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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子懿破家书玄机 明岳奏辞官归隐

    “式微,式微,胡不归?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挑兮达兮,在城阙兮。引蝶招蜂,乐乎乐乎。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求之不得,寤寐思服。鸿雀托书,风吹故里,咫尺天涯,望归望归,等复佳音。”

    不知何人遥寄的家书?瑾萱读着,愈发不解。

    半盏茶前,约酉时二刻,瑾萱外出采买夫人爱吃的菜肴,路过商市街,有一孩童蹦蹦跳跳窜到她身边,露出天真的笑容,对曰:“萱姐姐,这是你的家书!”

    萱姐姐?这世上除了漩滢公主以外,就再也没人如此唤我!难道是公主偷偷给我的信?突如其来的消息,更教瑾萱紧张,于是乎小心翼翼藏于里衣,五步一回头赶紧往尉府走。

    “子懿哥,有一事,想与你相商!”瑾萱咚咚叩响琼玖阁的门。

    戌时,尉府众人仍旧留恋于热闹畅快的家宴。明岳官复原职、平安归来,终于叫靖瑶放下心来。明岳虽半百了头,但豪气依旧,虽不胜酒力却也不醉不归。二刻,明岳由管家、崇风支棱回内堂歇息,靖瑶则由凌月、娟儿侍奉回屋。子懿则独自回房整理案牍。

    子懿回房不过一炷香功夫,便听得门外瑾萱叩见,他应声开门相迎,问道:“瑾萱?发生了何事?”

    “我能进去里头说话吗?外头太冷了......”瑾萱可怜求曰。

    子懿拒曰:“既然外头太冷,不如瑾萱早些回屋歇息?待明日暖和些再说?”

    瑾萱生闷,正想埋怨时,却见凌月回房。子懿见凌月归,喜相迎,关切问:“夫人,你回来了!爹、娘歇下了吗?”

    凌月点头回曰:“都歇下了!”她关切转问道:“风寒夜冷,瑾萱姑娘还是早些歇息罢!别冻坏了身子!有事不妨白日里说?”

    瑾萱急,直接取出家书,递呈二人,诚意相求,“我来便是为了这个!请子懿哥、请少夫人相助!”看着瑾萱焦急的神色,二人也不好推脱,便找了个清净些的偏厅,共同研究这封来路不明的神秘的家书。

    “公主平素会寄信于你吗?”子懿问。

    瑾萱摇摇头,“从未有过,我是第一次收到她的信。”

    “孩童的话,可信吗?会不会是恶作剧?”凌月疑惑。

    瑾萱继续摇摇头,肯定回曰:“不可能的,天底下只有公主会喊我萱姐姐。因为小时,我们经常一同玩耍,我比她年长些,她便唤我萱姐姐,我会唤她滢妹妹!单凭这一点,我敢肯定,这信就是公主亲笔!”

    “此诗文法杂糅凌乱!”凌月细细品之,“虽说上阙写的风景秀丽,可诗中却没有多少与景色有关。乍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子懿仔细斟酌,意会对曰:“我明白了,你们看!”子懿随机纸笔圈了几个字,析曰:“胡公挑引战害思......”

    瑾萱震惊讶异,哽咽对曰:“原来一切因由,都是胡国!”她恨得咬牙切齿,发誓对曰:“家父之仇,不共戴天。不亲自手刃仇人,难晓我心头之恨!”

    凌月第一次见瑾萱如此脆弱无力,印象中的她为人风风火火、爱憎分明。虽然明知道她对子懿有爱慕之情,可凌月还是选择让她留在府中。无他,因为她深信,她与子懿坚如磐石的夫妻感情。

    凌月转移情绪,析曰:“公主用如此迂回的方式告诉我们,除了避人耳目以外,更多的还是希望我们能帮助她重回故土!且看她望归二字便知!”

    子懿赞同点头,对曰:“娘子言之有理!”子懿收好家书,询问瑾萱:“明晚我会面见殿下,届时会将此信交予殿下定夺!你以为如何?”

    “多谢子懿哥相助!”瑾萱作揖道谢,偷偷擦干泪痕。

    翌日戌时二刻,明岳、子懿自府内晚宴结束后,裹上棉袍便匆匆驱车至王宫外。上次父子二人一同走在偌大王宫的寒夜里,还是子懿初入仕途那一年。

    由于在牢内待了太久,明岳的腿脚已没有昔日的矫健与利索,子懿小心翼翼搀扶明岳一步一步,向着高墙烛火摇曳的方向走去,他们身后的影子,被高墙烛火拉得更长了。风雪弥漫的深夜,两人踩在白花花的雪面上,明岳不住驻足观望四周的高墙,忆起过往种种,深深太息。

    “还记得当初你初入朝堂那年,你还个青涩稚嫩毛头小子,行事难免热血冲动。转眼间,你便长大了,留下了岁月的沉稳与坚毅!”明岳对他器重的儿子投以十分赞许的目光。

    父亲的一席话,叫子懿心里咯噔。望着父亲沧桑的脸,还有那双炯炯期许的眼,子懿不忍难过。遥想百年前,他的怪异,成为了他亲生父母抛弃的理由。百年后,他凡界历劫为人,却有截然不同的人生。他有深爱他的父亲、母亲,还有锲而不舍百世追随的爱人。他很难想象,若是有朝一日,他成功渡劫飞升上神,抑或是再次为天地苍生而死,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他的爱人,将会如何面对。

    “父亲,儿臣......”子懿不知如何言表。

    明岳笑,不住难过,对曰:“哎!年纪大了,容易感时伤怀!这一点倒愈发像你娘了!呵呵!走吧!”

    一盏茶功夫,两人行至太清殿,明岳作揖禀曰:“何公公!劳烦通传一声,尉某今夜特此拜访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商!”

    何公公作揖回曰:“深冬雪寒,尉大人不辞劳苦,且需保重身子为好啊!奴才这就通传!两位大人且稍等片刻!”

    “哦?尉大人父子来了?快请!”太子伏案批阅奏章,见尉府父子徐徐而入,起身相迎。

    “臣尉明岳”,“尉子懿”,“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父子二人下跪作揖侯安。

    “尉卿家免礼!起来罢!来人!赐座!”太子吩咐道。却不料明岳没有起身,再拜叩首谢曰:“老臣感念殿下圣恩,才得以重获自由、官复原职!请殿下受老臣一拜!”

    太子搀扶对曰:“尉爱卿不必多礼!尉爱卿深明大义、刚正不阿,一心为国为民,实为我大郑不可多得的股肱之臣!起来罢!”

    子懿搀扶明岳起身,两人小心翼翼下坐,内侍奉茶。太子寒暄关切道,“尉爱卿腿怎么了?无碍吧?”

    明岳恭敬回曰:“老臣多谢殿下挂心!老臣这腿是老毛病了,年年深冬都有点不利索!”

    父亲的伤,分明是狱中烙下的病根,看来父亲,还是与太子殿下,生了嫌隙!子懿不住想。

    太子吩咐何公公道,“来人!让医馆送些补药到尉府上!聊表本宫的心意!”

    明岳婉拒,对曰:“老臣不敢图殿下圣恩,只求殿下能答应老臣一事!”

    “尉爱卿有事不妨直说?”太子问。

    “老臣旧病缠身,适时卸甲归田、辞官归隐,还请殿下成全!”明岳再跪叩首。

    太子讶异:“尉爱卿你......”子懿见状,他忽而明白方才父亲说的那些话,便同跪作揖叩首恳求:“还请殿下成全!”

    “你们......哎!”无奈,太子点头许诺:“准了!但本宫有一要求!”

    太子搀扶明岳起身,令道:“医馆的补药,尉爱卿且需收下!否则,便是拒本宫一片心意了!”

    明岳见无法推辞,却之不恭,对曰:“那老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殿下深意!”

    太子疑惑对问:“想必尉爱卿今夜前来,并不仅仅为了辞官归隐一事吧?”子懿作揖回曰:“殿下英明!还有一重要事,亟需殿下定夺!”话落,子懿取出袖间一信,递呈对曰:“殿下请过目!”

    “这是?”殿下展信阅之,更教讶异,“这是王姬的手笔!尉爱卿从何处得来的信?”

    子懿禀曰:“昨日酉时,关家遗女瑾萱姑娘行经商市街,有一陌生孩童给她的!”

    “竟有此事?王姬为何以如此曲折迂回的方式......难道?”太子生疑。

    子懿肯定回曰:“殿下圣明!殿下且看!”子懿一一圈出信中几字,太子顿悟,点点头,“岂有此理!胡国公这只千年老狐狸,诓骗了我们,还妄图我大郑子民与寸土!”太子暗暗发怒,“就算举一国之力,本宫也要除了胡国公这只老狐狸,收服胡国,迎回我大郑独尊的公主!”

    子懿谏曰:“殿下英明!臣以为,收服胡国一事,且需从长计议!眼下对晋之危未除,且胡国公身边谋士将士众多,不易对付!”子懿续禀:“王姬出嫁之日,迎驾之人便是胡国名将胡楚男!此人张扬跋扈,却又心思缜密,在胡国赢得不少名声与美誉!”

    太子意会点头,焦躁不安,左右徘徊,“先王有一遗愿,便是收服了胡国。本以为两国联姻,便可借机拉拢胡国公的心,却不曾想,胡国公贪心不足、蛇欲吞象!为此,还牺牲了我朝不少忠肝义胆之士.......”

    太子的话,叫明岳心头滴血。关其思之死,是他心头最大的痛!

    “殿下,老臣已辞官,本无资格再谈风云,可老臣心系朝廷,心系殿下,望殿下再许老臣一个机会,老臣有几句话想说!”明岳作揖恳求对曰。

    太子欣慰,许曰:“尉爱卿但说不妨,本宫洗耳恭听便是!”

    “是!”明岳谏曰:“王姬聪慧过人、胆识可嘉,老臣钦佩。殿下不如就此谴派使团,出使胡国,借机与王姬互通有无?王姬便可由内,殿下由外,强强联手,迅速合围。如此一来,收服胡国,便指日可待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尉明岳一席话点醒了太子寤生,他意会点头,肯定赞许:“尉爱卿所言甚是!本宫即刻回信一封!”

    话落,太子速速伏案下坐,急笔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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