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神性人性
过了辰时，日头已经高照，商陆仍没出现。
迎着日光，前方的路上突然走下来一个人，阳光晒得有些刺眼，看不太清楚是谁。
鹿游园手搭凉棚，他本以为是商陆来了，等那人走进了，才发现是掌门陈西溟。
鹿游园赶忙行了个礼。
“见过掌门。”
“小鹿，昨日在殿上有些话我没讲。如今出发前，我想再跟你说几句。”
“我接下来说的话，关乎你的修行，说出来可能会让你有些不适，但你还是在心里琢磨一下。”
“你既已经踏上修行路，那么我希望你在接下来的修行中，能更多地达到无情的状态。这里的无情，既不同于有情，也不同于绝情。”
“如果有情为正，绝情为负，那么无情就是零。用《清净经》里的话来讲，也就是寂无所寂的状态了。”
“我知晓你此次下山会去哪里，因为我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
“不过我希望你能慢慢减少回家的次数，毕竟到了见微境就能增长五十年寿元，按部就班再修六七年到了知玄境，还能再多五十年寿元。”
“虽然绝大部分修士也就止步于此了，但你仍比普通人活的久的多。”
“常言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等你到了知玄境，可能就要漫长的闭关修炼。这时间，你凡尘俗世的家人朋友，都会一一离你而去。”
“此时你感受到的可能不止伤心难过，更还有难以言明的孤独。负面情绪对修行影响极大，所以这些话我必须提前跟你说，避免你将来误入歧途。”
虽然明白陈西溟此番话是为了他好，不过这仍不符合鹿游园的价值观。
“掌门，您说的我明白。只不过我的看法却略有不同，固然我们道家不讲轮回，不论来世，对生死看的很淡，力求达到超绝生死，坐忘无我的境界。”
“但这种寂无所寂的状态，如果全然达到，那便是神，称不上是人了。达到神的状态，那必然便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这样在我看来，却少了几分悲悯之情。”
“也就是太欠缺人文关怀了，寂无所寂又与草木山石何异呢？”
“甚至在我看来，不仅不能只留神性，全然无人性，也同样不能神性大过于人性。”
“超过这个界限，神性大过于人性，就会陷入理性的疯狂，做出看似逻辑无错，但实际上全然违背伦理的事情。”比如灭霸，鹿游园在心里暗暗想。
听着鹿游园滔滔不绝，陈西溟的眼睛慢慢发亮，神性人性的争论，前世古代西方讨论的颇多，反而世俗化的文明讨论的很少。因此即便在如今的修行界，也是个新鲜的话题。
“好，好，好……”
听罢鹿游园的回应，陈西溟似是非常满意，连说了三个好字。
“既然你能有这番体悟，我也不多说了，快去上路吧。”
此时，远处又跑来一个人，张牙舞爪，正是睡过头了的商陆。
商陆拜见过掌门，便招呼鹿游园出发了。
陈西溟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沉思了好一会。
突然一人走上前，跟陈西溟站到一起，看向远方，正是太上长老寒江。
“这番神性和人性的论断，当真是精彩至极，也不枉我在绝顶脚下给他开个护山大阵的口子。”
“是啊，我本想提醒他，不要被俗世之情左右了修行，却没想反被教育了一顿。”
“只不过那一天他总会经历的，像我们这一代弟子入门时尚有一百零三人，可如今只余四人了，不少师弟师妹都是在我怀里离开的。只希望他遇此遭遇时，能不那么痛苦吧。”
陈西溟望向远方，出了神。
刚走出山门，商陆就对鹿游园说道。
“小鹿，你这是第一次下山，我知道你想干啥。”
“但是要记住，凡事先已正事要紧，晓得不？”
鹿游园赶忙点点头。
“好的，所以你要回家的话，等去囚魔井办完事再去吧。”
这点鹿游园倒是很同意，确实先以公务为重。
两人均为见微期，只不过鹿游园才刚踏入这一境界，而商陆马上就要冲到知玄了。但是御剑飞行赶路，却是知玄境才可以，至于能御风凌空，在空中斗法，那更是要洞天境了。
所以两人只能以灵力灌注双腿，在山野间奔驰。正在商陆看地图寻路的档口，鹿游园才想起来，三师叔李凌把他们两人的路费都给他了，于是赶忙拿出一个口袋给商陆。
商陆结果口袋，在手上抛了抛。
“好久没出外出公干了，差点忘了这茬，这盘缠一不留神就要被你小子给昧了。”
“商师兄，哪能哪能。”
不过这时候他也才想起，自己从来没打开过口袋，里面的盘缠长啥样他还不知晓，于是赶忙打开一看。
里面确实几块金属货币，形状是圆形，上绘有太极图案。材料不同于尘世的黄金或者白银，是一种说不出的金属。
“这是啥玩意，修行人的钱财不应该是那种可以吸取灵力修炼的灵石么？”
听罢，商陆就给了鹿游园后脑袋一下子。
“你这脑袋瓜一天到晚想的啥，没有灵石这种东西。如果真说有，那也是群玉种的仙玉。不过谁会奢侈的拿仙玉修炼啊，仙玉一般都是灵力用完的时候，拿来短暂补充灵力的。”
鹿游园把这块画了太极图案的金属钱币拿出来，在阳光下照了照，散发出阵阵银色的光彩。
“这是什么材质啊，为什么能当货币用。”
商陆却没想到鹿游园问题这么多。
“这玩意就是寒铁，你我的飞剑主要就是寒铁打造的。”
“为什么能当货币？可能是因为用量大吧，武器毕竟是易耗品，而且也就修行人能炼制，凡人炼不了。”
“啥，修行人的武器是易耗品？”
“废话，修行人的武器不是易耗品是啥？”商陆又给了鹿游园后脑勺一下。
“一场战斗下来，如果十分激烈的话。武器总会断了、碎了、卷刃了，或者丢了，回去还不得换一把新的或者重新磨一磨。”
迎着日光，前方的路上突然走下来一个人，阳光晒得有些刺眼，看不太清楚是谁。
鹿游园手搭凉棚，他本以为是商陆来了，等那人走进了，才发现是掌门陈西溟。
鹿游园赶忙行了个礼。
“见过掌门。”
“小鹿，昨日在殿上有些话我没讲。如今出发前，我想再跟你说几句。”
“我接下来说的话，关乎你的修行，说出来可能会让你有些不适，但你还是在心里琢磨一下。”
“你既已经踏上修行路，那么我希望你在接下来的修行中，能更多地达到无情的状态。这里的无情，既不同于有情，也不同于绝情。”
“如果有情为正，绝情为负，那么无情就是零。用《清净经》里的话来讲，也就是寂无所寂的状态了。”
“我知晓你此次下山会去哪里，因为我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
“不过我希望你能慢慢减少回家的次数，毕竟到了见微境就能增长五十年寿元，按部就班再修六七年到了知玄境，还能再多五十年寿元。”
“虽然绝大部分修士也就止步于此了，但你仍比普通人活的久的多。”
“常言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等你到了知玄境，可能就要漫长的闭关修炼。这时间，你凡尘俗世的家人朋友，都会一一离你而去。”
“此时你感受到的可能不止伤心难过，更还有难以言明的孤独。负面情绪对修行影响极大，所以这些话我必须提前跟你说，避免你将来误入歧途。”
虽然明白陈西溟此番话是为了他好，不过这仍不符合鹿游园的价值观。
“掌门，您说的我明白。只不过我的看法却略有不同，固然我们道家不讲轮回，不论来世，对生死看的很淡，力求达到超绝生死，坐忘无我的境界。”
“但这种寂无所寂的状态，如果全然达到，那便是神，称不上是人了。达到神的状态，那必然便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这样在我看来，却少了几分悲悯之情。”
“也就是太欠缺人文关怀了，寂无所寂又与草木山石何异呢？”
“甚至在我看来，不仅不能只留神性，全然无人性，也同样不能神性大过于人性。”
“超过这个界限，神性大过于人性，就会陷入理性的疯狂，做出看似逻辑无错，但实际上全然违背伦理的事情。”比如灭霸，鹿游园在心里暗暗想。
听着鹿游园滔滔不绝，陈西溟的眼睛慢慢发亮，神性人性的争论，前世古代西方讨论的颇多，反而世俗化的文明讨论的很少。因此即便在如今的修行界，也是个新鲜的话题。
“好，好，好……”
听罢鹿游园的回应，陈西溟似是非常满意，连说了三个好字。
“既然你能有这番体悟，我也不多说了，快去上路吧。”
此时，远处又跑来一个人，张牙舞爪，正是睡过头了的商陆。
商陆拜见过掌门，便招呼鹿游园出发了。
陈西溟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沉思了好一会。
突然一人走上前，跟陈西溟站到一起，看向远方，正是太上长老寒江。
“这番神性和人性的论断，当真是精彩至极，也不枉我在绝顶脚下给他开个护山大阵的口子。”
“是啊，我本想提醒他，不要被俗世之情左右了修行，却没想反被教育了一顿。”
“只不过那一天他总会经历的，像我们这一代弟子入门时尚有一百零三人，可如今只余四人了，不少师弟师妹都是在我怀里离开的。只希望他遇此遭遇时，能不那么痛苦吧。”
陈西溟望向远方，出了神。
刚走出山门，商陆就对鹿游园说道。
“小鹿，你这是第一次下山，我知道你想干啥。”
“但是要记住，凡事先已正事要紧，晓得不？”
鹿游园赶忙点点头。
“好的，所以你要回家的话，等去囚魔井办完事再去吧。”
这点鹿游园倒是很同意，确实先以公务为重。
两人均为见微期，只不过鹿游园才刚踏入这一境界，而商陆马上就要冲到知玄了。但是御剑飞行赶路，却是知玄境才可以，至于能御风凌空，在空中斗法，那更是要洞天境了。
所以两人只能以灵力灌注双腿，在山野间奔驰。正在商陆看地图寻路的档口，鹿游园才想起来，三师叔李凌把他们两人的路费都给他了，于是赶忙拿出一个口袋给商陆。
商陆结果口袋，在手上抛了抛。
“好久没出外出公干了，差点忘了这茬，这盘缠一不留神就要被你小子给昧了。”
“商师兄，哪能哪能。”
不过这时候他也才想起，自己从来没打开过口袋，里面的盘缠长啥样他还不知晓，于是赶忙打开一看。
里面确实几块金属货币，形状是圆形，上绘有太极图案。材料不同于尘世的黄金或者白银，是一种说不出的金属。
“这是啥玩意，修行人的钱财不应该是那种可以吸取灵力修炼的灵石么？”
听罢，商陆就给了鹿游园后脑袋一下子。
“你这脑袋瓜一天到晚想的啥，没有灵石这种东西。如果真说有，那也是群玉种的仙玉。不过谁会奢侈的拿仙玉修炼啊，仙玉一般都是灵力用完的时候，拿来短暂补充灵力的。”
鹿游园把这块画了太极图案的金属钱币拿出来，在阳光下照了照，散发出阵阵银色的光彩。
“这是什么材质啊，为什么能当货币用。”
商陆却没想到鹿游园问题这么多。
“这玩意就是寒铁，你我的飞剑主要就是寒铁打造的。”
“为什么能当货币？可能是因为用量大吧，武器毕竟是易耗品，而且也就修行人能炼制，凡人炼不了。”
“啥，修行人的武器是易耗品？”
“废话，修行人的武器不是易耗品是啥？”商陆又给了鹿游园后脑勺一下。
“一场战斗下来，如果十分激烈的话。武器总会断了、碎了、卷刃了，或者丢了，回去还不得换一把新的或者重新磨一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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