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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七王的阴谋

    套间之内只有公主与杨子:“秦公子何时出狱的?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儿?在八王府中我待你不薄,出了王府就忘恩负义起来了?”公主说话有些酸刻,其实更多是心理有些不舒服。

    杨子委屈得一下哭了出来,粉嫩嫩的脸颊挂满泪痕:“公主殿下误会我和公子了,公子昨天清晨被太后特赦出狱,在回府前的确路过八王府,也看到了公主出门,但是秦公子觉得自己在狱中又脏又臭,不想被公主见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就躲了起来。回到府上后,公子一刻都没休息,收拾清洗过后就带着奴婢一行追赶公主。但是公主胯下是千里马,奴婢和公子昨天追了一天都没有追到。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天地可鉴,公主冤枉奴婢无妨,可千万别冤枉秦公子的一片苦心呀。

    杨子自从跟了章琅和秦万,嘴皮子的功夫飞快的进步。短短几句就把秦万的形象说得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杨子对于秦公子的态度与公主对秦公子的态度并不相同。对杨子这个丫鬟来说,她自认为不配单独“拥有”秦公子,秦公子与公主殿下才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儿,而她自己,如果幸运成为秦公子众多“后宫”中的一位,就是无比幸福的结果了。

    如果说这是她的悲哀,那的确是一种完全不公平的悲哀;如果说这是她的幸运,那么只要她自己觉得心满意足,那也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

    杨子的话让公主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把秦万赶去了马厩了,可是转念一想刚才秦万趾高气昂的模样,又从心理觉得有些反感:自己心里的白马王子怎么变成她最讨厌的那类人?她哪知道这完全是秦万男性荷尔蒙错乱的表现。

    公主又简单问了杨子一些事情,便让杨子去与云溪同住,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空旷的套房里痴痴发呆。

    晚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秦万不得不搂着一匹母马取暖,在刚改造的马厩套房里依然被冻得瑟瑟发抖。

    夜深人静,少女心却不静。

    公主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偷偷来到马厩旁边。她看到马厩里面抱着马取暖的秦万,心里对这个奇怪的男人忽然感到有些陌生,可在内心深处,又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将她情窦初爱的一颗心牢牢地吸引。

    而在公主的身后,一个人站在暗处,将这一切也都看在眼中。

    第二天清晨,秦万乖巧地将公主和自己的马匹都牵好等在小店门外。因为姿势不好睡了一夜,他得了落枕,不得不歪着脑袋。头上的狗尾巴草不知被哪匹马咬掉了一半儿,换上几缕干草胡乱粘在发髻两边。

    公主看他这倒霉的样子,再也生不起气来,有些埋怨道:“你是不是个傻子,让你去马厩住就去马厩住,你跑回店里来住我又不知道的。瞧你这样子,真像个货真价实的马官儿了。”

    秦万歪着头,嘿嘿笑着:“公子的话就是圣旨,我怎敢不听。公子您不知道,当初章公子本来就想去您府上当一个马官儿的,现在我先当上了,他知道了一定气坏了。”

    公主不知道秦万他们还有这样的事情,饶有兴致地问:“那秦公子当初想去我府上做什么呢?”

    “夜香公。”秦万傻笑着,不假思索地回道。

    云溪几个人都被逗笑了,连公主也忍不住笑道:“你能文能武,却要到府里做什么夜香公?真是脑子被夜香熏坏了。”

    秦万见公主开心了,也开心道:“我哪知道夜香是掏粪的,我以为是给殿下做香料的呢。”

    公主见他又不着调,忙用眼睛一白他,假装又怒道:“没时间和你胡乱闹,赶快出发吧。昨天接到父王消息,他得到情报,匪首早离开洛城附近,向云岚山余脉方向逃去了。所以我昨天才半路又折回。今天我们要换路南行,争取明晚赶到云岚山前的白鹭镇。我们在那里与父王汇合。”

    秦万此刻才明白为何会在这里与公主见到,公主能与自己说这些,便是不再因为昨晚的事情生他的气了。要说人一高兴,周身也变得轻快,秦万体内的权平运气顿时来了个大循环,倒是意外让落枕的脖子好了很多。

    公主几人催马上路,路上秦万因为兴奋又歌又舞。在秦万时代彰显个性的一幕,在这个时代却是让路上行人觉得格格不入。

    公主从小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丫头,路上旅途辛苦,有了秦万这个活宝,倒是让公主觉得开心又愉快。只是苦了灭霸师太,这老人家本来打算“退休”,过个安静的晚年。要不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徒儿公主殿下,也不会亲自出山。这次也是担心公主安危,负伤初愈便不顾公主反对,一定要跟着一同东行洛城。

    本来几个女人路上聊聊闲事还算一切太平,突然冒出秦万这样的活宝在马背上唱起了卡啦OK,路上行人见之皆侧目惊呆,老师太顿觉三观尽毁。

    特别是秦万的歌,曲调有时劲爆,有时调情,歌词有时粗俗,有时肉麻。听得师太沉睡几十年的心也有些不能平静,不得不暗自调动真气,调整烦乱的气息。

    行至傍晚,路上景致已经尽染江南春色。

    秦万看着这宁静祥和的画面:这个世界没有高铁呼啸而过,没有高速奔跑的汽车,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工厂浓烟滚滚,没有行人的匆匆奔波。

    远处炊烟缓缓升起,田间的黄牛要回家了,湖中的小舟也满载而归,满眼所见的是悠然自得的生活。

    秦万又忍不住哼唱起了邓丽君的“又见炊烟”,公主几人通过一天的“折磨”,已经默认成为了他演唱会的忠实听客。一曲唱罢,公主叹道:“秦公子才华横溢,只是这些词曲与我曾经听过的完全不同,听来看似靡靡之音,品来又颇为打动内心。”

    秦万望着公主,没有说什么,只留下一个帅气的微笑。一方面他也不知该如何说,另一方面他觉得此时彼此共鸣的感受胜过任何语言。

    大概这就是所说的此时无声胜有声。

    大家一起走的第二天,秦万不再演唱会。大家加快行程,专心赶路——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昨天秦万把嗓子唱哑了,现在吃饭喝水都变得困难……

    当晚一行人打算入住白鹭镇,等待与八王爷的部队汇合。

    与此同时,帝国东都城,七王府内,七王爷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前方的战报。

    自从洛城匪首突然逃跑,七王爷这些天一直过着寝食难安的生活。

    匪首一旦落入其他人之手,七王爷自导自演洛城起义一事就会露馅儿,那么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都将随之烟消云散。

    贼喊捉贼的把戏看似简单,实则凝聚了七王爷的全部心血。

    被发配到东都城守灵之初,一直野心勃勃的七王爷觉得自己可能再无翻盘的机会,他开始感到万念俱灰,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任何事情都是两面,东都城的偏僻既有坏处也有好处:离开了斗争激烈的帝都,也远离了众人的视野,七王爷得以卧薪尝胆,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步步为营地精心打造梦想,这反倒成了他绝地反击的大好机会。

    七王爷睡觉时想着自己如果当上帝王该如何安邦。

    七王爷吃饭时想着自己如果当上帝王该如何治国。

    他不断总结经验教训:做事不可太猖狂,要成大事,必须蛰伏隐忍!

    于是,他将自己的亲信化为无数小团体活动。他将明面儿的事情都做得极其低调;他用百倍的小心在暗里做事情。东都城的七王府建得普普通通平平常常,但是在东都城到洛城之间的广阔汉泽平原上,他的亲信早已深入进每一寸土壤,特别是洛城附近的力量,已成为七王爷势力的重中之重。

    就在七王爷这边正紧锣密鼓的筹划着,蛰伏着,等待着一个最合适的机会时,一位特殊客人的忽然登门拜访加速了七王爷的行动。

    这位特殊的客人是二王爷的心腹,他忽然秘密造访七王府,带来了二王爷的想法和计划:二王爷早就对三王爷在帝都城内一手遮天的情况心怀不满;更担心掌握着钱、睿两国贸易的六王爷与三王如影随形促使他们的实力过强。二王爷此次派心腹前来,就是主动抛出橄榄枝,声称“为了大睿国的美好未来”,愿意与七王爷一起,趁着陛下兴兵品川之际,瓦解掉三王与六王这两个眼中钉。

    ‘原来在权力面前大家都一样!’隐忍的二王爷主动参与这趟浑水,让七王爷反倒觉得自己做事“坦坦荡荡”。

    七王爷早就想动,之所以隐忍,除了陛下,当然是忌惮手握兵权的二王与四王。既然二王爷站在了自己这边,七王爷马上来了精神,他斗志满满,“干就完了!”——他在亲信的誓师大会上发出了这句掷地有声的四字豪言。

    二王爷的加入让七王爷觉得如虎添翼一般,很快便谋划出洛城起义的大戏。他找来自己的心腹冒充起义的农民,又让自己一派的洛城太守弃城而逃,完全失踪。接着他听从二王爷的建议,上书陛下请八王爷出兵,并计划在八王爷大兵到来之前自己剿灭叛乱。送上几个死刑犯的人头冒充匪首,至于供词,他早就想好了:“六王爷意图谋反,被七王剿灭。”

    之所以剑指六王爷,而不是三王爷,正是二王爷计谋的高明之处。

    六王爷是个“赚钱高手”,洛城与钱国边境颇近,是睿国边境重镇之一。但是一心赚钱的六王爷,竟然让洛城太守轻易被七王收买,可见六王除了赚钱,似乎毫无斗争的经验。也正因为这种情形,让六王爷成为一个最佳“软柿子”,也让他成为这场斗争风云中被七王爷选中的第一个牺牲品。

    不仅如此,先把六王这个三王的“钱袋子”搞定可谓一举两得:即瓦解了三王的资金来源。又避免直接挑战老谋深算的三王爷存在很大的失败风险。

    可是谁能想到,本来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岂料最终的意外竟然出现在自己的内部。

    匪首忽然叛变,好在“叛军”副首领是自己的死党,发现问题马上杀入匪首府内,然而这依然没能威慑住匪首并使其回心转意。一气之下的七王爷,不惜血洗匪首府,为了震慑其他手下,还将匪首家人曝尸城楼之上,由此可见七王爷行事之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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