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出山
方季平一步踏在山顶，累的脸色发白，他把王初元放下来，后者脚刚沾地，膝盖就发软，直接跪了下去。
李松寒速度慢，为了赶费方季平了不少功夫，赶到山顶时，四人脸色皆不好看。
方季平苦笑道：“这么急着上来送菜吗？”
“不……不至于……”姚成安喘着气，难得失态，“昆仑派，次来龙骨山就是为了探测封印阵的情况，听说这里有一位大能镇守，原来是真的。”
“又他妈是封印阵。”方季平现在听了这三个字就想吐，“这又是什么封印？”
姚成安亳不犹豫的泄露天机，“为了封印仍有一口真气的巨龙。”
方季平一脸错愕，“他还没死？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封印？”
姚成安无奈说道：“无从考证，但我偏向后者，一缕真气，做不到控制人心智，刚刚我……”
“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还是开始找吧！”李松寒直接开口打断姚成安的话，方季平对此也毫无意义，看向王初元说道：“你在这呆着吧。”
“行，有事我支援。”
……
都说龙骨山顶有巨龙骨架，方季平连个骨头渣子都没看到，方季平一抬头，看见一幻影，站在天空，他愣了愣，刚想当做没看见，那幻影突然向他俯冲，方季平立马拔刀而出，同时运转五雷战天决，却打不出半分火花，浑身灵力似乎被什么东西吸走。
那幻影穿过他的身体，方季平清楚的看见自己倒了下去。
他的灵魂被带了出来。
一瞬间天地扭曲，草木叫嚣，厮吼徘徊，方季平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
“你见过张焘了吗？”一道低沉的男看从身后响起，方季平猛地回头，那是一个五官俊朗气质，清冷的男人，他本身五官宛如天仙下凡，而眼下的一点泪痣又给人一种勾引。
让人一眼就难忘。
帅是形容不了他的，硬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其实美更贴切。
和姚成安的美还不太一样，姚成安的美是一眼惊艳，而这个男人的美是经过时间沉淀的韵味。
“张……张焘是谁？”
“哦。”男人淡淡的说：“那见到张汝媛了？”
方季平迟疑的点点头，男人拿出那枚白玉佩撇了他一眼，“那个病骨是和你一起的，也见过张焘？”
男人不提还好，一提方季平就想到那一剑刺穿了病骨，方季平不满的情绪还没涌上来，男人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个局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的呢？居然真让他找到病骨了。”
方季平汗毛炸起，脊背发凉，能不成张家人给王府修炼法是有目的的？他突然开口：“张焘到底是谁？你又是谁？”
男人面无表情，身影消散前向方季平打出一掌，方季平猛地睁开双眼，周遭恢复寂静，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他下意识的心疼起身上的白衣服，刚想起身，天地间强大的威压起来，比黑袍人杀意更为浓厚，也更为凌厉。
血肉倾刻间炸裂，剧烈的疼痛瞬间转为麻木。
在一片血泊中，五脏六腑都被看得透彻，男人站在半空中俯视，凭他的眼力甚至能看见方季平跳动的心脏，纵使目睹此等惨状，他仍无动于衷。
直每方季平发出非人的厮吼时，男人才淡淡开口嘲讽：“是傻了吗？需要我手把手教你突破？还不坐起来把自己的骨头打通！”
他话这么说，威压却没有半分减少，方季平蠕动了一下，白骨向上一抬，又重重落了下来，如此反复，男人始终冷眼旁观。
东方既白，方季平缓了缓，一下子坐了起来，男人暗暗点头，“有些毅力，但没什么用。”
方季平面目全非，用空洞的眼眶瞪着他，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骨头架子，连骷髅头都能显示出他的茫然，血肉全掉，灵力都难以运转，至于小天地，方季平看都不用看都知道它是何等动荡。
男人笑叹一声，眨眼出现在方季平身边，他把手放在头盖骨上，一用力。
“咔嚓。”
……
李松寒抹了把汗，骂骂咧咧的从西方走回来，“什么也没有！那玩意儿到底是啥，你俩的定情信物吗？老方这么拼！”
“他一次都没有回来，不会出事了吧？”王初元忧心忡忡，忍不住絮叨：“唉，早知道不让他一个人走了，他毕竟还小，实力也是我们当中最弱的，也不知道龙骨山会不会下雨，那条路好不好走……”
“我体息好了，再去走一遍。”一旁，闭目养神的姚成安睁开双眼，转身就走，天知道他已经被磨叨了多久，姚成安跑得飞快，王初元话都没说出来，扭头看向李松寒。
“我马上就走！”
“那么怕我干什么？”
他们的成长中都没有父母的陪伴，但谁也不想从王初元身上获得母爱，尤其是他比一般母亲磨叽。
李松寒皱着眉问：“你的病骨情况是不是加剧了？”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王初元笑着看向他。
李松寒脱口而出：“因为你有些话听着太像遗言了！”
王初元笑意淡了淡说道：“的确比我想的更惨，不过照目前来看，活几年问题不大。”
“……”
姚成安这次回来的很快，脸色阴沉道：“方季平不见了！我刚才去了他那个方向，人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一滩血！”
两人脸色一变，立马起身，可怜李松寒屁股下的石头，都还没有捂热乎。
……
方季平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燃着的火花以及篝火旁的男人，方季平刚想说什么，嗓子火辣辣的疼，说不出一句话。
男人没有看向他，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玉佩，眼神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声音却冷淡的很，他问：“给你这个的人他还好吗？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方季平仔细回想，点了点头，反正是还活着。
“那就好。”男人一下子放松下来，“京城妖窟可有暴动？”
摇头。
“你们去张府时，隔壁有人在吗？”
摇头。
男人短促地啊了一声，有些遗憾，方季平试图清一清嗓子，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力量包裹住，很不舒服。
他轻皱眉头，男人似有所感说道：“当你出了这个山洞，这种感觉自然会消失，这里毕竟是离古龙最近的地方——我比你强。”
四个字堵住了方季平的疑惑，男人挥了挥手，“你走吧，话你带到了。”
他神情恹恹，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方季平刚想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树枝在地上一笔一画的写下，转身离去。
那句话是——“他好像很想你。”
男人眼眶瞬间就红了，嘴唇不由自主的发抖，怎能不想？他们已经分别五十五年了，且不止五十五年，那滴眼泪到底没有落下，男人突然很气愤，转身走到山洞口，他出不去，最起码真身不能出去，但这里也够了。
男人抬头能看见一角天地，他喃喃自语道：“愿我所念之人平平安安，哪怕生生不见。”
张焘，其实我不怪你，这是我的选择。
……
方季平迈出山洞，那种被力量复制的感觉的确消失了，取而带之的是一种昏眩感。
那短短几步路似乎折叠了空间。
怎么进来的山洞，方季平不知道，怎么出去的山洞，方季平同样不知道。
外面天光大亮，方季平一个没忍住吐了出来，修士基本不用吃食，他这一吐吐不出什么，倒吐出了好大一口血，他愣在原地。
王初元循着血味找了过来，连忙询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我见到要张焘找到人了。”
指名道姓张焘，方季平又不是傻子。
方季平有气无力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又瘫了下去，王初元一个半残根本扶不动他这个新晋三品，要不是姚成安和李松寒分别到达，两人还要在这里待上半会儿。
自然先去找孙小成乐，再怎么样那也是昆仑派这一代的嫡传。
最开始打斗的地方有人驻扎的痕迹，孙成乐闷闷不乐的坐在石头上，黄芸神情木讷，坐在她身边。
“孙成乐！”姚成安叫了一声便迎了上去，王初元一只手拿着随手摘下的龙时果，一手摸下巴，笑着说道：“老姚这么关心她？先前那么师弟师妹死了，也没见到他这样。”
李松寒笑呵呵的，刚想和他八卦一阵，姚成安一拍掌飞孙成乐，又一手扯住黄芸，扭头说道：“我先带她俩走！”
趴在李松寒背上的方季平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有他这么赶路的吗？”
“咱也试试？”
“小心我吐你一头哦！”
……
龙骨山外有两位男子，白发男子叹息一声，另一男子死死地瞪着他，“你他妈也真敢！是要逼着全人族救李鸩吗？”
“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布局，李鸩用了短短两秒就给我破了。”张焘再次叹息，颇有种深闺怨妇的感觉，“他呀，就是不知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我去你妈的！别扯歪理！”章向北翻了个白眼，身姿渐渐虚幻，“别忘了来京城妖窟支援，不然就这事儿够你死当几回了！”
张焘不以为然，感受到门口的动静，偏头笑道：“欢迎回来。”
迎面而来的是被抛飞的少女，张焘愣了愣的二话不说低头躲过，让她砸在身后昆仑派队伍中，领队长老看见后一步走出的姚成安，连忙追问：“小安，其他人呢？”
“死了。”
“都……都死了？！”
“是。”
领队长老的身体微微颤抖，忍不住喝道：“你这个看着是干什么吃的？！他们都死了！”
“想让人活着也简单。”姚成安冷声说道：“那下一次就不要再给我塞废物了！”
长老一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发现他一步未动，冷笑道：“怎么？还需要我请姚大首席回宗门吗？”
“朱师叔，您对我不满，我也知道，但我不想和你客套了。”姚成安转过身，“我不回昆仑。”
朱广瞪大了双眼，一时间这名七境修士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你别耍小性子！”
张焘左看看姚成安，右瞧瞧朱广，活脱脱像在瓜田里乱窜的猹，明明他才是这里的最强者，此刻毫无存在感，不仅不想管，甚至还想煽风点火。
刚走的章向北脸色阴沉，再次出现，大喝道：“都够了！以为京城是你们昆仑派的后园子吗？一代首席走山海关多正常的事，你们昆仑派以为能控制他一辈子吗？我许他走，你回去告诉国武昌，看他能有什么意见！”
九品宗师发话，这个口气咽不下去也得咽，最起码姚成安还是昆仑派的人。
朱广愤愤不平，转身就走，孙成乐一双杏眸含情脉脉，欲言又止。
而姚成安看都不看她。
……
张焘挑了挑眉：“太无情了吧姚首席？”
姚成安无奈说道：“张宗师莫要拿晚辈取笑了。”
大门口再次传来一阵波动，这次三人到了。
张焘视线落在王初元身上，笑道：“行了，你们四个这次各有收获，不管你们以后是怎么个打算，现在都得留在京城休养了！”
四人面面相觑，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张焘看着呆愣的黄芸啧啧称奇，“以前我还以为什么妖王与变种人相通是唬人玩的，今日一瞧才是真！”
“变种人是什么？”
“妖族与人族不同，妖族分为先天妖和后天妖，后天妖族便是变种人，对于人族来说，这更像是一种怪病，得病原因未知，血纹蔓延，等待血纹覆盖全身，人变成了妖。”张焘感慨万千，“变种人奶在普通民众中传播，但并不代表修士中一例都没有，前一秒还在奋力杀妖，后一秒就成了妖，那感觉……所以人族和妖族划分又是什么呢？”
四人皆默。
张焘显然也不想从他们口中听到答案，带他们回了张府。
当晚张焘建议四人组成一个小队，共同游历，四人皆无异议，尤其姚成安仿佛他拒绝昆仑派，就是为了这句话。
李松寒速度慢，为了赶费方季平了不少功夫，赶到山顶时，四人脸色皆不好看。
方季平苦笑道：“这么急着上来送菜吗？”
“不……不至于……”姚成安喘着气，难得失态，“昆仑派，次来龙骨山就是为了探测封印阵的情况，听说这里有一位大能镇守，原来是真的。”
“又他妈是封印阵。”方季平现在听了这三个字就想吐，“这又是什么封印？”
姚成安亳不犹豫的泄露天机，“为了封印仍有一口真气的巨龙。”
方季平一脸错愕，“他还没死？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封印？”
姚成安无奈说道：“无从考证，但我偏向后者，一缕真气，做不到控制人心智，刚刚我……”
“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还是开始找吧！”李松寒直接开口打断姚成安的话，方季平对此也毫无意义，看向王初元说道：“你在这呆着吧。”
“行，有事我支援。”
……
都说龙骨山顶有巨龙骨架，方季平连个骨头渣子都没看到，方季平一抬头，看见一幻影，站在天空，他愣了愣，刚想当做没看见，那幻影突然向他俯冲，方季平立马拔刀而出，同时运转五雷战天决，却打不出半分火花，浑身灵力似乎被什么东西吸走。
那幻影穿过他的身体，方季平清楚的看见自己倒了下去。
他的灵魂被带了出来。
一瞬间天地扭曲，草木叫嚣，厮吼徘徊，方季平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
“你见过张焘了吗？”一道低沉的男看从身后响起，方季平猛地回头，那是一个五官俊朗气质，清冷的男人，他本身五官宛如天仙下凡，而眼下的一点泪痣又给人一种勾引。
让人一眼就难忘。
帅是形容不了他的，硬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其实美更贴切。
和姚成安的美还不太一样，姚成安的美是一眼惊艳，而这个男人的美是经过时间沉淀的韵味。
“张……张焘是谁？”
“哦。”男人淡淡的说：“那见到张汝媛了？”
方季平迟疑的点点头，男人拿出那枚白玉佩撇了他一眼，“那个病骨是和你一起的，也见过张焘？”
男人不提还好，一提方季平就想到那一剑刺穿了病骨，方季平不满的情绪还没涌上来，男人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个局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的呢？居然真让他找到病骨了。”
方季平汗毛炸起，脊背发凉，能不成张家人给王府修炼法是有目的的？他突然开口：“张焘到底是谁？你又是谁？”
男人面无表情，身影消散前向方季平打出一掌，方季平猛地睁开双眼，周遭恢复寂静，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他下意识的心疼起身上的白衣服，刚想起身，天地间强大的威压起来，比黑袍人杀意更为浓厚，也更为凌厉。
血肉倾刻间炸裂，剧烈的疼痛瞬间转为麻木。
在一片血泊中，五脏六腑都被看得透彻，男人站在半空中俯视，凭他的眼力甚至能看见方季平跳动的心脏，纵使目睹此等惨状，他仍无动于衷。
直每方季平发出非人的厮吼时，男人才淡淡开口嘲讽：“是傻了吗？需要我手把手教你突破？还不坐起来把自己的骨头打通！”
他话这么说，威压却没有半分减少，方季平蠕动了一下，白骨向上一抬，又重重落了下来，如此反复，男人始终冷眼旁观。
东方既白，方季平缓了缓，一下子坐了起来，男人暗暗点头，“有些毅力，但没什么用。”
方季平面目全非，用空洞的眼眶瞪着他，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骨头架子，连骷髅头都能显示出他的茫然，血肉全掉，灵力都难以运转，至于小天地，方季平看都不用看都知道它是何等动荡。
男人笑叹一声，眨眼出现在方季平身边，他把手放在头盖骨上，一用力。
“咔嚓。”
……
李松寒抹了把汗，骂骂咧咧的从西方走回来，“什么也没有！那玩意儿到底是啥，你俩的定情信物吗？老方这么拼！”
“他一次都没有回来，不会出事了吧？”王初元忧心忡忡，忍不住絮叨：“唉，早知道不让他一个人走了，他毕竟还小，实力也是我们当中最弱的，也不知道龙骨山会不会下雨，那条路好不好走……”
“我体息好了，再去走一遍。”一旁，闭目养神的姚成安睁开双眼，转身就走，天知道他已经被磨叨了多久，姚成安跑得飞快，王初元话都没说出来，扭头看向李松寒。
“我马上就走！”
“那么怕我干什么？”
他们的成长中都没有父母的陪伴，但谁也不想从王初元身上获得母爱，尤其是他比一般母亲磨叽。
李松寒皱着眉问：“你的病骨情况是不是加剧了？”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王初元笑着看向他。
李松寒脱口而出：“因为你有些话听着太像遗言了！”
王初元笑意淡了淡说道：“的确比我想的更惨，不过照目前来看，活几年问题不大。”
“……”
姚成安这次回来的很快，脸色阴沉道：“方季平不见了！我刚才去了他那个方向，人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一滩血！”
两人脸色一变，立马起身，可怜李松寒屁股下的石头，都还没有捂热乎。
……
方季平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燃着的火花以及篝火旁的男人，方季平刚想说什么，嗓子火辣辣的疼，说不出一句话。
男人没有看向他，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玉佩，眼神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声音却冷淡的很，他问：“给你这个的人他还好吗？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方季平仔细回想，点了点头，反正是还活着。
“那就好。”男人一下子放松下来，“京城妖窟可有暴动？”
摇头。
“你们去张府时，隔壁有人在吗？”
摇头。
男人短促地啊了一声，有些遗憾，方季平试图清一清嗓子，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力量包裹住，很不舒服。
他轻皱眉头，男人似有所感说道：“当你出了这个山洞，这种感觉自然会消失，这里毕竟是离古龙最近的地方——我比你强。”
四个字堵住了方季平的疑惑，男人挥了挥手，“你走吧，话你带到了。”
他神情恹恹，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方季平刚想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树枝在地上一笔一画的写下，转身离去。
那句话是——“他好像很想你。”
男人眼眶瞬间就红了，嘴唇不由自主的发抖，怎能不想？他们已经分别五十五年了，且不止五十五年，那滴眼泪到底没有落下，男人突然很气愤，转身走到山洞口，他出不去，最起码真身不能出去，但这里也够了。
男人抬头能看见一角天地，他喃喃自语道：“愿我所念之人平平安安，哪怕生生不见。”
张焘，其实我不怪你，这是我的选择。
……
方季平迈出山洞，那种被力量复制的感觉的确消失了，取而带之的是一种昏眩感。
那短短几步路似乎折叠了空间。
怎么进来的山洞，方季平不知道，怎么出去的山洞，方季平同样不知道。
外面天光大亮，方季平一个没忍住吐了出来，修士基本不用吃食，他这一吐吐不出什么，倒吐出了好大一口血，他愣在原地。
王初元循着血味找了过来，连忙询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我见到要张焘找到人了。”
指名道姓张焘，方季平又不是傻子。
方季平有气无力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又瘫了下去，王初元一个半残根本扶不动他这个新晋三品，要不是姚成安和李松寒分别到达，两人还要在这里待上半会儿。
自然先去找孙小成乐，再怎么样那也是昆仑派这一代的嫡传。
最开始打斗的地方有人驻扎的痕迹，孙成乐闷闷不乐的坐在石头上，黄芸神情木讷，坐在她身边。
“孙成乐！”姚成安叫了一声便迎了上去，王初元一只手拿着随手摘下的龙时果，一手摸下巴，笑着说道：“老姚这么关心她？先前那么师弟师妹死了，也没见到他这样。”
李松寒笑呵呵的，刚想和他八卦一阵，姚成安一拍掌飞孙成乐，又一手扯住黄芸，扭头说道：“我先带她俩走！”
趴在李松寒背上的方季平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有他这么赶路的吗？”
“咱也试试？”
“小心我吐你一头哦！”
……
龙骨山外有两位男子，白发男子叹息一声，另一男子死死地瞪着他，“你他妈也真敢！是要逼着全人族救李鸩吗？”
“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布局，李鸩用了短短两秒就给我破了。”张焘再次叹息，颇有种深闺怨妇的感觉，“他呀，就是不知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我去你妈的！别扯歪理！”章向北翻了个白眼，身姿渐渐虚幻，“别忘了来京城妖窟支援，不然就这事儿够你死当几回了！”
张焘不以为然，感受到门口的动静，偏头笑道：“欢迎回来。”
迎面而来的是被抛飞的少女，张焘愣了愣的二话不说低头躲过，让她砸在身后昆仑派队伍中，领队长老看见后一步走出的姚成安，连忙追问：“小安，其他人呢？”
“死了。”
“都……都死了？！”
“是。”
领队长老的身体微微颤抖，忍不住喝道：“你这个看着是干什么吃的？！他们都死了！”
“想让人活着也简单。”姚成安冷声说道：“那下一次就不要再给我塞废物了！”
长老一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发现他一步未动，冷笑道：“怎么？还需要我请姚大首席回宗门吗？”
“朱师叔，您对我不满，我也知道，但我不想和你客套了。”姚成安转过身，“我不回昆仑。”
朱广瞪大了双眼，一时间这名七境修士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你别耍小性子！”
张焘左看看姚成安，右瞧瞧朱广，活脱脱像在瓜田里乱窜的猹，明明他才是这里的最强者，此刻毫无存在感，不仅不想管，甚至还想煽风点火。
刚走的章向北脸色阴沉，再次出现，大喝道：“都够了！以为京城是你们昆仑派的后园子吗？一代首席走山海关多正常的事，你们昆仑派以为能控制他一辈子吗？我许他走，你回去告诉国武昌，看他能有什么意见！”
九品宗师发话，这个口气咽不下去也得咽，最起码姚成安还是昆仑派的人。
朱广愤愤不平，转身就走，孙成乐一双杏眸含情脉脉，欲言又止。
而姚成安看都不看她。
……
张焘挑了挑眉：“太无情了吧姚首席？”
姚成安无奈说道：“张宗师莫要拿晚辈取笑了。”
大门口再次传来一阵波动，这次三人到了。
张焘视线落在王初元身上，笑道：“行了，你们四个这次各有收获，不管你们以后是怎么个打算，现在都得留在京城休养了！”
四人面面相觑，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张焘看着呆愣的黄芸啧啧称奇，“以前我还以为什么妖王与变种人相通是唬人玩的，今日一瞧才是真！”
“变种人是什么？”
“妖族与人族不同，妖族分为先天妖和后天妖，后天妖族便是变种人，对于人族来说，这更像是一种怪病，得病原因未知，血纹蔓延，等待血纹覆盖全身，人变成了妖。”张焘感慨万千，“变种人奶在普通民众中传播，但并不代表修士中一例都没有，前一秒还在奋力杀妖，后一秒就成了妖，那感觉……所以人族和妖族划分又是什么呢？”
四人皆默。
张焘显然也不想从他们口中听到答案，带他们回了张府。
当晚张焘建议四人组成一个小队，共同游历，四人皆无异议，尤其姚成安仿佛他拒绝昆仑派，就是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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