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不是你想要的
高亢嘹亮的起床号有些突兀地响起，结束了张正阳一夜的梦境。
这是张正阳设置的闹钟铃声，虽然他并没有过从军的经历，但将起床号作为闹铃，他感觉再合适不过。
徐徐睁开双眼，张正阳定了定神，有些没睡醒，所以心情也不见得有多愉悦。
起床号还在响，张正阳有些烦躁地摸过手机，关掉了闹钟。
七点了，似乎该起床了。张正阳脑子里这么想着，但身体却依然很诚实地赖在床上。
“上班有什么好？连个懒觉都睡不成。”张正阳闭着眼睛嘴里嘟囔了一句，脑子里还在做着“起床”与“不起床”的抗争。
不过张正阳很快理清了头绪，出了校门肯定不能再和在学校里那样，比如睡懒觉这种事情，以后逮到机会再说吧。
他用一只脚拱开被子的一角伸了出去，想要试一下外面的温度，不到一秒钟便又缩了回来，随即惊呼道：“真他妈冷！”
张正阳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床上爬将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又照了照镜子，感觉精神面貌也还不错，就出了门。
昨晚光顾着找房子，饭也没来得及吃，这会儿正好有些饿了，他一边往小区大门方向走一边观望着周边有没有卖早点的地方。
运气不赖，刚走出小区不远，看到一个规模不大但看起来还挺干净的早点摊儿。
张正阳搓了搓手走了过去，嘴里哈着白气冲着摊主说道：“两根油条，一碗胡辣汤。多少钱？”
“好嘞！两根油条一碗胡辣汤，五块，钱扔旁边那个箱子里就行，你先去那边找位置坐，一会儿给你上。”操着一口河南方言的摊主给张正阳回复了一句，又忙着招呼其他人。
张正阳付了钱走到一张饭桌前坐下，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想到这看着不怎么起眼的小摊儿，生意倒是挺好。
不到两分钟，摊主就将早餐端了过来。张正阳礼貌性地说了声谢谢，随即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大冷天的能喝上这么一口热乎乎的胡辣汤，张正阳挺满足。
“呦！老先生晨练回来啦？吃点儿？”忽听得摊主跟人打招呼，张正阳转过头去一看，瞳孔顿时大了几分——卧槽！这么巧？
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差点把张正阳当小流氓扭送到派出所的正义化身——言如海。此刻的他身着练功服，身后背着一把太极剑，正面带笑意地朝这边走来。一时间四目相对，这一老一少互相看了个正着。
“嗯，回来了。”言如海回应着摊主的话：“今天我就不在你这儿吃了，家里啊，有给我做饭的了！”看起来言如海和摊主还挺熟络。
“是嘛？噫～那敢情好。”摊主笑呵呵地说道：“往常您打这儿路过，可是没少照顾了我生意，您这乍一不在我这儿吃，我还挺不习惯呢！”
“打住！赶紧打住！这话说得好像离了我，你这小摊儿就不转了似的。”言如海来到跟前站定：“这不闺女正好过来看我嘛，要在我这边住上一段时间，所以平时做饭啥的都交给她了，我就不跟着掺和了。哈哈～”
“中！中！以后您要是再想喝我的胡辣汤，随时过来就行！”摊主笑着说道。
正好又有客人过来，摊主忙着招呼。言如海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张正阳：“小流···小伙子，你也在啊？”张正阳心里挺郁闷，合着这老人家还真把他当小流氓了啊？不过还是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大爷好。”
张正阳的态度让言如海很是受用，没想到这小流氓还挺有礼貌，免不了想多寒暄几句：“到这边来实习？什么单位啊？”按照之前张正阳当街打人的行为判断，言如海对于张正阳参加实习的说法多少有点半信半疑。
“盛华机电。”张正阳觉得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坦然相告。
“盛华机电啊？这单位不错。小伙子好好干，我先回去了。”言如海似乎挺着急回家吃女儿做的饭，不打算对张正阳继续追问了。张正阳松了口气：“大爷慢走。”
吃过早饭，张正阳看了看时间，七点四十分，距离盛华机电上班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早餐摊和盛华机电相隔不远，张正阳站起身来，估摸着正常步速走过去十五分钟怎么着也得到了。
看见辊闸门的那一瞬张正阳突然尴尬地意识到一件事——门禁卡还没办出来，进不去。
“就不该起这么早，连进大门的资格都还没有，瞎积极什么啊真是···”张正阳暗暗嘀咕，有点儿想念温暖的被窝：“那是谁说过的一句话来着？被窝是青春的坟墓？简直是胡扯。”
不一会儿，几个准备进厂的正式工走过来看到张正阳，其中一人问道：“干什么的？”
“你好，我是到这边来实习的学生。昨天刚报到，门禁卡还没来得及办理，所以进不去大门。”张正阳解释。
“办门禁卡那你应该去公司总部那边啊，这边是干活的地方，没有办理门禁卡的权责。”另一个工人一边说着，一边刷卡走进了厂区。张正阳转身正想走，忽听得刚才的那几人的议论声传来——
“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屁也不懂，进不来大门往这边跑什么？”
“要不要点脸啊？说得好像你特么多老了似的。”
张正阳苦笑一下，向着公司总部走去。几经周折，终于完成了门禁卡的办理，并领取了一套印有盛华机电设备制造有限公司LOGO的工作服。
说实话，张正阳感觉这身衣服挺难看，甚至还不如自己的校服，也不知道谁设计出来的，审美眼光绝对是有点问题。不过既然作为这里的一份子，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去遵守的。
正要从盛华机电总部离开的时候，其他的实习生也都陆陆续续赶了过来。很明显，他们也是来办理门禁卡领取工作服的。张正阳错愕了一下，没想到还拔了个头筹？
再次遇到李妍，张正阳跟她打了个招呼。
“张正阳，下午三点要正式对我们这批人分配车间和工序了。”李妍提醒道。
“分呗，反正早晚的事儿。”张正阳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你先去办自己的事情吧，下午见。”
下午三点，张正阳再次站在了厂区实习生队伍里。看着大家一个个在那站着，张正阳突然想到了大学刚开学那会儿的军训。
负责工作分配的还是老刘。
“大家安静！我讲一下！昨天你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厂区环境我已经带你们大体看过了。这次人员分配是随机的，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你们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再找我调整。下面我来点名，念到名字的答到！第七车间，也就是模具车间，李涛！”
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到！”
“陈浩！”“到！”
“周同！”“到！”
老刘一连念了几十个人名，张正阳竖起耳朵听着，并没有叫到自己。
“接下来是第九车间，也就是线圈车间，邱小洲！”又是一连串的答到。张正阳有些焦躁不安了，还是没听到老刘念到他的名字。
“第三车间！”老刘深深扫视了这群学生一眼，声音高亢了不少，可能和他本身就来自第三车间有关：“第三车间！也就是我们的总装车间，要知道我们的每一台设备出厂，这里都将是最后一关，任务艰巨而光荣！”
“所以——小伙子们，进入到这个车间，你们都将经过真正的锤炼，这对于你们今后的人生道路还是挺有好处的。”
“有的学生问我有什么好处是吧？我告诉你们，我！老刘同志！是这个车间里的这个！”老刘有些恬不知耻地冲着学生们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你们之中要是有谁能入了我的法眼成了我的徒弟，嘿嘿，就偷着乐吧你们！”
张正阳心里一沉，他娘的闹了半天在这儿等着老子呢？那该死的第三车间老子才不想去呢！压抑得出奇不说，想到那些死沉死沉的铁疙瘩，张正阳依然有点儿心有余悸。
鬼才愿意成为你徒弟呢！张正阳暗骂老刘——这个老家伙，就会吹牛逼。
“下面我可开始点名了哈！”老刘似乎心情不错。
名字一个一个念过去，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张正阳！”
“到～”回答得有气无力。
“怎么？小伙子没吃饭呐？答到声音要洪亮！这样才显得爷们儿！”在一片哄笑声中，张正阳却全然没有心情去听老刘的说教。
“啊对了，你们这批人···我数一下，一共就6个女生是吧？统一去资料管理室，那边轻快。车间里的活让他们这群男生去干就行了。”
听罢老刘的话，包括李妍在内的几个女生脸上顿时流露出笑意，没想到这老刘头看着大大咧咧的，办起事儿来还挺讲究的嘛！
老刘进行完人员分配开始打电话摇人：“老田啊，我刚给你招了批新兵，你赶紧过来领一下。什么？没空？没空你大爷！赶紧滚过来！”
挂断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一个号码：“老李啊，我这边刚忙完，也没啥事儿，给你们车间补充点儿新鲜血液。你赶紧过来领人。”
不多时，第七车间的老田和第九车间的老李闻讯而来，带着老刘做主分配好的学生，往各自车间去了。
老刘满意地看了看剩下的人：“听我口令，向右～转！齐步～走！那啥，你们几个女生不用执行命令，原地等候，我马上让资料室的小程过来接你们。”
张正阳拖着沉重的脚步机械式的跟着队伍走向第三车间，走出不远转过身来，朝着还在原地的李妍挥了挥手。
张正阳的实习生涯就这么随着老刘的一声令下宣告开始，他即将开始体验之前从未体验过的，真正的，车间生活。
张正阳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在校期间对实习的期待仿佛在一瞬间归于无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张正阳反复问自己，但也问不出个答案。
张正阳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样的生活，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是——张正阳心里迅速将这个假设予以否决，这和自己理想中的模样不一样啊？
理想？张正阳有点儿恍惚，他的理想是什么？本该是一个很清晰的答案，但张正阳面对这个词汇，甚至勾勒不出一个完整的轮廓。
那，如果不是——
如果这种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是张正阳设置的闹钟铃声，虽然他并没有过从军的经历，但将起床号作为闹铃，他感觉再合适不过。
徐徐睁开双眼，张正阳定了定神，有些没睡醒，所以心情也不见得有多愉悦。
起床号还在响，张正阳有些烦躁地摸过手机，关掉了闹钟。
七点了，似乎该起床了。张正阳脑子里这么想着，但身体却依然很诚实地赖在床上。
“上班有什么好？连个懒觉都睡不成。”张正阳闭着眼睛嘴里嘟囔了一句，脑子里还在做着“起床”与“不起床”的抗争。
不过张正阳很快理清了头绪，出了校门肯定不能再和在学校里那样，比如睡懒觉这种事情，以后逮到机会再说吧。
他用一只脚拱开被子的一角伸了出去，想要试一下外面的温度，不到一秒钟便又缩了回来，随即惊呼道：“真他妈冷！”
张正阳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床上爬将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又照了照镜子，感觉精神面貌也还不错，就出了门。
昨晚光顾着找房子，饭也没来得及吃，这会儿正好有些饿了，他一边往小区大门方向走一边观望着周边有没有卖早点的地方。
运气不赖，刚走出小区不远，看到一个规模不大但看起来还挺干净的早点摊儿。
张正阳搓了搓手走了过去，嘴里哈着白气冲着摊主说道：“两根油条，一碗胡辣汤。多少钱？”
“好嘞！两根油条一碗胡辣汤，五块，钱扔旁边那个箱子里就行，你先去那边找位置坐，一会儿给你上。”操着一口河南方言的摊主给张正阳回复了一句，又忙着招呼其他人。
张正阳付了钱走到一张饭桌前坐下，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想到这看着不怎么起眼的小摊儿，生意倒是挺好。
不到两分钟，摊主就将早餐端了过来。张正阳礼貌性地说了声谢谢，随即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大冷天的能喝上这么一口热乎乎的胡辣汤，张正阳挺满足。
“呦！老先生晨练回来啦？吃点儿？”忽听得摊主跟人打招呼，张正阳转过头去一看，瞳孔顿时大了几分——卧槽！这么巧？
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差点把张正阳当小流氓扭送到派出所的正义化身——言如海。此刻的他身着练功服，身后背着一把太极剑，正面带笑意地朝这边走来。一时间四目相对，这一老一少互相看了个正着。
“嗯，回来了。”言如海回应着摊主的话：“今天我就不在你这儿吃了，家里啊，有给我做饭的了！”看起来言如海和摊主还挺熟络。
“是嘛？噫～那敢情好。”摊主笑呵呵地说道：“往常您打这儿路过，可是没少照顾了我生意，您这乍一不在我这儿吃，我还挺不习惯呢！”
“打住！赶紧打住！这话说得好像离了我，你这小摊儿就不转了似的。”言如海来到跟前站定：“这不闺女正好过来看我嘛，要在我这边住上一段时间，所以平时做饭啥的都交给她了，我就不跟着掺和了。哈哈～”
“中！中！以后您要是再想喝我的胡辣汤，随时过来就行！”摊主笑着说道。
正好又有客人过来，摊主忙着招呼。言如海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张正阳：“小流···小伙子，你也在啊？”张正阳心里挺郁闷，合着这老人家还真把他当小流氓了啊？不过还是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大爷好。”
张正阳的态度让言如海很是受用，没想到这小流氓还挺有礼貌，免不了想多寒暄几句：“到这边来实习？什么单位啊？”按照之前张正阳当街打人的行为判断，言如海对于张正阳参加实习的说法多少有点半信半疑。
“盛华机电。”张正阳觉得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坦然相告。
“盛华机电啊？这单位不错。小伙子好好干，我先回去了。”言如海似乎挺着急回家吃女儿做的饭，不打算对张正阳继续追问了。张正阳松了口气：“大爷慢走。”
吃过早饭，张正阳看了看时间，七点四十分，距离盛华机电上班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早餐摊和盛华机电相隔不远，张正阳站起身来，估摸着正常步速走过去十五分钟怎么着也得到了。
看见辊闸门的那一瞬张正阳突然尴尬地意识到一件事——门禁卡还没办出来，进不去。
“就不该起这么早，连进大门的资格都还没有，瞎积极什么啊真是···”张正阳暗暗嘀咕，有点儿想念温暖的被窝：“那是谁说过的一句话来着？被窝是青春的坟墓？简直是胡扯。”
不一会儿，几个准备进厂的正式工走过来看到张正阳，其中一人问道：“干什么的？”
“你好，我是到这边来实习的学生。昨天刚报到，门禁卡还没来得及办理，所以进不去大门。”张正阳解释。
“办门禁卡那你应该去公司总部那边啊，这边是干活的地方，没有办理门禁卡的权责。”另一个工人一边说着，一边刷卡走进了厂区。张正阳转身正想走，忽听得刚才的那几人的议论声传来——
“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屁也不懂，进不来大门往这边跑什么？”
“要不要点脸啊？说得好像你特么多老了似的。”
张正阳苦笑一下，向着公司总部走去。几经周折，终于完成了门禁卡的办理，并领取了一套印有盛华机电设备制造有限公司LOGO的工作服。
说实话，张正阳感觉这身衣服挺难看，甚至还不如自己的校服，也不知道谁设计出来的，审美眼光绝对是有点问题。不过既然作为这里的一份子，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去遵守的。
正要从盛华机电总部离开的时候，其他的实习生也都陆陆续续赶了过来。很明显，他们也是来办理门禁卡领取工作服的。张正阳错愕了一下，没想到还拔了个头筹？
再次遇到李妍，张正阳跟她打了个招呼。
“张正阳，下午三点要正式对我们这批人分配车间和工序了。”李妍提醒道。
“分呗，反正早晚的事儿。”张正阳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你先去办自己的事情吧，下午见。”
下午三点，张正阳再次站在了厂区实习生队伍里。看着大家一个个在那站着，张正阳突然想到了大学刚开学那会儿的军训。
负责工作分配的还是老刘。
“大家安静！我讲一下！昨天你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厂区环境我已经带你们大体看过了。这次人员分配是随机的，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你们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再找我调整。下面我来点名，念到名字的答到！第七车间，也就是模具车间，李涛！”
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到！”
“陈浩！”“到！”
“周同！”“到！”
老刘一连念了几十个人名，张正阳竖起耳朵听着，并没有叫到自己。
“接下来是第九车间，也就是线圈车间，邱小洲！”又是一连串的答到。张正阳有些焦躁不安了，还是没听到老刘念到他的名字。
“第三车间！”老刘深深扫视了这群学生一眼，声音高亢了不少，可能和他本身就来自第三车间有关：“第三车间！也就是我们的总装车间，要知道我们的每一台设备出厂，这里都将是最后一关，任务艰巨而光荣！”
“所以——小伙子们，进入到这个车间，你们都将经过真正的锤炼，这对于你们今后的人生道路还是挺有好处的。”
“有的学生问我有什么好处是吧？我告诉你们，我！老刘同志！是这个车间里的这个！”老刘有些恬不知耻地冲着学生们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你们之中要是有谁能入了我的法眼成了我的徒弟，嘿嘿，就偷着乐吧你们！”
张正阳心里一沉，他娘的闹了半天在这儿等着老子呢？那该死的第三车间老子才不想去呢！压抑得出奇不说，想到那些死沉死沉的铁疙瘩，张正阳依然有点儿心有余悸。
鬼才愿意成为你徒弟呢！张正阳暗骂老刘——这个老家伙，就会吹牛逼。
“下面我可开始点名了哈！”老刘似乎心情不错。
名字一个一个念过去，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张正阳！”
“到～”回答得有气无力。
“怎么？小伙子没吃饭呐？答到声音要洪亮！这样才显得爷们儿！”在一片哄笑声中，张正阳却全然没有心情去听老刘的说教。
“啊对了，你们这批人···我数一下，一共就6个女生是吧？统一去资料管理室，那边轻快。车间里的活让他们这群男生去干就行了。”
听罢老刘的话，包括李妍在内的几个女生脸上顿时流露出笑意，没想到这老刘头看着大大咧咧的，办起事儿来还挺讲究的嘛！
老刘进行完人员分配开始打电话摇人：“老田啊，我刚给你招了批新兵，你赶紧过来领一下。什么？没空？没空你大爷！赶紧滚过来！”
挂断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一个号码：“老李啊，我这边刚忙完，也没啥事儿，给你们车间补充点儿新鲜血液。你赶紧过来领人。”
不多时，第七车间的老田和第九车间的老李闻讯而来，带着老刘做主分配好的学生，往各自车间去了。
老刘满意地看了看剩下的人：“听我口令，向右～转！齐步～走！那啥，你们几个女生不用执行命令，原地等候，我马上让资料室的小程过来接你们。”
张正阳拖着沉重的脚步机械式的跟着队伍走向第三车间，走出不远转过身来，朝着还在原地的李妍挥了挥手。
张正阳的实习生涯就这么随着老刘的一声令下宣告开始，他即将开始体验之前从未体验过的，真正的，车间生活。
张正阳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在校期间对实习的期待仿佛在一瞬间归于无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张正阳反复问自己，但也问不出个答案。
张正阳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样的生活，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是——张正阳心里迅速将这个假设予以否决，这和自己理想中的模样不一样啊？
理想？张正阳有点儿恍惚，他的理想是什么？本该是一个很清晰的答案，但张正阳面对这个词汇，甚至勾勒不出一个完整的轮廓。
那，如果不是——
如果这种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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