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神女
群山峻岭间，人迹罕至处，玄门所在地。
咚……
咚……
咚……
大殿门前三声钟响，召集全体人员的信号。
数十名玄门弟子从各自院落和各当值之处等闻声汇聚而来。
执事弟子顾清波从大殿内迈步而出，止步于殿前台阶上。
此人方面大眼，络腮胡子，个头不是很高，但体形健壮如铁塔般立在当地，虽非不苟言笑之人，却自有一股威仪和气派。
殿前广场上，已经到场玄门弟子男男女女胡乱站作一堆，见到顾清波出现，不需要谁招呼，零散稀落的人群迅速各归其位地列成了整整齐齐的方阵，仅前面第一排的最左边自动空出来了一个位置。
顾清波张目扫视了一通后，自顾自微微颔首，心中有数了，便转身对着大殿之内拱手躬身行礼。
他身后下方广场上的众人有样学样，亦对着大殿齐刷刷拱手行礼。
少顷，只见宗门大殿内三个形象气质不一的人并排而出。
中间领衔的是一位身姿绝美的白衣女人。素衣不染纤尘，满头青丝盘髻结顶，穿插了三支发簪固定，一挂白纱遮住了口鼻，露出的天庭光洁饱满，眉若远山，眸似秋水，眼角几道浅浅皱纹是岁月的痕迹。
其人顾盼之间显出一股遗世而独立的清冷气质，左手之中还握有一把造型精美的剑。一旦拔剑而舞时，美人如玉，剑如虹！
白衣女人左侧是一名须发花白的老头，长发及腰，胡子挂胸前，皆不加束缚，既潇洒又漂亮。老而挺拔，步履稳健，耳聪目明，精神矍铄。
白衣女人右侧则是一位相貌平平的小少年，双手拢在袖中搭在肚皮上，当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但乱瞄乱看的一双眼珠子暴露了本性，年轻人本没个定性，在这种场合有所克制而已。
这小少年有点与众不同。所有人皆一头长发，身穿布衣素服，一派古朴之风，但唯独他，头发是一指长的短发，右边脑袋上一块圆形的头皮光秃秃还带疤，貌似被开过瓢；脚下穿的是帆布运动鞋，黑底白帮鞋尖翘起；穿的衣服倒是同众人没差，然而和头上及脚上的光景搭配起来就四个字：不伦不类。
这三人，第一位是玄门当代宗主，名唤赵英的女剑仙。
第二位论辈分连宗主赵英也得称呼师叔，是玄门之中硕果仅存的一位太上长老，名叫止水。
末一位年纪轻轻但辈份上与宗主以师姐弟相称，名叫山皋，忝列为玄门长老，也是“唯二”的一位。玄门两位长老，一大一小，山皋便是小长老。大长老则不知何故缺席了。
宗主、长老甚至太上长老俱在，这阵容在众玄门弟子看来未免不可思议。
宗主本人露面倒也算寻常，关键是从不掌事的小长老，之前一直跟着大长老在外游历，或者说是被大长老给拐出山去玩儿的。如今突然回来了，且破天荒头一遭出席这种正式场合，以前都是小孩一个想凑热闹也不让的那种。
太上长老则是常年闭关不出的人，基本是颐养天年不问世事，如今也出席了。
俯首行礼的众玄门弟子皆惊疑不定，忍不住小幅度地与左右之人对眼色，但都保持着沉默，现在的场合能够首先开口说话的人只有殿前台阶上那几位，他们想说话也只能等着。
没让大家一直弯着腰，宗主赵英挥了下手，顾清波当即会意，后退两步后直起身，转身走下台阶，下了台阶往第一排那个空缺的位置走去，入列融入了众弟子当中挺身而立，其他人跟着直起身来，昂首面对着上面三位尊长等待着进入正题。
赵英先对边上的师叔偏头看去，后者与之对视后没别的表示，只是眼皮耷拉了一下。赵英向其颔首致意，然后又盯上了小师弟山皋。
对上师姐那凌厉的眼神，山皋颇感不自在，有点惧怕，下意识低眉垂眼，但最后还是受不了师姐大庭广众下这般逼视，也不敢让师姐久等，于是认命了般抬起了头，撅着嘴委屈巴巴满是无奈的样子对着赵英点了点头。
终于，赵英面对众弟子发声了：“因本宗主有要事须暂离宗门处理，故召开宗门会议，拟于即日起，由长老山皋暂代宗主之位，太上长老监之，顾清波佐之，众弟子尊之，直至本宗主回归之日为止。众人可有异议？”
可有异议？止水、山皋、顾清波等人也是前期的决策参与者之一，宣布的事情就是他们的共识，此时此刻哪还用表态。
因此，赵英话毕，太上长老止水人如其名，平平静静心如止水，从露面站定那一刻起，一直是略仰着头闭着眼，除了享受清风拂面对于其他万事不关心的样子。
山皋偏头看看师姐，又偏头看看下面，似乎还挺在乎大家意见的，尤其对着下面弟子从左看到右，从前看到后，好像很期待有人冒出来说话的样子。
下站的顾清波则古井无波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只是竖着耳朵注意听现场的动静。
宗主赵英话里的“众人”所指也主要是其他弟子，然而基本无人站出来说话，只有面面相觑后一阵哗然而后重归于寂静。
等了那么一阵，估计到不会有人真能提出什么异议之后，顾清波踱步出列，站定在众弟子之前带头高声回话：“回宗主，我等并无异议！”
众弟子本身也比较注意顾清波的举止态度，在他出列走到众人之前高声回话的过程中，陆续就把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待其表完态之后，众人也便很自然地跟着齐声道：“我等并无异议！”
赵英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一锤定音道：“既无异议，即刻执行，上下一心，违者严惩！”之前的一番话还是征求大家的意见，语气尚且和缓，现在则是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下令。
“是！”顾清波等众弟子齐齐拱手，齐声响应。
就连赵英旁边的太上长老亦在第一时间侧身对着前者略俯身一礼，以示将遵从宗主之命。
赵英扫视了一遍下站弟子，然后重点对太上长老点了点头，随即抬掌落在小师弟肩上。
待山皋偏头看来，赵英亦报之以斜睨，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便收回，并往前支了支下巴。
山皋扭扭捏捏地上前一步，无奈而迷茫站在了师叔和师姐的前头面对众弟子。
下站的顾清波当即带领众同门对着山皋拱手行礼，张大了嗓门高声齐呼：“拜见代宗主！”声势很大，喊出了回音的同时惹出一阵扑棱棱的动静，是周边山林里群鸟惊飞。
数里之外，一处绝壁之上。一个黑黢黢的山洞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突兀冒出两点红晶晶的亮光，并伴随有几声燥烈沉闷的气息喷吐声。片刻之后，两点亮光如灯泡断电了般消失，喷吐声亦逐渐微弱，最终完全隐没于洞内山腹深处传出来的呼呼风声里……
山皋亦被众人的山呼生生吓了一跳，有点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蒙了；止水紧闭的眼睑下双眸剧烈地转了转，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赵英视若等闲地颔首，似乎并未对众弟子这也许有些放肆的动静生出什么不满。
一惊一愣之后，回过神来感觉大家这样挺抬举自己的，山皋顿时两眼放光。回头看了眼师姐，得到眼神示意后，立即抬头挺胸，鼓足了气以青涩的嗓门宣布道：“会议结束了。当值者各归其位，余者自行离去，众弟子即刻解散！”话毕手一挥。
广场上众人拱手齐声应道：“是！代宗主！”随即四散而去。
山皋目送众弟子离去，脸上竟然兴奋到发红。
像这样发号施令，对于这个小少年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以理解。
……
经过一场会议，权力顺利交接，宗主赵英随即独自离开玄门。临行前，代宗主欲组织弟子为其送行却被制止。
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人之外，赵英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这一去便是数月之久。
……
星天欲曙，晨曦初露。
云海之上，孤峰傲立，手可摘星！
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山壁上刻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也许是一个答案：天外天！
周天群星悄然隐去，晓风残月。
日出东方，为云海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辉。
山势雄奇，上有神女，一身白衣，遗世独立，唯有手中剑作伴。云海壮阔，波澜起伏，皆在其脚下。
山高人为峰！
天既大亮，阴衰阳盛，万物躁动。人亦如是。神女也不例外，故拔剑而舞！
其剑利否？有句云：
刁踞云岭中孤峰，怒拔情海断千重。
其舞如何？有句云：
蝼蚁岂止举顽石？惊鸿一抖神来风！
剑光闪烁，搅动狂风一股如飞蛇狂舞。
万丈孤峰之上，飞沙走石，风云涌动。
风暴中，一人一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乘兴而起，兴尽而止，神女步子一定，剑悬身前，剑锋向天，另一手以食、中二指并指由下而上抹过剑身，在剑尖反手弹出“铮”的一声。
随弹剑铮声扩散开一圈如涟漪般的无形虚波，驱散了四周的风云沙石，令这方天地重归晴明。
眺望云海日出，神女目含悲色，良久后忽蹙眉而叹，丹唇轻启喃喃自语，“俗世洪流滚滚，红尘瘗玉埋香。醉向酒家打问，清梦几文一两。师弟啊，你究竟身在何处？又给师姐出了个难解的谜……”
呢喃过后，纵身一跃，凭虚御风，横渡云海，向阳而去……
咚……
咚……
咚……
大殿门前三声钟响，召集全体人员的信号。
数十名玄门弟子从各自院落和各当值之处等闻声汇聚而来。
执事弟子顾清波从大殿内迈步而出，止步于殿前台阶上。
此人方面大眼，络腮胡子，个头不是很高，但体形健壮如铁塔般立在当地，虽非不苟言笑之人，却自有一股威仪和气派。
殿前广场上，已经到场玄门弟子男男女女胡乱站作一堆，见到顾清波出现，不需要谁招呼，零散稀落的人群迅速各归其位地列成了整整齐齐的方阵，仅前面第一排的最左边自动空出来了一个位置。
顾清波张目扫视了一通后，自顾自微微颔首，心中有数了，便转身对着大殿之内拱手躬身行礼。
他身后下方广场上的众人有样学样，亦对着大殿齐刷刷拱手行礼。
少顷，只见宗门大殿内三个形象气质不一的人并排而出。
中间领衔的是一位身姿绝美的白衣女人。素衣不染纤尘，满头青丝盘髻结顶，穿插了三支发簪固定，一挂白纱遮住了口鼻，露出的天庭光洁饱满，眉若远山，眸似秋水，眼角几道浅浅皱纹是岁月的痕迹。
其人顾盼之间显出一股遗世而独立的清冷气质，左手之中还握有一把造型精美的剑。一旦拔剑而舞时，美人如玉，剑如虹！
白衣女人左侧是一名须发花白的老头，长发及腰，胡子挂胸前，皆不加束缚，既潇洒又漂亮。老而挺拔，步履稳健，耳聪目明，精神矍铄。
白衣女人右侧则是一位相貌平平的小少年，双手拢在袖中搭在肚皮上，当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但乱瞄乱看的一双眼珠子暴露了本性，年轻人本没个定性，在这种场合有所克制而已。
这小少年有点与众不同。所有人皆一头长发，身穿布衣素服，一派古朴之风，但唯独他，头发是一指长的短发，右边脑袋上一块圆形的头皮光秃秃还带疤，貌似被开过瓢；脚下穿的是帆布运动鞋，黑底白帮鞋尖翘起；穿的衣服倒是同众人没差，然而和头上及脚上的光景搭配起来就四个字：不伦不类。
这三人，第一位是玄门当代宗主，名唤赵英的女剑仙。
第二位论辈分连宗主赵英也得称呼师叔，是玄门之中硕果仅存的一位太上长老，名叫止水。
末一位年纪轻轻但辈份上与宗主以师姐弟相称，名叫山皋，忝列为玄门长老，也是“唯二”的一位。玄门两位长老，一大一小，山皋便是小长老。大长老则不知何故缺席了。
宗主、长老甚至太上长老俱在，这阵容在众玄门弟子看来未免不可思议。
宗主本人露面倒也算寻常，关键是从不掌事的小长老，之前一直跟着大长老在外游历，或者说是被大长老给拐出山去玩儿的。如今突然回来了，且破天荒头一遭出席这种正式场合，以前都是小孩一个想凑热闹也不让的那种。
太上长老则是常年闭关不出的人，基本是颐养天年不问世事，如今也出席了。
俯首行礼的众玄门弟子皆惊疑不定，忍不住小幅度地与左右之人对眼色，但都保持着沉默，现在的场合能够首先开口说话的人只有殿前台阶上那几位，他们想说话也只能等着。
没让大家一直弯着腰，宗主赵英挥了下手，顾清波当即会意，后退两步后直起身，转身走下台阶，下了台阶往第一排那个空缺的位置走去，入列融入了众弟子当中挺身而立，其他人跟着直起身来，昂首面对着上面三位尊长等待着进入正题。
赵英先对边上的师叔偏头看去，后者与之对视后没别的表示，只是眼皮耷拉了一下。赵英向其颔首致意，然后又盯上了小师弟山皋。
对上师姐那凌厉的眼神，山皋颇感不自在，有点惧怕，下意识低眉垂眼，但最后还是受不了师姐大庭广众下这般逼视，也不敢让师姐久等，于是认命了般抬起了头，撅着嘴委屈巴巴满是无奈的样子对着赵英点了点头。
终于，赵英面对众弟子发声了：“因本宗主有要事须暂离宗门处理，故召开宗门会议，拟于即日起，由长老山皋暂代宗主之位，太上长老监之，顾清波佐之，众弟子尊之，直至本宗主回归之日为止。众人可有异议？”
可有异议？止水、山皋、顾清波等人也是前期的决策参与者之一，宣布的事情就是他们的共识，此时此刻哪还用表态。
因此，赵英话毕，太上长老止水人如其名，平平静静心如止水，从露面站定那一刻起，一直是略仰着头闭着眼，除了享受清风拂面对于其他万事不关心的样子。
山皋偏头看看师姐，又偏头看看下面，似乎还挺在乎大家意见的，尤其对着下面弟子从左看到右，从前看到后，好像很期待有人冒出来说话的样子。
下站的顾清波则古井无波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只是竖着耳朵注意听现场的动静。
宗主赵英话里的“众人”所指也主要是其他弟子，然而基本无人站出来说话，只有面面相觑后一阵哗然而后重归于寂静。
等了那么一阵，估计到不会有人真能提出什么异议之后，顾清波踱步出列，站定在众弟子之前带头高声回话：“回宗主，我等并无异议！”
众弟子本身也比较注意顾清波的举止态度，在他出列走到众人之前高声回话的过程中，陆续就把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待其表完态之后，众人也便很自然地跟着齐声道：“我等并无异议！”
赵英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一锤定音道：“既无异议，即刻执行，上下一心，违者严惩！”之前的一番话还是征求大家的意见，语气尚且和缓，现在则是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下令。
“是！”顾清波等众弟子齐齐拱手，齐声响应。
就连赵英旁边的太上长老亦在第一时间侧身对着前者略俯身一礼，以示将遵从宗主之命。
赵英扫视了一遍下站弟子，然后重点对太上长老点了点头，随即抬掌落在小师弟肩上。
待山皋偏头看来，赵英亦报之以斜睨，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便收回，并往前支了支下巴。
山皋扭扭捏捏地上前一步，无奈而迷茫站在了师叔和师姐的前头面对众弟子。
下站的顾清波当即带领众同门对着山皋拱手行礼，张大了嗓门高声齐呼：“拜见代宗主！”声势很大，喊出了回音的同时惹出一阵扑棱棱的动静，是周边山林里群鸟惊飞。
数里之外，一处绝壁之上。一个黑黢黢的山洞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突兀冒出两点红晶晶的亮光，并伴随有几声燥烈沉闷的气息喷吐声。片刻之后，两点亮光如灯泡断电了般消失，喷吐声亦逐渐微弱，最终完全隐没于洞内山腹深处传出来的呼呼风声里……
山皋亦被众人的山呼生生吓了一跳，有点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蒙了；止水紧闭的眼睑下双眸剧烈地转了转，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赵英视若等闲地颔首，似乎并未对众弟子这也许有些放肆的动静生出什么不满。
一惊一愣之后，回过神来感觉大家这样挺抬举自己的，山皋顿时两眼放光。回头看了眼师姐，得到眼神示意后，立即抬头挺胸，鼓足了气以青涩的嗓门宣布道：“会议结束了。当值者各归其位，余者自行离去，众弟子即刻解散！”话毕手一挥。
广场上众人拱手齐声应道：“是！代宗主！”随即四散而去。
山皋目送众弟子离去，脸上竟然兴奋到发红。
像这样发号施令，对于这个小少年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以理解。
……
经过一场会议，权力顺利交接，宗主赵英随即独自离开玄门。临行前，代宗主欲组织弟子为其送行却被制止。
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人之外，赵英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这一去便是数月之久。
……
星天欲曙，晨曦初露。
云海之上，孤峰傲立，手可摘星！
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山壁上刻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也许是一个答案：天外天！
周天群星悄然隐去，晓风残月。
日出东方，为云海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辉。
山势雄奇，上有神女，一身白衣，遗世独立，唯有手中剑作伴。云海壮阔，波澜起伏，皆在其脚下。
山高人为峰！
天既大亮，阴衰阳盛，万物躁动。人亦如是。神女也不例外，故拔剑而舞！
其剑利否？有句云：
刁踞云岭中孤峰，怒拔情海断千重。
其舞如何？有句云：
蝼蚁岂止举顽石？惊鸿一抖神来风！
剑光闪烁，搅动狂风一股如飞蛇狂舞。
万丈孤峰之上，飞沙走石，风云涌动。
风暴中，一人一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乘兴而起，兴尽而止，神女步子一定，剑悬身前，剑锋向天，另一手以食、中二指并指由下而上抹过剑身，在剑尖反手弹出“铮”的一声。
随弹剑铮声扩散开一圈如涟漪般的无形虚波，驱散了四周的风云沙石，令这方天地重归晴明。
眺望云海日出，神女目含悲色，良久后忽蹙眉而叹，丹唇轻启喃喃自语，“俗世洪流滚滚，红尘瘗玉埋香。醉向酒家打问，清梦几文一两。师弟啊，你究竟身在何处？又给师姐出了个难解的谜……”
呢喃过后，纵身一跃，凭虚御风，横渡云海，向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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