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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傻子

    “常尚宫,哀家并未忘记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郡主,哀家此行便是在想如何与承灿讨一讨这位郡主,你说我们的裕安王会将那小东西给哀家吗?”金丝楠木的塌上坐着一位衣着华贵,凤眼高挑的老妇人,那妇人华发高高盘起,发间虽只簪了一支金凤钗,便也能看出身份之尊贵,这便是当今熠国真正的掌权人隆德太后。

    “奴婢不敢妄议。”常尚宫是隆德的贴身人,隆德所指的方向便是常尚宫刀尖指向的地方。

    隆德能走到今日可不是靠底下人对她地卑躬屈膝,作态高捧,“哈哈哈哈,怎么裕安王的事情你便就不敢妄议了?”她笑的表面,端起茶水,淡然的用茶碗盖撇了撇舒展开的嫩茶叶尖。

    “太后!”常尚宫直挺挺的跪在隆德脚下。

    “为何跪!起来吧!”隆德放下茶盏,双手交叠放在膝头,明知故问道。

    “太后,奴婢只是将王府中听来的消息向您如实禀报,其他奴婢确实不知。”方才宫女的话被常沅听了去,常沅便把听到的都禀告给了隆德。

    “起来吧!哀家知你忠心。”这次隆德亲自伸手让她平身,常沅方才起身。

    “心中还有承灿。”隆德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陈述此事。

    常沅想要辩解,却被隆德抬手制止,“跟了哀家这些年,哀家自是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承灿是哀家的姐姐所生,他称哀家一声母后,哀家心痛他。可哀家说句不偏不倚的话,承灿眼中心中皆无你,你的心掏出来他也是看不到的。”隆德看似是在表达长者对晚辈的关怀,实则在无形中离间着常沅与权佑烨。

    “灿儿,哀家在你这王府住着虽舒适,可这偌大的王府缺了些人气,昨个儿经常沅提醒哀家,咱小郡主呢?”隆德表现得喜欢权佑烨的府邸,每年都要来住上一段日子避暑,说是避暑其实不过仅是个由头罢了,今日趁着权佑烨请安,隆德当下便卖了一把常沅。

    常沅也没有想到隆德会如此干,慌张地看向她。

    权佑烨眯眼望向常沅,明显在压制愤怒,“母后,一个奴才的话怎得还上心了呢!您若是觉得王府冷清,明日我便设宴将宫中的皇子公主们请来热闹热闹,再或请上昌国夫人,各诰命夫人作陪,承灿这就安排。”因隆德从中地挑拨,权佑烨对常沅厌恶至极,可为了打消隆德见权㤭吾之心,他不得不直接大开他的王府。世人皆知裕安王是个性子孤傲,意趣高雅的闲散王爷从不与朝中权贵过多的交涉,今日所行至此倒是让隆德看出他的爱女心切。

    可隆德又怎能任他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她握住权佑烨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的道:“哎,灿儿,母后年纪大了,住进你这王府总能忆起些往事,那时小郡主只有桌子腿儿般高,不识得哀家,兴许觉得哀家这边热闹,偷偷躲在门框窥看,怪那些奴才也不识得咱郡主,委屈了她。这些日子在你这院子,我时常梦见一个女娃娃,白白嫩嫩的,尤其那双忽闪的眸子甚是伶俐,想着定是心中对小郡主过于思念,灿儿一定要阻断我们这段祖孙缘分不成?”说着隆德拾起帕子擦了擦眼角,“你是否还是恨母后拆散你与那西凉的公主,那西凉王居心叵测妄想让一个女人动摇我熠国根基,母后若不阻止将有覆国之危,姐姐早世,你便是哀家的亲儿,灿儿可是觉得母后一直在害你不成。”隆德的哭泣声渐高,常沅走上前安抚,主仆二人入戏相当深。

    “我的儿啊!这么多年还是责怪母后。”隆德扶额摇头。

    西凉王若是利用一个女人毁了熠国,那如今隆德所做之事与西凉王又有何两样。权佑烨任隆德拉住他的手,闭目不动,他断然不能让晞女与她的母亲遭遇一样不幸的命运,在权佑烨年幼的时候他是相信隆德这番说辞的,自从权佑泽灭了西凉,权佑烨也逐渐看清了一切,可却为时已晚。

    “父王这般坚决,已经到了顶撞隆德那妖婆地地步吗?”权㤭吾算计了如何让隆德主动找她,现在看来计谋也奏效了,却不曾想到她父王能阻下隆德。

    “既然王爷给拦下了,主子咱是不是就可以不嫁了。”应律试探地问道,别音在一旁竖直了耳朵仔细听着权㤭吾的回复。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隆德要是这么容易便打退堂鼓那还会是老妖婆吗,她难道真会让我们过的痛快不成。”权㤭吾对隆德“信心满满”,“不过,她毕竟老了,我还得助一助她才是,不等明晚了,今夜三更天我们便走,给我大张旗鼓的敲王府的门。”

    应律嘴角一扯,“就我们三人,如何才能大张旗鼓?”

    “那隆德出来了,自是带着不少宫中的禁军,让他们抓了我再大张旗鼓的将我送给隆德就是,排场没有,咱可以借嘛!”权㤭吾满脑子的鬼计策。

    “这法子我还没有同意!禁军?那不过是群冷血的死人,他们宁杀一千不容一个,万一失了轻重,伤了你我当如何,我...我是说我和应律助你逃走的罪过可就大了。”别音心虚的躲避权㤭吾的眼神,应律的直视也令他不自然,他轻咳背过身去。

    “那正好,我以死相逼,裕安王定是会答应的。”权㤭吾心大的拍着手。

    别音转过身,“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既然拿自己这般不在意,我也收回我的承诺,我这就禀告圣主你今夜将逃。”别音器宇轩昂一身白衣走路带风,眼看着就要出殿门。

    “哎呦!痛!别音!”权㤭吾倒在塌上。

    别音健步如飞冲向塌边,“怎么...”

    “应律将门锁死,今夜决不能放别音出去。”权㤭吾死死抱住别音窄瘦精壮的腰。

    “权㤭吾,你又骗我,放开!”别音生气的扒拉她

    “别音你胆敢对我直呼其名,你胆子肥了,你想要造反吧!”权㤭吾根本没有主子的仪态,抱住别音像个赖皮的孩子。

    “嘶!”别音反手掐住她的后脖颈,另一手捏住她的小翘鼻,“你还学会咬人了?”

    权㤭吾一排整齐的糯米小牙咬在别音的腰上,不过很快被别音制服,眼下正张着小嘴换气。

    “应律,应律。”权㤭吾知道不敌别音,忙寻求应律的帮助。

    “主子,我可管不了,不偏不倚,私人恩怨私人解决!”应律鬼灵精不去掺和。

    “好你个应律!白疼你了!”权㤭吾一面嘴上批着应律,一面不忘张牙舞爪的跟别音撕扯。

    趁别音不注意,权㤭吾跪在塌上直起身,从别音身后将他放倒,别音多半个身子躺到了塌上,不等他起身,权㤭吾一条腿横上了他的胸前,手臂锁住他的喉咙。

    别音的声音不高,好似还有些女子的娇羞,“放开我。”

    “不要,放开,你不会放过我的。”权㤭吾的小脑袋几乎埋进别音的颈窝,死死扣住他不放手。

    别音放弃起身,任由她锁住,“那你便永远不要放开我。”这些话他仿佛是随着气息吐出来的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见别音真的没再有动静,权㤭吾逐渐松了手脚。

    “啊!混蛋别音又骗我!”

    别音敏锐地察觉到权㤭吾松了劲儿,立即翻身将权㤭吾扑在身下,“来而不往非礼也,野兽是会用假寐让猎物放松警觉的。”

    应律之前并未参与,怕得是拉了偏架,如今两人没了主仆规矩不说,还这般失了男女分寸终究是不好的,“别音!”权㤭吾情窦未开与她说也白说,可别音对权㤭吾的心思应律一直是看在眼中。

    别音的耳根早已红透,因听见应律的警告他从权㤭吾的身上翻下来,他用手敷上眼睛一动不动的与权㤭吾并排平躺。

    权㤭吾还感到诧异别音什么时候这样听应律的话了,她趴到了别音的肩头,拨弄了一下他发红的耳朵,凑近吹了吹,别音整个身体都麻了。

    “我倒也不是故意的,弄痛你了,呼~”她又想凑过去的时候,被别音猛地推开。

    “小傻子!”他坐起身,双手搓了搓耳朵。

    “哎...”权㤭吾撅起嘴要想反驳。

    应律急忙过来整理着权㤭吾的衣衫,小声劝说,眼色示意,“主子,咱不惹他了,不然又该跑了。”这番说辞也不过是在哄“小傻子”。

    整个屋子里除了权㤭吾,怕是连那只猫儿心里都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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