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内金
“不换就不换，何必唠叨个没完！走！”
彦阳恼羞成怒，黑脸兜嘴挥手招呼客人。钱程和李铮互换眼神，知道今天把好心用错了地方，后悔不迭。他们内心的尴尬，无法言表，也只好向彦波希愧然一笑，紧跟随彦阳出门，以期在路上能开导一下这位年轻人。
“彦阳，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能挣出一部车钱来了，还真不简单啊，能告诉叔叔，你的生财之道是什么吗？”
李铮找个话题想想转移彦阳的不快。
“我能有啥生财之道啊，不过是靠自己的一点雕虫小技，给人家画点画走走出口，赚点生存成本罢了！要不老子不管怎么办，还不都是被逼的！”
彦阳蔫蔫地回答，心里有些酸涩。他和父亲那些不为人知的不愉快过往涌上心头，令他觉得呼吸有些压抑。
“噢，你原来是画家啊！这可太好了，叔叔从小就喜欢画画，可一直没有这个命啊！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就能靠画画挣钱了，佩服、佩服啊！”
钱程也适时拍了次一马屁，从侧面判断他脸上有了喜色，遂又往前凑了凑身子，非常好奇地问，“现在出口生意这么好做吗？你画一张画，能卖多少钱？”
“这就要看画的尺寸和内容了，同一个题材的画，尺寸不同价格就不同！”
谈到自己的本行，彦阳的心情为之一振。他刚刚对着爸爸的光火，是没控制好情绪，其实出了门他就已经后悔，毕竟这是在外人面前和爸爸起争执，有理没理的，小辈就短了一层。
何况人家这两位叔叔还都帮着自己说话，不管他们问出多么外行的话来，彦阳也都乐意回答。
“这个我理解，画越大，用的人力物力就越多，当然是大的要贵了！”
李铮心中松了一口气，索性在他面前卖个傻，好引诱他多说几句。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听到李铮这样来界定价格，彦阳心中好笑，艺术品哪能像买萝卜白菜，完全按斤两定价？再一想隔行如隔山，不知道也很正常，于是就给他们来起了科普，“主要还是因为画面越大，对画家的技术水平要求越高，相应难度也越大，所以才越贵，而且价差较大！”
“噢~，原来如此啊！那你都是画大的还是小的呀?到底能挣多少钱呀？”
李铮故作恍然大悟状，想趁机摸摸彦阳要换车的经济底气。在他看来，只要经济条件允许，换车也不算什么大事，为什么彦先生就这么抵触？更何况这钱还是孩子自己挣得，而这车的内容也确实是小了点。
“我现在还没有什么知名度，所以现在作品，大都是替出口商画仿品，有大的也有小的，一次成品也就能挣个千八百的样子，等以后我自己有了独创作品就能多挣一些了！”
说道劳动价格，彦阳有些羞愧，做仿品卖还只是生存之道，而自己真正追求的，是艺术本身。可生存解决不了，又有什么资格谈理想追求。
“噢哟，那要挣一辆车的钱，得画多少张画啊！”
钱程感慨，掐指算帐，眉头拧起的疙瘩若隐若现，他有些心疼起眼前这个大男孩了。钱程对彦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像他这样的家庭背景，按说完全可以靠啃老完成学业，而他却能及早地寻求经济独立，单就这种精神，就值得肯定。
刚刚他又说有了换车的钱，看来这孩子还真是个能扑下身子下苦功的主儿。他觉得应该帮他，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哎，彦阳，要不哪天让我们看看你的画，开开眼？”
“没问题，画室就在我家对面，两位叔叔若是感兴趣，吃了饭就带你们过去看看。你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顺便也好给我提提宝贵意见！”
“好，等我们看完了真风景，就去看你画的风景，如何？”
李铮瞅了瞅钱程笑道，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钱程眉尖一挑，无言中二人已成默契。
“OK！”
彦阳一声欢叫，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在风景中呼啸而过，就像是一批脱缰野马，奔向向往之地......
******
彦波希从就职的医院回来，就已是中午时分了。等到把李铮的药汁煎好了，已是三点多了。坐等彦阳他们未归，猜测大概儿子又是信马由缰了。既如此，他就把晚饭定在了摘星楼大酒店，这样随时可以去就餐。
一想起彦阳，彦波希就又心中窝火。
刚刚开了三年不到的私家车，说换就要换，不就是因为画画得了个奖，人家给了一笔奖金他就烧包了？到手的钱还没有捂热乎酒急不可待地要花出去，哪有这样过日子的？真是太膨胀了！
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彦波希开始自责起来。
思虑重重中信步来到了书房，从最上面一层的柜门里取出了亡妻的遗照，摆在供桌上，点上一炷香，哀哀悲垂，“卿卿，若你在，儿子一定不会这样桀骜不驯的......”
当彦波希祭奠完了亡妻，把遗照放归原处的时候，彦阳一行恰巧进门。他们闻得满室的药香，异常兴奋。待彦波希说出就餐的地方时，彦阳第一个举手称快，似乎已忘记了早晨的不快。
四个人挤挤吧吧地坐着彦阳的车来到酒店后，坐电梯来到了提早就订好的雅座间，等酒菜一上桌，彦波希作为一家之主开始敬接风酒，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他们边吃边聊，话题从李铮的病，不知不觉扯到了彦阳的画上。
“后生可畏呀，以贵公子的画技来说，完全可以开廊售画了！”
“是呀，是呀！”
李铮由衷地赞扬彦阳，前程也跟着随声附和。
“你们可千万别再煽动他了，他现在还只是个学生，现在处在练基本功阶段，今后的路还很长呢，绝不是好高骛远的时候啊！”
彦波希说话时看了一眼彦阳。虽说他不懂画，但他懂得一个道理：玉不琢不成器。他见彦阳面上颇为自得，骄傲自满溢于言表，虽心中不悦又怕再起纷争，影响了客人吃饭，就把一肚子想教训彦阳清醒的话咽了回去，只是面上的表情难以描述。
谁知钱程不知他心思，更加起劲的表扬彦阳，“我这可不是煽动，彦阳是真有这个实力！老兄，你这是让他捧着金饭碗到处要饭呀！”
钱程说得恳切，也不管彦波希高不高兴，一个新的投资思路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清晰，他换了一副认真的样子问彦阳：“你能找到多少和你一样的画家？”
“这个容易，大学本科和研究生班的同学，至少也能找出四五十人吧！”
彦阳望着钱程既好奇又崇拜，难道这位老叔真有点石成金的本领？
“好，事可成！”钱程拍手称快，给彦阳送了一个大大的惊喜，“够办一个中型的制作间了！你先联系着，等我的消息！”
这就算是拍板定案了？彦阳激动得脸都红了，笑得合不拢嘴，只不住地给他盘子里夹菜，看得彦波希瞪大了眼珠儿，从小到大，彦阳从来没有给谁主动夹过菜啊，这钱程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魔力？!
饭后回家稍事休息，彦波希就来给李铮送药，心中想着钱程和彦阳的约定，不免忧心忡忡。
“每天一副，早中晚三等份温服，配合穴位针灸，我们七天一调方。既然住在一起，就天天把脉吧！”
‘噢~，这就开始了？”李铮喜出望外，“辛劳大哥了！”
李铮捧着汤药，内心感动又虔诚，拼着吃苦的准备，一仰脖子把药灌进口里。
不想他喝完以后，竟两眼里放光，兴奋不已，“大哥，你是怎么弄得？这药不但不苦，反而倒是还有些甜西西的，简直就像喝饮料一样，我这下不用愁着吃苦了！”
彦波希微微笑道，“谁说吃中药，就一定得是苦的！”
“不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嘛，没想到您这里例外！”钱程在一旁插嘴。”
“这是我家传的秘术，良药苦口不错，但良药要是不苦口，岂不更好？”
彦阳恼羞成怒，黑脸兜嘴挥手招呼客人。钱程和李铮互换眼神，知道今天把好心用错了地方，后悔不迭。他们内心的尴尬，无法言表，也只好向彦波希愧然一笑，紧跟随彦阳出门，以期在路上能开导一下这位年轻人。
“彦阳，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能挣出一部车钱来了，还真不简单啊，能告诉叔叔，你的生财之道是什么吗？”
李铮找个话题想想转移彦阳的不快。
“我能有啥生财之道啊，不过是靠自己的一点雕虫小技，给人家画点画走走出口，赚点生存成本罢了！要不老子不管怎么办，还不都是被逼的！”
彦阳蔫蔫地回答，心里有些酸涩。他和父亲那些不为人知的不愉快过往涌上心头，令他觉得呼吸有些压抑。
“噢，你原来是画家啊！这可太好了，叔叔从小就喜欢画画，可一直没有这个命啊！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就能靠画画挣钱了，佩服、佩服啊！”
钱程也适时拍了次一马屁，从侧面判断他脸上有了喜色，遂又往前凑了凑身子，非常好奇地问，“现在出口生意这么好做吗？你画一张画，能卖多少钱？”
“这就要看画的尺寸和内容了，同一个题材的画，尺寸不同价格就不同！”
谈到自己的本行，彦阳的心情为之一振。他刚刚对着爸爸的光火，是没控制好情绪，其实出了门他就已经后悔，毕竟这是在外人面前和爸爸起争执，有理没理的，小辈就短了一层。
何况人家这两位叔叔还都帮着自己说话，不管他们问出多么外行的话来，彦阳也都乐意回答。
“这个我理解，画越大，用的人力物力就越多，当然是大的要贵了！”
李铮心中松了一口气，索性在他面前卖个傻，好引诱他多说几句。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听到李铮这样来界定价格，彦阳心中好笑，艺术品哪能像买萝卜白菜，完全按斤两定价？再一想隔行如隔山，不知道也很正常，于是就给他们来起了科普，“主要还是因为画面越大，对画家的技术水平要求越高，相应难度也越大，所以才越贵，而且价差较大！”
“噢~，原来如此啊！那你都是画大的还是小的呀?到底能挣多少钱呀？”
李铮故作恍然大悟状，想趁机摸摸彦阳要换车的经济底气。在他看来，只要经济条件允许，换车也不算什么大事，为什么彦先生就这么抵触？更何况这钱还是孩子自己挣得，而这车的内容也确实是小了点。
“我现在还没有什么知名度，所以现在作品，大都是替出口商画仿品，有大的也有小的，一次成品也就能挣个千八百的样子，等以后我自己有了独创作品就能多挣一些了！”
说道劳动价格，彦阳有些羞愧，做仿品卖还只是生存之道，而自己真正追求的，是艺术本身。可生存解决不了，又有什么资格谈理想追求。
“噢哟，那要挣一辆车的钱，得画多少张画啊！”
钱程感慨，掐指算帐，眉头拧起的疙瘩若隐若现，他有些心疼起眼前这个大男孩了。钱程对彦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像他这样的家庭背景，按说完全可以靠啃老完成学业，而他却能及早地寻求经济独立，单就这种精神，就值得肯定。
刚刚他又说有了换车的钱，看来这孩子还真是个能扑下身子下苦功的主儿。他觉得应该帮他，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哎，彦阳，要不哪天让我们看看你的画，开开眼？”
“没问题，画室就在我家对面，两位叔叔若是感兴趣，吃了饭就带你们过去看看。你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顺便也好给我提提宝贵意见！”
“好，等我们看完了真风景，就去看你画的风景，如何？”
李铮瞅了瞅钱程笑道，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钱程眉尖一挑，无言中二人已成默契。
“OK！”
彦阳一声欢叫，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在风景中呼啸而过，就像是一批脱缰野马，奔向向往之地......
******
彦波希从就职的医院回来，就已是中午时分了。等到把李铮的药汁煎好了，已是三点多了。坐等彦阳他们未归，猜测大概儿子又是信马由缰了。既如此，他就把晚饭定在了摘星楼大酒店，这样随时可以去就餐。
一想起彦阳，彦波希就又心中窝火。
刚刚开了三年不到的私家车，说换就要换，不就是因为画画得了个奖，人家给了一笔奖金他就烧包了？到手的钱还没有捂热乎酒急不可待地要花出去，哪有这样过日子的？真是太膨胀了！
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彦波希开始自责起来。
思虑重重中信步来到了书房，从最上面一层的柜门里取出了亡妻的遗照，摆在供桌上，点上一炷香，哀哀悲垂，“卿卿，若你在，儿子一定不会这样桀骜不驯的......”
当彦波希祭奠完了亡妻，把遗照放归原处的时候，彦阳一行恰巧进门。他们闻得满室的药香，异常兴奋。待彦波希说出就餐的地方时，彦阳第一个举手称快，似乎已忘记了早晨的不快。
四个人挤挤吧吧地坐着彦阳的车来到酒店后，坐电梯来到了提早就订好的雅座间，等酒菜一上桌，彦波希作为一家之主开始敬接风酒，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他们边吃边聊，话题从李铮的病，不知不觉扯到了彦阳的画上。
“后生可畏呀，以贵公子的画技来说，完全可以开廊售画了！”
“是呀，是呀！”
李铮由衷地赞扬彦阳，前程也跟着随声附和。
“你们可千万别再煽动他了，他现在还只是个学生，现在处在练基本功阶段，今后的路还很长呢，绝不是好高骛远的时候啊！”
彦波希说话时看了一眼彦阳。虽说他不懂画，但他懂得一个道理：玉不琢不成器。他见彦阳面上颇为自得，骄傲自满溢于言表，虽心中不悦又怕再起纷争，影响了客人吃饭，就把一肚子想教训彦阳清醒的话咽了回去，只是面上的表情难以描述。
谁知钱程不知他心思，更加起劲的表扬彦阳，“我这可不是煽动，彦阳是真有这个实力！老兄，你这是让他捧着金饭碗到处要饭呀！”
钱程说得恳切，也不管彦波希高不高兴，一个新的投资思路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清晰，他换了一副认真的样子问彦阳：“你能找到多少和你一样的画家？”
“这个容易，大学本科和研究生班的同学，至少也能找出四五十人吧！”
彦阳望着钱程既好奇又崇拜，难道这位老叔真有点石成金的本领？
“好，事可成！”钱程拍手称快，给彦阳送了一个大大的惊喜，“够办一个中型的制作间了！你先联系着，等我的消息！”
这就算是拍板定案了？彦阳激动得脸都红了，笑得合不拢嘴，只不住地给他盘子里夹菜，看得彦波希瞪大了眼珠儿，从小到大，彦阳从来没有给谁主动夹过菜啊，这钱程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魔力？!
饭后回家稍事休息，彦波希就来给李铮送药，心中想着钱程和彦阳的约定，不免忧心忡忡。
“每天一副，早中晚三等份温服，配合穴位针灸，我们七天一调方。既然住在一起，就天天把脉吧！”
‘噢~，这就开始了？”李铮喜出望外，“辛劳大哥了！”
李铮捧着汤药，内心感动又虔诚，拼着吃苦的准备，一仰脖子把药灌进口里。
不想他喝完以后，竟两眼里放光，兴奋不已，“大哥，你是怎么弄得？这药不但不苦，反而倒是还有些甜西西的，简直就像喝饮料一样，我这下不用愁着吃苦了！”
彦波希微微笑道，“谁说吃中药，就一定得是苦的！”
“不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嘛，没想到您这里例外！”钱程在一旁插嘴。”
“这是我家传的秘术，良药苦口不错，但良药要是不苦口，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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