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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小两口持宝行大盗,

    义兄妹缠绵失良驹。

    约莫半夜十分,和平敲响了自己的房门。锦凤正为丈夫担心,似睡非睡,迷迷糊糊中听到和平叫门,点亮油灯,披衣打开了房门。

    和平从她身边走进屋里,坐在床沿喘息。锦凤在门口站有稍许,疑疑惑惑的走进内间屋来,轻声嘟囔道:“明明听见和平叫门,怎么没有人呢?怪事!”

    和平道:“一个大活人就在你面前,怎么说没有人呢?你是睡迷糊了吧?”

    锦凤吃了一惊,花容失色,张惶四顾道“和平,你藏在哪里?你可别吓唬我,你知道我向来胆小。”

    和平看她茫然惶急的样子,不象开玩笑,轻言细语安慰她道:“凤,你别害怕,我是和平,就坐在床沿上,你真的看不见吗?”

    锦凤惊慌失措的后退一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哭咧咧地道:“和平,我看不见你,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我好害怕呀!”

    “不是不是,你别害怕……”和平看到锦凤骇得四肢发抖,委委缩缩,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心疼,急得抓着挠腮。无意中触到了头上礼帽,下意识的摘了下来。

    锦凤惊喜地道:“我看见你了!怎么回事?莫非你学会了隐身法?”

    和平茫然良久,猜疑道:“莫非这顶帽子有古怪?”他随手扣在头上。

    锦凤吃惊大叫:“就是它!我又看不见你了。”

    和平摘下礼帽,小两口在灯下仔细研究,似乎就是一顶普普通通的毛呢礼帽,没有什么特处。可戴在锦凤头上,照样人影消失,隐于无形。锦凤疑惑不解道:“莫非你遇到仙人了?”

    提起来和平仍心有余悸,他悄悄把得到礼帽的前后经过,仔细的讲给锦凤听,那怵心的场景,吓的锦风只往他怀里钻。

    待静下心来,锦凤喜之不胜道:“和平,有了这宝贝,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和平一时不解,追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锦凤喜滋滋地道:“戴上礼帽,集市上那值钱的东西,你想拿什么拿什么,想不发家都不行!”

    和平担忧的道:“那能行吗?”

    锦凤道:“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啦。”她让和平戴上礼帽,随便拿屋的东西,结果,只要和平拿在手里,物件就凭空消失了,百试百灵。

    小两口躺在被窝里,喜的一夜没睡着,各自出谋划策,计划着明天的行窃大计,准备发一笔邪财。

    第二天,正是东平镇大集,和平吃了早饭,准备一试身手。锦凤不放心亲自跟着押阵。

    起初只是小打小闹,拿人家一棵葱,茄子、辣椒、豆角等,可那些卖菜的,两眼瞪的像铃铛,眼睁睁地看着,却视而不见。看来这礼帽真是一件隐身的宝贝。

    和平不再拿那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到商店里捡那些值钱的物品,收拾了一大摞,小两口满载而归。

    在锦凤的怂恿下,小两口第三天便进了县城,到银行、商场、珠宝店等,明拿那些值钱的珍稀之物。好在他们并不贪多,每家每样挑选一些,并没引起人们的注意,就算发觉失了东西也是无可奈何。

    和平隔三差五进一趟城,这就不得了了,半年来究竟弄了多少金银珠宝,价值多少?他们自己都说不清。

    一年之后,他们建起了三间瓦房,砌起的青砖院墙,盖起了漂亮的大门楼。他们也知道,取的是不义之财,不宜显摆,就算这样,这所小院在西太平寨,也是

    上等的房舍。

    这天,和平又进城了,他在一个珠宝首饰店挑了几件小玩意,那店主突然向他走来,他明知道人家看不见他,还是有些心慌,扭身便走。不小心货架上的一个丁头挂住了礼帽,“嗤啦”一声,划了个大口子,礼帽也挂在丁头上。和平大惊失色,回头抢上一步,把礼帽抓在手里,重新戴在头上。那店主惊的目瞪口呆,明明看见一个人,怎么一晃就不见了呢?真是活见鬼了!

    回家之后,小两口看到划破的黑呢礼帽,深觉惋惜,锦凤用黑线进行了密密的缝补,不仔细还真看不出破绽。

    有一天上午,银行的一位女职员失了恋,还没结婚呢,她便慷慨的把女孩子的第一次给了男朋友。男朋友却把她甩了,这下亏吃大了,她也没心工作了,坐在柜台里面,委屈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噗嗒”儿一串,“滴溜”儿一串,收都收不住。

    朦胧间,她看到一团曲曲弯弯的黑线,在眼前晃来晃去,好生奇怪,伸出纤纤二指,将黑线捏住一扯,手里多了一顶礼帽,凭空显出一个人来,正是黄和平,他正在钱柜里拿银元呢。

    见事情败露,和平伸手去抢礼帽,那小姐姐机警地一闪身,把礼帽扔到了柜台外,随即大喊道:“快来人呐,有贼!”

    门口两个值班的警察,抢进来将和平拿住。

    就在当天下午,一哨快马押着和平来到了太平寨,如狼似虎地闯进了锦风的小院里,把他们一年来偷窃的金银珠宝抄走了。和平遍体鳞伤,重刑之下,他不得不招。好歹他还念夫妻情分,罪责一力承担。

    那领队的警察有意把锦凤带走,亏得锦凤机灵,找机会把几串珍珠项链,塞在了对方的口袋里。她暂时留在了家里,随时准备接受传唤审查。

    其实他们偷来的银洋珠宝,并没有全部抄走,锦凤私藏了一些,她用陶磁罐玻璃瓶封装,埋在了豆角架和辣椒、茄子棵底下。

    现在,她拿出一部分,通过关系去贿赂负责他们案子的官员。那脏官望着白花花黄澄澄的金银珠宝,还有妖仙一样年轻漂亮的锦凤,眼里哪还有正义国法?来了个财色双收。锦凤免了一场牢狱劫难。

    和平被投进了监狱,半年后战事吃紧,充军发配,戴罪立功。一年后传来了不幸的消息,他已战死沙场。

    和平的亲哥哥,为什么要把锦凤赶出家门?想来原因是多方面的,亏得贞元鼎力相助。历来民怕官,她那大伯子才不敢坚持。

    锦凤得了人家这么大的恩惠,感激不尽。同时,她也是个需要男人雨露滋润的可怜女人。而贞元更是见不得漂亮女人,向来喜欢到处留情,两人走到一起,可谓一个有情,一个有义,正应了一句话:鸡找鸡,鸭找鸭,青蛙单找癞蛤蟆。

    贞元听了锦凤所讲的古怪离奇的故事,深觉不可思议。一个是久旱逢甘霖,一个是花丛中的浪蝶,情兄义妹缠绵不休,说不尽的快活。直到五更将尽,贞元才恋恋不舍的离去。临别,锦凤羞答答地相邀道:“哥哥,常来喝茶呀,妹妹等你……”

    自此,锦凤这里成了贞元夜间常来歇马的温磬港湾。而锦凤更是这方面的调情高手,花样翻新,密意柔情,把个浪子贞元迷的神魂颠倒,欲死欲仙,乐不思蜀。倒苦了胖鸭,成了久旱的怨妇。贞元另置一床,再不愿搂着那个野蛮霸道的胖鸭子睡了。

    十多天前,二更将尽,贞元又来与锦凤鸳鸯相会。不巧的是,他的青骢马白天巡逻时,前蹄扎进了一块铁片,虽被马夫取出,暂时不能骑了。他便牵出了叔叔的乌云盖雪,不想却惹出一场风波。

    贞元和从前一样,照样利用轻功翻墙而进,拉马进院,在梧桐树上拴了。而此时,多情的锦凤早已傍门而立,一身轻纱,使她欺雪的身子,若隐若现。薄施粉眉目如画,启朱唇妙语如珠。甜甜的叫了声:贞元哥哥来了,妹妹沏好香茶,等你多时了……”把个浪子贞元哄得神魂颠倒,如痴如醉,骨酥肉轻,不辩东西南北,一头扎进干妹妹的旖旎乡里去了。

    这锦凤也并非天生风骚,丈夫在时,她也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小家碧玉,一心守着丈夫过日子,从无三心二意。和平不在了,她风流的一面渐渐显露出来。人好说,漂亮女人不一定浪,但浪女人大都漂亮,因为丑女人没有浪的资本。

    这锦凤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芬芳四溢,迎风招展。就算她不想招谁惹谁,那些狂蜂浪蝶自然都想一亲芳泽。何况,她已成了无主之花。温饱思淫欲,锦风在不能自持中坠落了。

    锦凤不愁吃穿,她需要的就是男人的呵护和温情。不过,她的眼眶子可高,丑的老的男人,她向来不屑一顾。她喜欢的是棒小伙,特别是童男,不给钱也行。而一般男人要摘下她这朵花,至少一块银元。

    这天夜里,有一个赌鬼赢了一块银元,兴冲冲的直奔锦凤的安乐窝而来。

    这赌鬼名叫黄三羊,本村人,家有老婆,长相相当漂亮,可他们已擦不出爱的火花。家花没有野花香,他在锦凤这里过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锦凤院子西墙外有一行杨树,杨树间夹一老柳。这老柳枝杆倾斜,正搭在西墙头上。

    黄三羊手足并用,沿着老柳上了墙头。然后双手攀住粗柳枝,打了个坠儿,就站在了院内的土堆上,这个大土堆是和平死后才有的。

    三羊拐过厨房屋角,发现了梧桐树上拴着的黑马,他知道锦凤这里有人了。是谁这么大的派头,骑着马来呢?他不自觉地溜到正房窗下,弓着腰伸长脖子,通过窗棂向内窥视。

    此时,贞元和锦凤正搂抱着亲的激烈,“啧啧”之声清晰可闻。三羊还看到了床头柜上贞元脱掉的军装,大盖帽,似乎还有枪套。他心里一惊,知道此人自己惹不起。可心里有一股醋酸涌上来,使他嫉恨大升,想了想有了主意,他想把马放开闹腾一番。反正他就是不想让人家好事得成。谁知他还没有走到马跟前,那乌云盖雪突然掉过腚来,铁蹄生风向他弹来。三羊吓的四肢一软,“扑嗵”坐倒,一溜翻滚躲了开去。黑马“咴咴”儿嘶鸣,向主人报警。

    贞元穿着睡衣,快步走出屋来,他走到马前仔细观察。这乌云盖雪虽通人性,毕竟不会口吐人言,它乌溜溜的眼珠警惕地瞪视着当院里那片茄子辣椒棵。可贞元不是忠良,他对乌云盖雪还做不到心意相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以为是猫咪黄鼠狼之类的小兽惊了马匹,并不以为意,仍回屋和义妹亲热去了。

    三羊从辣椒棵子里爬出来,又溜到窗下去听。这时,干兄妹已钻在被单下调情,污言秽语听的三羊嫉火中烧,暗暗咬牙。

    三羊终于想出了坏主意,他把院门悄悄打开,在院子里找到了一根长竹竿,把厨房窗户上挂的镰刀拿来,用绳子绑在竹竿上,远远地伸过去割那马缰绳。

    乌云盖雪不时地调着身子,“咴咴”儿嘶鸣,可此时屋里的义兄妹人已进入战争状态,一个冲锋陷阵,一个摇旗呐喊,一时间号角齐鸣,昏天黑地。乌云盖雪的报警声他们已听不到了,就算听到也无心顾及。

    三羊终于割断了马缰,可乌云盖雪恋主不愿走。三羊毫无怜悯之心,竹竿在马身上乱戳,镰刀在马身上划出了许多血道。乌云盖雪吃疼不过,逃出了院门。

    三羊怕马再转回院里,在外面把门插紧。他用砖头瓦块投掷黑马,马恋主人,担心主人安危,仍转悠着不愿离去,可见,乌云盖雪却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黄三羊从家里唤来了两条大黑狗,在他教唆下,不停的对黑马攻击,乌云盖雪坚持不住了,撒开四蹄,沿大街向东逃窜,想原路返回。

    跑到寨东十字路口,路边人把高的树棵子被风吹得摇曳不定,“哗啦啦”作响,犹如魔鬼跳舞一般,乌云盖雪吃了一惊,人立而起,发出“咴咴”惊嘶,一折身向北急驰。两只恶狗不依不饶,紧追不舍。

    乌云盖雪受惊了,它拖着半截缰绳冲上了黄河大堤,直奔正东,蹄声激烈,快如风驰电掣。不过二十多分钟,便驰出三四十里外了。它又颠颠地跑了一阵,进入了胡家寨地界。这里已不是崔团的势力范围,是它没有到过的地方,三两转悠迷了路,再也回不去了。

    后来,曲江平利用漂亮的小红马设计将它擒住。黄莺学骑马时,乌云盖雪被恶狗袭击,受惊跑回了东平镇,被崔忠良手下巡逻骑兵发现,引起了一场风波。

    如今,曲江平、黄莺身陷太平镇,脱身不得,只等柳武来救。柳武只身入虎穴,展神功,救徒弟,少不得一番热闹,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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