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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人间失格

    回看沧桑多变迁

    弹指不知多少年

    潜龙在渊多隐忍

    寂寥深处归凡尘

    三王爷离开最后一座卫城,前面就是帝国的心脏中都城。

    计划比预想的顺利,他的敌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见了阎王,现在就剩下陛下还拖着羸弱的身躯躲在皇城。除了还没有孩儿的回音,三王爷可以说完美的完成了逆转,虽然此时依然是黑夜,但是他的眼中似乎已经看到了光明。宏大的中都城,似乎就在眼前,金灿灿的龙椅,像插着翅膀在飞翔,在他眼前转呀转,等待着他的召唤。

    三王的隐忍与高明,就在于他没有十分把握绝不轻易行动。他连连夺得卫城之后,给人的感觉的确是要直抵中都城。

    但是如果真的如此简单,那怎是三王的作风。

    他在最后一座卫城前忽然绕了一个弯,带着亲信部队,直奔品川方向!

    三王爷很精明,自己的公子与陆虎一直没有回信,他不得不怀疑曾经最信任的大法师一边有了意料外的情况。

    在情况不明之前,他首先不会再向钱睿两国边境去自投罗网。

    而中都城内的陛下虽然病情越来越重,但是京城依然驻守着残余的银骑和皇城禁军。再加上陛下身边的缘通和李公公,他三王爷不敢说有十足把握偷袭成功。

    眼下最有利的决定就是从后方突袭品川高原最后那座卫城。

    摩尔国几乎全员出动,铁甲兵团已经打得四王爷残部和增援的十三省军队不敢出城。三王打算以援军的名义突然袭城,再与摩尔国合兵一处,然后一同进入中都城。届时陛下的银甲骑兵也好,皇城禁军也罢,都不再是三王爷的任何威胁。

    三王爷的打算堪称完美,他幻想着自己最终成功的那一天,这种幻想在脑海里隐藏了多年,再经历最近这段时间的各种意外,反而使得它变得越来越强烈,强烈的幻想转而演变成耳边的召唤,声声入耳,越来越清晰。

    三王侧耳倾听,更确信自己真的听到了召唤的声音,他肯定这不是一种错觉。

    在这漆黑的通往品川的荒郊野外,怎会有这种内心的呼唤?他不由的心中一惊,心中顿起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先于他反应的是警觉的墨忍者,他们四散而去,追着声音的方向搜寻。墨忍者没入黑暗之中,就像无影无踪的一阵风,渐行渐远。很快,远处便依稀传来激战的声音,随后传来一阵刺耳的笛声——这是墨忍者发出的警戒!

    三王急忙勒住缰绳,他努力看向四周,看到的却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内心也更觉得恐慌。他知道墨忍者的笛声并不轻易发出,这意味着他们遇到强敌,甚至是死伤惨重。

    三王王府护卫马上将三王围在中央。随三王这次急行军的,都是他的私人武装。护卫队内是贴身的几位世外高人,最中心的是辰国陛下、迷踪右使、武太子以及三王。

    不谙世事真少年

    由佛成魔一瞬间

    大梁山下玉龙川

    横马裹尸埋鬼魂

    无边的黑暗让三王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煎熬的等待让三王觉得如坐针毡。

    他等来的不是墨忍者的凯旋,而是三个黑衣身影。

    刚刚追到外围的几十位墨忍者,回来的不到二十人。他们又迅速聚集在三王身旁。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秦万三人。

    刚才的一番苦战,双方都不免吃惊。

    善于黑夜作战的墨忍者,在秦万三人面前没占到一点便宜,反倒折损了几十位队员。

    公主的死亡让秦万有了杀心,他觉得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善良竟然那么不值钱,甚至是一种可怜。他拉弓射弹,运足“全凭运气”,一番激战之后射杀了将近十人。

    而最让人吃惊的不是墨忍者的身手敏捷,也不是秦万的弹弓神技,更不是章琅一无是处的表现。而是那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他仙人一般飘忽不定,转眼间不知用何种方法,竟然将数十人毙命。

    章琅和秦万看的目瞪口呆。

    秦万架起弹弓边射边想,这看似孱弱的老者深不可测,十分不简单。

    一直用轻功躲闪,毫无建树的章琅,则思索着老者的真实身份。

    “二位不要与这些小喽啰缠斗,快随我直接找到三王!”老者不但身手敏捷,思绪也很清晰。

    秦万二人听得老者此言,也都虚晃几招,跟着老者向三王方向而去。

    三王的计划无比缜密,但是百密一疏,终究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他万万没料到,秦万和章琅竟然没有死。

    此刻他身边的亲军,虽然人数不算多,但是各个以一敌百。更何况有善于暗杀的墨忍者和两位七绝的加入,更是让三王如虎添翼。

    三王之所以敢将两位七绝安排在身边,是因为他以为章琅和秦万早已上了西天。那么他一直保护的辰国陛下出于感恩,一定会与自己并肩作战。而那位忠厚的武太子,也会因为自己救了他一命而报恩。

    但是如果秦万和章琅出现,情况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三王爷的很多谎言,就会不攻自破。而他最大的杀手锏,两位七绝,也可能与他反目成仇。

    秦万与章琅也见到三王阵中的密宗右使和武太子,心中又惊又喜,于是忙摘下面具相认。而老者却并没有摘下面具表明身份。

    狡猾的三王见状忙先开口说了话:“陛下遣我追击北辽轻骑,却紧闭城门,是为何意?本王这番为国效力,竟然得不到陛下信任,反而换来陛下的杀心。本王为了自保,不得不趁着夜色逃亡。今日见到两位公子,正好问一问,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三王的话问得很微妙,一面将自己谋反行动轻描淡写地描绘成了不得已的逃亡。另一面又完全表现出见到秦万二人如同见到希望一般,丝毫没有曾经谋害他们的亏心。

    帝王府里,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三王绝对是老戏骨,所以刚见面的这一幕,他戏份做得很足。他急迫又焦虑的语气,几乎浇灭了秦万愤怒的杀气。

    与秦万和章琅同样感到吃惊的自然是狮子王洪利与辰国陛下以及迷踪右使。

    就在半年以前,辰国一夜变天,大祭司首座带人杀向辰国王宫,陛下在迷踪右使的拼死保护下连夜逃亡,一路上可谓吃尽辛苦。大祭司首座谋反,将皇室成员杀得一个不留。与大祭司沆瀣一气并给予强大背后支持的萨拉国,却是走漏风声放走陛下的始作俑者。

    辰国陛下一路逃亡却并未能逃过墨忍者的跟踪,对于陛下和迷踪右使来说,彼时战乱中的品川高原自然是避难的最佳选择。这正中三王爷下怀,一直与萨拉国大法师暗中往来的三王爷,趁机演出了他最擅长的救人于危难的戏份。

    在这场大戏之中,辰国陛下与大祭司首座都被蒙在鼓里,大祭司的追兵没能捉拿住陛下,闹得个全员身首异处,大祭司震怒之余,既担心陛下卷土重来又担心背后支持自己的萨拉国皇室认为自己办事不力,一时间更是卖力的讨好萨拉国的大法师。

    而辰国陛下则在生死存亡之际,被伪装成三王手下的墨忍者们很“凑巧”地营救下来。三王府的这批墨忍者们是萨拉国与三王府勾结后分批进入王府的三王私人武装,他们潜伏在大睿国多年,生活习惯与言谈举止早刻上了大睿国的基因,看不出一丝萨拉国的痕迹。

    辰国陛下得到了三王爷最高礼节的接待,这么凑巧的遭遇虽然让陛下心里也很犯疑虑,但是在生死面前人容易丧失判断,历经磨难的辰国陛下,曾经的帝王之气不再,唯剩下丧家之犬的悲哀。对于三王爷,他除了感恩,更多是希望三王爷愿意一直保障自己性命得安。越是如此,陛下内心中帝王的傲气越少,甚至不知何时起已变得摇尾乞怜。

    而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的迷踪右使,保护陛下就是自己的职责所在,她当然也看不透三王看中的不是辰国陛下,而是身为七绝的自己。

    另一方面,在萨拉国大法师眼里,特意放走辰国陛下是牵制大祭司首座的一招妙棋。大祭司首座能够背叛自己的国王,难说未来不会背叛萨拉国的王室。如今只要留着辰国陛下在,那么如果大祭司首座胆敢单干,他就可以如法炮制,再用辰国陛下将不听话的首座替换。

    如此一举多得的计谋,正是老辣又隐忍的三王爷的杰作。如此完美的计谋,却因为那日秦万三人递送陛下圣旨之时让三王意识到了破绽——如果秦万见到洪利,那么自己欺骗洪利说帮助他安顿家人的谎言就会破产;如果章琅见到辰国陛下,那么伪装在自己身边那些墨忍者以及其他外族势力的身份很可能被他戳穿。如此一来,自己光辉高大的救世主形象将会被龌蹉的欺骗者身份取代。对于三王爷来说,这不单单是失去两位七绝那么简单,那是要了他脸面的大事。他三王爷隐忍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人设的完美,说白了,也就是为了脸面。

    于是三王爷打算一剂猛药将秦万和章琅送上西天以绝后患。

    哪知道他对毒药并不甚了解。因为西隆毒峰的名气太大,而这毒药又是当年西隆毒峰掌门毒峰王死前的得意之作。因此三王爷想都没想就打算将它用在这个关键的事上。

    然而隔行如隔山,一世精明的三王爷并不知道西隆毒峰的名气在于下毒手法的奇妙变幻和毒药发作的隐蔽难解,而并非毒药的迅猛凶狠。因此毒峰王最得意的毒药,并未很快造成章琅三人毙命,反而阴差阳错,被胜善人化解。

    一招失算满盘皆输。

    三王爷见到章琅与秦万的那一刻,虽然依然气定神闲地继续表演,但是心里早已慌了神。

    “兄弟,你怎么在这里?”狮子王瞪大着双眼,顾不上三王爷的发问,迫不及待冲向秦万身边:“秦兄弟答应我去钱国救我的孩儿们,可是忘了?”

    秦万看到狮子王看到他时激动又渴望的眼神,忽然想起一直带在怀间的那一捧烧焦的黑土,眼泪竟然忍不住夺眶而出:“兄长,弟弟办事不周!”秦万的声音变得颤抖:“弟弟我执行完任务刚要去兄长府上,却不料晚了一步,南蛮大法师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突然派人一把大火点燃了兄长的府邸,又四处抓捕细作。兄长家人没能逃出大火,而帮助弟弟的睿国卧底也几乎被屠杀殆尽。弟弟无能,只带出兄长家宅的一捧焦土。弟弟回到京城才知道兄长已不在死牢之中,于是一直将这捧焦土带在身上,以求有朝一日遇到兄长再向兄长道明情况。不想竟是今日在此遇到兄长。”秦万边说边拿出当日加护法给自己的那捧装着黑土的小布袋。

    洪利接过布袋的瞬间,手指像触到了家人的脸,那布袋子依然带着秦万的体温,连同洪利对家人的昼夜思念和听到这绝望消息的晴天霹雳一同扎进自己的心里。他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刚被迷踪右使疗愈的身体再次奔溃,一股热血喷涌而出,带着一片黑暗,降临到他的世界。

    洪利跌落马背,秦万忙跳下马,调动全凭运气为他续命。

    不远处,听了秦万道出真相而急火攻心的三王爷也差点眼前一黑。多亏了多年的演技,他才勉强维持着镇定。

    秦万与洪利相见引起的波动刚刚平息,却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认出章琅的迷踪右使和辰国陛下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纷纷催马向前。

    三王爷周围的亲信和刚刚被打得凄惨的墨忍者都感受到眼前气氛的诡异,情不自禁地将三王围在中心,这个圈子渐渐缩成一团,反倒是将辰国陛下二人与洪利都隔离在外面。

    三王爷内心变得焦躁不安。

    谎言的筑起需要一次次的谎言,谎言的戳破只需一次真相的展现。

    洪利慢慢睁开双眼,他看着眼前的秦万,强忍着悲痛问:“真的都成为灰烬了?”

    秦万点点头:“很多人都见到了那场大火。而且因为太后御旨不许谈起这场火灾,加之全城抓捕细作闹得人心惶惶,这件事情很快就没人再谈起了。但是钱国上下敬佩武太子的人民众多,为了感激武太子为钱国做出的贡献,很多人取来烧焦废墟内的突然作纪念,一时间那里竟然被夷为平地。太后管得住百姓的嘴,却管不住百姓的心。”

    “是我的错,害了我的家人。”洪利挣扎着坐起身来,不过很快,他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人生几十年,总归入土化作尘。一切都过去了,既然如此,在这个世界上,我也便没了什么牵挂了。”

    秦万听闻词话,以为洪利一时想不开,急得忙拉着他的手道:“兄长莫要如此想,人生很长,兄长不可就这么轻生。”

    不想洪利听到此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从我身中大法师的化魂神掌之后,每日剧痛让我无数次想过轻生,但是痛苦又最发人深省。而在死牢那种地狱一般的环境里,暗无天日的痛苦触动了我对人生的反省:贪婪与仇恨,自私与凶残让这个世界变得如此可怕又肮脏。当我试着放下贪婪与仇恨,当我试着改变自私与凶残,疼痛不再那么难忍,生存也开始有了光亮。”他伸出手拍了拍秦万的手臂继续道:“我不会轻生。余生,我将云游四方,尽自己的微薄力量,除暴安良,拯救苍生。”

    洪利缓缓站起身,将那包焦土认认真真地放入怀中,转身向三王方向道:“三王爷,你早知道我家里发生的事情了吧。你说的安顿我家人的话也都不是真的吧。”

    三王没有回话。他不知如何回答。

    洪利朗声笑道:“不论怎样都要感谢三王爷的救命之恩,洪利不才,能为三王爷做的也只能到此为止了。诸位,洪利先行告退,后会有期!”

    说完不等秦万等人反应,施展日月当空绝学腾空而起,消失在漫漫黑夜。

    “三王爷,一直以来,承蒙王爷不弃,万分感激。”一直在一旁的辰国陛下也说话了:“洪兄刚才的话让我茅塞顿开,这段时间,我躲在三王爷府里,吃穿用绝,享受着荣华富贵,却不顾辰国百姓安危,如此苟活,与死人无异。我斗胆向三王爷请示,就趁这次巧遇章琅之际,我想随我的迷踪左使一道离开,去为光复辰国共尽一份力。”

    三王爷的脸色由刚刚遇到章琅二人的惨白,渐渐因为洪利的离开变得蜡黄,当他听到辰国陛下的话后,则彻底变得乌黑。

    一向高傲的三王,最怕的是人设崩塌。他之所以一直隐忍,即有隐藏自己野心的必要,更有营造完美人设的强大内心需求。甚至与野心比起来,他对自己的人设看的更为重要。

    他要脸面,甚至胜过权力。

    一个完美的,了不起的三王爷,是他毕生追求。至于权力,三王认为,那应该就是他完美人设水到渠成的结论。

    但是今天,就在此时此刻,在周围无边黑暗中,他分明看到两个更光亮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让自己都觉得惭愧。自己的呕心沥血,却比不上洪利寥寥数语,甚至比不上辰国陛下改变主意时,说话语气的那种轻描淡写。这种感觉,只有在这黑暗中才感受得真切,只有在身边人离开时才深切,只有在对比中才显的更光辉。只是这光辉本应该照向自己,而不应该是两个依附在自己羽翼下的人。

    他看着手下墨忍者们和亲信们惶恐的眼神,从这眼神中看过去,他看到的是三个黑衣人的到来,和顷刻之间杀死墨忍者数十人的震慑力。而这三个人的到来,又在顷刻之间让两位七绝毅然离开。在这个世界,似乎只有神仙才能具有如此的能力。对于三王手下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这三个不速之客,就如神仙一般让他们感到恐惧。

    三王爷当然知道这三个人不是神仙,但他心里明白:自己一直躲在暗处编织出的完美人设,此时在眼前几人面前已经淡然无存。而让他更加不安的是,在他心里开始升腾出另一种声音:辰国陛下和洪利的决定,让他心中深处油然而生地产生出一种敬佩——那是他一直渴望拥有,却一直不敢付诸实践的一种勇气。

    电闪雷鸣仲夏夜

    风平浪静日出前

    人间不过几万天

    得道不见有几人

    章琅找到陛下后内心满是开心;老者带着面具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身边;只有秦万弹子捏在手中,心中充满矛盾。

    他本来心中满是仇恨,一心想着对三王除之而后快。可是刚刚洪利的话却是一直在耳边环绕不绝:“贪婪与仇恨,自私与凶残让这个世界变得如此可怕又肮脏。当我试着放下贪婪与仇恨,当我试着改变自私与凶残,疼痛不再那么难忍,生存也开始有了光亮。”

    我杀了三王,三王的孩子再找我或者八王复仇,这样的仇恨传递给子子孙孙,无穷无尽,最终会到哪里才是终点?

    对了,且看他三王的打算。如果他肯回北渡口继续追击北辽轻骑则已,若果他执迷不悟,继续觊觎王位,今日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让他尝尝我弹弓的滋味。

    秦万的心里在痛苦的挣扎,时间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此刻正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四周万籁俱寂,不知为何,所有人都静得不发出一点声音。

    都说黎明前的黑暗最暗,黎明前的黑暗又最让人充满希望与期待。

    而就在这最暗又最静的时刻,忽然之间,东方一线曙光划破漆黑的夜,就像一道闪电,向中土大陆投下第一束光彩。

    随这这耀眼的亮光的出现,一个洪亮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全员听令!挥师北渡口,与我共击北辽入侵者,不让那北辽那皇帝老儿跪地求饶,我三王爷就不班师回朝!”三王刚刚暗黑的脸在霞光中放出了气势如虹的光彩,比那一缕晨光更多一份英勇的气概。

    “与三王共击北辽轻骑,活捉北辽皇帝老儿!”三王的亲兵中,不知是谁喊出这一句。

    很快这喊声一传十,十传百,如排山倒海的巨浪升腾起来,伴着东方云开雾散的更多的光亮,爆发出响彻云霄的呐喊。

    “与三王共击北辽轻骑,活捉北辽皇帝老儿!”

    “与三王共击北辽轻骑,活捉北辽皇帝老儿!”

    “与三王共击北辽轻骑,活捉北辽皇帝老儿!”

    ……

    就连那些潜伏在三王府上的墨忍者,也不知不觉跟着喊了起来……

    秦万悄悄放下手中的弹弓,不知何时手心满是微微的汗。他仰望天空,此刻天色已经由暗灰变成浅色的白。

    一直站在身旁的老者终于开口道:“我想我们都有自己的判断,如果我们想的一样,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三人拨转马头,带着辰国陛下与迷踪右使,映着刚刚漏出头的朝阳,飞奔向中都城。

    三王望着几个人的身影,忽然觉得心里变得无比舒畅。今日的阳光好美,胜过以前每一天的朝阳。它是如此明亮,照在身上暖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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