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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电话情未了

    回到家的汪显贵在妻子何玉兰的协助下随便吃了碗剩饭,他就觉困顿不止,虽然他在通匀回来的大巴车上睡了一会,终是抵不过长途舟车劳顿以及身体不适带来的疲倦感,他便上床倒头就睡着了。

    何玉兰也理解自己的丈夫长途劳累,她嘱咐汪显贵去休息,自己像往常一样做着她早已经习惯的家务,喂猪,接牛,煮饭!

    等到汪显贵醒来的时候何玉兰已经把晚餐做好,她一直在等待着她的丈夫醒来,其实她的肚子早已经咕咕提醒过她,只是她心里想着让自己的丈夫多睡几分钟!

    人有时候是会被幸福冲昏头脑的,何玉兰大可不必这样做,她可以把她丈夫叫醒来吃饭,吃饭过后顺理成章的就是晚上睡觉时间了。只不过有些时候人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方面,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对另一半好,哪怕是一种无脑的方式。

    汪显贵醒来,看到自己的妻子眼巴巴的在那里等着,心里是又苦又甜,苦的是妻子笨得可怜,甜的是他的妻子爱他极深。

    长时间生活在一起的人,中间会产生一种无形的很同步的纽带,你知道我想说的,我知道你想说的,我做了你想要我做的,这种纽带就叫做默契。汪显贵和他的妻子之间早已形成了这种难得的夫妻之间的默契,在这样的晚餐上,他们就没有太多的交流。

    夫妻之间有时候又太过默契,你不说,我也不会说,你不问,我也不用说了。一旦这种默契形成,又可能是另一种结果,还好,汪显贵和何玉兰不是这种。

    这不他们刚一躺下,何玉兰就开口问到。“他爹,你到底得的是啥子病?你让我这两天瞌睡都睡不着。”

    “就是腰子上长了几颗石头(dou),医生讲是肾结石,没得哪样子大不了的。”

    “平白无故的为哪子会长石头(dou)呢?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

    “一口不着,就着了!人吃五谷杂粮,生病很正常的嘛。”

    “现在咋个做么?”

    “我这个是急性的,当时就做了手术,医生也给我开药了,吃一段时间的药就好了,但是这段时间不要干重活路。”

    “还好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活,包谷也没打得,谷子也还没熟透。”

    “万一到那时候还做不得的话,就拿包给他们收就行了。”

    “钱都没得一分,包哪样?我自己慢慢收,还有一个在读书花钱呐。你这次手术肯定花了不少,真的是有什么不能有病,没什么不能没钱!”何玉兰深知黄金有价药无价的道理,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钱,慢慢找!只要身体好了出去几天就把这里钱找了。”他为了不让自己妻子操心,表现尤为镇静。其实汪显贵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一次手术,加上开药,从茂庆回来的路费,几乎花光了他的工钱,兜里已经空空如也。

    “要不我们把那两个猪卖了,再买两个小点的喂到过年去差不多能够吃吧,然后拿点给读书那个做生活费,这两个成瘟的我也不想喂了,还把桶都给我拱翻了。”

    ……

    ……

    何玉兰说着说着就把话题叉开很远,她把她这段时间的遭遇统统都说了出来,把所有的委屈都诉说给她的丈夫听。

    汪显贵也把他在外面的经历说给何玉兰听,只不过他都是照着好的方面说。他们一直说到远处传来几声鸡鸣。

    这一夜虽然很晚才睡,但是都睡得无比踏实。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际,在于晨,庄家人可能是最懂这个道理的,他们知道早上有露水的牛草牛最喜欢吃,早上新鲜的猪草猪最喜欢吃,所以他们养成习惯性的早起。不管他们晚上睡得多么晚,一旦天微亮,他们能立马起来忙活。

    虽然庄稼人知道很多道理,也一直很忙碌,但是一年忙下来又看不见收入,除了能填饱肚子以外,其他的都不敢奢望。

    很多人越来越发现在家种地是没有前途的,然后举家外出,进厂的进厂,干工地的干工地,只要是能拿到钱的再苦再累的活都能接。总之在外面,只要肯干,一年到头的收入远比在家干农活要多得多。

    汪显贵就是这大潮流中的一滴浪花,甘愿随波逐流,可是无情的命运又把他拍打回来。

    被拍打回岸的汪显贵没有变形,他依旧是庄稼人的作息规律。尽管昨晚和妻子聊到很夜深,但是天才麻麻亮汪显贵就上山了。所以一大清早他便扛着一小捆牛草回来了。

    这次的肾结石对汪显贵影响还是比较大,平时他割草都是用尖担挑。(尖担:和扁担类似,但扁担是平,尖担的两头是被削尖的,用尖担挑草的时候,只需要把草捆好,留好一个扣,把尖担插进去就可以一肩挑。)就算是一捆也是特别大的一捆,但是今天割的草只能有平时一捆的一半。

    汪显贵割的草少,一是因为自身身体情况,二是目前他们的牛也在“合牛班”每天都吃得饱饱的,也不用干农活,这个草也只是让牛选择自己喜欢吃的随便吃几口,剩余的就是让牛圈保持干燥。

    他把草放在牛圈门口,就把牛牵出去“合牛班”了。

    汪显贵把牛送到今天的班主那里。便去了王伯娘家。

    “贵大叔,好久来到家的?”王伯娘看到汪显贵到来便和他打起了招呼。其实王伯娘也差不多知道汪显贵到家的时间,是一种礼貌性的问候。

    “昨天下午才到的,你们吃早饭没有?伯娘!”

    “在准备烧火了!你是哪点不舒服嘛?看起来精神很好的啊。”

    “这两天好多了,就是刚开始那天痛老火,半条命都差不多没得了。”

    “回来好好把身体养好,身体好了钱慢慢的再去挣,挣不完的钱的。”

    “也只能这样了,想挣现在也挣不了了。”

    “伯娘,我家志洋是不是打过电话来?”

    “还是前几天打来的,这两天没有打过。”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那边有没有哪里可以接电话的?”

    “这个他没有说,但是前几天他打电话来后就只进来四五个电话,你往上翻第五个或者第六个就是他打过来的。”

    汪显贵翻到第五个电话拨过去,嘟,嘟,嘟三声,电话通了。可能是汪显贵过于紧张,或者是太想自己的儿子。还没等那头先开口,汪显贵就先喊了起来。

    “志洋,我是你爹!”

    电话那头估计有点懵圈,而且明显有点生气地开口就问“你是谁的爹?”

    汪显贵略显尴尬的继续问道。“我找一下彭志洋,我是他爹,你能帮我找一下他嘛。”

    那头这时才明白过来,他告诉汪显贵“这里是小卖部,找不到人!”

    汪显贵继续问到:“是通匀一中的小卖部嘛?”

    那头实在是听不懂汪显贵在说什么,一句“我丢”就挂了。汪显贵去过茂庆,他听过很多人说过这句话,他知道明显打错电话了。

    汪显贵再重新拨打了一个,的确是拨通了彭志洋班主任的小灵通。由于上一个电话的失败,汪显贵就掌握了沟通技巧,他等对面先开口。

    “喂,哪个?”

    “你好,请问下你认识彭志洋吗?”

    “彭志洋,是我的学生,请问下你是哪个?”

    “我是他的父亲,麻烦老师帮我转告一下他,你跟他说我已经回来了,也没有什么事了,叫他不要担心我,好好学习就行。”

    “好的,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麻烦老师了!”

    知子莫若父,汪显贵知道自己的儿子会挂欠自己,然后就打了这通电话,虽然他这通电话解决了两父子的问题。可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这一通电话让他的儿子足足蹲了半个小时的马步。

    汪显贵打完电话出来,站在王伯娘家门口,看到五个人往王家屋基走去,其中一个正是自己的大儿子。他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直从自己视线里消失。

    汪显贵在回来的路上自言自语的说到:“这玩意儿真是太神奇哈,离这么远的地方还可以说话。而且哪里都可以打得去,我有一个儿子在打工,还有一个儿子在上学,自己还有这么多亲戚朋友,要不给自己家也安一个电话?虽说没有什么大事么,一些小事联系起来也方便!”

    就这么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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