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张云武猛然惊醒,冷汗浸湿了衣服,又做噩梦了,最近他总是噩梦缠绕,连觉都睡不踏实。

    头疼欲裂,浑身酸痛的他如同刚跑完马拉松,无力且呼吸困难。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眼前尽是灰蒙蒙的一片,仿佛置身于云海之间。

    看来这次不是做梦而是梦游,肌肉的酸疼感说明自己的确在跑步而且跑了还很久。

    他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三尺以外的地方什么也看不清,看上去雾霾遮蔽下的世界那么扑朔迷离。雾霾就好像一堵墙,把他与远处的世界分开,让他不知道另一边发生了什么。

    他没空理会这些,他需要心理治疗,不然整个人都会崩溃。

    他艰难地爬起,疼痛让他的动作变得笨重,抬脚刚走,突然被绊了一脚,重重地摔在硬邦的异物上,痛的他呲牙咧嘴。

    自己并不是摔在了地上,自己的身下有些什么东西。

    他顾不得疼痛用双手慢慢摸索着并慢慢靠近观察,映入眼帘竟全是干尸,尸体的血液好像都被抽干,只剩下了皮囊包裹着骨架。看起来死了很久。

    他就像炸了毛的猫,本能地站了起来,退到远远的,高度的紧张让他忘掉了身体上的疼痛。

    手脚并用,一路攀爬。他终于摸到了松软的土地,一颗悬着的心也随之落地了。

    他并没有停,一直奔跑,不停地奔跑直到自己筋疲力竭瘫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放松自己,尽量让自己的心跳恢复到正常的水平。

    作为医学院的高材生,他并不害怕尸体,平时也没少给大体老师打过交道。但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遇到这种事,害怕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一觉醒来,大雾弥漫,周围全是干尸,这谁能挺的住,自己不尿裤子就可谓勇气可嘉。

    休息了一会,他重新站起来,抖了抖身体,实在没有胆量继续留在这里,身体的本能驱使他迅速逃离。

    应该去哪呢?他努力回忆着,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突然他头疼欲裂,一段段支离破碎莫名其妙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名叫韦文德,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住在贫民窟里,靠着做苦力维持着生计。

    大伦王国和奥斯帝国为了争夺一件宝物而发生大规模战争,双方死伤惨重,急需要靠着源源不断的兵源来维持局面。

    很不幸两星期前韦文德被迫应征入伍。

    这里就是新兵集训的军营,和他一起入伍的大约有一千多人。

    刚才看到的干尸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新兵的,之所以“自己”还活着正是自己的穿越?

    穿越,这种蛋疼的事情竟莫名其妙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张云武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了,但这突如其来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记忆还是残缺不全的。他只记得入伍前发生的事情,入伍后的记忆却一点也没印象。

    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或许会有转机。

    “有人吗?这里死人了!”张云武大声呼喊,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或许还有其他幸存者。

    他的声音就像石沉大海,一点浪花也没激起。

    静默,永久的静默,仿佛整个世界按下了暂停键,只有飘渺的雾霾在眼前流动。

    他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所有的人不会都死了吧?如果是这样,简直太可怕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是令人寒毛直竖。

    或许他们已经离开了吧,张云武只好自己安慰自己。

    浓厚的雾霾让人完全无法分辨出方位,他只能凭着感觉一个方向小心翼翼地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出了雾霾,此刻他的后背已被汗水浸透,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走的太久。

    上天似乎很眷顾他,竟让他找到了正确的道路,顺着这条大道,一直往南走就能回到延恩市。

    延恩市是一座沿海城市,港口众多,其中一处本是最繁忙的港口,但被海盗疯狂掠夺,留下了一片狼藉,残垣断壁的落败。

    官府无力修复也不愿修复,只因海盗经常光顾,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为一些无家可归者的避难所。

    泥泞难行的道路和周围破旧不堪的房屋,空气中弥漫着阵阵令人干呕的气味,还有身穿褴褛的稀少行人,无不表明这里的生存有多残酷。

    韦文德住在贫民窟的一偶,整个建筑就是一个高危房,还是那种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危房。

    这是一座四层高的公寓,墙体已经裂开了缝隙,最大的裂缝已用破布和稻草堵住了。

    他现在又累又渴又饿,他真想大吃大喝一顿,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他艰难缓步地爬上了三楼,打开了残缺不全的木门。

    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蜘蛛网悬空在各处。

    借着微弱的光,张云武仔细打量着整间屋子。残损不全的桌椅布满了灰尘,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摇摇欲坠的床上整整齐齐的铺着一层被子。被子散发着一股股霉味,令人闻之欲呕。

    这间屋子甚是简陋,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就是连老鼠也不愿在此逗留。

    张云武多一秒钟也不愿呆在里面,这里简直比下水道还令人恶心。

    他急忙离开了公寓,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北大街。

    北大街是延恩市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街道两边开满了各色各样的店铺,就连店铺外面的街道也摆满了摊子,本来就不宽裕的街道更显得拥挤不堪。

    高低起伏的吆喝不绝于耳,琳琅满目的杂货目不暇接,香气四溢的小吃令人垂涎三尺。

    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随着张云武的到来,热闹戛然而止,众人纷纷避让并在他身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让张云武甚是纳闷。自己方圆三米都没有人敢靠近,大家就像躲着瘟神一样躲着他,好像他长得三头六臂,面目狰狞。

    他也不管别人异样的眼光,大摇大摆地走着,自己成为这条街上最靓的仔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街道的右边有一家面馆,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生意异常火爆,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

    食客们看见张云武进来,本来喧闹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争先恐后冲向屋外,唯恐避之不及。

    由于店门过于狭小,造成了拥堵,食客们举步维艰。但未阻拦住人群慌忙的脚步,咔嚓一声,店门四分五裂,人群喷涌而出。

    偌大的面馆只剩下孤零零几个人。张云武十分不解,这些人为何如此惧怕自己。

    更令他不解的是老板从柜台里走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还请军爷高抬贵手饶了小民吧,速速离开小店。求求军爷了!求求军爷了!”老板卖力地磕着头,额头已经见红。

    一句军爷点醒了他,自己一时大意,竟忘记换一身行头,如今依旧身穿军装,再加上自己蓬头垢面,衣衫不洁,十之八九会被人认为从战场上逃回来的。

    根据大伦帝国律法,凡是包庇,收留逃兵者皆同罪处罚。

    无论哪朝哪代但凡是逃兵只有一个下场——死路一条。

    “遭了!”来不及多想,张庭恩拔腿就跑,速度之快,令人始料未及。

    老板见他跑开,长舒一口气,神态放松了许多,忽见一个治安官带着两个治安员从门前跑过,大声喊道:“就是他,官爷快逮住他。”

    果不出所料,自己身处闹事,人多眼杂,必定会引来麻烦,没想到麻烦来得这么快。

    不能让他们抓到,今早自己遇到的事情太过诡异,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唯有逃走另想它法。不然很可能死路一条。

    天不遂人愿,多日繁重的训练,今早又消耗了不少体力,如今滴水未进,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好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长时间进行苦力劳动,体力也算充沛,调整呼吸与跑步的节奏一致,熬过最难受的时刻,他跑起来越来越感到轻松,再加上人群对他纷纷避而远之,无形之间在闹市中让出一条道路,跑起来畅通无阻。

    治安官与张云武之间的距离肉眼可见的越来越远,而他们三人体力早已透支,气喘吁吁,无望追上张云武。

    眼看就要摆脱了追捕,张云武喜上眉梢,不由地加快脚步。

    忽然,人群中窜出一个彪形大汉,全身的肌肉如铁打般的精炼。

    张云武来不及躲闪,一头撞了上去,他就感觉自己面前就是一堵墙,顿时眼冒金花,头晕脑胀,仰面倒下。

    “让开,赶紧让开。”治安官气喘如牛,呵退围观看热闹的人群。

    “给我拿下!”

    两个治安员累得双手叉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把晕倒在地上的张云武抓起来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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