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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青山上与上青山

    云然从血色土中抱起云帆,怀中的云帆已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所有人驻足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云然踩着血水“滴答滴答”地走向自己,云然的所作所为让他们不自觉的让开一条路,石板街上,脚印越明显,背影越小!

    眼前半个被毁的东阳城,身后那个毁城的人,遥不可及的九天堑,谢叟看着云然的背影欲言又止,一声长叹:认识十年,本以为你云然是百年之木,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这棵参天之树!

    血水渗入地上后,各方才有所反应,都派人收集关于云然的所有情报!

    城外羊肠小道,地上留下的脚印血色越来越深,背影越来越佝偻,云然忍着黄泉气反噬与伤口入骨带来的痛苦,行走在山道上,直至身影被路旁的青松湮没。

    半山腰,三间竹芦旁,一棵丈高的青松下,一座孤坟,墓碑前燃着一对白烛,明神的静云香落下的香灰随风而散,云然背手负立在碑前,目光停留在碑上的云链:九霄上的千里白云凝炼而成的链身,镶有紫须弥,刻有锁星界,本是送若兮的定情之物与护身符,本以为会替若兮看着帆儿和小溪长大,没想到却让帆儿和小溪招致祸事。

    竹芦内,流光四溢,窗边的木桶里,清水上漂浮着各类花、草、根、茎、枝、叶,散出一层层光晕,透过露出的肌肤上扎着数十根银针,涌入躺在木桶中的云帆体内,滋养着破碎的经脉!

    思及此,云然一阵心痛,皱起的手拂去碑上的尘土:“若兮,我没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没想到当年风冥谷谷碑后的十六字如今半数成真,原来躲来躲去也躲不过天意,溪儿生死不知,帆儿重伤垂死。九幽黄泉气反噬,不久之后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只是溪儿,我无能为力了;帆儿,也只有碑上所写的那个办法可以救苦命的孩子了!”

    “若兮,对不起,我破誓了!”

    碑上的云链缓缓漂浮在半空中,白光初显,云然两指并拢,指间脉力徐徐溢出,直指云链,手指结出符印,只见残影,而云链上白光中闪现出一点紫光,渐盛渐强!

    “解!”

    顷刻间,紫光如日,照亮了青山上的整片天空,而东阳城正在清理废墟,了解情报的人都被这紫光所吸引,城主府,谢家,以及其余两大家:蓝家,刺鳞佣兵团的主事者再次沉思:云然,你又在做什么?

    云然的手伸入紫光之中,随即缓缓抽出,一股妖异血腥之气顺着手溢散而出,渐浓渐明。紫光渐敛,一道红光却又冲天而起,整片蓝天,红紫交相辉映!

    手中之物一出云链,脱手而出,悬于半空中:剑!

    三尺剑身,通体赤红,剑身上的一片片鳞片,好似镶嵌上的,却又与剑浑然一体,剑刃锋芒毕露,剑气游走于剑刃周身,凝而不散,剑舌处六齿咬合剑身,剑柄漆黑如墨,纹络分明,剑柄末端四齿相对,寒光一点,剑刃顶部,龙飞凤舞的两字暗合天地之气:妖鳞!

    云然凝视着这把老师赠与的妖鳞,往昔种种浮现在眼前:老师历经数十年铸剑,自己得剑之后一怒屠城,与剑同上凌云碑,为朋友血染万里,为若兮鏖战数十高手,与百风最后一战……答应若兮立誓封剑!没想到,只十年就破誓了!

    云然伸手握住剑,妖鳞却躲开了云然的手,云然郑重的说道:“妖鳞,为了我的孩子,麻烦了!”妖鳞听到云然的话,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落在了云然的手中:还有最后一次了,你要帮我护住帆儿啊!

    另一只手伸入如星光般的紫光中,一卷漆黑的卷轴握在手中,带着一股亘古不灭的沧桑之感。

    以竹芦为中心,云然划地为界,剑入地两尺,划出的线条组成了玄奥的符文,云然立于竹芦之前,一手指成剑诀式,一手离开妖鳞,让剑缓缓的升到竹芦之上,嘴中念出符印之名,手指结印,而后单手在地,磅礴的脉力顺着线条流动,中心一道光柱直指妖鳞,妖鳞瞬间红光大涨,无数道脉力从妖鳞散出落于整座青山山脚下,脉力的流失让云然脸上的皱纹更加深陷,乌白的头发有尽半已是花白!

    “欺天法,瞒天过海!”

    看着一道道脉力消散之后,云然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竹芦内,看着云帆裸露的肌肤上扎满了金针,知道孩子体内经脉尽断,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满是心酸,握紧了手中的卷轴:帆儿,一切都会好的!

    伸手将卷轴横立于身前,咬破另一只手的中指,在握着卷轴的手背上不停地划着符印,那些带血的符印直接穿过了手背,印在了卷轴之上,云然瞬间成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握着卷轴的手挣脱卷轴的吸力,云然气喘吁吁的盯着毫无变化的卷轴,手成剑诀。

    “启!”

    须臾间,一道气浪冲的云然发舞衣飞,竹芦四分五裂,整座青山的松树东倒西歪,一道天地初开时的洪荒之气直射云霄。“轰”的一声,整座青山都在震动,洪荒之气无处可去,渐渐又聚拢到卷轴之中,云然长叹一口气:多亏之前用欺天法封住了整座青山,要不然单单凭这初启卷轴的洪荒之气,又不知惹得多少人前来抢夺!

    洪荒之气全入卷轴之后,三个古朴的大字浮现在卷轴之上:耀星卷!

    卷首之上:天生百星,坠落于尘,天机卦演,为百星卷,此卷为百星之六十三,名为耀星!

    帆儿,一切都会好的!云然将耀星卷用脉力牵引置于云帆的印堂处,手指结印,一道道七彩光芒从云然身体之中抽离出来,顺着耀星卷进入云帆的体内,由外观内,云帆苍白的脸上血色渐多,体内的经脉也陆陆续续的接上,被百风的破脉六十四手摧毁的脉门也逐步愈合,而且天地间的灵气也开始自动的进入云帆体内!

    ……

    夜幕降临,月如银盘!

    东阳城内,谢叟手握着一份从七星郡天知道传来的卷轴,脸色多变,最后合上卷轴,闭目平复一下被卷轴上的内容震撼到的心神:云亦然,五岁修脉,师从号称医毒双圣的无生老人,六岁启八脉,七岁辟灵泉,十岁便在药典大会上崭露头角,后闭死关,二十弱冠之年一出关便登凌云碑,成为百年来第一个在凌云碑上留有评语的人,以化羽之境,一怒屠的管辖七城的武刀门只剩数十人!十年前消失在风冥谷!

    百风,云亦然同门师弟,一同拜入无生老人门下修毒术,一手用毒技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人心狠手辣,欺师灭祖,十年前和云亦然一同消失于风冥谷!

    九幽黄泉气,深埋地底的极阴之处的黄泉水,流经数百万埋尸葬骨之地,泉水被尸骨滋养数百年才孕育出的一缕之气,带着阴魂之怨,可蚀天地噬人魂,神鬼惧之!古法言之,以身为炉,天堑之下,必能破镜!

    同时,蓝家家主蓝雨手中,城主林雀手中,刺鳞佣兵团团长罗砂手中都有一份这样的情报。

    蓝雨皱眉深思:“翔儿到哪了!”

    “老爷,少爷已经到城外五百里处,大约子时回家,而且,少爷的信中说道,他此次回来带回了门内的一位长老,修为深不可测!”

    “准备准备,迎接翔儿和那位长老,我去城主府!”

    蓝雨刚起身,一只脉力形成的信鸽飞入堂内,信鸽消散,化作一道人影,正是林雀:“蓝雨,速来城主府,有要事相商!”

    而另一旁,谢叟和罗砂都收到了城主的传令!

    不久,城主府内,林雀上座,其余三人座于一旁!

    “深夜劳烦各位前来城主府,还请见谅!”林雀看着三人说道。

    “城主,就不要绕弯子了,有话就直说!”罗砂说道,“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在这里无非就是为了那云亦然之事!这家伙毁了半个东阳城,身上还有九幽黄泉气这种邪物,稍有不慎,东阳城就没了!”

    “谢叟,听说云亦然经常去你府上做客。”罗砂看着谢叟,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是不是早就与他勾结,欲毁我东阳城?”

    “罗团长真会说笑,云亦然毁城那是与他师弟争斗所致,与我何干?我与他私交又关你何事?我谢叟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罗砂!”两人脉力破体而出,势有一较高下之势。

    一时间,城主府内剑拔弩张,蓝雨见势说道:“不要吵了,我们在此都是为了商量云亦然之事,毁城已是定局,现在重要的是云亦然身上的九幽黄泉气,这种邪物一旦脱离云亦然,那东阳城就真的名存实亡了!”

    “不如大家同心协力,取得九幽黄泉气,以防九幽黄泉气祸害一方!”蓝雨目露精光,“大家说可好!”

    众人却在暗地里打起来小算盘:蓝雨,原来你是想要我们一起夺九幽黄泉气!

    “蓝雨说的有理,我找大家前来正是为了商讨如何与云亦然处理九幽黄泉气之事!”林雀捋了捋胡子,“以及郡主来城之事!”

    “什么,郡主要来东阳城?”三人吃惊的说道,但一经细思,才发现此事理所应当,就凭九幽黄泉气,这种能震慑一方的邪物,就足够吸引七星郡主前来,更何况还有云亦然这样的人,身上有价值的东西一定不会少,诸如高阶的功法,术法,技法云云。

    “城主,那郡主何时到?”蓝雨问道。

    “最迟后日午时,郡主就到。”林雀说道,“我们最好在郡主来之前,就解决好九幽黄泉气之事,大家懂我什么意思吧!”

    “谢兄,你能否和云亦然交涉一下,让他主动将九幽黄泉气……”

    “城主,你觉得可能吗?”谢叟反问道,“同为修行之人,你会将在手重宝拱手送与他人?更何况九幽黄泉气不同一般,稍有不慎可是会招致大祸的!就算交了出去,郡主能处理的了吗?”

    “谢老头,城主好心好意和你商量,你却是这种态度,是不是有那云亦然为你撑腰,护着你谢家!还敢质问郡主的能力!”罗砂讥问道,“好像你那孙子还拜了云亦然为师?”

    罗砂的一席话让林雀的脸阴了下来,虽说谢家与刺鳞佣兵团素有积怨,可此刻东阳城正处于存亡危机之际,可谢叟却推辞,难免会让林雀满腹不满!

    “谢叟,你却青山上找云亦然好生商量一番,其余人准备迎接郡主前来!”林雀展示出城主之威,命令道。

    谢叟不情愿的应允之后,退出城主府,其余人各自心怀鬼胎离去!

    深夜,风吹一缕乌云遮住了月光,谢叟带着谢杰乘着夜色离开了东阳城,而蓝雨之子蓝翔带着一人在夜色里回了城!

    夜色下的青山上万籁俱寂,风吹树叶沙沙作响,谢叟止步青山脚下,面前是一道无形的光幕:云然又在做什么,山脚居然布下了结界!谢叟借着脉力,顺着微风,传音道:“云然,谢叟带谢杰欲上此青山,请放行!”

    半山腰上的云然盘腿坐地,腿上横放着耀星卷,而木桶中云帆的眉心处一层层光晕从头到脚洗刷着云帆,在清水里荡漾起一层层涟漪,听闻谢叟的声音,云然无奈一叹:这么快!本以为东阳城中人会过几天再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叫与自己私交不错的谢叟前来!

    一挥手,光幕破开了一道口子,谢叟面露喜色,拎着谢杰走进了光幕之中,上了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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