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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东阳之城

    千丈高的山巅上,往下壁立千仞,抬头黎明破晓,微微风起,舞动峭石间的林星杂草,吹走了最后一抹夜色,旭日带着光辉缓缓升起,日出的光辉下峭壁上一袭黑袍格外显眼,袍子下森然的目光注视着天尽头日光下的的那座城,喃喃自语:“天尽之边,日出于东,有云成船,风起帆舞,有云如溪,百汇成江!”

    “不知道这东阳城能不能找到我想要的人啊?师兄,你究竟在哪啊?”

    须臾间,只剩草上的浅浅脚印。

    一座青山上,满山数十丈的青松,枝干交错相叠,一截黑黝的枝干上躺着的少年郎,年龄虽小却显一股清秀灵俊之气,黑发青衣置身枝干上却不显突兀,好似融入了青松之中。

    少年郎看着树枝间遗留的蓝天,口中念念有词:“公孙冲脉胃心胸,内关阴维下总同……”不知不觉,一群松鼠聚集在少年周围的枝干上,树梢上群鸟驻足,清风舞动着树下的花草,少年的声音带着一股自然的韵味,让这些花鸟走兽愿与之亲近!

    “哥哥!”出谷黄莺般清脆的声音让松鼠和群鸟四散而去,抖落少年满脸松叶!

    “快点下来,哥哥,爹爹叫我们跟他一起去城里!”

    “小妹,知道了!”少年纵身跃下,掸去身上的松叶,寻着声音跑去。

    东阳城内,日出而作的商贩挤满了最繁华的西街路上,少年跟着粗布麻衣的中年人,牵着可人的小女孩穿过人群,走到一座府邸前,门匾上刻着“谢府”两字,门前的仆人恭敬的上前弯腰问好:“云先生好!”推门领着三人入府。

    中年人点头一笑示好,作为东阳城四大家族之一的谢家,院内廊沿阶上各种名花含苞欲放,仆人洒水修剪,少年瞧见天井内有人在练剑,便驻足不前,中年人笑着对聚精会神的少年说:“帆儿,针都没练好,书都没背全,就想着练剑?”

    “爹,我又不是没好好背书!让我看会杰哥哥练剑!”云帆看着中年人说道。

    “爹爹,我也要看杰哥哥练剑,杰哥哥舞剑好漂亮!”可人的小女孩撒娇道。

    中年人无可奈何:“帆儿,看好小溪,不要到处乱跑!”说罢,便沿着长廊走过,六曲九折后才步入客厅,正坐的白发锦衣老者,容光焕发,虎背熊腰,迎面小步走来,抱拳相对,笑道:“云然老弟,又麻烦你赶早来给我这身老骨头瞧瞧病啊!”做出请的手势,吩咐管家,“上杯清茶!”

    老者名谢叟,东阳城四大家中主管经商的谢家家主,身负顽疾几十载,本已油尽灯枯,却在十年前偶遇云然,因赠纯阳青果解了云然燃眉之急,云然便以祛除顽疾作为报答,并在东阳城安了十年的家。

    云然手指搭在谢叟的脉上,手指间缓缓渗出脉力,宛若山涧里的淙淙清溪流淌在谢叟的经脉中,管家端上的清茶渐凉,云然收回手:“谢老先生,你的病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一月,便可痊愈,但这期间切勿劳心劳力,否则,旧病复发,在下也无能为力了!”

    “云老弟的话,我定当谨记在心。”谢叟端起茶杯小酌一口,“但云老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老弟应允!”

    “谢老严重了!”云然端起清茶,茶盖拨动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定了定心神,“若能办到,在下绝不推辞!”

    “那我就直说了!”谢叟顿了顿,“以小杰的资质,拜入云老弟门下如何?”

    云然回忆起天井里练剑的谢杰,剑术平平,但他却对每一个动作都尽力做到最好,剑刃上已若隐若现的剑气,虽比之桌上的热茶中升起的丝丝热气都谦逊几酬,但对于十五岁的少年来说,练出剑气,实属不易,“假以时日,东阳城中傲视同辈,七星郡中,必能名入七星榜!”

    谢叟端着的茶杯停在半空中,笑道,“没想到云老弟居然对小杰有如此高的评价,小杰这孩子受不起啊!”谢叟将茶杯放回桌上,“我这把老骨头只想在我百年之后,我这不成器的孙子能撑起我谢家,至于其他,我还不敢奢求!”

    方圆三百里的东阳城,人才辈出的四大家,能立足已是不错,对于谢叟而言,何敢奢求自己的孙子在方圆数十千里,统辖十二城的七星郡中有所作为,能登上那天之骄子的七星榜呢?

    “既然云先生都这样说了,那让小杰拜云先生为师一事,云先生觉得?”

    云然心底无奈的一笑,如今东阳城四大家中,只有谢家没有中青一代支撑,都是些老幼之辈,如果谢杰不能早日独当一面,谢家在东阳城无立足之地只是早晚的问题,谢叟人老越精,从自己为他治疗顽疾的过程中还是看出了自己的修为,他病将痊愈,才将此事提出,也算是了了一桩因果,对他谢叟十年前赠果之恩的回报。

    此事了后,该带着云帆和云溪离开此地了。

    “承蒙谢老先生信任,在下定好好教导谢杰!”

    谢叟听到云然作出承诺后,长舒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茶:虽说花了十年才治好了自己的脉门隐伤,但这脉门隐伤自己曾花重金求七星郡唯一的圣医师都不曾治好,但他云然可以,足见此人修为境界定是不凡,如今谢杰得以拜他为师,谢家有望了!

    “那就麻烦云老弟了。”管家往茶杯里添了热水,“喝茶喝茶!”

    ……

    云帆安安静静地坐在廊沿台阶上,看着谢杰舞剑,时不时的动手比划着,下劈横扫上撩直刺,动作做的有模有样,还带着阵阵微风吹动旁边的西子花!

    云溪却不像普通小女孩一样安静,到处跑,一会捉弄打扫的仆人,一会从廊沿台阶上跳来跳去,一会搬弄西子花摆成一个云字……转身看到哥哥聚精会神地在乱晃自己的手指,云溪蹑手蹑脚地垫起脚尖走到云帆背后,猛地一推,云帆却突然跑向谢杰,云溪身子不稳滚下了台阶,立刻哭了,云帆听到妹妹的哭声,回头一看云溪正坐在地上,手抱膝盖,头埋进膝盖,如含羞草一般,云帆奔到云溪身边:“小妹,怎么了!”

    “呜呜,哥哥,哥哥,呜呜,欺负我,不跟我玩,呜呜,我要告诉爹爹,呜呜,罚哥哥面壁!”

    云帆一头雾水,自己哪里欺负小妹,都不知道小妹怎么就哭了,万一要是被爹知道了,罚自己面壁,关小黑屋岂不是很惨。

    正在云帆不知所措时!

    “小溪,不哭了,杰哥哥现在带你去买糖人!好不好!”谢杰蹲在云溪的面前,摸着云溪的头说道。

    一听到糖人,云溪的哭声嘎然而止,抬头看到谢杰俊秀的脸,笼罩着一层太阳的光辉,眼角丝毫不见泪痕,嘻嘻一笑:“还是杰哥哥好,哥哥就从来不会主动给我买糖人!”

    “小丫头,又在捉弄你哥哥是吧!”谢杰站起来,把剑递给仆人,“走,带你们去买糖人!”

    云帆一脸无奈地看着云溪跟在谢杰身后,朝自己做了个鬼脸,“傻哥哥”!云帆回头瞧见远处客厅内父亲和谢老伯聊的正兴起,再一看,谢杰和云溪已经出了门,迈开小腿撒丫子追了出去!

    “这两个小孩子肯定又缠着小杰去集市了,还请谢老先生多多包涵!”云然见天井里已空无一人,说道。

    “小孩子爱玩嘛,再说了,小杰现在算是半个拜入老弟门下的徒弟了,和云帆云溪多熟悉一下也是应该的,毕竟以后是师兄弟!”谢叟顿了顿,“云老弟,我见云帆和云溪都已十岁,为何一点脉力都不会使用,东阳城中稍有修行天赋的四五六岁的孩子脉都打通脉门,能使用基础的脉力了,为何……”

    云然付之一笑,品了口清茶:“没有必要把时间都花费在修炼上!当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一生最好了,谢老先生,修行一途太长,太累,何必呢?云帆学好医就行了,云溪女孩子家家的,更不用说了,修炼不好!不好!”

    无用的修炼,谢叟一愣:你自己修为深藏不露,却不愿让自己的孩子踏上修炼一途,而且这两个孩子周身时刻游离着天地间的灵气,却不入体,有所蹊跷,难道是天生通脉,如同聚灵印一般自动地吸引着天地灵气,但为何灵气却不入体……

    谢叟心里思忖道:难道是封住了脉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两个孩子天赋如此之高,那云然你呢?他端起茶杯:“喝茶喝茶,要不茶就凉了!”

    ……

    西街,多是些普通人经营着商铺,街上,贩夫走卒,达官贵人,看耍杂的叫好声,小商人的吆喝声,逗鸟的鸟啾声,买卖时的砍价声……云溪吃着到手的糖人,看着街边的杂耍,云帆突然问道谢杰:“杰哥哥,哪里有药材卖啊!”

    “东街吧,不过那里一般都是佣兵和流浪的修脉者交易的地方,小帆,你要买药材干嘛?”

    “最近在背药理,想找点草药,试试是不是真的有用!”云帆挠了挠头说道。

    谢杰刚准备叫上云溪一起去东街,云溪却拉着谢杰瞬间涌入进了人群中,只留云帆一个人站在街道上。

    愣了一会,云帆就决定自己去东街找点草药:幸好爹给的零花钱还有点,应该能买点普通的草药。

    东街,云帆看着街边凶神恶煞的大汉,衣服奇异的人,心里开始后悔一个人来东街了,两眼瞥过路边的摊子,见到了一株溢血草,刚准备问价钱多少,一看摊主一脸横肉,衣不蔽体,烂衣服里的胸毛中露出一道疤痕,云帆害怕的转身就走,听到摊主嘲笑道:“哪来的奶娃娃,脉门都没打开,居然敢来东街,还不回去吃奶啊!”惹得一众人大笑。

    “哎呦”,云帆转身撞到了路上的行人,抬头望见那人两眼白茫一片,面如冬雪,棱骨分明,却一身黑袍,吓得楞住了,那人伸手欲抚摸云帆的头,云帆见他枯如秋枝的手掌,向后退了一步,踩到石子跌倒了。

    “哪家的熊孩子,走路还跌倒!”

    黑袍下露出的善意的微笑却显得阴森恐怖,那人走到云帆跟前把他扶起,看着云帆与自己师兄相似的面容略微出神。

    云帆却一脸的惊恐,连忙摇手,手腕处的链条却让黑袍人瞳孔瞪大,喃喃自语。

    “云链!”

    黑袍下眼神如利剑锋芒一般凌厉,手打一个指响,云帆却见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横肉摊主一动不动,周边人的笑停止了,路上行人脚也定在了半空中……

    “师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没找到你,却找到了你的儿子啊!”黑袍人喃喃自语,“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啊!”

    云帆震惊片刻之间发生的一切,遇见了一个如同怪物一般的人,周围的一切突然静止了,后悔、恐惧,只能无助地大喊:“爹——”

    黑袍人看着云帆慌张无措,笑了:“师兄,你的儿子可不像你小时候那么冷静啊!”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云帆身边,而云帆却退无可退,黑袍人走到云帆的身边,手刀一挥,面色平静冷漠,云帆感到颈部一阵剧痛,倒在了地上。

    云帆与黑袍人消失在原地,东街瞬间恢复原样,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

    谢府内,云然手端茶杯,心神略有恍惚,东阳城中突然一闪而逝阴冷的脉力的波动,让一个不愿想起的名字出现在了心头,这股熟悉的味道,茶水溢出洒在了地上,溅到了衣服上。

    “云老弟怎么这么不小心,来人,擦干净!”谢叟笑道,“云帆和云溪刚离开一会,云先生就心神不定!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有谢杰带他们呢!”

    听见院内脚步声,谢叟抬头张望:“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回来了吗!”

    云然见谢杰和云溪走进客厅,云溪吃着糖人,却不见云帆,云然蹲在云溪跟前:“小溪,你哥哥呢?”

    “哥哥还没回来吗?我们一起去买糖人了,之后我和杰哥哥一起去看杂耍了,哥哥应该自己回来啦!”云溪吃着糖人,一脸天真的看着云然,“爹,哥哥不在吗?”旁边的谢杰沉默不语:小帆很有可能是去东街了,自己不应该由着小溪拉着自己逛集市,小帆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还没有修行脉力,如果真的去东街那群刀头舔血的人中,后果不堪设想!

    “云老弟不用担心,偌大的东阳城,云帆不会丢了的,我这就派人去找!”谢叟说道。

    “爷爷,我去西街再找找看吧!”谢杰焦急地说道。

    而云然却面露凝重之色,眼睛盯着远处,看到了城墙之上,脸色愈发深沉,连起身都有些不稳,挥了挥手:“不用了!”

    东阳城城墙之上,黑袍凌空而立,云帆横空躺在一侧,四肢垂下毫无知觉:师兄,你看到了吧!

    “道无情,天若此,云亦然!”

    九字如晴天惊雷在东阳城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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