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痛
一大清早，打坐之中的张生便被一道呵斥声打断，这种情况从昨天开始就屡见不鲜，他对此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
“大哥，我管你叫师父也行，拜托，这是精石，不是原石，您看清楚再往里扔啊！”祁笙的呵斥声更像是求饶。
而被呵斥的对象正是坐在那里也如小山一般的甄小凡。
他此时正坐在炼器台前接受着祁笙的教导。
初次接触炼器的甄小凡虽然有匠心，对于炼器的手法掌握的很快，但是对于材料却记不太全。
这不，又把精石原石弄混了，精石可比原石的价值高太多了，精石的获取是要通过大量的原石积累才能提炼而出的。
有句老话是视金钱如粪土，但祁笙是视其为父母，对于甄小凡这种多次疏忽而浪费材料他每次都大为心疼。
不过甄小凡虽然一直被“骂”，但是依旧笑呵呵地接受批评，并再次不小心弄错，这让祁笙有些无语。
“祁兄一大早就这么有精神啊？”一道声音从院门处传来，不是张生也不是齐墨，而是代理城主宇文洛。
“城主大人，见笑了……”祁笙一见是宇文洛立刻收起了刚刚那副要死的表情，瞬间恢复了那份属于他神匠府首座的那份淡定与从容。
宇文洛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祁兄不用这么见外，叫我洛兄就可以了。”
“好……不知洛兄这两日处理的怎么样啊？”
祁笙问的自然是关于死修的事。
此时已经是距离死修入夜偷袭宇文城的第三天，也正是前天夜里，祁笙他们三人赶到并救下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宇文吉。
直到后来宇文洛带人赶到他们才离开。
昨天一整天诺达的宇文城都没有消停，那帮死修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整整持续了一天的地毯式搜索，宇文洛带着宇文家族的修士、客卿还有东州盟那几人几乎将宇文城翻了个底朝天。
虽然最终也是没有找到那名从宇文吉院子里逃跑的筑基中期死修，但还是抓到了不少藏在城中各处的其他死修。
直到今天一早，才在城中张贴了多份告示。
抓了多少死修宇文家族并没有公布，或许是因为潜入进来的死修数量有些多了，不太好如实公布，那样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恐慌。
只是大概说了一下有死修在城中作乱但已经被他们抓住了。
“不是已经抓的差不多了么，洛兄为何还一脸愁容？难道你兄长出了什么问题？”祁笙看到对方的表情还以为自己那粒化元丹出了什么问题。
宇文洛闻言连忙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我大哥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被接入家族内部了，你的那粒丹药真是救了他一命啊。你真的不想说说那是什么丹药么？”
祁笙闻言连忙想找机会岔开这个话题，开什么玩笑，化灵丹是干嘛的，那是化功用的，能让一个修士体内辛辛苦苦修炼转化的元力散的一干二净，说是毒药也不为过。
化灵丹这种丹药很少有人会随身携带，你要说毒药，比它毒的有的是，这种丹药一开始就是用来处理一些灵力暴走走火入魔之类的情况而诞生的。
只不过，服用了这种丹药虽然有可能会保住小命，但是修为也有可能被化整为零。
他当时见到宇文吉那种情况要么变成死修，要么死，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没想到这种鸡肋的化元丹居然可以用来处理元力反噬。
它名字叫化灵丹，主要功效是化去体内的灵力，但是元力那么霸道自然是没有那么轻易可以化去的。
当时他也是灵机一动，没想到还真让他蒙对了。
化灵丹在化去了宇文吉体内仅剩不多的灵力之后并没有化掉其余的元力，而是慢慢与其中和逐渐散去药效。
这样一来，灵力消失，元力也被化灵丹化去了一部分之后变得不在暴躁，直接就解决了宇文吉元力反噬的问题。
这也是他不想说出化灵丹的另一个目的。
如此鸡肋的丹药居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化解元力反噬，这谁能想象得到，也没有谁敢亲自尝试。
反正目前知道的就他一人，张生他们都不知道化灵丹的作用，而且也告诉了他们不要外传。
他立刻就想到了神匠府第一步该怎么走。
若是让修仙界的人知道了神匠府居然有一种独特的丹药可以解决元力反噬，那他岂不是一步登天了。
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这化灵丹的制作虽然复杂但是也没有那么刁钻，很多钻研炼药一途的修士只要拿过去研究一下立刻就会发现其本来面目。
所以他不能出售化灵丹，只能让宇文家族传话出去说他们神匠府可以治疗元力反噬。
人家上门来求药，当场给他吃下去，吞到肚子里，化无对症，就没那么容易被看出来了。
“这样吧洛兄，你帮我放出话去，就说神匠府可以帮忙处理非重度的元力反噬，欢迎上门。”
祁笙试探性地说道。
这话一出，宇文洛就明白了，原来人家给宇文吉吃的是专门化解元力反噬的宗门秘传之药，所以才一直有所隐瞒。
“祁首座有这样的胸怀，洛某佩服。在下定当全力宣传出去。”
听到宇文洛这样说，祁笙老脸一红，这是把他当做悬壶济世的圣人了，使不得使不得，他只想让神匠府出出名罢了，方便他日后发展炼器事业。
见到祁笙脸红，宇文洛连忙说道：“洛兄不必自谦，这次家兄能幸免于难完全靠你了，哎我怎么没有想到黄觉居然是……”
宇文洛没有见到当时的场面，宇文吉也还在闭关之中，但是他已经知道黄觉是死修内鬼的事情了。
他是知道黄觉前几日命人运送了一匹雕像进城的，当时城防见到是黄觉这位宇文家族首席客卿就没查，但是亦然如实禀告给了他。
黄觉也跟他打过招呼了，说是要给那些新招的外门客卿一人送对雕像，宇文洛当时正担忧死修的事儿，对于黄觉的古怪举动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刚刚参与过对城外死修的围剿，还因此受了伤，所以他根本没把他跟内鬼这种事联想到一起去。
直到那天张生与他说他觉得雕像有问题的时候，他才再度想起此事，再次回想起此事的他顿时觉得有些蹊跷，但还是过于相信黄觉，所以决定第二天再去查探一番。
他甚至把黄觉单独安排去守卫他大哥了，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面对死修奋勇杀敌的修士居然会叛变。
当日他也是鬼使神差的顺便提了一嘴让祁笙他们尽量留意一下宇文吉那边。
如果不是有这么一说，现在宇文吉可能已经被死修带走了。
要不是黄觉，死修应该也不会找到宇文吉闭关之地的，其他死修明显是为这队在打掩护。
一开始宇文洛的计策就是大兵力守卫几处在明面上的宇文家族弟子闭关地点，这些死修为了破坏他们闭关一定会前来于此，这样就会正中他的埋伏。
所以那晚混乱开始之后，他一度以为死修上了当，因为确实有一部分死修直奔他设下的圈套而来。
直到有人向他报告宇文吉所在的院子居然也有战斗他才直到自己竟然被死修反将了一军。
如果真的因此失去了宇文吉，那他的一切计谋变成了自作聪明，并且会成为家族的罪人。
其实明明可以重兵保护宇文吉的，但是死修接二连三的骚扰有些将他激怒了，所以才有了所谓的圈套。
当时在去往宇文吉院子的一路上他都想不明白为何那里会暴露。
赶到那里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祁笙三人将宇文吉交接给他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地上勉强可以拼出来的黄觉的尸体，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祁笙三人，是否是幕后黑手杀了黄觉灭口栽赃。
但是问题是宇文吉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而且祁笙他们也没有必要那么做，再加上临离开之时宇文吉艰难的吐出了一个谢字。
他就明白了，为何这里会被死修得知，而且死修这晚的进攻很明显是有计划的。
祁笙他们下午才知道的位置都还没来过，自己也没跟他们说过这里就是宇文吉，只说是让他们稍微留意一下。
只有黄觉是早就知道这里是宇文吉闭关之所，这一切自然也就说得通了。
除了有一点他想不明白，就是黄觉身为一个正常的修士，为何会给死修做内应，来帮助他们谋害宇文家族。
这方面的事情看来只能日后再做调查了。
“对了，那个雕像店……”祁笙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张生说过他是在卖雕像的商铺那里发现的异常。
“那个商铺老板一家妻儿被黄觉劫持了，被逼无奈才……”宇文洛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被灭口了。”
听到这话，祁笙定住了，结束了盘坐从后院走进来的张生也听到了。
他们二人此时的脸色都不太好，就连刚才笑呵呵的甄小凡也严肃了起来。
被灭口了？
张生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
他还说查清楚确认了之后要顺便救出那位呢……只是没想到这一来一回都没来得及再去死修就发动了夜袭。
现在再回想起当时那老板与自己交谈时的古怪动作和神情，难道不是在有意向他透露些什么吗？
张生心中突然一痛，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
后悔、愤怒、不甘，这是与他从不沾边的情绪，跟在老道身边除了浑然天成的那份淡定和懒散之外，他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也很愉悦。
在书院里，先生也称他为小先生，因为他比别的孩子聪慧，别的孩子也跟在他后面称兄道弟。
在城里他是小神仙。
一切都是顺风顺水。
初入修仙界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来自他内心发出的负面情绪。
如果当时自己再果断一点，说不定能救出那人。
不过在场那么多死修会不会因为他救人就打破原计划出来与他交手。救出老板也不一定能救出他的家人。
一瞬间，张生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中重复。
各种可能，各种结局，归根结底，是他的实力不够，修为太低，如果他当时是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还会在乎那些隐藏着的死修吗？
那几道神识还敢探过来么？
或许就可以组织这场悲剧的发生……
张生这是第一次由衷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啪！”一直大手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抬头一看，是甄小凡，这个在封平城外的小村子里跟他一起长大的发小。
此时，甄小凡似乎明白张生的心境变化，这一掌生生将他拍回到了现实之中。
“大哥，我管你叫师父也行，拜托，这是精石，不是原石，您看清楚再往里扔啊！”祁笙的呵斥声更像是求饶。
而被呵斥的对象正是坐在那里也如小山一般的甄小凡。
他此时正坐在炼器台前接受着祁笙的教导。
初次接触炼器的甄小凡虽然有匠心，对于炼器的手法掌握的很快，但是对于材料却记不太全。
这不，又把精石原石弄混了，精石可比原石的价值高太多了，精石的获取是要通过大量的原石积累才能提炼而出的。
有句老话是视金钱如粪土，但祁笙是视其为父母，对于甄小凡这种多次疏忽而浪费材料他每次都大为心疼。
不过甄小凡虽然一直被“骂”，但是依旧笑呵呵地接受批评，并再次不小心弄错，这让祁笙有些无语。
“祁兄一大早就这么有精神啊？”一道声音从院门处传来，不是张生也不是齐墨，而是代理城主宇文洛。
“城主大人，见笑了……”祁笙一见是宇文洛立刻收起了刚刚那副要死的表情，瞬间恢复了那份属于他神匠府首座的那份淡定与从容。
宇文洛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祁兄不用这么见外，叫我洛兄就可以了。”
“好……不知洛兄这两日处理的怎么样啊？”
祁笙问的自然是关于死修的事。
此时已经是距离死修入夜偷袭宇文城的第三天，也正是前天夜里，祁笙他们三人赶到并救下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宇文吉。
直到后来宇文洛带人赶到他们才离开。
昨天一整天诺达的宇文城都没有消停，那帮死修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整整持续了一天的地毯式搜索，宇文洛带着宇文家族的修士、客卿还有东州盟那几人几乎将宇文城翻了个底朝天。
虽然最终也是没有找到那名从宇文吉院子里逃跑的筑基中期死修，但还是抓到了不少藏在城中各处的其他死修。
直到今天一早，才在城中张贴了多份告示。
抓了多少死修宇文家族并没有公布，或许是因为潜入进来的死修数量有些多了，不太好如实公布，那样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恐慌。
只是大概说了一下有死修在城中作乱但已经被他们抓住了。
“不是已经抓的差不多了么，洛兄为何还一脸愁容？难道你兄长出了什么问题？”祁笙看到对方的表情还以为自己那粒化元丹出了什么问题。
宇文洛闻言连忙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我大哥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被接入家族内部了，你的那粒丹药真是救了他一命啊。你真的不想说说那是什么丹药么？”
祁笙闻言连忙想找机会岔开这个话题，开什么玩笑，化灵丹是干嘛的，那是化功用的，能让一个修士体内辛辛苦苦修炼转化的元力散的一干二净，说是毒药也不为过。
化灵丹这种丹药很少有人会随身携带，你要说毒药，比它毒的有的是，这种丹药一开始就是用来处理一些灵力暴走走火入魔之类的情况而诞生的。
只不过，服用了这种丹药虽然有可能会保住小命，但是修为也有可能被化整为零。
他当时见到宇文吉那种情况要么变成死修，要么死，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没想到这种鸡肋的化元丹居然可以用来处理元力反噬。
它名字叫化灵丹，主要功效是化去体内的灵力，但是元力那么霸道自然是没有那么轻易可以化去的。
当时他也是灵机一动，没想到还真让他蒙对了。
化灵丹在化去了宇文吉体内仅剩不多的灵力之后并没有化掉其余的元力，而是慢慢与其中和逐渐散去药效。
这样一来，灵力消失，元力也被化灵丹化去了一部分之后变得不在暴躁，直接就解决了宇文吉元力反噬的问题。
这也是他不想说出化灵丹的另一个目的。
如此鸡肋的丹药居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化解元力反噬，这谁能想象得到，也没有谁敢亲自尝试。
反正目前知道的就他一人，张生他们都不知道化灵丹的作用，而且也告诉了他们不要外传。
他立刻就想到了神匠府第一步该怎么走。
若是让修仙界的人知道了神匠府居然有一种独特的丹药可以解决元力反噬，那他岂不是一步登天了。
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这化灵丹的制作虽然复杂但是也没有那么刁钻，很多钻研炼药一途的修士只要拿过去研究一下立刻就会发现其本来面目。
所以他不能出售化灵丹，只能让宇文家族传话出去说他们神匠府可以治疗元力反噬。
人家上门来求药，当场给他吃下去，吞到肚子里，化无对症，就没那么容易被看出来了。
“这样吧洛兄，你帮我放出话去，就说神匠府可以帮忙处理非重度的元力反噬，欢迎上门。”
祁笙试探性地说道。
这话一出，宇文洛就明白了，原来人家给宇文吉吃的是专门化解元力反噬的宗门秘传之药，所以才一直有所隐瞒。
“祁首座有这样的胸怀，洛某佩服。在下定当全力宣传出去。”
听到宇文洛这样说，祁笙老脸一红，这是把他当做悬壶济世的圣人了，使不得使不得，他只想让神匠府出出名罢了，方便他日后发展炼器事业。
见到祁笙脸红，宇文洛连忙说道：“洛兄不必自谦，这次家兄能幸免于难完全靠你了，哎我怎么没有想到黄觉居然是……”
宇文洛没有见到当时的场面，宇文吉也还在闭关之中，但是他已经知道黄觉是死修内鬼的事情了。
他是知道黄觉前几日命人运送了一匹雕像进城的，当时城防见到是黄觉这位宇文家族首席客卿就没查，但是亦然如实禀告给了他。
黄觉也跟他打过招呼了，说是要给那些新招的外门客卿一人送对雕像，宇文洛当时正担忧死修的事儿，对于黄觉的古怪举动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刚刚参与过对城外死修的围剿，还因此受了伤，所以他根本没把他跟内鬼这种事联想到一起去。
直到那天张生与他说他觉得雕像有问题的时候，他才再度想起此事，再次回想起此事的他顿时觉得有些蹊跷，但还是过于相信黄觉，所以决定第二天再去查探一番。
他甚至把黄觉单独安排去守卫他大哥了，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面对死修奋勇杀敌的修士居然会叛变。
当日他也是鬼使神差的顺便提了一嘴让祁笙他们尽量留意一下宇文吉那边。
如果不是有这么一说，现在宇文吉可能已经被死修带走了。
要不是黄觉，死修应该也不会找到宇文吉闭关之地的，其他死修明显是为这队在打掩护。
一开始宇文洛的计策就是大兵力守卫几处在明面上的宇文家族弟子闭关地点，这些死修为了破坏他们闭关一定会前来于此，这样就会正中他的埋伏。
所以那晚混乱开始之后，他一度以为死修上了当，因为确实有一部分死修直奔他设下的圈套而来。
直到有人向他报告宇文吉所在的院子居然也有战斗他才直到自己竟然被死修反将了一军。
如果真的因此失去了宇文吉，那他的一切计谋变成了自作聪明，并且会成为家族的罪人。
其实明明可以重兵保护宇文吉的，但是死修接二连三的骚扰有些将他激怒了，所以才有了所谓的圈套。
当时在去往宇文吉院子的一路上他都想不明白为何那里会暴露。
赶到那里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祁笙三人将宇文吉交接给他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地上勉强可以拼出来的黄觉的尸体，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祁笙三人，是否是幕后黑手杀了黄觉灭口栽赃。
但是问题是宇文吉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而且祁笙他们也没有必要那么做，再加上临离开之时宇文吉艰难的吐出了一个谢字。
他就明白了，为何这里会被死修得知，而且死修这晚的进攻很明显是有计划的。
祁笙他们下午才知道的位置都还没来过，自己也没跟他们说过这里就是宇文吉，只说是让他们稍微留意一下。
只有黄觉是早就知道这里是宇文吉闭关之所，这一切自然也就说得通了。
除了有一点他想不明白，就是黄觉身为一个正常的修士，为何会给死修做内应，来帮助他们谋害宇文家族。
这方面的事情看来只能日后再做调查了。
“对了，那个雕像店……”祁笙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张生说过他是在卖雕像的商铺那里发现的异常。
“那个商铺老板一家妻儿被黄觉劫持了，被逼无奈才……”宇文洛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被灭口了。”
听到这话，祁笙定住了，结束了盘坐从后院走进来的张生也听到了。
他们二人此时的脸色都不太好，就连刚才笑呵呵的甄小凡也严肃了起来。
被灭口了？
张生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
他还说查清楚确认了之后要顺便救出那位呢……只是没想到这一来一回都没来得及再去死修就发动了夜袭。
现在再回想起当时那老板与自己交谈时的古怪动作和神情，难道不是在有意向他透露些什么吗？
张生心中突然一痛，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
后悔、愤怒、不甘，这是与他从不沾边的情绪，跟在老道身边除了浑然天成的那份淡定和懒散之外，他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也很愉悦。
在书院里，先生也称他为小先生，因为他比别的孩子聪慧，别的孩子也跟在他后面称兄道弟。
在城里他是小神仙。
一切都是顺风顺水。
初入修仙界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来自他内心发出的负面情绪。
如果当时自己再果断一点，说不定能救出那人。
不过在场那么多死修会不会因为他救人就打破原计划出来与他交手。救出老板也不一定能救出他的家人。
一瞬间，张生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中重复。
各种可能，各种结局，归根结底，是他的实力不够，修为太低，如果他当时是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还会在乎那些隐藏着的死修吗？
那几道神识还敢探过来么？
或许就可以组织这场悲剧的发生……
张生这是第一次由衷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啪！”一直大手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抬头一看，是甄小凡，这个在封平城外的小村子里跟他一起长大的发小。
此时，甄小凡似乎明白张生的心境变化，这一掌生生将他拍回到了现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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