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次攻城！
似乎从一开始波德里戈四世就决定好了自己作为攻城的总指挥，从命令亚黛米娅而非其他人就可以看出老国王对自己的完全信任。
裴纶看着一名维萨里的后勤兵跑来，拎着装食物的篮子对自己行了一礼。
裴纶用弗利西亚的军礼回应，然后一脸笑眯眯地夺下了篮子。在抵达格拉索要塞之后士兵都还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现在正是整个维萨里军队吃饭的时间。
格拉索要塞夜晚的清凉的风吹散手中热汤和面包飘起的温暖白烟。裴纶端着维萨里士兵送来的餐食，看着不远处四处忙碌的的维萨里伤病营地。
由于前一次攻城造成的较大损失，这里的医护人手已经严重的不足。在蕾娜的带队下，拉迪亚佣兵团也投入到了伤兵的救护工作中，根据财务官颁布的国王法令，佣兵团每救护一名维萨里士兵，就可以领取一个梅蒂的奖励。
如果不是为了一个梅蒂的奖金，不太可能会有弗利西亚人来到这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教诲和对金钱财宝的执着已经在弗利西亚人的血液里流淌了数个世纪。对闪闪发光的金币银币天然的喜爱几乎就是弗利西亚人的标志。
特别是对蕾娜这个“弗利西亚人中的弗利西亚人”，要不是为了一个梅蒂的“巨款”，她肯定不知道在哪里偷懒。
国王肯出一个梅蒂去救护伤兵，其实已经可以看出他的诚意。裴纶了解到维萨里军队的士兵每月的工资大概在三个梅蒂左右，这已经是大陆的正规军中比较高的水平了。
拉迪亚佣兵团的一般标准也不过是五个梅蒂，不过他们生活和军备上的一些开销还是需要自己支付，折算下来比维萨里士兵的待遇多了大概一个梅蒂左右。
所以佣兵们都乐意在晚饭的时间去看护伤员，用他们基础的包扎和医护技能赚取一些并不算少的外快。
坐在高处边吃边看的裴纶一脸轻松，可是有人一点也不轻松。
亚黛米娅一脸愁容地坐在裴纶的旁边，拿起面包就恶狠狠地啃了下去。裴纶看着身旁的女人，心想着这么大的空地你为什么非要坐在我旁边。
“王家顾问，想想办法呗。”
“没什么想法，国王陛下要我们攻城，我们攻城就可以了。格拉索要塞前的护城河这么宽，城墙又这么高，我们也没有太多的策略可以选择。不用担心，赫斯凯娜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的。”
又是轻佻的语气，又是无所谓的口吻。亚黛米娅撇了撇嘴，“你想到好办法了是吧。”
裴纶连忙摆手，“你们维萨里人是听不懂话吗，我这些话那里能看出来我对着这个石头怪物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反正就是能听出来。”亚黛米娅把热汤放在一边，看着远处灯火照亮的格拉索要塞。“每每看到帝国人的重弩，作为一名维萨里人，真是又愤恨又羡慕。”
裴纶回忆了一下在早前攻城时大发神威的帝国重弩，那种具有恐怖穿透力的武器确实让人害怕。能够批量的列装这种造假高昂的武器，帝国的生产力和财力可见一斑。
不过他笑着耸了耸肩膀：“帝国人有可以生产重钢弩的军事工场，你们可是有着我们拉迪亚佣兵团。至少在我们还是友军的时候，不会让你们输给帝国太多。明天见吧，维萨里的总指挥，在明天凌晨集合后我们就发起进攻。”
亚黛米娅看着裴纶的背影，拿起了身旁已经被风吹凉的浓汤。她是个猫舌头。
就在亚黛米娅起身，准备回帐篷里躺一会儿恢复精力的时候，她发现在拉迪亚佣兵团的营地里似乎有一阵糖的香味飘来，里面还带着淡淡的酸味。
她不禁产生了好奇，弗利西亚人晚上休息前还要喝糖水的么？
次日凌晨，维萨里军队在格拉所要塞前的阵地上集合。他们的面前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一面高大厚实的城墙，还有紧张守备一夜未眠的帝国守军。
亚黛米娅从来不喜欢待在后方的营帐等待前线的消息，此刻她就在能够看到全军动向的一处前线高地，如果帝国人在城墙上架起了大型的弩机，那随时都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
但亚黛米娅就是这样的人，必要时她甚至会冲杀直前，和最前方的战士们并肩作战。士兵们给予她“冲锋的海拉”这一称号，可不完全是因为某一次战斗。
每当他们看到那拿着红剑的身影冲在他们的前面，无论是多么绝望的战局他们也会誓死跟随。维萨里人流淌在血液里对勇士和战技大师的尊重不允许他们后撤，其中对亚黛米娅最忠实的部队就是她亲率的“战车营”，又称“亚黛米娅营”。
这些技巧优秀、悍不畏死的维萨里士兵一直是维萨里王国的步兵精锐。
看着这些无畏地勇士扛起攻城前线的大旗，整个维萨里攻城部队都感到振奋无比。他们有种深深的预感，今早的战斗将不同于昨晚。
亚黛米娅的战前动员非常的简短，她本来就不善言辞，而是用行动征服那些愿意追随她的士兵。她身旁的裴纶看着下方维萨里人的声声战吼，在下方无数双热切眼睛的注视下抬手宣布了出击的命令。
一时间，军旗猎猎，声势震天。这是维萨里人第二次冲击格拉索要塞，但是维萨里主力军的第一次冲击。城墙上的帝国人感受到了远不同于昨日的压迫感，握紧重弩的手已经开始出汗，双腿也有些紧张得发抖。
泽龙看着下方的维萨里军队，迅速地安排好了负责各个区域的士兵。重弩手、火罐兵、斧锯兵、刺矛手，各式各样的金属物品和杀伤利器被饱和地密布在城墙上，等着维萨里人进入射程。
泽龙看着第一波冲来的维萨里人，让他大跌眼镜的是，那些推着攻城车的维萨里超人不是在推着走，而是几乎是在扛着跑。
这并不是关键。
在他们移动到距离城墙只有二百米左右的距离时，飘来了一阵烟雾。浓厚的白烟和棕色的烟一段段覆盖了格拉索要塞面前的冲锋距离，还有一些直直的冲向了守军探出城垛的脸，把他们呛得喘不过气来。
等他们终于能看见维萨里人冲出烟雾的时候，“战车营”的战士们已经冲到了距离城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射击！投掷！”泽龙立刻命令城墙上的守军发起反击，这些邪门的烟雾究竟是从何而来？没有大块的木柴，没有便携的火源，什么东西能释放出如此大量的烟雾？
看着帝国人仓皇地射击，亚黛米娅双臂抱胸，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你的兵在前面？”
“拿了钱总归要走在第一线的。”裴纶抱起肩膀，点头道“看来糖制烟雾弹的效果还不错。”
“烟雾弹？”亚黛米娅不解。不过她能明白就是前线造成掩护烟雾的东西。
前线的烟雾里可不只有“战车营”推动攻城器械的战士，还藏有许多维萨里的远程部队。
前线发出了一连串的响动，帝国的士兵正欲探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从烟雾里窜出来一大群箭在弦上的维萨里弓箭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片箭雨覆盖了格拉索要塞宽敞的城头。
“躲避！”帝国小队长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排排帝国的盾墙朝向天空，不过却没有等来稀稀拉拉的箭矢掉落声。
“咚！”战车营手里的攻城车正在此时给了格拉索要塞的城门重重一击。一些在城门顶的帝国士兵甚至没有站稳，摔坐在了地上。
箭矢劈头盖脸地打在帝国士兵的盾牌上还有城墙上，就在士兵们防御箭矢的时候，一排排云梯搭上了格拉索要塞的城墙。
热油、滚石、倒刺、长枪这些一系列的准备似乎没有来得及发挥效果。面对四处着火的城墙前线，泽龙只能让帝国士兵们用血肉之躯顶上防御的缺口。
从烟雾中源源不断涌出的维萨里勇士在身后反复进出烟雾的弓箭手掩护下向云梯尽头的帝国守军发起冲锋。
对交战双方都异常残酷的肉搏战于是开始。
维萨里士兵刚抵达格拉索要塞的城墙，数把刀枪就带着寒光刺向了自己。避无可避的勇士用双手死死搂住将自己穿刺的长矛，用骨骼和血肉卡住敌人可能挥向友军的武器。
帝国人看到着疯狂的一幕，不禁有些胆寒。但是丰富的作战经验让他们保持了作战的镇定，赶紧从身边捡起替换的武器。
从云梯的另一边跳上来的维萨里士兵还来不及为友军的牺牲感到悲怆，就已经冲身踏进了城墙。随着他的脚落在结实的石头地面上，维萨里人的阵线也终于真正地进入了格拉索要塞的内部。
痛苦或疯狂的大喊声不绝于耳，双方的每一次挥刀和捅刺都会带走一批生命，在城墙上交战的两军士兵已经杀红了眼。
“收缩阵线！”一名优秀的指挥者永远都是果断的，泽龙看着帝国的士兵在交战中陷入纠缠，立刻让珍贵的重弩队迅速撤离，还和士兵们一起堵住后撤的道路，阻止敌人一鼓作气地冲进内城。要塞的大城门好像也已经不堪重负，随时可能被外面的维萨里人撞开。
他觉得现在不应该在外城和维萨里的军队相互消磨人力，这种相互的损耗在维萨里人的眼中是乐于见到的交战状态，何况维萨里人本就精于近战。
墙上的士兵看着帝国人有条不紊地撤退，并没有什么办法。帝国的士兵顺着泽龙规划好的路线后撤之后，维萨里前线的勇士明显地感觉到对手在利用距离和速度尝试脱离。
前线的一些军官拔腿就要往前追，却被身后的士兵死死地抱住。他们的面前是一片空旷的场地，帝国人的弓箭重弩正瞄着他们。
“后撤！”
随着前线数名维萨里军官齐声的指令，险些就要涌下城墙的士兵赶忙停下跑动的身体，架起盾墙。
一瞬间，他们的面前和盾牌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箭矢。如果没有及时的停下，他们就会像前面来不及回头的战友一样，满身乱箭地倒下。
在攻城战最开始的时候，亚黛米娅，抑或是裴纶，已经嘱咐过了维萨里各个军团的军官。第一次冲击的目标仅仅是格拉索要塞的外层城墙。令行禁止的人不仅很好地攻下了要塞，还很好的执行了停止追击的命令。
有失意，有痛苦，也有不甘，失去兄弟和战友的坚强战士痛哭流涕咬牙切齿，却没有违抗军令。
受伤的士兵被撤运下来，送回大后方的营地帐篷救护，而那些新上前线的维萨里士兵和拉迪亚佣兵，则是开始在外城上堆放物品，充当对内侧的掩体。
亚黛米娅已经把指挥中心迁移到了外城城墙的一处塔楼内。按照裴纶的说法，加下来的战斗将由拉迪亚佣兵团和维萨里的训练新军接管。
不过裴纶本人却不在她身边，他在维萨里军队爬上城墙之后就招呼也不打的离开了。
亚黛米娅没有叫住他，认为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从来不畏惧战场的她第一次感到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她不希望裴纶出事。
经过了十几分钟的部署，一部分维萨里士兵和拉迪亚佣兵已经在城墙上完成了列队。他们的手里整整齐齐地拿着拉迪亚佣兵团带来的新式武器，整整齐齐地列队面对内城人头攒动的帝国守军。
一位头戴和裴纶同款的毡帽，身着轻薄盔甲的弗里西亚女人从列队中走出，举起了细长的军刀，指着天空的烈日。
所有士兵端起了枪口，对面的帝国人依旧是毫无防备。
“放！”
在格拉索要塞，在杰弗尔山脉，在帝国和维萨里王国的交界处，在这整片受赫斯凯娜默默保护的大陆。
第一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枪声。
裴纶看着一名维萨里的后勤兵跑来，拎着装食物的篮子对自己行了一礼。
裴纶用弗利西亚的军礼回应，然后一脸笑眯眯地夺下了篮子。在抵达格拉索要塞之后士兵都还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现在正是整个维萨里军队吃饭的时间。
格拉索要塞夜晚的清凉的风吹散手中热汤和面包飘起的温暖白烟。裴纶端着维萨里士兵送来的餐食，看着不远处四处忙碌的的维萨里伤病营地。
由于前一次攻城造成的较大损失，这里的医护人手已经严重的不足。在蕾娜的带队下，拉迪亚佣兵团也投入到了伤兵的救护工作中，根据财务官颁布的国王法令，佣兵团每救护一名维萨里士兵，就可以领取一个梅蒂的奖励。
如果不是为了一个梅蒂的奖金，不太可能会有弗利西亚人来到这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教诲和对金钱财宝的执着已经在弗利西亚人的血液里流淌了数个世纪。对闪闪发光的金币银币天然的喜爱几乎就是弗利西亚人的标志。
特别是对蕾娜这个“弗利西亚人中的弗利西亚人”，要不是为了一个梅蒂的“巨款”，她肯定不知道在哪里偷懒。
国王肯出一个梅蒂去救护伤兵，其实已经可以看出他的诚意。裴纶了解到维萨里军队的士兵每月的工资大概在三个梅蒂左右，这已经是大陆的正规军中比较高的水平了。
拉迪亚佣兵团的一般标准也不过是五个梅蒂，不过他们生活和军备上的一些开销还是需要自己支付，折算下来比维萨里士兵的待遇多了大概一个梅蒂左右。
所以佣兵们都乐意在晚饭的时间去看护伤员，用他们基础的包扎和医护技能赚取一些并不算少的外快。
坐在高处边吃边看的裴纶一脸轻松，可是有人一点也不轻松。
亚黛米娅一脸愁容地坐在裴纶的旁边，拿起面包就恶狠狠地啃了下去。裴纶看着身旁的女人，心想着这么大的空地你为什么非要坐在我旁边。
“王家顾问，想想办法呗。”
“没什么想法，国王陛下要我们攻城，我们攻城就可以了。格拉索要塞前的护城河这么宽，城墙又这么高，我们也没有太多的策略可以选择。不用担心，赫斯凯娜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的。”
又是轻佻的语气，又是无所谓的口吻。亚黛米娅撇了撇嘴，“你想到好办法了是吧。”
裴纶连忙摆手，“你们维萨里人是听不懂话吗，我这些话那里能看出来我对着这个石头怪物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反正就是能听出来。”亚黛米娅把热汤放在一边，看着远处灯火照亮的格拉索要塞。“每每看到帝国人的重弩，作为一名维萨里人，真是又愤恨又羡慕。”
裴纶回忆了一下在早前攻城时大发神威的帝国重弩，那种具有恐怖穿透力的武器确实让人害怕。能够批量的列装这种造假高昂的武器，帝国的生产力和财力可见一斑。
不过他笑着耸了耸肩膀：“帝国人有可以生产重钢弩的军事工场，你们可是有着我们拉迪亚佣兵团。至少在我们还是友军的时候，不会让你们输给帝国太多。明天见吧，维萨里的总指挥，在明天凌晨集合后我们就发起进攻。”
亚黛米娅看着裴纶的背影，拿起了身旁已经被风吹凉的浓汤。她是个猫舌头。
就在亚黛米娅起身，准备回帐篷里躺一会儿恢复精力的时候，她发现在拉迪亚佣兵团的营地里似乎有一阵糖的香味飘来，里面还带着淡淡的酸味。
她不禁产生了好奇，弗利西亚人晚上休息前还要喝糖水的么？
次日凌晨，维萨里军队在格拉所要塞前的阵地上集合。他们的面前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一面高大厚实的城墙，还有紧张守备一夜未眠的帝国守军。
亚黛米娅从来不喜欢待在后方的营帐等待前线的消息，此刻她就在能够看到全军动向的一处前线高地，如果帝国人在城墙上架起了大型的弩机，那随时都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
但亚黛米娅就是这样的人，必要时她甚至会冲杀直前，和最前方的战士们并肩作战。士兵们给予她“冲锋的海拉”这一称号，可不完全是因为某一次战斗。
每当他们看到那拿着红剑的身影冲在他们的前面，无论是多么绝望的战局他们也会誓死跟随。维萨里人流淌在血液里对勇士和战技大师的尊重不允许他们后撤，其中对亚黛米娅最忠实的部队就是她亲率的“战车营”，又称“亚黛米娅营”。
这些技巧优秀、悍不畏死的维萨里士兵一直是维萨里王国的步兵精锐。
看着这些无畏地勇士扛起攻城前线的大旗，整个维萨里攻城部队都感到振奋无比。他们有种深深的预感，今早的战斗将不同于昨晚。
亚黛米娅的战前动员非常的简短，她本来就不善言辞，而是用行动征服那些愿意追随她的士兵。她身旁的裴纶看着下方维萨里人的声声战吼，在下方无数双热切眼睛的注视下抬手宣布了出击的命令。
一时间，军旗猎猎，声势震天。这是维萨里人第二次冲击格拉索要塞，但是维萨里主力军的第一次冲击。城墙上的帝国人感受到了远不同于昨日的压迫感，握紧重弩的手已经开始出汗，双腿也有些紧张得发抖。
泽龙看着下方的维萨里军队，迅速地安排好了负责各个区域的士兵。重弩手、火罐兵、斧锯兵、刺矛手，各式各样的金属物品和杀伤利器被饱和地密布在城墙上，等着维萨里人进入射程。
泽龙看着第一波冲来的维萨里人，让他大跌眼镜的是，那些推着攻城车的维萨里超人不是在推着走，而是几乎是在扛着跑。
这并不是关键。
在他们移动到距离城墙只有二百米左右的距离时，飘来了一阵烟雾。浓厚的白烟和棕色的烟一段段覆盖了格拉索要塞面前的冲锋距离，还有一些直直的冲向了守军探出城垛的脸，把他们呛得喘不过气来。
等他们终于能看见维萨里人冲出烟雾的时候，“战车营”的战士们已经冲到了距离城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射击！投掷！”泽龙立刻命令城墙上的守军发起反击，这些邪门的烟雾究竟是从何而来？没有大块的木柴，没有便携的火源，什么东西能释放出如此大量的烟雾？
看着帝国人仓皇地射击，亚黛米娅双臂抱胸，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你的兵在前面？”
“拿了钱总归要走在第一线的。”裴纶抱起肩膀，点头道“看来糖制烟雾弹的效果还不错。”
“烟雾弹？”亚黛米娅不解。不过她能明白就是前线造成掩护烟雾的东西。
前线的烟雾里可不只有“战车营”推动攻城器械的战士，还藏有许多维萨里的远程部队。
前线发出了一连串的响动，帝国的士兵正欲探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从烟雾里窜出来一大群箭在弦上的维萨里弓箭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片箭雨覆盖了格拉索要塞宽敞的城头。
“躲避！”帝国小队长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排排帝国的盾墙朝向天空，不过却没有等来稀稀拉拉的箭矢掉落声。
“咚！”战车营手里的攻城车正在此时给了格拉索要塞的城门重重一击。一些在城门顶的帝国士兵甚至没有站稳，摔坐在了地上。
箭矢劈头盖脸地打在帝国士兵的盾牌上还有城墙上，就在士兵们防御箭矢的时候，一排排云梯搭上了格拉索要塞的城墙。
热油、滚石、倒刺、长枪这些一系列的准备似乎没有来得及发挥效果。面对四处着火的城墙前线，泽龙只能让帝国士兵们用血肉之躯顶上防御的缺口。
从烟雾中源源不断涌出的维萨里勇士在身后反复进出烟雾的弓箭手掩护下向云梯尽头的帝国守军发起冲锋。
对交战双方都异常残酷的肉搏战于是开始。
维萨里士兵刚抵达格拉索要塞的城墙，数把刀枪就带着寒光刺向了自己。避无可避的勇士用双手死死搂住将自己穿刺的长矛，用骨骼和血肉卡住敌人可能挥向友军的武器。
帝国人看到着疯狂的一幕，不禁有些胆寒。但是丰富的作战经验让他们保持了作战的镇定，赶紧从身边捡起替换的武器。
从云梯的另一边跳上来的维萨里士兵还来不及为友军的牺牲感到悲怆，就已经冲身踏进了城墙。随着他的脚落在结实的石头地面上，维萨里人的阵线也终于真正地进入了格拉索要塞的内部。
痛苦或疯狂的大喊声不绝于耳，双方的每一次挥刀和捅刺都会带走一批生命，在城墙上交战的两军士兵已经杀红了眼。
“收缩阵线！”一名优秀的指挥者永远都是果断的，泽龙看着帝国的士兵在交战中陷入纠缠，立刻让珍贵的重弩队迅速撤离，还和士兵们一起堵住后撤的道路，阻止敌人一鼓作气地冲进内城。要塞的大城门好像也已经不堪重负，随时可能被外面的维萨里人撞开。
他觉得现在不应该在外城和维萨里的军队相互消磨人力，这种相互的损耗在维萨里人的眼中是乐于见到的交战状态，何况维萨里人本就精于近战。
墙上的士兵看着帝国人有条不紊地撤退，并没有什么办法。帝国的士兵顺着泽龙规划好的路线后撤之后，维萨里前线的勇士明显地感觉到对手在利用距离和速度尝试脱离。
前线的一些军官拔腿就要往前追，却被身后的士兵死死地抱住。他们的面前是一片空旷的场地，帝国人的弓箭重弩正瞄着他们。
“后撤！”
随着前线数名维萨里军官齐声的指令，险些就要涌下城墙的士兵赶忙停下跑动的身体，架起盾墙。
一瞬间，他们的面前和盾牌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箭矢。如果没有及时的停下，他们就会像前面来不及回头的战友一样，满身乱箭地倒下。
在攻城战最开始的时候，亚黛米娅，抑或是裴纶，已经嘱咐过了维萨里各个军团的军官。第一次冲击的目标仅仅是格拉索要塞的外层城墙。令行禁止的人不仅很好地攻下了要塞，还很好的执行了停止追击的命令。
有失意，有痛苦，也有不甘，失去兄弟和战友的坚强战士痛哭流涕咬牙切齿，却没有违抗军令。
受伤的士兵被撤运下来，送回大后方的营地帐篷救护，而那些新上前线的维萨里士兵和拉迪亚佣兵，则是开始在外城上堆放物品，充当对内侧的掩体。
亚黛米娅已经把指挥中心迁移到了外城城墙的一处塔楼内。按照裴纶的说法，加下来的战斗将由拉迪亚佣兵团和维萨里的训练新军接管。
不过裴纶本人却不在她身边，他在维萨里军队爬上城墙之后就招呼也不打的离开了。
亚黛米娅没有叫住他，认为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从来不畏惧战场的她第一次感到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她不希望裴纶出事。
经过了十几分钟的部署，一部分维萨里士兵和拉迪亚佣兵已经在城墙上完成了列队。他们的手里整整齐齐地拿着拉迪亚佣兵团带来的新式武器，整整齐齐地列队面对内城人头攒动的帝国守军。
一位头戴和裴纶同款的毡帽，身着轻薄盔甲的弗里西亚女人从列队中走出，举起了细长的军刀，指着天空的烈日。
所有士兵端起了枪口，对面的帝国人依旧是毫无防备。
“放！”
在格拉索要塞，在杰弗尔山脉，在帝国和维萨里王国的交界处，在这整片受赫斯凯娜默默保护的大陆。
第一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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