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童年趣事

    小学一年级入学时,上课铃响了,我们班40多个孩子,有的两人一桌,也有的三人一桌,整个教室都坐满了,大牛老师刚要讲话,教室的门被“哐”的一脚踹开了。刷刷的,一前一后跑进来两个浑身是土的愣小子,直奔教室后边的桌子挤过去了。

    只听“啪”的一声,大牛老师用教鞭敲了一下桌子,抬了抬眼前的镜框,指着两人严肃地说:“赵刚,郑玉,你俩到前边来。”这俩小子梗着脖子,也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摇摇晃晃地一前一后走到了黑板前,大牛老师二话不说直接拿着教鞭照着两小子身上“啪、啪”一人两下,打的他俩身上的土直往下掉。

    大牛老师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狠很地说:“你们两个蹲班生,又跑哪疯去了,下次上课再迟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去吧,到最后边坐着去!”

    这一幕足足的把我震惊到了,我心想:“这上课迟到还真挨打呀!”从那时起我就认识了他俩,后来赵刚和郑玉他俩在整个小学期间都是我们的头儿,我们一趟街的还有苗强、童浩,我们每天上学都先到赵刚家集合,然后从郑玉家穿过去,从村南头路过四队的打麦场,成群结队的到学校去上学。

    小学时学习最好的是李祥,人家老实听话,长的也白净。我们的课本都是泥了吧唧的,书页翻着像张开的嘴,他的书干净的就像新发的一样,上课时老师一边拿着李祥的课本让大家看,一边教训我们:“你看人家的书是咋用的,再看看你们,那像课本嘛,人家是看书,你们是吃书。”

    我们几个人整天疯跑,每天上学从四队场边的猪圈走过时,赵刚准拿砖头砸猪,我们几个一起把猪圈墙上的石头推下去,到晚上放学时,就看见四队喂猪的人把石头从猪屎里搬上来砌好,第二天我们经过时还给推下去,不知因为这事儿背后被挨了多少骂,冬天的时候,我们就追猪玩,赵刚把有小猪的猪圈门打开,把小猪放出来,我们就在后边追一直追到小猪跑不动为止。

    有天赵刚说:“今儿个咱不追猪了,咱们上苇团上玩打仗。”那时村里有一千多亩地的芦苇荡,冬天生产队把苇场的苇子割完,用大马车拉到场上,壮劳力在洼里割苇子,场上几个老头把苇子竖起来,码成苇团,一个个大苇团码放的足足有好几亩地那么大。我们几个小孩子爬上去露不出头来,这苇团像大山里的树林,往里一猫,谁也看不见谁。

    赵刚说:“王东、张河,童浩你们仨一伙,上南边去,郑玉咱仨在北边占领阵地,你们攻,我们守。”我们攻守双方用弹弓子对射,可张河没有弹弓子,他就用帽子装了一兜石头子代替弹弓子,就这样我们就打了起来。

    我们几个连窜带跳的把苇梢子全踩折了,苇团两边像地道似的一条沟,打了一会儿后,我跟赵刚说:“我在这拉泡屎,一会儿,你就喊他们交换阵地,他们只要一过来,咱们就开打,他们准往里面爬。”

    赵刚嘿嘿一笑,冲着我竖了个大拇指说:“行。”说完他站起来喊话对面:“先别打了,为了保证公平,咱们该交换阵地了,你们上这边来,我们去你们那边。”说完他看我把屎拉好了,领头就跑过去了。

    张河,童浩他们仨还没藏好,我们就打上了,我瞄准一弹弓打在了张河背上,只见他抱着帽子里的石子,往前一滚就钻进去了。正打着热闹时,四队几个竖苇子的老爷子来了,看到苇团被我们霍霍的乱糟糟的,气的张嘴就骂:“你们几个蛋操的小兔崽子,把苇子都糟贱了。看我非找你们家里去不可。”

    我们几个吓得赶紧分开苇梢子,连滚带爬全跑下来了。到坑边一聚齐,他们几个身上全是屎,那个臭啊,张河身上最多,他一边用棍子往下刮,一边看着我骂我爸的浑名。

    暑假里我们天天泡在大坑里洗澡,打水仗,那时的水特干净,环境也好,水里都是小鱼,在水里捉迷藏,水透亮的睁开眼能看到对方,李祥有一次在水里放了一个屁,觉得屁眼刺挠,用手一摸,屁眼里夹了个小鱼。引的大伙直笑。

    洗澡玩累了,我们都光着屁股在坑边坐着晒太阳,洗澡的地上,只要是有窝瓜的,我们就用小刀剜下块儿,然后往里面拉屎,再把剜下的那块按上,过不了几天都能长好,吃的时候啥样,谁也不知道,指不定挨多少骂呢!

    我们捅马蜂窝多一半在洗澡前,我们几个先在地上趴好,一个人上前捅,捅完就跑,马蜂像飞机一样在后边追,趴地上的就用泥,往找窝的马蜂堆上扔泥,经常被马蜂蛰的鼻青脸肿。

    捅完马蜂窝,浑身除了泥就是汗,往坑里一跳就开始玩水了,午休时也不睡觉,估摸着该上课才往上爬,比我们高一年级的有个同学叫爱国,谁往上爬他就往谁身上甩泥,郭力上去两次都被他用泥砸下来了。后来他急了说:“我上去谁再往我身上甩泥我就该不客气了。”说完洗干净就上去了,爱国又拿泥砸了一下,郭力往下一蹲,捧起一泡屎,啪一下正砸在爱国的脖子和下巴上,把他恶心的直咧嘴,往后再洗澡谁也不敢甩泥了。

    单独一个人玩时,我就爱逗狗玩,谁家的狗朝我叫,我就打着玩,不叫的也打,用土块砸,有没吓跑的,向我呲牙叫的狗,我就找树枝子扎它的嘴,直到扎的不叫为止,有一回小三他们家的狗向我呲牙叫唤,我拿着树枝一直追到他们家里,他们家没人,我就扎它,一直扎到它叫不出声,蜷缩到狗窝里不动了。

    六年级时有个课文叫《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内容写的是土改时农民分地主家的财产,有一户分了一匹玉石眼的马,书中注解玉石眼的马就是瞎马。我座位前边有一个同学叫马候。他知道我爸的外号叫“瞎马”,他一边用眼偷瞄看我,一边大声朗读:“玉石眼就是瞎马。”整整念了一个自习课,我用小声警告他:“你等着。”

    放学了,马候看见我在路边的树上,拽树枝子,他预感到事情不妙,像个狗似的,撒丫子没命似的往家里跑,我在后边追了有200米才追上,追到后我用树枝照着他脑袋一顿猛抽,打的他像鬼哭狼嚎似的叫唤。

    下午上学,刚到学校,我就让村里的李老师叫到办公室,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臭打一顿,李老师外号叫臭小子,他是马候他爷的学生,其实他跟我是有亲戚关系的,和我是一个爷的叔伯哥们,不过他为了讨好马候他爷,反倒胳膊肘往外拐,这件事儿让我一直记着。

    上初中时,我们这帮学生有的蹲班,有的没考上,到大铜乡上到初中八年级的时候,我们村的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到九年级该考高中的时候,村里派吴广宽到大铜乡当老师,正好分派在我们班教我,吴广宽27岁了,个子不高,170左右,整天梳着一头中分,也没媳妇,他特别爱跟女老师或者女同学瞎搭个,每次和女生聊天,就露出他标志性的大板牙冲着人呲牙笑,像母驴发情似的,同学们背地里讲笑话编排他,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瞎驴,不过他本人倒是一点不在乎,也不自觉。

    他本人还有一个特点,非常爱显摆,冬天穿着新买的大皮鞋,走在雪地里,也不系鞋带,走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以显示他有钱,农场的学生王卓背后说他,让他给打跑后,不上学了,我跟瞎驴说:“王卓那天在咱村大桥找人要打你呢!”这是我听到的消息,想给他提个醒,没想到这个瞎驴不但没说我好,反而一把拽住我说:“我让你瞎说!我让你瞎说!”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画图用的大角板,打了我手好几下,回到家时,手都肿起来几个大包,

    初中该毕业了,我成绩一直很好,语文田老师让背《岳阳楼记》,全班挨个背,谁不会背就挨打,有不会背的同学,脑袋被打的肿起的大包象鸭蛋一样。轮到我旁边的同学焕起背时,老师用教鞭一指:“背。”

    焕起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背出一整句来,田老师咬着牙,照着他脑袋就是两下,说:“你这破脑瓜子,干啥吃的,要它有啥用!”打完后教鞭没放下就一指我:“该你了。”

    我一立正连想都没想大声说:“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

    田老师听后,开心的笑了起来,大声说:“好,不用背了,还真有一个好学生。”

    坐下后,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其实再往下我也不会了,我只是趁别人背的时候紧着背两句。

    等到上物理课了,教物理的老师是瞎驴,他从第一页什么叫磁开始问,一直问到什么是电,都没把我难住,数学课就更好了,我现在还记得那时学的是圆的方程,和抛物线的极值,就是在该考高中时,我在自习课上吹口哨,让班主任把我轰回家了。没让考试,校长看我体育好,才给发了毕业证。

    不上学了,也没觉得怎么样,也不知道上学的好处有多大,老师也从不教育上好学可以找工作挣钱,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我就不上学了,到生产队挣工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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