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范羌突围

    耿恭挥刀使劲的砍掉了一个匈奴士兵的头颅，因为匈奴兵已经爬上了城头，登城的云梯一个接着一个搭了上来，将士们又将梯子一个一个的推了下去，有侥幸爬上来的，就被砍了头。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轮进攻了，城下尸体堆积如山，匈奴士兵没到近前就先被射倒一批，到城下又被石头砸死一批，登城云梯被推倒，又摔死一批，爬上来的又被砍死一批，四批下来，每轮进攻，匈奴兵就至少死伤500人，四轮下来，死伤超过了2000人。

    当然，守城的将士也好不到哪去，每轮进攻过后，耿恭都让各小组报伤亡情况，四轮下来统计了共阵亡55人，伤101人，这已经是相当大比例的伤亡数字了。

    到了傍晚，匈奴人终于停止了进攻，耿恭已经浑身是血，他带着将领在城头巡视，满目的狼烟，满地的伤兵，再看看城下绵延不绝的大营，耿恭不禁哀叹一声。

    他虽然踌躇满志，有坚定的信心能够守住城池，但怕旷日持久他们兵员太少难以支撑，趁现在没有被围死之前，他想派一队人马出城求援。

    他知道，这次出城求援九死一生，需要先冲破匈奴的重重大营，就算冲了出去，最近的重镇在玉门关，相隔几百里地。他看了看身后的众将领，谁能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

    他一眼看到了范羌，范羌的白袍早已染红，眼神中也透出来疲惫。耿恭并没有说话，二人四目相对，范羌在默默读着耿恭的沉默。

    “耿大人，你是有什么话要交待吗？”范羌真想问一句，但欲言又止，他似乎理解到了耿恭的为难，理解他对于兄弟的爱惜。

    “范羌兄弟，我想了又想，觉得这件事还是得你去做才行。”耿恭用一只手拉住了范羌的手，另一只手慢慢的拍在了范羌的手上，并紧紧地握住。

    范羌心领神会：“我猜想，耿大哥是不是想让我突围去搬救兵？”

    耿恭一愣，眼神一亮，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为兄确实是想让贤弟去搬救兵。”说着，他环首四周，继续道：“你看这满目疮痍的城池，看看跟咱们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敌我人数相差悬殊，咱们这个状态，如果没有援兵，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哎，其实就算你去搬救兵，恐怕也是时日良多，到那时，我们是否还活着，也是个未知数啊。”

    “别这样说，耿大哥，我一定搬来救兵，你们也一定要坚持，等到我回来。我收拾行囊，这就出发。”范羌说着就要走。

    “等一等，你不能一个人去，带着几个帮手吧。”

    “我们几个跟着去吧。”说话的正是范羌的四个副统领，神枪震八方孔由、霹雳神剑客夏侯淳、夺命亡魂刀欧阳金迪、飞天刺猬吴峥。

    “好吧，你们四人要保护好范统领，完成任务，同时你们也要毫发无损的回来。”

    五人刚要离开，又被耿恭叫住。

    “等一等，我送你们件礼物。”

    说着耿恭吩咐人到后面取了一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明晃晃几套铠甲，那正是弥合拉伊赠送给他的铠甲，他送给面前的五位兄弟。

    “穿上防个身吧，冲营实在太危险了。”

    “耿大哥，这，还是你们留着吧，城里的将士更需要它们。”范羌推辞道。

    “无妨，我还有几件，足够了，这五件你们一定穿上，真的会有用。”

    范羌看着耿恭坚毅的眼神，一抱拳：“好吧，耿大哥，我们贴身穿着。”

    夜幕降临，范羌等五人穿好夜行衣，耿恭率领众将士们上城目送，他们登上城墙，最后看了一眼耿恭，他们从城楼上用飞爪勾住城墙，随即纵身一跃，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耿恭手扶城墙，向黑暗中望去，久久不愿离去。

    范羌等五人平安落在地面后，便贴着墙根走，过了护城河，想绕着匈奴大营的边缘走，大营太大了，火光连绵不绝，几乎没有缝隙可以穿插。

    他们只有选择火光最黯淡的位置突围，他们选择了一个点，埋伏在大营外五十米，趴在了地上，匈奴的巡逻队伍交叉着走，队伍交替时还有暂时的停顿，应该是在核对口令，在如此森严的防卫下，想无声无息的穿越应该是不可能了。

    他们五人从腰间扥出了武器，看准了时机，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见人就杀，不恋战，刀刀致命，迅速穿插敌营，匈奴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顿时队伍大乱。

    耿恭在城头上眼看着匈奴大营的一角火光大乱，喊杀连天，他知道这是范羌他们开始往外突围了，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他眼看着火光分散又聚合，然后又向外围聚拢，最后形成一道长长的火线，他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突围出去了。

    果然，范羌等五人已经突出了重围，他们五个人的脚程都相当快，加上匈奴人没有防备，打了个措手不及，突围还是很顺利。

    他们撒开了脚，这顿跑，不久后眼前就是车师古道，前面就是雪莲涧了，出了古道就到了关庞所驻守的柳中城，现在交河也没法去了，蒲希婵已经投降了匈奴人，现在还不知道柳中城是否沦陷，他们只能试探着去看看，毕竟距离最近的盟军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