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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再回苏府(三)

    苏璃再扭过头去看白泽的时候,那块地方已经是没有人了,就是手中依旧散发着微弱亮光的引魂灯提醒着刚刚白泽确实来过,不过苏璃还是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处理这引魂灯。

    此时白骨道:“这引魂灯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用在合适的地方,兴许能解决一个难题,但是若是用不到合适的地方,终究也不过是一盏不会熄灭的灯罢了,还不如寻常灯亮,照明都嫌看不清。”

    苏璃道:“白骨,你觉得这灯,我该如何处理才好?”

    白泽将此物送给她,必然有白泽自己的道理,不过此物究竟有何作用,苏璃也确实是不清楚,见慕修的神色,他或许是之前也识得此物,但是效用到底如何,想必还是不怎么了解罢。

    白骨道:“将它存进这蔷薇玉的空间中,我来仔细研究一下,而且这等魂气汇聚如此纯粹之物世间罕有也不常遇见,想必对于我的恢复会有一些帮助。”

    苏璃微微沉思片刻,道:“若是你将这引魂灯中的气息全部收集起来,你会如何?可否能够将自己的魂魄凝实?若是凝实,再找到一副合适的骨骸,你约莫就是可以与醒烛再见了。”

    白骨跟醒烛都是在百年之前死去,百年之后白骨苏醒,却丢失了许多记忆,而醒烛魂魄不全,已经是丧失神识,好在当初烛襄虽然害苦了二人,最后因为她对醒烛的喜欢,而将性主动额残魂收集起来,一直在努力弥补,所以醒烛才能终有一天再次恢复当初的意识,以及一些寻常人该有的神识。

    听得苏璃的话,白骨轻声笑笑,道:“不能,引魂灯中的魂气只能修复残魂,而不能使魂魄得到提升,况且将这引魂灯给我用,也实在是太过大材小用了,这玩意儿用对了地方,可是能起死回生的,寻常尘世中人的起死回生也不过就是入鬼门关,将他拉回来,而这引魂灯却是可以再次赋予一个有修为的人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苏璃沉默片刻,轻轻道:“我晓得了。”

    白骨突然想到甚么似的,声色略微变得有些许严肃,她道:“对了,你的一魄被人给强行抽离出去,可也是魂魄不全之人,白泽将这引魂灯给你,想必是想要温养你的神魂,但是你那一魄终究还是要找回来的。”

    苏璃眨眨眼,却是没有说话。

    而白骨沉默片刻,也是无奈转了话题,道:“至于我还不着急,我还记得当初那只狐妖来找你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以玉果枝来交换彻心丹一事。”

    苏璃点头,道:“不错,白宴之曾经与我如此说过,当初你说那玉果枝虽然不甚珍贵,但是能拿到玉果枝必定知晓玉果树的所在,那玉果才是最珍贵的东西。”她语气微微一顿,继续道:“但是之后你似乎又是沉睡了,而那白宴之也没有来寻过我,是以就是将之忘记了。”

    此时慕修却似是晓得她与白骨所谈之话,只是道:“那只狐狸当初将自己修为渡给青攸之后,就是化成狐体,不能说话,也不能再化身为人,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修炼以及修养,才能真正消化掉当初白弦之过给他的妖力。”

    苏璃猛得一惊,她转而看慕修。

    慕修却是微微诧异看着她:“你怎么了?”

    见慕修的面色却并不像是有甚么察觉,苏璃觉得也许是慕修这句话接的时机太过巧合,衔接太过紧密以至于她以为慕修是察觉到了白骨的存在。

    白骨的存在该是个秘密,不是她不告诉慕修,而是就算告诉了也无法改变甚么,而且就连白骨的残破为何会进入蔷薇玉还能够与她时不时进行神识交流苏璃自己都搞不清楚,就算告诉慕修此事,就还需要解释一大堆事情,可是那些事情苏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

    而白骨如今是除了醒烛跟她苏璃,是想不起其他的任何人,许是当年受创严重,许多事情都已经想不起来了,所以白骨的存在只能是她跟醒烛知道。

    因为白骨的残破魂力十分微弱而苏璃的灵魂力经过百年淬炼本就要稍微强一些,白骨这一股微弱的灵魂力寄存在她体内反倒显得不那么容易被察觉,她说当年是她铸成的蔷薇玉,那蔷薇玉成时,劫雷由醒烛代为扛过,可是还是有一道雷十分狡猾,还是劈中了白骨,白骨那时候不甚吐出血粘在蔷薇玉上。

    哪知那蔷薇玉竟是开始吸食她的鲜血以及灵力,虽然及时断开人与玉之间的联系,但白骨的一些灵气依旧是被蔷薇玉吸附而去,算是找不回来的了,不过也是送给宫蔷的礼物,且本身被吸去的灵力也不多,也就不曾在意。

    而最后宫蔷不知道为何失去音讯,就连蔷薇玉都是不知所踪,白骨听闻醒烛遭遇前去寻他之时突然遭遇袭击,凭着多年机敏难得逃开,却突然觉得有甚么东西在遥远的地方开始吸食她的力量,除却血液,灵气,竟是神魂都开始吸食。

    白骨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但是她清楚知道吸食她神魂的东西,依旧是蔷薇玉,从那之后白骨就失去意识,其实那就是已经死了,即使百年之后醒过来,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一开始只是以为睡了太久都忘记了,后来才突然想起当年之事。

    而苏璃的一些百年之前的记忆以及一些小术法还有更多的隐藏医典内容都藏在另外半块蔷薇玉中,可是那半块蔷薇玉已经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可以说是这半块蔷薇玉,不仅对于苏璃十分重要,就连对白骨也是十分重要。

    苏璃看着慕修,摇摇头,道:“没甚么,我只是想,苏府之中到底藏着甚么神秘的东西。”

    她低低道:“还有流民巷之事,此番前去那流民巷却是没有达到最初的目的,虽然说是那管家已然是失势,管青言此番是活不成了,失去管青言那管家也就不成气候,而管家是羽家的一大助力,羽程欢此番因为羽琴宣的事而没有保住管家,或许是他一大失误,不过或许他也晓得却还是没有管也不一定。”

    慕修听着苏璃的话,低低一笑,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苏璃脑袋被弹得往后一仰,她下意识伸手捂住额头,道:“做甚么?”

    “你想地太多了,也是稍微该放一放,整天崩得这样紧,身体是受不了的。”慕修笑笑,面色依旧是平淡,苏璃也没怎么见他露出除此之外的其他表情。

    苏璃道:“话虽说如此,只是我总觉得有甚么事情,如果不解决我心中的疑惑,心就平静不下来,。”她抬眼看慕修,静静道:“慕子忱快死了。”

    慕修面色未变,也没有说甚么,只是看着苏璃。

    苏璃继续道:“我曾两次入宫,慕子忱与我说了许多,他体内早就被人种下了噬心蛊,如今又发现了相思蛊的子蛊,也不知道为何会在他体内共存如此之久,他说他其实早就寿命已尽,只是硬生生被吊着性命,可是我还有许多的疑惑以及很多事情,慕子忱如果死了,就会变得十分难解。”

    当年之事,苏璃无论如何想要一个交代,虽然当年之人已然死去,可是冤名依旧未得昭雪,不管他们还晓不晓得,云破军以及苏家的名声,必须由皇帝亲自来昭雪才会有用,他自己当初犯的错,创下的祸端,就该自己去了结。

    何况当初许多事情,如今瞧来就很奇怪了,比如在那凤梧山中的种种,原先只以为是慕淮,可是慕淮却说自己从未做过,还有羽家……

    一个羽程欢,一个羽岚之,一个在宫外,一个在宫中,一个人是这个四方城中翻手浮云雨之人,地位仅次于皇帝慕子忱,而羽岚之自当年失去女儿,是再没有怀过身孕,可是不知为何她却是越来越受宠,加之皇后性子淡薄,羽岚之后宫地位一而再再而三得升迁,这两个人的结合,本就是一件很是让人深思的事情。

    更何况这二人的心思深沉,城府之深不是常理可推测,若是论心机,苏璃自认比不过他们。那羽府除却这两个人还有一个同样不简单的羽凉月,以及那十分神秘的羽琴宣。

    她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真的想的太多了?可是当初回来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好好生活,有些事情装在我心里装了足足五年,我有太多的疑惑,除却这四方城中的事,还有许多并不属于这凡世的事情。”

    慕修却伸手一把将她揽到怀中紧紧抱着,苏璃微微一怔,下意识推了他一把却是没有推得动,也就没有再推他,慕修下巴搁在苏璃肩膀上,他轻轻道:“你很好,不必怀疑自己,你不用将自己逼得这样紧,因为还有我。”

    苏璃没有说话。

    慕修也没有说话。

    只有一旁静静立着的没有五官的雪人,苏心托白泽带过来的东西白泽也没有带过来。

    而此刻在从四方城去往昆仑途中的云层之上飘着一只木船,船首有一木制雕刻,是狮子身姿,头有两角,山羊胡子。乃是白泽兽形的木刻,这船是白泽之物。

    船头站着一着白色长衫,发色瞳色皆是白色的男子,五官精致有如船首的木刻一般精致,就是有些木然,不是很真实,他站在船头,看着船前以及船周围的云流,面色平淡也不知道在想甚么。

    这时候从船中间的屋中跑出来一全身裹得厚厚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脸红扑扑得十分可爱,她似是刚睡醒的模样,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扶着门框,在船上四处寻找,终于看到那船头站着的人,脸上露出微微笑意,她跑过去,伸手拉住那男子的广袖一角,轻轻道:“白哥哥,你不是我睡一觉醒了我们就到了吗?”

    白泽:“.……”我没有想到你这一觉睡得这样短。

    苏心个子太低,船头的木板已经是足够低,但还是高出苏心一个脑袋,苏心见白泽只是瞧着外边,心中好奇也是想看,不住垫脚却是怎么也够不着,双手探了几下才是摸到船沿,打算吃力扒上去,身子却是一轻,是被白泽举起来放在肩头。

    见到周围云流翻涌,苏心是大开眼界,不住赞叹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景色。

    白泽只是看着那些云流,轻声道:“此去昆仑我会收你做徒弟,以后就不要唤我哥哥了,要改口唤我师父,知道了吗?”

    昆仑掌门虽然与白泽相识,但是也是个古板之人,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入宗,不过换个身份就轻松许多,白泽的徒弟这个名头响亮的很,毕竟白泽不怎么收徒弟,但是他教过的人很多,收苏心为徒,可以给她省去不少麻烦。

    而苏心却是满脸奇怪:“哥哥就是哥哥,为何要改口唤师父呀?”

    白泽道:“因为我已经很大啦,你唤我哥哥倒是还不如唤我爷爷,不对,唤爷爷还不如唤老祖宗,诶不对,我怎么能算是你的老祖宗?”说着倒是把自己给搞乱了。

    苏心听白泽说着自己是越发混乱了,不过只捕捉到一点,不如唤爷爷,她低头看看白泽的脸,吞吞口水,觉得自己是在是唤不出爷爷这个称呼,可是在她的认知中,师父也是年纪很大的人呀,不过相比爷爷,还是师父更加容易接受一些。

    她赶紧道:“那我就唤你师父!白哥哥!”

    白泽脚下一滑,正准备提醒是师父不是哥哥,娘诶,这要是去了昆仑,一个口误喊出来,该造成多大的震惊?

    话未出口,船尾处却是传来一声巨响,有木屑碎片飞溅过来,苏心被那响声吓了一跳惊呼出声,而白泽是将苏心送肩头移到怀中紧紧护住,双眸却已经是紧紧盯住那处灰尘弥漫处。

    “身为仙界战神轩辕氏,如此出场是否太不体面了一些?”

    船在空中飞,有气流,烟尘散的也就快一些,那因船板被砸烂而曼起的烟尘很快就散去,露出其中一人影,那人似是着黑色铠甲,长发披散十分杂乱还在风中乱舞显得很是狂放,那人手持一柄厚重的重剑,剑尖杵地,船板自剑尖触及处裂出裂痕。

    他就那么直直得站在那边,消瘦的脸上布满血痕,一双鹰眸却一样是紧紧盯着白泽。

    白泽淡淡道:“轩辕祸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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