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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天涯武林乾坤死

    只是一眼,二人便火花四射,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地方遇到,尤其是苏妤眼里闪过分杀意,很快便掩了下去。

    而这眼让一直盯着苏妤的波斯男人注意到,也朝这边看来,见到赵辜脸色兀变,骤的阴沉,就见赵辜抬起头看向他,随即做了个鬼脸。

    这男人被气的不轻,但也不敢在这地方闹事,只得先隐忍,赵辜吃定他这心里,嘲笑一声重新看向台上。

    果然袁霜雪的才华虽然不错,但曲中毫无气势,仅半首就跟不上苏妤之音,只得悻悻而返,稍后又上来几名文人墨客,都折服于她铁骑悲鸣里。

    赵辜知晓,她曲中含满怨恨不甘,自非袁霜雪这般养尊处优之人能追上,不过为何苏妤在这地方弹奏杀气如此之重的曲子呢?这倒叫赵辜沉思。

    是朝某人示威?

    赵辜想到这里朝楼上看去,果不其然在圆柱旁发现一出尘之人。

    此人风华绝代,一身艳红甲裙肩宽脖长,两臂隆起英姿飒爽,脸上佩戴红白金三色面具,露出双眼睥睨下方,长发高束坠有翎羽,腰间一佩剑不凡。

    察觉有人望她,这人朝赵辜看来,后者一震,这女子气势好足,衣着气势摆在这,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当朝第一大将军,尽伤剑之主。

    难道苏府案和将军一脉也有牵连?

    他收回目光,面色凝重。

    “看来这几位公子今日状态不好…不过我刚才望见个友人,奴家便请他来吧。”苏妤咯咯笑出声来,赵辜顿时起身要走,不必看卦他都知道苏妤是想要害他。

    “赵小道长急得,已经准备上来啦?”

    赵辜长剑握手,刚跨过叶开山便顿在原地,望着众人投来目光悻悻而笑:“哈哈,是啊,是啊。”

    “这作相打扮,好像是最近江湖上名头正盛的那小道士呢。”四周有人窃窃私语,但多数富人都只是面露鄙夷,看不起这些江湖侠客。

    他并非不会作文,只是不清楚苏妤这狐狸有何打算,这距离若是挨她一记弦音,赵辜怕是当场内伤。

    “我的这位故友近来可风头正盛呢。”苏妤见赵辜一步三回头走上来,待到到了她身旁,又压语成线传音道:“小道长,再劝你最后一次,收手。”

    赵辜知晓,只要南宫长穹不死,她们便不会停手,一时间他站立台上与苏妤相对,忽的莞尔笑道:“不敢当。”

    “诸位侠客、大人们,在下乃玉风观九清道人、赤妖先生门徒赵辜。”赵辜见招拆招,伸出手来对众人抱拳:“今日来捧友人场,实在面小不敢吟,便以文抵唱,献丑了!”

    这话一出,不少人面色微惊,就连波斯男人和大将军也多看他几眼,可见赤妖先生名号之大。

    说着赵辜要来笔墨,和着苏妤琴声多了几分邪气,提笔在纸上狂写一通,最后瞥眼上方那女将似无意有分挑衅,落笔数字后收手,苏妤上前看去,面色奇异。

    众人都好奇这小道写的什么,上方女将同样看见,脸色也是有些古怪,赵辜不敢再留,扛着醉醺的叶开山付了银子便走。

    苏妤轻叹口气,便知晓赵辜所做决定,对着这纸上翩若惊龙的数个大字念道。

    “天涯武林死。”

    “乾坤禁我行。”

    “丹衣远江湖。”

    “万剑无尊定。”

    这首满凶满杀之意,又携带无穷狂气的诗叫众人惊讶。

    “天涯武林死,乾坤禁我行……好煞气的句子,这小道是受了什么磨难。”

    “依我看他就是想出头,这下联简直不把其他剑修放在眼里!”

    赵辜浑然不知自己惹了麻烦,他的心魔被苏妤乐音中杀气激发所写,本来只想抄个师尊曾经写的小诗来,谁知道……

    他暗骂一句心魔,还好这时多国朝圣没有宵禁,他把叶开山抗到了客栈方才作罢,心里冥思苦想,还是决定先给南宫生写封信告知苏妤在洛阳一事。

    不等他唤来信鸽,叶开山便徐徐醒来,抱着脑袋哎哟喊疼:“哎哟,这是哪啊?怎么晕晕乎乎的。”“醒这么快,叶前辈,这里是客栈,你喝太多酒了。”赵辜回答他道,顿时放下手里笔杆:“叶前辈可知前朝苏府一事?”

    提到苏府,叶开山眼色暗变,凝重点了头:“这事颇有些门道,我曾经在家里听过,怎么?”“如今的大将军可与苏府有什么关系?”

    “当朝那位女将?那可是个传奇啊”提到女将,叶开山眼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意:“传闻她大力能破坚时,一臂拉弓如满月,在战场上可是留了不少名头…她似乎是苏将军的徒弟,苏府一案后没什么表态,陛下念她才能出众,便许她戴罪立功。”

    “这样啊。”赵辜想到今日阁楼上那人,在银甲遮掩下的力量确实非一般男子能比。

    待到叶开山自行离去,赵辜提笔便要写书,只是墨汁滴落纸上渲染一片,他直愣愣看向远处屋檐上,静立一人,这人气压无比,是那日救走苏妤姐妹的掌门。

    他二人就是如此对视,赵辜握笔之手便不断颤栗,此人与长生天不在伯仲之间,但内力和长生天内蕴天成截然不同,这是种残暴、掠夺的气势。

    赵辜心下有了猜测,这人怕是血阴坟的人。

    “阁下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赵辜止住颤抖,将笔放在桌上,那黑袍人身影一动,已经落在了窗外的屋顶上。

    他乌金面具遮脸,露出一只眼来,有道伤疤从他眼上穿过,赵辜此时觉得,这是只野兽在与他对视。

    这眼里满是野性、暴力与残忍,赵辜瞧不见任何人性。

    “来见见写出那样句子的青年才秀罢了……”这人出声,声音刺耳锐利,赵辜甚至怀疑再大声些他的耳膜就要碎掉,自己的心跳声都被这鼓声牵引,愈发明显。

    等等……赵辜忽的眉头紧皱,哪来的鼓声?

    他回神过来,俨然已经耳洞溢血,连忙点穴封了听觉,这才发觉自己心狂跳不止,再晚些发现,怕是会不知不觉葬身在此。

    而即使他及时察觉,也双膝一软,倒在身后椅上,看那黑袍人进窗伸出手来握起了他方才的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才离去。

    月落他背影,身后站着个腰间系小鼓的曼妙身影,赵辜这才朝那纸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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