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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人齐了,好戏才是要开场了

    无疆回到‘花间提壶’,已至暮分,彼时,风雨大作,聊带几分暮春寒意,吹得悬在酒楼四周雕梁画栋上的酒旗子、红绸子“刷刷”地齐声呐喊。

    他是孤身而回的,此前在戏院里的那名侍从显然是在暗中保护无疆,而并不现身人前;这般隐蔽,倒也着实教人看不出他身份来,匆匆一面,聊聊几眼,旁的只当他是打从别出来京游玩的富贵人家罢了。

    南飞燕毕竟非同等闲之辈,她那双漆黑流光的眼镜里,装盛着与身量不符的精怪狡黠。

    前几日,南飞燕带着阿奴来京,入住之地正是这家闻名大京的‘花间提壶’。彼时,她正扶栏而下,正欲外出,恰好同归来上楼的无疆照面,擦肩而过。

    “…………”

    一等盛凌之气拂面而来,南飞燕不禁侧目——斯人衣着灰绿色锦服,襟前群绣翠竹,领端点印白鹤纹案,腰间垂系着一块石子大小的白玉环饰,与之呼应的是大拇指上一枚翠玉白纹扳指。尤为夺目的还数那张面庞,面如冠玉却棱角分明,鬓若刀裁,浓眉大眼,红唇皓齿,尽显贵气。

    无疆亦察觉到她目光,徐而回首,居高临下,侧目睥睨,霎时,二人目光交汇,只片刻而错开,各自往前去了。

    “可是主人旧识?”不出三步,阿奴噤声问道。他仍不忘再回首窥视无疆,适才南飞燕仅是多看那人数眼,阿奴俨然将他当作自己这样“旧物件”的威胁了。

    南飞燕薄凉地瞥他半眼,不屑地收回视线,浅浅地回道:“京城大着呢,哪里来这样多的‘旧相识’?我只不过瞧着他气质与寻常人不一般……还有——这是你该过问的吗?”

    “…………”阿奴噤声。生铁面具之下,不可见其脸色如何,但他瘦如槁木的手指无处遁形,因慌乱而无措地握成拳,不会儿,又悄无声息地缩进袖口里,颤颤巍巍,无所适从。

    一抹张扬的得意跃上南飞燕的眉梢,眼看他臣服入微,愈发彰显她高高在上。只是南飞燕生性精怪诡谲,自然不会满足于此,她最喜将人玩弄于鼓掌,这等控制欲赋予的酣快,绝不是踩死一只蝼蚁所能及的。是以,她巧铃似地笑出声来,一边抬手挑起他嶙峋的下颔,娇嗔古怪地问道:“怎么?你很怕我吗?”

    回应她的仍是死寂。阿奴低眉顺眼地耷拉着脑袋,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老树根,了无生机,他似是点头,只不过须臾间,却又拨浪鼓般地摇着头,噤若惊兽的目光从面具下怯怯地流出。

    “你怕我,说明你爱我、敬畏我,”南飞燕脸上笑意岑岑,与她眼眸里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相对鲜明:“阿奴,如此甚好,甚好——你生来就是要依附于我的。这是命,你的命。”

    “阿奴知道。”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她拉住的手,分明是两双形同冷血的手,却在交互之时有了隐约的温度。这些年来,除却洛水之畔的刀光剑影,他早已不记清自己的来路,是何身世,有何经历,在南飞燕给他第二个人生后,这世间便只有‘阿奴’的命数了。

    “好了,好了,”她像把玩宠物似地轻抚着他的脸庞,哄道:“‘花临水’可谓是一曲难求,去晚了可就赶不上了——我看着人都齐了,好戏也是时候开场了。”

    说着,她再度回眸,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无疆离开的方向。世人皆闻玄衣坊少坊主威名,却不知这双巨翼之下还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振翅欲飞——南飞燕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善类,朝廷江湖,此人无不染指。

    江湖之大,莫非几大门派;庙堂之高,不过数重宫墙。东宫微巡之事长生阁能得到风声,玄衣坊也不可能置身事外,而南飞燕所知甚多,决不仅限于此。

    七日后,便是叶御史府夜宴,届时必有京城四大家及朝中诸臣列席。齐卿叶秦四姓之中,如今齐牧归远在南途,卿丹书驾鹤西去,也不知道那秦家得势,要怎样地耍威风。彼时太子离宫私访,逢此良机,必是要登门上叶府喝杯薄茶的,此前,长生阁早已闻风而动,只怕也要亲自送上一份“大礼”。

    “姐姐啊姐姐,你我身上毕竟留着相同的血脉,区区一块玄衣令~你竟也那般小气~”南飞燕心中盘计,不由得幽幽地嗔叹道:“那你可别怪我要去寻些别的乐子~”

    “嘻嘻嘻~”她心想着,禁不住铜铃般地笑出声来。一想到这台即将粉墨登场的好戏,南飞燕只差没笑得把嘴角咧到耳边了。

    ———————大型掉马倒计时——————

    青城长生崖,排云殿。

    玲珑仍着白衫,手捧漆盘,垂眸疾步,所过之处,无不有暗香浮动。她身后郁郁葱葱的竹林挺脱俊秀,排闼送青,脚下曲径通幽。

    尽头有数排竹屋,其上书“排云殿”三个字,屋前,偶有几丛老竹颤悠悠地抽了芯,开出些没有香味的花,满目苍翠中交织着零星的粉白花点。

    穿过秀竹,再沿着一截既窄又弯的鹅卵石道往里走,经过一个清澈空明的池子,一张放着棋盘的竹桌,终于来到清凉的屋内。

    屋内布置极为简洁,只是简洁中不乏大方。屋体都由竹子搭成,窗闼朝西,倒悬昏月,惨淡的晖影笼罩着屋中央的古红色八仙桌,宛如铺着名贵的轻纱,桌边还有几把清幽的竹椅,一旁的墙上挂着因占了暮时的雨水还带有夜露的披风和面具。

    “少阁主,那边传来的飞信到了。”

    玲珑低垂着眉眼,抬手将漆盘托至额上。

    剪不断的月华落在她面前的那个侧影之上——一席白衣,遗世独立,却终被累累的月光拖住,沉重而落寞。

    墨白不语,抬手拾起信笺,窸窸窣窣地铺开来。半晌,适才缓缓地吐露道:“这只老狐狸,他还是要回来了。”

    “那我们的人要在路上动手吗?”玲珑问:“他随行不过数人,伺机而动,取其吉首,易如反掌。”

    “不必。”墨白淡淡地回道。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留他回京,无异放虎归山,届时只怕再无这般时机了!”

    “我若是要取他性命,又何须所谓时机?长生阁暗线遍布京中,杀一人如反掌。只是对付有些人,让他活着失去,是比死更好的惩罚。”

    “少阁主您的意思是……”

    “时至如今,大势已定,他回京与否,都无法改变大厦将倾的结果了。”

    “可是卿姑娘她还不知道此事。”

    玲珑问罢,若有所思地沉寂了。

    “无知无畏,她不知情,下手便不会有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墨白说着,徐徐地转过身来……

    这张褪下面具的脸……

    竟与齐王府二公子的一般无二!

    墨白,齐长风,一个腹黑如浓墨,一个纯粹如白纸,天地壤别,却交互相融,变得令人既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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