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往事
方父对于王初元的到来十分惊讶，在和方季平了解事情情况后，心疼起这个孩子，所以说从表面上来看，王初元没有受什么大伤，但毕竟还是从山上摔下来的，方父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肋骨等地方，感觉没有挫伤才松了口气，笑着问他多大能不能吃野菜。
王初元看着中年男子良久，莫名哽咽的点了点头。
方季平一脸疑惑的看向他，方父刚想开口询问，王初元平复了情绪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方父只好把话都憋回去，让方季平带他去转一转，方父本意是想让方季平带着他出去散散心，至于方季平是怎么想的，那他可就不知道了。
王初元能理解方父的良苦用心，只是方季平这个气愤的表情不太像是带他出去散心的样子。
方季平刚想拽着王初元走，方父扯住他，小声道：“平平，你娘身体不舒服，等一会儿再带初元回来。”这倒不是为了让王初元更好受一点，而是实话，方母身体最近愈发向下，有外人来不管怎么样也要告诉她一声，事先准备准备，别吓着孩子。
方季平连连点头。
方父转身进屋，木屋里面几乎只有勉强称得上炕的草堆，上面躺着一个神形憔悴，瘦如枯骨的女人，女人几乎脱相，只有眉眼间还有些许风韵存在，能窥见她年少时的姿色。
方季圆坐在女人身边，见方父进来，开口问道：“爹，方季平带人回来了，你知道吗？”
方父点了点头，“回去的时候他俩碰上了，圆圆你咋也不和爹说一声？”
“我这次进屋就是为了找你，没找到你啊。”方季圆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方父赶忙轻声哄着她。
女人抿嘴笑道：“哟，平平带人回来了，这才多大呀？男娃女娃？这感情要从小开始培养。”
“是个男娃勒。”方父很是欣慰，“平平不喜欢和村里的娃娃打交道，现在有了个朋友还带回家，也是好事呀！这男娃娃是从山上摔下来的，可巧被平平遇上了，这段时间在咱家住，养伤！”
“这种交友方式还是挺奇特的。”女人扯起一个笑容，说道：“平平能有一个好朋友是好事。唉，平平是个懂事的孩子，被我牵连了，以后娶不着媳妇咋整？”
方父笑道：“这个事儿急不得，平平才多大？我之前不也是没有听我爹的，这才遇上了你！”
“不是这个事儿，多大以后不也要经历这些呀？你遇见我，也不是什么好事。”女人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叹了口气，看着茫然无措的方季圆，眼中满是慈爱，看着看着，泪水便涌出眼眶，她有些茫然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连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哭。
方季圆伸出小手为她的娘亲擦眼泪，她不知道她的娘亲为什么突然那么难过，只是隐约明白她在聊哥哥的事，所以因为哥哥不娶媳妇娘亲很难过？
方父拍了拍她的脑袋，对她说：“你出去找你哥玩去，还有那个哥哥是来咱家养伤的，以后是要一起住的，要搞好关系听明白了吗？”
方季圆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看着小丫头离去的背影，方母一时悲从心来，看向她的丈夫—说是丈夫，其实他们并没有举办婚礼—“平平圆圆都是好孩子。”
他不明白她今天为什么要重复那么多句好孩子，平平和圆圆一直很乖，从不惹事，当然是好孩子，方父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点。
“国荣，你还记得我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垮掉的吗？”女人微笑着看向他，方国荣愣了愣，神情不自然起来，很是内疚地说道：“我……我也没想到你生个二胎身体就会这样，我要是早知道就一定不会逼你生了！美兰，你是不是在怪我？”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方村长是个好人。我一直记得那一天，那是冬季的某一天，雪下的很大，是他救了我。当时我快死了，我就想着死这种天气里实在是可怜，便费力的爬向某户家门口，我的心境一向很偏激，满脑子都是就算我死也要给别人找点不自在。”
方国荣一言不发，后面的事他当然知道，他的父亲那个山村的村长听见门外有动静，便不顾他母亲阻拦去开门。
“是你爹救了我，我本不应该活下来的，从那刻起我的命就归他了。后来他死了，我的命就是他儿子的了。”
“美兰，我是真心爱你的。”方国荣摇了摇头，“你今天咋突然说起这个？”
忽然方国荣就想到了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美兰，你不会也听村里人瞎说什么是你把我爹克死的这种鬼话吧？我爹那是病死的，当时你不也在场？你说你是修士，你说我爹是因为你，你的仇家找上门他才死的，他既然是来追杀你的，为啥不干脆把我们满门抄斩？又为啥只杀我爹不杀你？是你想太多了！”
女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笑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方村长是不是被我仇家杀死的，我心里有数。”
方季平和方季圆娘亲娘亲的叫，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叫什么，方国荣知道她叫美兰，但美兰也不过只是她的化名。
至于她的真名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太记得了，只依稀记起她姓李。
美兰咳了几声，笑着说：“我本身身体就不好，正因为如此才修行，成为兰溪宫的弟子，成为一名修士。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们一家，所以在生平平的时候，把全身灵力都传给了他。”
“你要生圆圆的时候我不怪你，我只是不明白，明明平平是个男孩，你为什么还要生老二呢？”
方国荣不明白把灵力传下去，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在，他甚至不知道修士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只知道，他的妻子马上就要死了，而她本来可以不死的。
方国荣：“那你为什么还要生下圆圆？”
“其实我可以生个死胎，这样就可以保持我的生命力，但是我觉得我欠你们方家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我一直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方国荣笑了笑，只是笑着笑着，鼻子就酸了。
……
方季平和王初元走到了木屋后面的小山坡，方季平问：“你刚刚是不是要哭了？野菜其实也很好吃，你不至于委屈的哭吧？”
王初元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嫌弃。
“王初元，你要是嫌弃我家，大可找村里的其他人！我知道我家的条件一直不好，我又不是不让你去找别人！你摆出这个表情给谁看？”方季平火冒三丈，气得浑身上下隐隐发抖，下意识的就把他听到村里人吵架的内容搬了过来，王初元轻声道：“方季平，这世上总有什么事比吃食更重要的。”
王初元的这句话明摆的就是在打哑谜，方季平听不懂，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王初元并不是因为嫌弃他家吃野菜，气当下就消了不少，随口说道：“你这话不对，你不吃东西怎么活下来？”
王初元沉吟片刻说道：“那我改一下好了。这世上总有什么事比你命还重要的。”
方季平不以为然，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再后来，方季平真的见到了那个东西。
现在他还不明白，所以对于王初元的装蛋根本不搭话，两人之间没了对话。
其实这个山村在王初元看来就很好，远离山外的大是大非，他的确小，或许是因为他父母老来得子，对于他的期望就越发的高，从小接触的东西就比较多，他懂得的就多。
在他六岁那年就懂得了，在大势下人人都可以死。
见时间很久了，方季平和王初元便回到了小木屋，见方季圆坐在木屋前的木墩子上，方季平问：“怎么不进屋坐在这儿？”
方季圆抬起头看他欲言又止。
王初元笑道：“圆圆，他可是你哥哥，有什么事你和他说不得？”
方季圆歪头沉思了一下，好像也对，于是她凝重的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娶媳妇？”
王初元看着中年男子良久，莫名哽咽的点了点头。
方季平一脸疑惑的看向他，方父刚想开口询问，王初元平复了情绪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方父只好把话都憋回去，让方季平带他去转一转，方父本意是想让方季平带着他出去散散心，至于方季平是怎么想的，那他可就不知道了。
王初元能理解方父的良苦用心，只是方季平这个气愤的表情不太像是带他出去散心的样子。
方季平刚想拽着王初元走，方父扯住他，小声道：“平平，你娘身体不舒服，等一会儿再带初元回来。”这倒不是为了让王初元更好受一点，而是实话，方母身体最近愈发向下，有外人来不管怎么样也要告诉她一声，事先准备准备，别吓着孩子。
方季平连连点头。
方父转身进屋，木屋里面几乎只有勉强称得上炕的草堆，上面躺着一个神形憔悴，瘦如枯骨的女人，女人几乎脱相，只有眉眼间还有些许风韵存在，能窥见她年少时的姿色。
方季圆坐在女人身边，见方父进来，开口问道：“爹，方季平带人回来了，你知道吗？”
方父点了点头，“回去的时候他俩碰上了，圆圆你咋也不和爹说一声？”
“我这次进屋就是为了找你，没找到你啊。”方季圆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方父赶忙轻声哄着她。
女人抿嘴笑道：“哟，平平带人回来了，这才多大呀？男娃女娃？这感情要从小开始培养。”
“是个男娃勒。”方父很是欣慰，“平平不喜欢和村里的娃娃打交道，现在有了个朋友还带回家，也是好事呀！这男娃娃是从山上摔下来的，可巧被平平遇上了，这段时间在咱家住，养伤！”
“这种交友方式还是挺奇特的。”女人扯起一个笑容，说道：“平平能有一个好朋友是好事。唉，平平是个懂事的孩子，被我牵连了，以后娶不着媳妇咋整？”
方父笑道：“这个事儿急不得，平平才多大？我之前不也是没有听我爹的，这才遇上了你！”
“不是这个事儿，多大以后不也要经历这些呀？你遇见我，也不是什么好事。”女人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叹了口气，看着茫然无措的方季圆，眼中满是慈爱，看着看着，泪水便涌出眼眶，她有些茫然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连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哭。
方季圆伸出小手为她的娘亲擦眼泪，她不知道她的娘亲为什么突然那么难过，只是隐约明白她在聊哥哥的事，所以因为哥哥不娶媳妇娘亲很难过？
方父拍了拍她的脑袋，对她说：“你出去找你哥玩去，还有那个哥哥是来咱家养伤的，以后是要一起住的，要搞好关系听明白了吗？”
方季圆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看着小丫头离去的背影，方母一时悲从心来，看向她的丈夫—说是丈夫，其实他们并没有举办婚礼—“平平圆圆都是好孩子。”
他不明白她今天为什么要重复那么多句好孩子，平平和圆圆一直很乖，从不惹事，当然是好孩子，方父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点。
“国荣，你还记得我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垮掉的吗？”女人微笑着看向他，方国荣愣了愣，神情不自然起来，很是内疚地说道：“我……我也没想到你生个二胎身体就会这样，我要是早知道就一定不会逼你生了！美兰，你是不是在怪我？”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方村长是个好人。我一直记得那一天，那是冬季的某一天，雪下的很大，是他救了我。当时我快死了，我就想着死这种天气里实在是可怜，便费力的爬向某户家门口，我的心境一向很偏激，满脑子都是就算我死也要给别人找点不自在。”
方国荣一言不发，后面的事他当然知道，他的父亲那个山村的村长听见门外有动静，便不顾他母亲阻拦去开门。
“是你爹救了我，我本不应该活下来的，从那刻起我的命就归他了。后来他死了，我的命就是他儿子的了。”
“美兰，我是真心爱你的。”方国荣摇了摇头，“你今天咋突然说起这个？”
忽然方国荣就想到了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美兰，你不会也听村里人瞎说什么是你把我爹克死的这种鬼话吧？我爹那是病死的，当时你不也在场？你说你是修士，你说我爹是因为你，你的仇家找上门他才死的，他既然是来追杀你的，为啥不干脆把我们满门抄斩？又为啥只杀我爹不杀你？是你想太多了！”
女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笑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方村长是不是被我仇家杀死的，我心里有数。”
方季平和方季圆娘亲娘亲的叫，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叫什么，方国荣知道她叫美兰，但美兰也不过只是她的化名。
至于她的真名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太记得了，只依稀记起她姓李。
美兰咳了几声，笑着说：“我本身身体就不好，正因为如此才修行，成为兰溪宫的弟子，成为一名修士。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们一家，所以在生平平的时候，把全身灵力都传给了他。”
“你要生圆圆的时候我不怪你，我只是不明白，明明平平是个男孩，你为什么还要生老二呢？”
方国荣不明白把灵力传下去，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在，他甚至不知道修士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只知道，他的妻子马上就要死了，而她本来可以不死的。
方国荣：“那你为什么还要生下圆圆？”
“其实我可以生个死胎，这样就可以保持我的生命力，但是我觉得我欠你们方家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我一直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方国荣笑了笑，只是笑着笑着，鼻子就酸了。
……
方季平和王初元走到了木屋后面的小山坡，方季平问：“你刚刚是不是要哭了？野菜其实也很好吃，你不至于委屈的哭吧？”
王初元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嫌弃。
“王初元，你要是嫌弃我家，大可找村里的其他人！我知道我家的条件一直不好，我又不是不让你去找别人！你摆出这个表情给谁看？”方季平火冒三丈，气得浑身上下隐隐发抖，下意识的就把他听到村里人吵架的内容搬了过来，王初元轻声道：“方季平，这世上总有什么事比吃食更重要的。”
王初元的这句话明摆的就是在打哑谜，方季平听不懂，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王初元并不是因为嫌弃他家吃野菜，气当下就消了不少，随口说道：“你这话不对，你不吃东西怎么活下来？”
王初元沉吟片刻说道：“那我改一下好了。这世上总有什么事比你命还重要的。”
方季平不以为然，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再后来，方季平真的见到了那个东西。
现在他还不明白，所以对于王初元的装蛋根本不搭话，两人之间没了对话。
其实这个山村在王初元看来就很好，远离山外的大是大非，他的确小，或许是因为他父母老来得子，对于他的期望就越发的高，从小接触的东西就比较多，他懂得的就多。
在他六岁那年就懂得了，在大势下人人都可以死。
见时间很久了，方季平和王初元便回到了小木屋，见方季圆坐在木屋前的木墩子上，方季平问：“怎么不进屋坐在这儿？”
方季圆抬起头看他欲言又止。
王初元笑道：“圆圆，他可是你哥哥，有什么事你和他说不得？”
方季圆歪头沉思了一下，好像也对，于是她凝重的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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