兰婆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自称半个管事,相信任谁也看不惯,年龄资历低自己这么多的人踩在头上吧。

    再说,叶一飞凭什么坐上这个位置呢?

    难道……因为他帅吗?

    刘伟觉得必须转移一下思想,要不然他脑子里尽是玄阳子秃头猥琐的异装癖形象了。

    园车驶入庄园后山范围。

    毕竟有过兰婆的警告,刘伟有些忐忑,问道:“叶管事,老家主现在还没休息吗?”

    叶一飞道:“这个月,宗主修子时课,所以处事待客都是子夜时分。今天是道长初来第一天,原本不想太晚吵扰,但刚刚得知道长并未休息,宗主就令我来请你相见了!”

    宗主?

    这个称呼是几个意思?

    刚刚不还是家主吗?

    刘伟大感费解,又不敢问,心里直犯嘀咕,难道被萧若薇打伤了耳蜗?听觉出了问题?

    他不自觉抠了抠耳朵,除了耳屎比较大坨,倒也没有其他不适。

    后山位于庄园南侧,是丘陵东庞岭的最高峰。园径延伸在郁郁葱葱的林木深处,一直盘桓向高处。

    园车朝后山行驶约十分钟左右,到了山顶。

    直到叶一飞停车,刘伟才注意到,山顶竟是一片方圆数亩的平湖。

    乌黑夜幕下,湖畔两旁的暗红色led灯带蜿蜒曲折,勾勒出湖面上一条原木回廊。

    叶一飞领着刘伟,踏上湖面回廊,一路向着湖心地带的灯影深处走去。

    远远望去,湖心处灯火通明,竟有一座建筑浮在水面上。

    刘伟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发现站在回廊上,居然可以完整眺望庄园别墅群。

    他回想早上跟兰婆在庄园转悠,却没有能瞭望平湖的印象,可见此地被林木遮挡,位置隐秘特殊。

    走了几分钟,二人来到湖心位置。

    矗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幢建在湖心水面上的仿唐观庙,灯影绰绰,风铃声声,幽静而肃穆。

    观门上的灯光格外璀璨夺目,映照出顶端匾额上的三个大字——

    “渊兮宗”。

    刘伟看着若夷教会他的这三个飘逸字形,在古墓门前诵念的宗门誓诫涌上心头。

    叶一飞轻轻推开观门,伸手向他做了个请礼。

    刘伟踏步而入,观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幽暗的油灯火光,清新的熏香气息,以及熟悉的玄门正殿摆设,进入刘伟的视线。

    毕竟做道士快半年了,他一见殿上的三清天尊,既然穿了一身职业装,跟每天早课一样,自然而然习惯性上前叩拜。

    拜完起身,刘伟才留意到,殿内多了一个人。

    远远看去,那人六十多岁的年纪,穿了一袭白衣道袍,鹤发金冠,国字脸下须眉方正,龙眼狮鼻,不苟言笑的表情,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慑人气质。

    不知道为什么,刘伟心中认定,此人应是玄阳子萧远秋。虽然,叶一飞毕恭毕敬的跟在此人身后,已是最好的佐证。

    但,刘伟的认定,却是因为他看出此人与玄元子、玄玉之间,虽然面貌长相并不相同,但眉宇间似乎都存有某种相同的特质。

    是什么特质?他说不上来。

    只是,他没大搞懂,一个亿万富豪,有时髦的高档货、奢侈品不穿不用,却偏偏在家里修个道观,成天道袍冠带,犯得着吗?

    想不通归想不通,刘伟还是识趣的很,走上前躬身行个道礼:“晚辈小石,拜见师伯!”

    萧远秋抽动嘴角,挤出一丝微笑,道:“你师父和师姑,都还好吧!”

    刘伟点头道:“谢谢师伯关心,师父和师姑他们都挺好的。”

    萧远秋缓缓走近刘伟,毫无避讳的开始仔细打量他,道:“葛洪祖师爷的道墓开的可还顺利?”

    刘伟仔细想了想,临走前玄元子并没有交代这些不让说,看样子除了可能藏有道秘的木匣,其他应该都没问题。

    他如实答道:“回师伯的话,虽然开墓过程有些凶险,但一切总算顺利。”

    萧远秋满意的点点头,道:“果然,还是要靠你师父和师姑的老本行才行,宗门之幸啊!”

    师父和师姑的老本行?

    什么意思?

    刘伟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远秋接着道:“既然能见证启墓过程,小石你应该已经许下宗门誓诫了吧!”

    刘伟点头称是,眼睛余光竟瞟到叶一飞眼里闪过一线神采。

    提到宗门誓诫,这小子哪来的戏?

    萧远秋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来东州?八字亲是什么意思?……今天晚上叫你,就是为你解惑而来。”

    刘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紫气东来阁”的规矩,向来是不可说不能问。

    虽然不知萧远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明面的感谢还是要表达的。

    他摆出满怀感激的“婊”情,道:“谢谢师伯,小石心里确实有很多疑问,憋得难受!”

    这时,一直恭顺在旁的叶一飞突然发话。

    叶一飞道:“既然道长已经发了誓愿,入了宗门,那么见了宗门宗主,就要行弟子之礼,不可以师门伯侄论辈!”

    又是宗主的梗,刘伟突然有点神烦这个叶一飞,看着清清白白一个帅年轻,满嘴的礼仪规矩。

    萧远秋抬手制止叶一飞,道:“小石入门时间不长,而且玄元师弟向来性格不羁,对弟子多以打骂代教,不教规矩也是常事。”

    刘伟赶忙点头道:“还是师伯了解我师父,他老人家平素的确都是打打骂骂……”

    叶一飞打断道:“不以伯侄论辈,意思就是,见了宗主不能叫师伯,要称宗主,行弟子礼!”

    规矩一讲就明,刘伟是个明白人,也不多说,马上躬身深鞠行道礼,道:“弟子小石,参见宗主!”

    叶一飞露出一个本该如此的笑容,退到一旁。

    萧远秋微微一笑,摆摆手道:“小石啊,没事没事,叫师伯也对,规矩嘛,慢慢会习惯的!咱们伯侄第一次见,别干站着,来,里屋说话吧。”

    萧远秋一边说一边前行,叶一飞紧随身后。

    刘伟跟着二人,出正殿上阶梯,来到一处露台。

    露台空旷,正中是一个全钢化玻璃搭建的茶室。

    三人入内,围坐一桌。

    叶一飞煮水泡茶,刘伟左右环顾,近看湖景、远眺庄园,风景这边独好。

    夜空苍穹下,星宇无边。

    静山、平湖、古楼、香茗……

    玻璃通透,仿佛天地一切近在眼前,让刘伟无端生出自我渺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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