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亏空
宇适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起身疏松筋骨。
这些日子，他白天出去叉鱼、练功，晚上假寐运功疗伤，不分昼夜，终于将一身伤势复原了。
自从上次杀人夺财后，他便有了缴纳须子钱的财产，因此也并未再次杀人。
古怪的是，那龙须教手下被杀一事传的沸沸扬扬，龙须教却没什么动作，时间一长也就风平浪静。
宇适一开始还处处小心，生怕龙须教使出雷霆手段，现在来看，应该有重要之事占据了龙须教的精力，未能及时维护教威。
唤出玉圭，宇适的目光在“神意”之上久久停留。
说起“神意”之功效，不得不提当日斩杀龙须教众的事情。
他本意是借助龙须教众的须子钱，拿去买食材，也省得每次出船遭受剥削。
但当晚睡觉时，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神清气爽，状态良好。
接连几日均是如此，他便明悟此乃“神意”之功效！
宇适喜不自胜，神意可使其拥有旺盛的精神，极大减少睡眠时间，诸多手段谋略也就有了施展的空间。
单说练功，就比其他人多了2个时辰的时间；其次是眼前龙须教众之事，他完全可以白天叉鱼、练功，晚上趁着夜色潜回万鱼镇。
“神意”可以支撑他具有足够的精神状态，得以轻松完成许多困难的事。
思绪拉回现实，宇适驾筏驶入大泽。
远远望着大泽深处，他撑住长竹竿，停在水面上。
再收起竹竿，一挑一收，一条鲫鱼翻入半空，落在竹筏上。
他简单料理鲫鱼后，便坐下盘膝练功，继续停滞许久的温养内力。
迈入九品斩炼铜之境后，他的内力已经如同连绵不绝的溪水，又因其异于常人的武学天赋，使得他方一运功，就感到内力溪流仿佛传来涓涓细响，毫无阻塞感，使人沉浸在美妙的舒畅中。
不知不觉间，内力运转了五个大周天。
水下的轻微沙沙声惊醒宇适。
他这才发现天色已晚，当真是修炼无岁月！
他转而注视水下，此处之所以少有人来，便是因为靠近大泽，若是遇上暗涡，说不定无声间就被水流推入大泽深处。
正观望时，宇适感到手臂传来瘙痒之感，低头一看，左臂血管旁边鼓起一个肿包，隐约有毒虫在脓包里扭动。
宇适大惊失色，何时中的毒？
他竟毫无察觉！
随即一阵眩晕感袭上脑海，他险些落入水中。
剑光掠过，一块带着脓血的肉块飞入水中，他接着以内力逼迫血管，呲出一股黑血。
简单包扎后，宇适连忙撑起竹竿，向岸边靠近。
身后却传来鳞片摩擦砂石的声音。
一道黑影闪过，接着落在宇适上方，张口欲咬，他被迫使出『斩炼铜』。
水面之上白光大放，冲天而起，随即落下一阵血雨，混杂着破碎的血肉鳞片。
宇适躲闪不及，被不知名血液淋了一身，身上顿时火辣辣的。
上岸后，宇适赶紧清洗身体，然后敲开一家医馆的大门。
馆内，医师替宇适把脉后，眉头紧锁：“怪哉怪哉！毒血本该侵入五脏，我只需开一剂强肝的药方，便可将蛇毒排至体外。如今却残留在经脉中，犹如跗骨之蛆，虽然毒性已无大碍，但难以根除。”
宇适听罢，明白是自己内力运用不纯熟所致。
为人驱毒不同于逼出鱼血，还需考虑经脉血肉的承受能力，不可强行逼迫，这才使毒血残留在经脉之中。
告别医师后，宇适寻了个寂静无人的地方，尝试施展剑法。
除了『斩炼铜』这等纯以内力驱动的绝招外，其他招式大都会活动气血，导致毒素流入五脏，造成短暂的眩晕。
短时间内，不可频繁动武，否则招式威力将会因为眩晕而骤降。
第二天晌午，宇适捕鱼归来。
码头上，宇适交过须子钱后，却被一人拦下，引到小巷中。
他停在巷口，前方的引路人也跟着停下。
“若是龙须教知道，那一日屠杀教众的老剑客竟在其眼皮子底下，不知该作何感想？”
引路人接着说道：“此人甚至拿龙须教的钱去交龙须教的须子钱，真叫人笑掉大牙！”
宇适默默拔出长剑。
“少侠，今日只为打个招呼，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切勿落入龙须教的陷阱。”
那人嬉笑一声，跃上屋角离开了。
“藏头露尾”，宇适收起长剑，没去追赶那人，实在是心中震撼。
何时暴露的？
“不，与其纠结此事，不如想想如何应对。”
他思索片刻，提着鱼消失在巷口。
龙须教虽然在万鱼镇横行无忌，却并非一家独大，与之抗衡的是另一名为“药王谷”的强大势力。
药王谷位处勾连山外围，在万鱼镇设立数家医馆，昨日宇适去的便是其中一家。
平日里，龙须教的人也不敢在药王谷旗下的医馆内放肆。
若是能留在医馆内做个伙计，也就不虞龙须爪牙。
宇适轻轻摇首，他身份暂时不便泄露，医馆收人时必然查验身份，未必愿意收他。
他是来“治病”的。
医馆内，那名医师再见宇适，却是眼睛一亮，露出探究的目光。
等到宇适表明来意后，他欣然同意，只是他的眼神让宇适感到些许不适，似乎审视实验室的小白鼠一般。
交完该交的钱，宇适便在医馆内院住下了。
医师名叫“孙润芝”，医术算不上高超，但一般症状也是药到病除。
孙医师每日都会来替宇适把脉，观察宇适身上的毒性，同时留下一碗药汤。
只是，药汤的味道次次不同。
宇适每次喝完，都运功检查全身，以防孙医师有不测之心。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按照孙医师的说法，便是不治疗，宇适身上的毒时间一长也就自然而然消散了。
而孙医师的药加速了这个过程。
即便如此，宇适身上的钱财也早早就消耗殆尽，为了维持现状，他不得不连着几天四处向龙须教徒借钱。
秉着和气生财的道理，对于主动帮助他的教徒，宇适并未下杀手。
龙须教几大护法出动一半，布下天罗地网，日夜巡逻万鱼镇，但宇适后来再未出手。
医馆内院小屋内，宇适盘膝而坐，激荡的内力几乎破体而出，气息涌动不休；但诡异的是，他气息强大，眼中神光闪烁，却脸色苍白，宛若病入膏肓之人。
呼~
结束一天的练功后，宇适拿起铜镜，细细观察脸色。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孙医师走进后，坐在床边，替宇适诊脉。
“你气血亏空严重，再不收敛，恐一命呜呼！”
宇适默然，忍不住咳嗽两声。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近日来，承蒙先生照料，适感激不尽！”
宇适对孙医师深深一拜，他利用药王谷挡住龙须教的搜捕，孙医师实际隐约有所察觉，却并未说破。
近半个月来，宇适将精力都花费在温养内力之上，不料导致气血亏空，但内力修行耽误不得，他也只能暂且忽略气血的隐患。
好在孙医师为其调制几副滋补气血的药汤，这才稍稍缓解亏空。
付出这一切代价，换来的则是宇适如今九品巅峰的充沛内力，若是再遇见当日的大虎，他自信轻松便可收拾掉它。
气血亏空尚可弥补，可一旦被龙须教堵住，亦或者被高手追杀，那便只有一身内力才能保得住他！
活下去，再论其他。
孙医师坦然受礼，然后叹息：“我查阅所有的药典医书，都未曾见过斩炼铜之境的高手会出现气血亏空的症状，除非……”
“除非？”
孙医师盯着宇适，一字一顿地说道：“除非这人在极短时间内，便积攒出一身深厚的内力！”
接着话锋一转：“又或者，天生羸弱之人。”
宇适不动声色道：“适，确实天生羸弱，这才练武强身。求先生指明道路！”
孙医师轻吟：“有二法可医，其一：食补，以你的状况，只需三年便可恢复元气。”
宇适一惊，这才明白状况，短短半月，气血已然亏空到如此地步！
“先生请讲第二法。”
“呵呵，早料想你不愿食补。第二法，是每日服食养元粥，不到三月便可恢复元气。只是，这养元粥的方子我可无偿送你，若想集齐药方，还需你费些心思。”
说完，竟直接递给宇适一纸药方。
“这……先生思虑周到。”
粗略扫过药方，宇适差点瞪碎眼珠子。
这一副药粥，少说要花十两银子！
三个月便是900两，他就是卖身为奴……宇适捏住下巴，好像可行，一名巅峰九品的卖身契一年上千两，不算贵！
宇适沉思。
卖给谁呢？
这些日子，他白天出去叉鱼、练功，晚上假寐运功疗伤，不分昼夜，终于将一身伤势复原了。
自从上次杀人夺财后，他便有了缴纳须子钱的财产，因此也并未再次杀人。
古怪的是，那龙须教手下被杀一事传的沸沸扬扬，龙须教却没什么动作，时间一长也就风平浪静。
宇适一开始还处处小心，生怕龙须教使出雷霆手段，现在来看，应该有重要之事占据了龙须教的精力，未能及时维护教威。
唤出玉圭，宇适的目光在“神意”之上久久停留。
说起“神意”之功效，不得不提当日斩杀龙须教众的事情。
他本意是借助龙须教众的须子钱，拿去买食材，也省得每次出船遭受剥削。
但当晚睡觉时，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神清气爽，状态良好。
接连几日均是如此，他便明悟此乃“神意”之功效！
宇适喜不自胜，神意可使其拥有旺盛的精神，极大减少睡眠时间，诸多手段谋略也就有了施展的空间。
单说练功，就比其他人多了2个时辰的时间；其次是眼前龙须教众之事，他完全可以白天叉鱼、练功，晚上趁着夜色潜回万鱼镇。
“神意”可以支撑他具有足够的精神状态，得以轻松完成许多困难的事。
思绪拉回现实，宇适驾筏驶入大泽。
远远望着大泽深处，他撑住长竹竿，停在水面上。
再收起竹竿，一挑一收，一条鲫鱼翻入半空，落在竹筏上。
他简单料理鲫鱼后，便坐下盘膝练功，继续停滞许久的温养内力。
迈入九品斩炼铜之境后，他的内力已经如同连绵不绝的溪水，又因其异于常人的武学天赋，使得他方一运功，就感到内力溪流仿佛传来涓涓细响，毫无阻塞感，使人沉浸在美妙的舒畅中。
不知不觉间，内力运转了五个大周天。
水下的轻微沙沙声惊醒宇适。
他这才发现天色已晚，当真是修炼无岁月！
他转而注视水下，此处之所以少有人来，便是因为靠近大泽，若是遇上暗涡，说不定无声间就被水流推入大泽深处。
正观望时，宇适感到手臂传来瘙痒之感，低头一看，左臂血管旁边鼓起一个肿包，隐约有毒虫在脓包里扭动。
宇适大惊失色，何时中的毒？
他竟毫无察觉！
随即一阵眩晕感袭上脑海，他险些落入水中。
剑光掠过，一块带着脓血的肉块飞入水中，他接着以内力逼迫血管，呲出一股黑血。
简单包扎后，宇适连忙撑起竹竿，向岸边靠近。
身后却传来鳞片摩擦砂石的声音。
一道黑影闪过，接着落在宇适上方，张口欲咬，他被迫使出『斩炼铜』。
水面之上白光大放，冲天而起，随即落下一阵血雨，混杂着破碎的血肉鳞片。
宇适躲闪不及，被不知名血液淋了一身，身上顿时火辣辣的。
上岸后，宇适赶紧清洗身体，然后敲开一家医馆的大门。
馆内，医师替宇适把脉后，眉头紧锁：“怪哉怪哉！毒血本该侵入五脏，我只需开一剂强肝的药方，便可将蛇毒排至体外。如今却残留在经脉中，犹如跗骨之蛆，虽然毒性已无大碍，但难以根除。”
宇适听罢，明白是自己内力运用不纯熟所致。
为人驱毒不同于逼出鱼血，还需考虑经脉血肉的承受能力，不可强行逼迫，这才使毒血残留在经脉之中。
告别医师后，宇适寻了个寂静无人的地方，尝试施展剑法。
除了『斩炼铜』这等纯以内力驱动的绝招外，其他招式大都会活动气血，导致毒素流入五脏，造成短暂的眩晕。
短时间内，不可频繁动武，否则招式威力将会因为眩晕而骤降。
第二天晌午，宇适捕鱼归来。
码头上，宇适交过须子钱后，却被一人拦下，引到小巷中。
他停在巷口，前方的引路人也跟着停下。
“若是龙须教知道，那一日屠杀教众的老剑客竟在其眼皮子底下，不知该作何感想？”
引路人接着说道：“此人甚至拿龙须教的钱去交龙须教的须子钱，真叫人笑掉大牙！”
宇适默默拔出长剑。
“少侠，今日只为打个招呼，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切勿落入龙须教的陷阱。”
那人嬉笑一声，跃上屋角离开了。
“藏头露尾”，宇适收起长剑，没去追赶那人，实在是心中震撼。
何时暴露的？
“不，与其纠结此事，不如想想如何应对。”
他思索片刻，提着鱼消失在巷口。
龙须教虽然在万鱼镇横行无忌，却并非一家独大，与之抗衡的是另一名为“药王谷”的强大势力。
药王谷位处勾连山外围，在万鱼镇设立数家医馆，昨日宇适去的便是其中一家。
平日里，龙须教的人也不敢在药王谷旗下的医馆内放肆。
若是能留在医馆内做个伙计，也就不虞龙须爪牙。
宇适轻轻摇首，他身份暂时不便泄露，医馆收人时必然查验身份，未必愿意收他。
他是来“治病”的。
医馆内，那名医师再见宇适，却是眼睛一亮，露出探究的目光。
等到宇适表明来意后，他欣然同意，只是他的眼神让宇适感到些许不适，似乎审视实验室的小白鼠一般。
交完该交的钱，宇适便在医馆内院住下了。
医师名叫“孙润芝”，医术算不上高超，但一般症状也是药到病除。
孙医师每日都会来替宇适把脉，观察宇适身上的毒性，同时留下一碗药汤。
只是，药汤的味道次次不同。
宇适每次喝完，都运功检查全身，以防孙医师有不测之心。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按照孙医师的说法，便是不治疗，宇适身上的毒时间一长也就自然而然消散了。
而孙医师的药加速了这个过程。
即便如此，宇适身上的钱财也早早就消耗殆尽，为了维持现状，他不得不连着几天四处向龙须教徒借钱。
秉着和气生财的道理，对于主动帮助他的教徒，宇适并未下杀手。
龙须教几大护法出动一半，布下天罗地网，日夜巡逻万鱼镇，但宇适后来再未出手。
医馆内院小屋内，宇适盘膝而坐，激荡的内力几乎破体而出，气息涌动不休；但诡异的是，他气息强大，眼中神光闪烁，却脸色苍白，宛若病入膏肓之人。
呼~
结束一天的练功后，宇适拿起铜镜，细细观察脸色。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孙医师走进后，坐在床边，替宇适诊脉。
“你气血亏空严重，再不收敛，恐一命呜呼！”
宇适默然，忍不住咳嗽两声。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近日来，承蒙先生照料，适感激不尽！”
宇适对孙医师深深一拜，他利用药王谷挡住龙须教的搜捕，孙医师实际隐约有所察觉，却并未说破。
近半个月来，宇适将精力都花费在温养内力之上，不料导致气血亏空，但内力修行耽误不得，他也只能暂且忽略气血的隐患。
好在孙医师为其调制几副滋补气血的药汤，这才稍稍缓解亏空。
付出这一切代价，换来的则是宇适如今九品巅峰的充沛内力，若是再遇见当日的大虎，他自信轻松便可收拾掉它。
气血亏空尚可弥补，可一旦被龙须教堵住，亦或者被高手追杀，那便只有一身内力才能保得住他！
活下去，再论其他。
孙医师坦然受礼，然后叹息：“我查阅所有的药典医书，都未曾见过斩炼铜之境的高手会出现气血亏空的症状，除非……”
“除非？”
孙医师盯着宇适，一字一顿地说道：“除非这人在极短时间内，便积攒出一身深厚的内力！”
接着话锋一转：“又或者，天生羸弱之人。”
宇适不动声色道：“适，确实天生羸弱，这才练武强身。求先生指明道路！”
孙医师轻吟：“有二法可医，其一：食补，以你的状况，只需三年便可恢复元气。”
宇适一惊，这才明白状况，短短半月，气血已然亏空到如此地步！
“先生请讲第二法。”
“呵呵，早料想你不愿食补。第二法，是每日服食养元粥，不到三月便可恢复元气。只是，这养元粥的方子我可无偿送你，若想集齐药方，还需你费些心思。”
说完，竟直接递给宇适一纸药方。
“这……先生思虑周到。”
粗略扫过药方，宇适差点瞪碎眼珠子。
这一副药粥，少说要花十两银子！
三个月便是900两，他就是卖身为奴……宇适捏住下巴，好像可行，一名巅峰九品的卖身契一年上千两，不算贵！
宇适沉思。
卖给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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