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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钱国行动

    同一片黑夜之下,缘通策马品川高原,秦万与章琅几人则偷偷渡过了罗松江。

    八王不能让七王逃脱,这样不但无法向三王交代更无法向陛下交差。但是钱国毕竟不是国内,八王只能让秦万几人乔装打扮,秘密抓捕七王。

    而秦万因为曾经许诺过狮子王洪利,这次钱国之行正好一举两得,所以答应的无比爽快。

    八王与秦万当晚分开,自己带着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亲信和四大行营的步兵,又火速回师京城。

    秦万因为有洪利给的通关文书,因此非常顺利的进入了钱国境内。章琅找到钱国遗散的旧辰情报网,一行人很快在京都霞城落了脚。

    比起中都城的繁华,霞城更多的是浓浓的人情。

    人情是什么呢?大概是一种烟火气的感觉。

    就比如秦万与章琅在这里几乎看不到宽广的街道,高高围墙和巍峨气派的建筑。取而代之的是古朴随意的各种小屋。这些小屋子之间没有围墙的隔阂,它们五颜六色且形态各异地与周边的风景恰如其分地融合。住宅与商业就这样自然点缀其间,就像森林中树木与花朵,没有规律的划分出范围,而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这种不规则不会给人庄严肃穆的压迫感,因此即便如秦万这些外来人,也能很轻松地融入到这种生活方式之中,这种自然而然的融合让人很舒服、很放松。

    吃货章琅见此情形大脸笑成花骨朵,一路上各种风味小吃吃得不亦乐乎。太后从小培养到大的春晓,此刻基本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也完全陶醉于美食与幸福的生活之中。

    当然最幸福的还是秦公子,她带着公主与扬子,心里满是蜜月出国游的洒脱快活。

    “钱国人是天生的生意经,你看这里好吃的那么多,建筑艺术反倒不如你们睿国那么气势磅礴。这里的祖先应该都是我这样的吃货。”章琅吃着一种炸得金黄的丸子,满嘴流油颇为享受地分析着。

    公主则把手中的一串儿提子分给秦万后,嘲笑他说:“你的脸都快成丸子了,还一路吃个不停,还好你没生活在这里,否则现在全身都得像个丸子一样了。“

    要说公主为了秦万还真是自降身价,心甘情愿喂秦万吃葡萄,对扬子也客气不少。

    只不过扬子天然怕公主,既没敢买东西,也没敢吃章琅真心和公主假意让给她的东西。

    几个人吃小吃吃到饱,休息差不多,就回到店里开始研究如何行动。

    秦万将狱中见闻略作加工后与大家分享,大家觉得可以以秦万手中的玉佩与通关金帛做些文章。同时章琅通过找到的钱国情报网,也大概查找到了七王爷的下落。

    原来七王爷并未与钱国的高层权力阶层交往,这多少让秦万几人意外。

    公主不得不颇为赞叹道:“七王叔虽然挑起祸乱,但是并非真的卖国求荣,如果他愿意以睿国的国本作为交换,没准能得到钱国当权者的支持,也不至于苦心经营多年而败得那么惨。”

    章琅也苦笑道:“有时候对这个国家骂得最狠的人未必真的不爱这个国,只是他们思维太局限,做事太偏激,想法太自信。七王爷大概真的认为自己就是最适合接手皇位的人,可是他恰恰没有什么斗争的头脑和经验,我总觉得他如此匆忙的行动,背后很可能是受了二王爷的蛊惑,你们看现在二王爷坐收渔人之利,大兵直抵中都城,刚刚收到的太后密信里说,军中似乎还有北辽轻骑的身影。”

    秦万听闻非常吃惊:“我们刚出来几天,大睿国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这个二王爷还真是狡猾得狠!”秦万突然想到春晓是太后的人,忙又假惺惺地关切道:“现在京城危机重重,不知太后是否安全,要说太后消息那么灵通,既然都知道这次二王爷来者不善为何不尽早离开?对了,还有那个三王,二王爷都打出了除掉三王爷的口号,他竟然还在京城待得那么稳……”

    公主见秦万想问题就像没有脑回路的昆虫,只好耐心解释道:“自从父王决定上演海川假死的戏码,我就觉得这些事情背后貌似还有人在操纵。师傅夜探死人谷受伤,太后突然出山干政,三王一直在背后行动。这些都是因为他们也发现背后有一只无形手的存在,所以他们才做事很不合常理。也许他们不离开,也是想逼迫背后的那个无形之手露出马脚来。”

    章琅也赞同:“公主所言极是,不过管他幕后操纵的人是谁,我们还是先想好怎样完成任务要紧。七王只是投奔到钱国地方势力,这让我们行动方便不少。他现在又身受重伤,一定在府中修养。如此一来,我们不如这样……”

    秦万听章琅说完他的想法,只觉得这个兄弟的脑回路的确不同寻常,他要是生在自己的那个世界,还真可以开一个“点子公司”赚大钱了,他脑子冒出的鬼主意大概比碳酸饮料中的气泡都要多。

    其他人也不得不佩服章琅出主意的天赋,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次的主意听起来比坑秦万那次还要损。

    大家讨论了半晌儿,觉得一时之间也没有比这还好的主意,于是都无异议,见此刻天色已晚,就先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两男三女离开霞城,来到了七王爷避难的瓦州。

    瓦州是个边境小城,这里绿树青山,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几个人一边欣赏着美丽的景致,一边感慨此地还真的适合休养生息的仙境。

    对于章琅几个人,这次行动可谓开局顺利。且不说这天然美景让人看了心旷神怡,增添了行动的浪漫情趣;本来最让他们头痛的情报获取上,也是运气也好到爆棚。比如,原本辰国大祭司院在钱国的情报网因为辰国大祭司叛变而成为了清理的对像,然而瓦州因为地处偏远,其情报线反而保留的很完整。

    这让章琅的计划省下不少麻烦。

    瓦州是钱国与睿国的一个历史悠久的通商口岸,随着商业的逐渐繁荣,城市也随之发展。金钱之下总免不了有些见不得光的事,这座边城自然也被浸染了钱睿之间无数明里暗里的交易。也正因为如此,七王,六王还有辰国大祭司院都在这里投入了不少的暗探。

    又因为六王与三王爷关系不一般,因此得知章琅要捉拿七王,六王的暗线也对秦万几人的行动全力支援。

    七王藏身之处是自己早准备好的一处郊区别院。

    七王虽然不屑于结交钱国高层权贵,但是要想在钱国生存,与当地权贵之间也一定会有交集。这是个有些矛盾的问题。因此这个隐秘的别院表面上还是瓦州第二大富商的私宅。

    在商业竞争中,老二与老大总是会有些不对付的,瓦州第一大富商就是与六王爷关系密切的一派,其背后势力是瓦州的州府。第二大富商则过的有些凄凉,只能捡一些官府不重视的残羹冷饭,这境遇与七王爷在睿国颇为相像。因此两者一见如故,一拍即合,就成为了互相帮助的两方。

    六王爷虽然不善政治,但是经商能力绝对是天下无双。他知道垄断容易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因此故意放些生意给对手经营。而内地里,他早将各种暗线安排进了对方的决策中心。

    话说章琅等人这几日在七王爷修养的府外不远处安身,几个人忙得热火朝天,为即将开始的行动做着准备。

    三天过后,一个带着四个轱辘的方箱子就被章琅几个人造好了。

    道具准备就绪,七王府内外的打点也已经完备。几名“演员”还颇为细心的做了简单的排练。一切就等着时机成熟的那一天。

    而在七王爷这边,粉碎骨折和软组织受伤将七王爷折磨似鬼非人。几日以来,府上进进出出的名医无数,然而都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来治疗七王爷的伤病。七王本来伤得就很重,又因为忙着逃命,导致伤口处理得并不及时,所以坏死的组织已经溃烂发炎,随着时间的推移,七王爷只感觉伤口越来越痛,接着开始发烧呕吐。

    这个时期的医术对于切除手术这样的操作还不熟悉,即便敢于做这些手术的医生,因为七王不想失去手臂而不敢轻易应承。于是大多数医生都选择保守治疗,虽然延缓着七王的伤情,但是反倒让七王的痛苦与日俱增。

    就在七王爷对治愈几乎要心灰意冷,王府内不知是谁开始流传一个说法:“据说城南突然来了一个游医,专治各种奇怪的病症。”

    这对七王爷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他忙派出心腹,来到城南的闹市区打探。

    化了妆的章琅此时正喷着吐沫星子,在给一帮八王爷找来的群众演员“表演”:

    就见一个瘸子步履蹒跚,爬进章琅前几日做好的方盒子里面。章琅将一块黑布盖在上面,口中振振有词一番:“天灵灵,地灵灵,王八绿豆小精灵。手受伤,脚受伤,一进一出变无恙。一二三,一二三,诸位睁眼请观看。“

    章琅摇头晃脑地念完咒语之后,猛地将黑布拉开,然后像守财奴打开珠宝盒一样小心翼翼地将方盒子的盖子慢慢掀开。周围的人则伸长脖子,非常配合又卖力地随着章琅一起表演。就见刚才还步履蹒跚的瘸子,已经可以手脚自如地爬出木盒子,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场面马上变得非常热烈,一堆早就埋伏好的“托儿”带头鼓起掌来。

    这场面怎能不看得七王心腹目瞪口呆?!

    不过七王心腹也不是傻X,他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虽然这个时代的人们很迷信,但是这么神奇的效果还是有点太反智!

    他给跟来的一个属下递过去一个眼神,那属下也很精明,马上领悟领导精神,摇头晃脑地凑上前去问道:“喂,你是哪里来的,竟然敢公然在这里招摇撞骗,看我不抓你报官!”

    章琅早就用眼睛瞄着七王爷的人,见有人上来搭话,忙笑脸迎上前:“这位老爷,小的江湖游医,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是小的看家本事。招摇撞骗这种事最为小的不齿。老爷可是错怪小的了。”

    旁边的秦万听章琅能把忽悠人的话说得如此不要脸,自己真的从头顶佩服到鞋底儿,他低着头,生怕被别人看到他羞红的脸。

    章琅依然面不改色地忽悠:“小的不但不招摇撞骗,甚至看病不要分文,一切全凭贵人赏钱。老爷若不信,若是府上有患病之人,老爷明儿带来试试便知,我在这里几天了,每天虽然只能治疗一个人,但若是假的,也早被人掀摊子了,也不劳老爷您亲自出手啊。”

    这属下将眼光撇向七王心腹,那位心腹心理正琢磨着,想到昨日正好有个府里新来的下人摔折了胳膊,明日带他来试试便可,如果真的好用,没准就是上天显灵,给我们七王爷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想到此,暗暗点点头。那属下很聪明,便又对章琅说:“我明日一早就带府上人来,你若真的能治得好,一定会多多赏赐你,如果你敢耍诈,我非让你把牢底坐穿。”

    章琅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这位爷,您就瞧好吧,如果治不好,您把我碎尸万段。”

    七王心腹并未久留,他心急如焚地要把这个好消息告知七王爷。

    这边七王心腹前脚刚走,章琅一行人也马上收了摊儿。毕竟这戏就是演给这位爷看的。观众都走了,还忙活个什么劲儿。

    章琅早早收场回去休整,计划刚走出第一步,大戏还在后头,章琅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不出意外,或成或败应该就看明后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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