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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秦国郎中令

    “喏!”公孙子楚应诺的同时,一阵脚步传来,有人说道:“报郎中令,春申君门客也已点燃了大火,可是院外围观百姓民愤极大,为首一群肢体残缺之人正在鼓动百姓齐力推到院墙,准备攻入院中救出端木氏女!”

    冷酷威严之声再起:“杀!格杀勿论!你们手中那弩弓,那蹶张是烧火用的吗?”

    肢体残缺之人不就是邢父,鲍父,诸犍,孑牛他们吗?

    赵端闻听心悸不已,撒腿弓腰就要往洞口跑,可是跑了两步,赵端又停下了脚步。真怕来不及提醒邢父他们,上面手持劲弩的杀手就动了手!

    即便可以及时跑出地道提醒邢父他们,可是又如何救出炉窑中的端木孟姬?

    一想到端木孟姬,自己体内就热流激荡。

    只要当初向劫掳他的春申君门客交代出丢入庭燎铁盘中的包袱,她也就不会陷入生死绝境。

    可她没有这样做!

    大概她又倔强的扛下了一切。

    就因为她的倔强,她才成为春申君的诱饵,端木孟姬是个多么仗义的女子啊!自己的这条命被他父亲救了两次,即便还她一次,也还是欠着她一条命啊!

    想及于此,赵端瞬间泪目,决然捡起地上的一把铁铲,来到适才贴耳偷听的地道出口木板下,猛烈的向上撞击。

    “憨子,你傻了,你这是在暴露我等啊!”相鼠扑过来,一把抢过了赵端手中的铁铲。

    赵端神情冷峻而又决绝的说道:“长者不必惊慌,我已想好,只有把我自己交出去,才能救端木孟姬以及工坊之中的所有人!还请长者带着司马公撤离地道吧!”

    “你算个啥啊?人家凭啥听你的,你还救工坊之中所有人,快,快,一块撤走……”相鼠瞪着焦急的眼神说着,拉起赵端的手臂就往外拖。

    “我是认真的!我懂天雷之术!”赵端挣脱相鼠拉拽,再次庄重说道。

    “下面有人,快拿火把来,抓细作……”上面随即传来了郎中令急厉命令之声。

    “哎!”相鼠叹了口气,留给赵端一支火把,随即紧急呼唤地道中的同伴撤离地道。

    不长时间,随着咣当一声地道口的木板被掀开,赵端看见了一群瞪着惊诧眼神的黑衣汉子,却不见公孙子楚。

    “我父呢?他去哪了?勿让你的手下射杀坊中热血百姓!我晓得天雷之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赵端沉声问道。

    “哟?还真是异人认那小憨子!”赵端被提到地面后,一介花白胡须的威严中年人,摸了摸赵端光滑的小脸蛋惊异问道:“你个憨子晓得天雷之术?”

    难道这就是秦国的现任郎中令?

    “若是不信,我可以为你现场演示炸响天雷!”赵端一脸憨笑的悠然说道。

    “哦!口气不小啊!你比公孙异人强的多!”中年人厉声呵斥赵端道:“我且听你一言,如何为我演示!”

    “带我前往高炉院中,我就给你演示一番!”

    “好!”

    看得出来公孙子楚的外父也是个利落汉子,回头交代身后手下几句,不多时一口麻袋就被拖入了院中。

    解开袋口之后,被塞着嘴巴的春申君随即就呜呜的钻了出来。

    “高炉院中你的第一门客姓谁名谁哪里人氏,速速说来?”一彪悍汉子将刀架在春申君脖颈,掏出他嘴中的麻布逼问道。

    “观津人氏朱英!”

    春申君话音未落,就又被塞上嘴巴装入麻袋。

    随即中年人领着大批手持弓弩的精干黑衣之士,带上那装有春申君的麻袋,押着赵端就来到了人声鼎沸的高炉小院门前。

    “嘿哟,嘿哟嘿哟嘿……”嘈杂声中高坐马上正在喊着号子指挥众人齐力去推院墙的邢父,不经意扭头一眼看到黑衣人中的赵端,不禁惊呼道。“憨子,憨子,那是憨子,憨子也被强人劫掳了……”

    “憨子,就是憨子啊!天杀的贼人为何总是和个憨子过不去?”双手推墙的屠狗樊叔扭头也看到了赵端,满腔愤怒喊道。

    “狗日的,你们还是人吗?要杀人便杀就是,却惨无人道的虐杀!你们是哪个污秽之地养出来的杂种?”腰间插着板斧的曹季也扭头愤怒的点指押赴赵端的黑衣人。

    “你们能否讲些仁义,杀人就杀老夫吧!”临黄乡三老吕公一声长啸悲哭,令人动容不已。

    “尔等是哪的人?如此嚣张,如此狠毒,就不怕我魏武卒灭了你们吗?”人群中临黄乡啬夫吕荡,手拿长矛点指公孙子楚外父厉声呵斥。

    人人点指咒骂这群手持刀剑弓弩一生酷烈杀气的黑衣人,丝毫不惧,赵端感受到了冲天的民愤。

    赵端真心为乡亲们担心不已,连忙劝解道:“众位乡亲父老,你们离去吧!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小子来此就是为救出端木氏女!”

    “让开,如若不让,我等手中弓弩那就要喝人血了!”队前黑衣人暴戾呼喝院门前挡道的热血民众。

    黑衣人挥了挥手中寒光闪闪的剑刃,锋锐熠熠的箭簇,愤怒的百姓下意识的向两边闪去。

    “求求你们,莫要伤我家少主,贱下乃是端木家的长辈,你们有何钱粮需求尽管说来?我端木氏一应兑付!”曾为端木胜驾车的达父涕泪横流跪倒在地哀求一众黑衣人。

    “哦?你是端木氏的长辈,那端木胜何在?”始终未发一言的铁脸秦国郎中令,这才答话问道。

    “不知啊!我们真不知家主去哪了!”达父满脸苦涩哭诉道。

    黑衣黑头巾的秦国郎中令脸色一沉,呼喝道:“将其扔出去!”

    “呀呀嘿,尔等还不放开那小童!”一身甲衣的邢父催马而来,手提长矛点指黑衣人,愤怒吼道。

    “邢父,你的这套甲胄如何又寻到了?你穿在身上太威武了!”赵端为了缓和现场激烈民愤,故作轻松之态向邢父大喊道。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要把你怎么样,憨子?”邢父这才缓和了语气问道。

    “没事!邢父让乡亲们稍安勿躁,我和他们进去一下,一会就出来!”

    “憨子,憨子,憨儿,我们在这里……”人群中传来了赵姬的急切呼喊声。

    到处都是人头,赵端未能分辨出赵姬在哪,然而抬头之际,竟然看到了正在踩着小童专儿奋力爬墙的小童正儿。

    黑衣人咚咚咚的砸门,同时高呼:“观津朱英可在?你的主公要见你!”

    不多时门内传来了回应:“你知我的主公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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