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川谷凌泉
彦波希和彦阳按照老邻居说得地址，在一条狭长的弄堂里找到了岳父母的老邻居张航运老先生的家，向他老夫妻询问卿卿的身世。
当彦波希告知他们卿卿及双亲都已离世之后，两位老人才放下顾虑，坦诚向他父子俩道出当年实情。
原来卿卿确实也是岳父母认养的孩子。所不同的是，卿卿来到苏家时，还是个没满月的婴儿，据说是到市里的福利院认养的。再问别的，两位老人表示也不了解。
知道了这些消息，父子二人感觉如同生活在梦境一般。
彦波希心想，为什么她和小纪母亲的收养过程这样不同？这背后又隐藏了怎样的隐情？
彦波希心头异常沉重起来，直觉告诉他，小纪母亲辗转的过程里，一定比卿卿要遭受更多的侵害，他由此又联想到海边浴场的那个孩子，对人贩子更加愤恨。
“我们何不到那家福利院问问？”
彦阳提议，他觉得不管怎样，那家福利院或是解开问题的关键。
他和爸爸一样急切的想搞清楚这一切，因为这意味着在这个世上还有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自从妈妈离世，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独，现在竟然......，而他们还都生活在那样的困苦里。
他脑海里立即出现了一个有着和妈妈一样容颜的疯老女人沿街乞讨的形象，他的心一阵阵抽疼起来。
彦波希对他的提议非常赞同，又向张航运夫妇问明了家福利院的名称地址，马不停蹄直奔福利院。经过一路打听问询，终于在上马街益儿巷的136号，找到了那家博爱福利院。
几经周折，他们找到了当时接收的人，也就是现在的院长。说明情况，院长表示乐于帮忙。但解释说，由于年代久远，需要时间来查找当时的认领资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就请他们先回去，等一有了确切的信息，就及时联系他们来取证。
事情办到这一步，也算是没有白跑，想想人家说的也很有道理，父子二人只好返回等待消息。
回城路上一直是彦阳开车，彦波希则仰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连日来的奔波寻找，使他感到无比疲乏，但他却无法进入睡眠。此时脑壳正血管贲张，用手一按太阳穴，食指和中指碰到了头皮，感觉有些肿胀，手指接触的地方都很疼。
他对着太阳穴揉了一阵，并不怎么管用，头还是很疼，为了减轻症状，他告诫自己要抓紧时间休息。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睡不着，脑子不受控制地要想妻子的出身这件事，生怕自己遗漏下什么重要的环节，没有找到那条最近的路径。
思来想去，觉得回去还是应该尽快把对卿卿的“珍藏”向公安部门提供，或许通过全国的基因库信息，能快一点帮小纪找到母亲。
正想着，彦阳递给他一瓶水，“喝点吧，缺水比缺觉也差不多吧！”
彦波希“嗯”了一声，接过水，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又拧上。他看着儿子的背影，有些感动那种久违了的父子亲情似乎又回来了。他觉得他对彦阳也该重新认识了。
从汉中来S城，昼夜奔袭几千里，彦阳都默默付出，承受劳苦，没有半句怨言，嫣然已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一念至此，感情复杂，眼热心酸，心思翻涌，“要是卿卿还在，我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可此时此刻卿卿却已是......”
他真想痛哭一场！可他只能控制着自己的感情，默默地让满眼热泪无声地跌落，然后转脸悄悄地擦干泪痕，任一腔思绪随车轮滚动.......
“到了服务区，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
彦波希平复情绪，哑声向儿子提议，他怕儿子疲劳驾驶，害死卿卿的那个司机，就是因为疲劳驾驶才肇事的，也正是这次事故，改变了两个家庭的命运。
“好！”彦阳答应着，晃了一下脖子，“正好颈椎有些不舒服了！”
刚才父亲的举动，彦阳从后视镜里也看到了一些，他的一颗心，也为老爸悬着，生怕他在这高速路上出状况。就是他不说，自己也正想找个服务区停一下，让他下来活动活动筋骨。
车子进了一处叫青羊店的服务区，彦阳尽量提早放慢了速度，以减轻刹车时惯性的俯仰冲击。
待车子停稳之后，父子俩下车，彦波希在车旁跺了跺脚，伸展了一下身体。彦阳则急乎乎地提了水壶去餐饮区加开水。他顺便到超市里买了些零食，看看时间还不到饭点，又跑回来放下水壶，去了趟卫生间。
出了卫生间，正要去找爸爸，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在那垃圾桶里翻找东西。
彦阳看看自己手里的吃食，稍有犹豫，就轻轻走过去，给了他一包饼干。
那乞丐飞速的抓到手里，抱在怀里转身跑到一层灌木下，麻利地拆开包装，往嘴里塞着饼干，还抬脸向彦阳笑了笑，那痴傻表情里也能看到感激。
彦阳看他有些干噎，就又去买了一瓶水给他。
乞丐拿过来打不知道怎么开瓶盖，彦阳只好走过去帮他，然后做了个喝的样子，那乞丐很愉快的接过来，照样子喝着，嘻嘻傻笑。彦阳又凑近瞧瞧他的模样，见是个年轻男子，就叹了口气，把所有的吃食都给了他。自己又去买了一趟，这才回到停车的位置找爸爸。
“那个人精神有问题吧？”
刚才彦阳的举动全落在了彦波希眼里，他赞赏儿子的善良，更关心那个不幸的人。
“嗯，看起来不怎么明白！”，
彦阳回答着，扔抬手扔给爸爸一包芝麻饼。
彦波希没有站在外面吃东西的习惯，就放回车里，顺手从驾驶座后背上抽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儿子。
彦阳吃着面包，几口就把水喝干净了。
看他吃喝完了，彦波希又言道：“救人一时之急，那只是小惠，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们是不是该给服务区的人打个电话，提醒他们妥善安置这个流浪者呢？我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太不应该，也太危险了！你试想一下，万一他突然跑上高速路，对他，对车，会是个什么结果？”
听了爸爸的话，彦阳闭眼展开想象，几个画面在脑子里闪过，觉得爸爸不是杞人忧天。
“还打什么电话，我们直接过去找他们不就行了？”
“也好！”
父子二人去找了服务区的领导，反映这件事。
那位当班的领导，诚恳地给他们道歉，说是工作一时疏忽，没有看到，一边安排身边的服务员“赶快出去看着他！”一边打电话请求支援。
事情得到妥善的解决，父子俩才回到车里，他们一边休息一边看着交通警察把那位智障人带走，这才放心上路。
彦波希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想，要是小纪的妈妈变成这个人的样子，那她所处的环境，时多么危险啊？而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卿卿的姊妹啊.......他感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之重。
这样想着，头更疼了。
他只好从车上的药箱里，拿了包感冒冲剂喝了，这才逐步缓解。他对儿子说了声“慢点开”，就斜依着靠背慢慢睡去。
醒来时，已是下午，看看车子又停在了某个服务区，这才知道原来已经又跑出去了很远，自己这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疲劳顿去，头也不再疼了。
车内悄无声息，彦阳已经睡着了，他轻掩了车门，拿上水壶去倒了些开水回来。
重新坐到车上，他拿出手机，准备通过导航看看离自己的家还有多少路程。一下子看到了李铮发来的信息。
“彦老，您什么时候来香洲啊？要不然，还是我们过去看你吧，庭芳有些等不及了！”
彦波希想了想，编辑一组文字：“下下周我就过去，麻烦您劝庭芳再忍耐几日！”
一点发送，手机“叮”一声响，完成了发送。
彦阳醒了。他伸了个懒腰，但由于车空间有限，他伸展不开，勉勉强强收了姿势，准备发动车。
“回去就换车吧，我的退休费发了！”
彦波希主动旧话重提。
“不了，先将就一下，等我的餐馆挣了钱再换也不迟。你的退休费，还是留着自己养老吧！”
彦阳说着发动了车。
“等等，我给你按摩一下！”
一双有力的大手落在彦阳的肩胛处，肌肉在它的按揉下，一阵酸疼之后又很舒服，彦波希把这种手法在彦阳的肩背颈椎等处游走了个遍，彦阳就感到全身舒畅，而彦波希全身却微微汗出。
“真舒服！想不到您还有这一手！”
“推拿也是中医的一种方法，他和针灸一样都有奇特的疗效。以后我会经常给你推推，后面的路，我来开吧，你都开一天了！”
“不用，您还是多给我揉揉吧！”彦阳又转动一下钥匙发动了车，车子载着暖暖的温馨再次上路。
当彦波希告知他们卿卿及双亲都已离世之后，两位老人才放下顾虑，坦诚向他父子俩道出当年实情。
原来卿卿确实也是岳父母认养的孩子。所不同的是，卿卿来到苏家时，还是个没满月的婴儿，据说是到市里的福利院认养的。再问别的，两位老人表示也不了解。
知道了这些消息，父子二人感觉如同生活在梦境一般。
彦波希心想，为什么她和小纪母亲的收养过程这样不同？这背后又隐藏了怎样的隐情？
彦波希心头异常沉重起来，直觉告诉他，小纪母亲辗转的过程里，一定比卿卿要遭受更多的侵害，他由此又联想到海边浴场的那个孩子，对人贩子更加愤恨。
“我们何不到那家福利院问问？”
彦阳提议，他觉得不管怎样，那家福利院或是解开问题的关键。
他和爸爸一样急切的想搞清楚这一切，因为这意味着在这个世上还有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自从妈妈离世，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独，现在竟然......，而他们还都生活在那样的困苦里。
他脑海里立即出现了一个有着和妈妈一样容颜的疯老女人沿街乞讨的形象，他的心一阵阵抽疼起来。
彦波希对他的提议非常赞同，又向张航运夫妇问明了家福利院的名称地址，马不停蹄直奔福利院。经过一路打听问询，终于在上马街益儿巷的136号，找到了那家博爱福利院。
几经周折，他们找到了当时接收的人，也就是现在的院长。说明情况，院长表示乐于帮忙。但解释说，由于年代久远，需要时间来查找当时的认领资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就请他们先回去，等一有了确切的信息，就及时联系他们来取证。
事情办到这一步，也算是没有白跑，想想人家说的也很有道理，父子二人只好返回等待消息。
回城路上一直是彦阳开车，彦波希则仰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连日来的奔波寻找，使他感到无比疲乏，但他却无法进入睡眠。此时脑壳正血管贲张，用手一按太阳穴，食指和中指碰到了头皮，感觉有些肿胀，手指接触的地方都很疼。
他对着太阳穴揉了一阵，并不怎么管用，头还是很疼，为了减轻症状，他告诫自己要抓紧时间休息。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睡不着，脑子不受控制地要想妻子的出身这件事，生怕自己遗漏下什么重要的环节，没有找到那条最近的路径。
思来想去，觉得回去还是应该尽快把对卿卿的“珍藏”向公安部门提供，或许通过全国的基因库信息，能快一点帮小纪找到母亲。
正想着，彦阳递给他一瓶水，“喝点吧，缺水比缺觉也差不多吧！”
彦波希“嗯”了一声，接过水，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又拧上。他看着儿子的背影，有些感动那种久违了的父子亲情似乎又回来了。他觉得他对彦阳也该重新认识了。
从汉中来S城，昼夜奔袭几千里，彦阳都默默付出，承受劳苦，没有半句怨言，嫣然已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一念至此，感情复杂，眼热心酸，心思翻涌，“要是卿卿还在，我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可此时此刻卿卿却已是......”
他真想痛哭一场！可他只能控制着自己的感情，默默地让满眼热泪无声地跌落，然后转脸悄悄地擦干泪痕，任一腔思绪随车轮滚动.......
“到了服务区，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
彦波希平复情绪，哑声向儿子提议，他怕儿子疲劳驾驶，害死卿卿的那个司机，就是因为疲劳驾驶才肇事的，也正是这次事故，改变了两个家庭的命运。
“好！”彦阳答应着，晃了一下脖子，“正好颈椎有些不舒服了！”
刚才父亲的举动，彦阳从后视镜里也看到了一些，他的一颗心，也为老爸悬着，生怕他在这高速路上出状况。就是他不说，自己也正想找个服务区停一下，让他下来活动活动筋骨。
车子进了一处叫青羊店的服务区，彦阳尽量提早放慢了速度，以减轻刹车时惯性的俯仰冲击。
待车子停稳之后，父子俩下车，彦波希在车旁跺了跺脚，伸展了一下身体。彦阳则急乎乎地提了水壶去餐饮区加开水。他顺便到超市里买了些零食，看看时间还不到饭点，又跑回来放下水壶，去了趟卫生间。
出了卫生间，正要去找爸爸，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在那垃圾桶里翻找东西。
彦阳看看自己手里的吃食，稍有犹豫，就轻轻走过去，给了他一包饼干。
那乞丐飞速的抓到手里，抱在怀里转身跑到一层灌木下，麻利地拆开包装，往嘴里塞着饼干，还抬脸向彦阳笑了笑，那痴傻表情里也能看到感激。
彦阳看他有些干噎，就又去买了一瓶水给他。
乞丐拿过来打不知道怎么开瓶盖，彦阳只好走过去帮他，然后做了个喝的样子，那乞丐很愉快的接过来，照样子喝着，嘻嘻傻笑。彦阳又凑近瞧瞧他的模样，见是个年轻男子，就叹了口气，把所有的吃食都给了他。自己又去买了一趟，这才回到停车的位置找爸爸。
“那个人精神有问题吧？”
刚才彦阳的举动全落在了彦波希眼里，他赞赏儿子的善良，更关心那个不幸的人。
“嗯，看起来不怎么明白！”，
彦阳回答着，扔抬手扔给爸爸一包芝麻饼。
彦波希没有站在外面吃东西的习惯，就放回车里，顺手从驾驶座后背上抽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儿子。
彦阳吃着面包，几口就把水喝干净了。
看他吃喝完了，彦波希又言道：“救人一时之急，那只是小惠，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们是不是该给服务区的人打个电话，提醒他们妥善安置这个流浪者呢？我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太不应该，也太危险了！你试想一下，万一他突然跑上高速路，对他，对车，会是个什么结果？”
听了爸爸的话，彦阳闭眼展开想象，几个画面在脑子里闪过，觉得爸爸不是杞人忧天。
“还打什么电话，我们直接过去找他们不就行了？”
“也好！”
父子二人去找了服务区的领导，反映这件事。
那位当班的领导，诚恳地给他们道歉，说是工作一时疏忽，没有看到，一边安排身边的服务员“赶快出去看着他！”一边打电话请求支援。
事情得到妥善的解决，父子俩才回到车里，他们一边休息一边看着交通警察把那位智障人带走，这才放心上路。
彦波希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想，要是小纪的妈妈变成这个人的样子，那她所处的环境，时多么危险啊？而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卿卿的姊妹啊.......他感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之重。
这样想着，头更疼了。
他只好从车上的药箱里，拿了包感冒冲剂喝了，这才逐步缓解。他对儿子说了声“慢点开”，就斜依着靠背慢慢睡去。
醒来时，已是下午，看看车子又停在了某个服务区，这才知道原来已经又跑出去了很远，自己这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疲劳顿去，头也不再疼了。
车内悄无声息，彦阳已经睡着了，他轻掩了车门，拿上水壶去倒了些开水回来。
重新坐到车上，他拿出手机，准备通过导航看看离自己的家还有多少路程。一下子看到了李铮发来的信息。
“彦老，您什么时候来香洲啊？要不然，还是我们过去看你吧，庭芳有些等不及了！”
彦波希想了想，编辑一组文字：“下下周我就过去，麻烦您劝庭芳再忍耐几日！”
一点发送，手机“叮”一声响，完成了发送。
彦阳醒了。他伸了个懒腰，但由于车空间有限，他伸展不开，勉勉强强收了姿势，准备发动车。
“回去就换车吧，我的退休费发了！”
彦波希主动旧话重提。
“不了，先将就一下，等我的餐馆挣了钱再换也不迟。你的退休费，还是留着自己养老吧！”
彦阳说着发动了车。
“等等，我给你按摩一下！”
一双有力的大手落在彦阳的肩胛处，肌肉在它的按揉下，一阵酸疼之后又很舒服，彦波希把这种手法在彦阳的肩背颈椎等处游走了个遍，彦阳就感到全身舒畅，而彦波希全身却微微汗出。
“真舒服！想不到您还有这一手！”
“推拿也是中医的一种方法，他和针灸一样都有奇特的疗效。以后我会经常给你推推，后面的路，我来开吧，你都开一天了！”
“不用，您还是多给我揉揉吧！”彦阳又转动一下钥匙发动了车，车子载着暖暖的温馨再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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