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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困兽

    贝利和伯克来到影像室,乔治和谢帕德已经在这里盯着影像片子研究了很久。

    伯克问谢帕德:“情况怎么样了?”

    “你是对的,她的生命迹象不稳定。”谢帕德拿出诊断单来,肃然道:“脉搏微弱,脊椎折断,大动脉也受到伤害。”

    “那他怎么样?他能活着吗?”贝利蹙额道。

    谢帕德将笔放回口袋,颦眉道:“他存活的机会比较高。”他的情绪不高。

    贝利伸手拍一下乔治:“通知1号手术室我们要过去了。”

    伯克叫住了他:“欧麦利,把观察室关掉,我们不想要什么观众。”

    这个手术太过残酷,不适合外人观看。

    乔治心里不是滋味:“她还在说笑话呢。如果一个人还能说笑话,怎么会几分钟后死掉?”

    ——

    “对不起,我们今年之内有机会出院吗?”玛丽的陪同者伊佛妮百无聊赖的侧趴在玛丽的病床上,她看到埃里克斯走过来连忙问。

    埃里克斯抱歉的看着她:“实验室积压了许多病历,放射科也是。我要确定她没有内伤才能让你的朋友出院。”

    伊佛妮不说话了。手里的电话又响起来,她生气的接起来:“喂?哦,是的,我们还在这里······因为那个没用的医生······”

    埃里克斯听到她的抱怨了,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离开的拐角处克瑞斯缇娜正在打电话:“我明白你们正在处理大量的死伤患者,我想请你们仔细看看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喂?该死的!”

    “克瑞斯缇娜,你呼叫我了?”伯克从后面赶过来了。

    她施施然道:“如果我找不到那条腿,主任会叫我滚蛋,而且我也不能回家了,伯克,洛杉矶太阳光明媚了,每天都是。”

    伯克张张嘴,迟疑了一下:“你呼叫我是因为······”

    “我需要你帮我找那条腿。”克瑞斯缇娜理直气壮的说:“我看过布告栏了,你没有手术要做,对吧?”

    “没有。”伯克挑了下眉毛,有点无奈。

    “你是我的男朋友。”克瑞斯缇娜左右看看,挠挠脖子克服尴尬,压低声音说:“我是说······我知道我对这种事情没有经验,但是······身为男朋友,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帮忙吗?”

    “克瑞斯缇娜,上班时我不能做你的男朋友。”伯克语重心长的拒绝,稍微难堪的咧了一下嘴唇。

    “好吧,上班时我可以跟别人发生关系吗?”

    “杨医生,我现在要走了。”伯克无奈的摊了摊手。

    “好吧······当主任开除我时你也许得重新考虑。”克瑞斯缇娜快要抓狂了。

    ——

    埃里克斯来到还在打点滴的格蕾身边。

    “艾迪森在病人面前朝你吼叫?”格蕾问,这家医院很小,小到有什么流言蜚语到处都能听到。。

    “她没有吼我。”埃里克斯否认,他长叹了一口气:“好吧,她是撒旦的女人。”

    “谢谢,那么你有吼她吗?”格蕾问。

    “没有。”埃里克斯回答。

    “朋友,你不再强悍了。”格蕾诧异的看着他,觉得最近都不像他了。

    “什么?”

    格蕾说:“我只是试着像个男人般跟你谈谈。”

    “欧麦利用手指堵住了洞,大家都觉得他是个英雄,”埃里克斯抱怨:“我那天状态不好。”

    “你因为胆小退缩了。”

    “我只是犹豫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吻伊兹?”格蕾问出会心一击。

    “我现在要走了。”埃里克斯待不住了,格蕾问的都是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克瑞斯缇娜跑来过来:“它不在停尸房,救护车和急诊室我都找遍了。怎么会有一条血淋淋的毛腿毁了我的事业呢?”

    她发泄完没等格蕾和埃里克斯说话就又匆匆离开。

    埃里克斯和格蕾对视苦笑。

    “克莱夫医生?”对面窗口的检验报告出来了。埃里克斯拿到手正准备回急诊室。

    “埃里克斯,我希望你恢复强悍,少了它你让人感到不安。”格蕾在他身后喊。

    “我也是。”埃里克斯头也没回的回答。

    ——

    “这很难解释,因为你的身体处于某种休克状态,”谢帕德在跟邦尼解释:“所以你感觉不到痛处也感觉不到受伤的严重程度。”

    “谢帕德医生?”邦尼看着他:“我们有一根金属杆子穿过我们的身体,我不知道汤姆怎么想,但是我不期望很快从这里走出去······所以无论如何你要说什么,请说出来吧。”

    “好的,邦尼。”谢帕德轻轻点点头,垂下了眼睑,慢慢又抬起来看着她:“为了给梅纳德先生做手术,我们得把你们两个分开······为了把你们分开,我们要把你从杆子上拔出来。”

    汤姆问:“不能把杆子从我们两个人身上同时移开吗?”

    他问的时候谢帕德轻轻摇了摇头,面对着汤姆的伯克回答:“如果我们那样做,你们俩都会大量出血,并且失血速度会很快。现在杆子堵在伤口上,一旦移开,器官会移位,会造成很严重的损伤。”

    邦尼听明白了:“所以如果你移开了我,我会死?”

    谢帕德迟疑了一下:“我们将会尽我们所能······”

    “不,如果一定要有人死,应该是我。”汤姆插嘴。

    邦尼的眼泪掉了下来。

    “你只要移动我······”

    “不,梅纳德,”伯克按住因为激动而摇晃的两个人:“梅纳德先生,你的伤势没有那么严重。如果把杆子从你身上取出来同时做手术,我们有较好的机会处理伤口。”

    谢帕德在伯克说话的时候伸手攥了一下邦尼的手指,但是没有反应。

    梅纳德瞪大了双眼:“那样不对,那样不公平。”

    “汤姆,”邦尼睁开刚刚闭上的双眼:“怎么样都不公平。”她顿了一下:“嗯,我的丹尼来了吗?”

    乔治连忙回答:“机场航班延误,那场风暴······”

    “我们可以等。”贝利打断乔治的话:“但是我们等的越久,感染的机会就越大······”

    “不,不,这样更好。”邦尼艰难地说,她笑了一下:“丹尼不会明白的。这样的话,我有几个小时处理这个情况?”她停顿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他见到这样的我,跟我说话······我想那样对他来说太艰难了······”

    艾迪森的病房

    珍娜手握着布洛琪的手陪她一起深呼吸,艾迪森在从脊柱上给她注射麻醉药物。

    “就在那里······脊椎之间。”艾迪森在教伊兹:“别怕压力。”

    “很好,你做的很好。”珍娜笑着安慰布洛琪。

    “有人需要公证人吗?”主任秘书帕缇莎拿着文件出现在门口。

    “我需要的是律师。”布洛琪回答。

    “这么晚找不到律师。”帕缇莎走进来:“但是医院有些正规的表格,意思是万一你死亡或者成为植物人,你子女将由谁监护,然后我们把她的名字填上去。”

    “等等,我们在干什么?”珍娜疑问。“谁会死?”

    艾迪森看着她认真的回答:“有一点危险,任何手术都有危险。但是由于布洛琪的烧伤增加了休克的可能。她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太荒唐了,你太荒唐了!”珍娜惊恐的说。“你会好起来,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但是我们还是要签这个表格。除非你要我们的儿子最后跟我母亲在一起。”

    珍娜连忙起身,帮她拿帕缇莎手里的表格。

    在一旁的伊兹问:“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

    “从三年级开始。”布洛琪回答。

    珍娜笑着说:“我们不是爱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只是要我们的孩子有两个父母。所以我们接受了精子捐赠。”

    “同一个人的精子?”艾迪森问:“所以你们的孩子将会是姐弟?”

    “哦,那样多棒啊!”帕缇莎赞叹。

    “那将会······”

    “湿了!”珍娜那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湿了。天啊,我想我的羊水刚刚破了。”

    ——

    埃里克斯拉开帷幕:“好消息,你断了一根肋骨,我会给你一些止疼药,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谢谢。”玛丽回答。

    伊佛妮的电话又响起来了,这次,那个刻薄的女人没有立刻接电话。玛丽奇怪的看着趴在自己床脚貌似睡着的女人:“伊佛妮接电话!”电话声音一直在响——“伊佛妮?伊佛妮?”玛丽轻轻推了伊佛妮一下,她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蓝色警报!我需要帮助!”埃里克斯摸了一下伊佛妮的脉搏惊恐的喊。

    “伊佛妮!”

    “注射一单位的肾上腺素,先别做心肺复苏术。”

    护士轻触着病人的腹部:“她的腹部扩张,硬得像石头,她失血过多。”

    “她流了数小时的血。”

    “但是没有看到血,她没有流血!”玛丽着急的喊。

    “是内出血。”护士回答。

    “她什么都没有说,她没有······”埃里克斯一边帮她按压心脏一边说:“她甚至不是病人,我不知道······”

    “克莱夫医生,她死了。”监护仪上三条横线没有一丝波动。

    “不,不····不!伊佛妮!”

    埃里克斯又按压了许久,缓缓的说:“对不起,死亡时间两点五十一分。”

    “不不不不不·····再试试······”玛丽对着床哭泣起来····

    ——

    “珍娜,这是霍夫曼医生,”艾迪森介绍妇产科医生给珍娜,她和布洛琪的手隔着过道紧紧相牵。“现在起由她开始照顾你。”

    霍夫曼医生开始帮助她生产:“你做的很好,珍娜,继续保持呼吸,我要检查你的子宫颈。”

    艾迪森回到布洛琪这边:“布洛琪,我们预定了手术室,但是那儿不会等我们太久,所以我们要过去了。”

    “现在?”

    “但我们应该要在一起,我们一起上的分娩课。”

    “对不起,我们不能等了。”艾迪森提醒。

    “没关系,布洛琪。”珍娜说:“去做你的剖腹生产,享受那些止疼药······现在阵痛已经很厉害了。”

    “斯蒂文斯医生。”艾迪森准备带人去手术室。

    “不,如果我要走,她得留下,”布洛琪大喊:“得有人留着陪着珍娜,拜托!”

    “布洛琪,斯蒂文斯医生是个外科医生,我会给你找个·····”艾迪森说。

    “没关系,我可以留下。”伊兹说。

    “好吧。”艾迪森没强求。

    “布洛琪,你得好好活着,好吗?”

    “你也是。”

    两个人双手紧握着依依惜别。

    ——

    埃里克斯就像是困兽一样怅然地在医院大楼外面踱步,他觉得他没有察觉到伊佛妮的异样是他的错。

    “该死!”

    “嘿。医生!”救护车上下来个拿着断肢的工作人员。

    “什么事?”埃里克斯瞋目道。

    “冷静点,别生气,吉尔说你们疯狂寻找这条腿。”救护车医生把包着的断肢递到埃里克斯手中。埃里克斯像被一盆冷水冲头浇下来,整个人猛得一激灵。

    “谢谢。”埃里克斯由衷的感谢着。

    “没关系。”救护车医生体谅的微笑,今天大家都太过艰难,相互体谅吧。

    “太棒了!”埃里克斯眉开眼笑得举着断肢走进大门。

    ——

    克瑞斯缇娜怯生生的走进手术室:“主任,我非常抱歉,我找遍了······”

    “用钳子把肌腱向下拉。”手术台上的理查德提醒。

    “哦,你找到那条腿了?”克瑞斯缇娜惊讶的发现现在正在做接肢手术,而且协助位上的人是埃里克斯。

    “我找到了。”埃里克斯回头回答。

    理查德对克瑞斯缇娜说:“杨,你不必协助这个手术了,但是我相信急诊室需要你的帮忙。这里我和克莱夫可以处理。”

    “抽吸。”

    克瑞斯缇娜柳眉倒竖,白了埃里克斯一眼愤恨的走出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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