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舞阳往事
第二天中午，鹿游园准时出现在东门外。
东门外挨着江边，远望江面宽阔，水天一色，不由得心旷神怡。心想待会到了酒楼，一定要到二楼找个好位置欣赏欣赏江景。
没想到转来转去，愣是没找到老厨子酒楼。
最后鹿游园在一片怀疑之中，拐进一条小巷，终于看到了所谓的“老厨子酒楼”。
就见眼前一个极小破败的门市，外面挂着个歪歪斜斜的木牌子，上面写着老厨子酒楼。屋里拢共三张桌子，外面放了四张。简直比苍蝇馆子还苍蝇。
然后做东的人就在门外一张桌子上大马金刀地坐着，露出一截花臂，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
鹿游园无奈地走过去，坐在舞阳旁边。
“这里算是个酒楼么……”
舞阳放下烟袋，超他脸上吐了一口烟圈。
“怎么着，堂堂仙长还嫌弃了啊。别看地方小，他们家做的红烧鱼当真是一绝。”
说罢拿起桌面上的水壶给两人倒了杯水。
鹿游园走了半天，正是口干舌燥，便举起水杯喝水，却没想到刚喝一口就吐了出来。
“这是酒啊？”
对面的舞阳滋溜的喝着酒，看他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
“真是个雏儿。”
“你伤好了没？”
“嗯，昨晚在客栈打坐了两个时辰，完全好了。”
接着两人就陷入了沉默，半天都没说话。
“其实这家老厨子的老板，以前也是我们捉鬼校尉的人。”
“刚入行的时候，还是他带着我的。只不过后来有一次他跟吞天宗的仙长出任务，最后关头，吞天宗那人把他推到身前挡了伤害。”
“后来命是保住了，但是断了条胳膊，也就没法继续干了，只能开了这个小餐馆。”
“他一个独臂人，做菜也不利索，生意惨淡，所以我就经常来照顾他的生意。”
鹿游园听罢伸头往屋里看了看，确实有个独臂中年人在忙里忙外，也是个苦命人啊。
不过另他没想到的是，舞阳抽烟、喝酒、纹身，但她还真是个好女孩。
说完这些，舞阳又是闷了杯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她眯着眼，眼神有些迷离，望着鹿游园。
“呵呵，你们这些仙人，肯定很瞧不起我们这些捉鬼校尉吧。明明没有仙缘，还执迷不悟，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所以你们这些仙人和官府，都拿我们当炮灰吧，随时可以消耗掉，一点也不心疼，呵呵呵……”
“都是一样爹生妈养，哪还分出个高低贵贱来了，我们这些人的命就当真不值钱么？”
“哈哈，还忘了，我特麻还是个孤儿，还没有爹生妈养。”
鹿游园听到这里，心里一紧，有些十分难受，赶忙安慰她。说自己也是孤儿，只不过运气好，碰到高笋，时风这些好人，才最终拜入仙门。
舞阳听后点了点头。
“是啊，你虽也是孤儿，但从小有人抚养。可我却是自小在街头长大，要饭小偷什么都干过。”
说罢把袖子一撸，露出花臂来。
“呵呵，我知道很多人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长，看到我这胳膊，都是一脸的嫌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像我这样的人，就是天生低贱吧。”
“可自小在街面上混，没有点依仗，怎么唬的住人。”说罢，便把头埋在了胳膊里。
鹿游园有些心疼她，仔细看了看她的花臂，只见一个胳膊上文了半臂，是只夜叉，面貌狰狞。另一只胳膊上，却是祥云朵朵，亭台楼阁。
图案文的都是栩栩如生，并且两边胳膊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正一邪，一天堂一地狱，确实有种奇异的美感。
“你这胳膊文的当真好看。”鹿游园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这话当真?”舞阳猛地把埋着的头从胳膊里抬起来，就见她的眼圈还有点微红。
鹿游园点了点头，把自己刚刚的分析跟舞阳解释了一下。
舞阳听后喜滋滋地说道：“你这人当真好，你还是头一个夸我文身好看的人。”
“之前也有一个人对我也是很好，那年我才七岁，仍在街头上混。一日在街面上遇到个年轻人，那人穿着白衣，虽然看起来很朴素，但是料子一看就很贵。我就悄悄跟上他，打算偷他的钱包。”
“却没想跟了半天，好几次下手，却都被他以各种巧合躲了过去。我心里不忿，就一直跟他到一个小巷里。到了小巷，他才回头，是个非常俊朗的年轻人。他说好好的孩子，何必总是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要我到沧浪州的群玉找他，到哪里就可以过不一样的生活，说完便走了。”
“那时候我很小，去沧浪州山高路远，但我还是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群玉，才发现原来群玉是个修仙的门派。在门派里我碰到了当初让我来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见我来了，便很高兴。”
“他让我跟着其他先前早就来的孩子一起，修习开脉。我本就来得晚，从小街头长大，戒备心强，也不识字。其他的孩子都不喜欢我，只有他对我很好，常常教我认字，教我修习。”
说到这里，舞阳的声音又低沉了下去。
“可我天生资质不佳，一年后，过了了八岁还是感受不到天地灵气。这是门派的铁规，他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我哭着下山。”
“下山之后，我就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这段时间在群玉，不能说锦衣玉食，但也是衣食无忧，不用担心吃完这顿没下顿。所有人都是彬彬有礼，尽管有人不喜欢你，但却不会对你打骂。”
“更何况，见识过天上飞来飞去的仙人和仙人的生活，我实在是没法过回原来的日子。所以我就想办法进了官府，当捉鬼校尉，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成功开脉修行，成为一个散修。”
“我身上的文身便是如此，左臂的夜叉是原来在街头混的时候文的，后来去了群玉又下山以后，我便再右臂纹了祥云和仙宫，也是希望自己能够以另一种身份再见他。”
鹿游园听完舞阳的往事，有些感慨，确实是个苦命的姑娘。想好好安慰她，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便举起酒杯跟她碰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酒有点烈，呛地鹿游园直咳嗽。
不过舞阳见他这幅样子，倒是莞尔一笑，笑的都眯起了眼睛。
“吃完饭，你就要回门派么。”
“是的，我这次出来是去囚魔井的，事情办完要赶紧回门派复命。”
“那好，小仙长记得去公所领赏金啊。还有，你救我一命，我日后自会报答你的。我们捉鬼校尉，没有太多约束，比较自由，说不定有一天会去历阳州也说不定，到时候去寻你呀。”
鹿游园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在酒劲的作用下，脸色有些微红。
东门外挨着江边，远望江面宽阔，水天一色，不由得心旷神怡。心想待会到了酒楼，一定要到二楼找个好位置欣赏欣赏江景。
没想到转来转去，愣是没找到老厨子酒楼。
最后鹿游园在一片怀疑之中，拐进一条小巷，终于看到了所谓的“老厨子酒楼”。
就见眼前一个极小破败的门市，外面挂着个歪歪斜斜的木牌子，上面写着老厨子酒楼。屋里拢共三张桌子，外面放了四张。简直比苍蝇馆子还苍蝇。
然后做东的人就在门外一张桌子上大马金刀地坐着，露出一截花臂，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
鹿游园无奈地走过去，坐在舞阳旁边。
“这里算是个酒楼么……”
舞阳放下烟袋，超他脸上吐了一口烟圈。
“怎么着，堂堂仙长还嫌弃了啊。别看地方小，他们家做的红烧鱼当真是一绝。”
说罢拿起桌面上的水壶给两人倒了杯水。
鹿游园走了半天，正是口干舌燥，便举起水杯喝水，却没想到刚喝一口就吐了出来。
“这是酒啊？”
对面的舞阳滋溜的喝着酒，看他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
“真是个雏儿。”
“你伤好了没？”
“嗯，昨晚在客栈打坐了两个时辰，完全好了。”
接着两人就陷入了沉默，半天都没说话。
“其实这家老厨子的老板，以前也是我们捉鬼校尉的人。”
“刚入行的时候，还是他带着我的。只不过后来有一次他跟吞天宗的仙长出任务，最后关头，吞天宗那人把他推到身前挡了伤害。”
“后来命是保住了，但是断了条胳膊，也就没法继续干了，只能开了这个小餐馆。”
“他一个独臂人，做菜也不利索，生意惨淡，所以我就经常来照顾他的生意。”
鹿游园听罢伸头往屋里看了看，确实有个独臂中年人在忙里忙外，也是个苦命人啊。
不过另他没想到的是，舞阳抽烟、喝酒、纹身，但她还真是个好女孩。
说完这些，舞阳又是闷了杯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她眯着眼，眼神有些迷离，望着鹿游园。
“呵呵，你们这些仙人，肯定很瞧不起我们这些捉鬼校尉吧。明明没有仙缘，还执迷不悟，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所以你们这些仙人和官府，都拿我们当炮灰吧，随时可以消耗掉，一点也不心疼，呵呵呵……”
“都是一样爹生妈养，哪还分出个高低贵贱来了，我们这些人的命就当真不值钱么？”
“哈哈，还忘了，我特麻还是个孤儿，还没有爹生妈养。”
鹿游园听到这里，心里一紧，有些十分难受，赶忙安慰她。说自己也是孤儿，只不过运气好，碰到高笋，时风这些好人，才最终拜入仙门。
舞阳听后点了点头。
“是啊，你虽也是孤儿，但从小有人抚养。可我却是自小在街头长大，要饭小偷什么都干过。”
说罢把袖子一撸，露出花臂来。
“呵呵，我知道很多人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长，看到我这胳膊，都是一脸的嫌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像我这样的人，就是天生低贱吧。”
“可自小在街面上混，没有点依仗，怎么唬的住人。”说罢，便把头埋在了胳膊里。
鹿游园有些心疼她，仔细看了看她的花臂，只见一个胳膊上文了半臂，是只夜叉，面貌狰狞。另一只胳膊上，却是祥云朵朵，亭台楼阁。
图案文的都是栩栩如生，并且两边胳膊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正一邪，一天堂一地狱，确实有种奇异的美感。
“你这胳膊文的当真好看。”鹿游园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这话当真?”舞阳猛地把埋着的头从胳膊里抬起来，就见她的眼圈还有点微红。
鹿游园点了点头，把自己刚刚的分析跟舞阳解释了一下。
舞阳听后喜滋滋地说道：“你这人当真好，你还是头一个夸我文身好看的人。”
“之前也有一个人对我也是很好，那年我才七岁，仍在街头上混。一日在街面上遇到个年轻人，那人穿着白衣，虽然看起来很朴素，但是料子一看就很贵。我就悄悄跟上他，打算偷他的钱包。”
“却没想跟了半天，好几次下手，却都被他以各种巧合躲了过去。我心里不忿，就一直跟他到一个小巷里。到了小巷，他才回头，是个非常俊朗的年轻人。他说好好的孩子，何必总是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要我到沧浪州的群玉找他，到哪里就可以过不一样的生活，说完便走了。”
“那时候我很小，去沧浪州山高路远，但我还是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群玉，才发现原来群玉是个修仙的门派。在门派里我碰到了当初让我来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见我来了，便很高兴。”
“他让我跟着其他先前早就来的孩子一起，修习开脉。我本就来得晚，从小街头长大，戒备心强，也不识字。其他的孩子都不喜欢我，只有他对我很好，常常教我认字，教我修习。”
说到这里，舞阳的声音又低沉了下去。
“可我天生资质不佳，一年后，过了了八岁还是感受不到天地灵气。这是门派的铁规，他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我哭着下山。”
“下山之后，我就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这段时间在群玉，不能说锦衣玉食，但也是衣食无忧，不用担心吃完这顿没下顿。所有人都是彬彬有礼，尽管有人不喜欢你，但却不会对你打骂。”
“更何况，见识过天上飞来飞去的仙人和仙人的生活，我实在是没法过回原来的日子。所以我就想办法进了官府，当捉鬼校尉，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成功开脉修行，成为一个散修。”
“我身上的文身便是如此，左臂的夜叉是原来在街头混的时候文的，后来去了群玉又下山以后，我便再右臂纹了祥云和仙宫，也是希望自己能够以另一种身份再见他。”
鹿游园听完舞阳的往事，有些感慨，确实是个苦命的姑娘。想好好安慰她，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便举起酒杯跟她碰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酒有点烈，呛地鹿游园直咳嗽。
不过舞阳见他这幅样子，倒是莞尔一笑，笑的都眯起了眼睛。
“吃完饭，你就要回门派么。”
“是的，我这次出来是去囚魔井的，事情办完要赶紧回门派复命。”
“那好，小仙长记得去公所领赏金啊。还有，你救我一命，我日后自会报答你的。我们捉鬼校尉，没有太多约束，比较自由，说不定有一天会去历阳州也说不定，到时候去寻你呀。”
鹿游园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在酒劲的作用下，脸色有些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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