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的日常（1）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在一辆大巴车上了。勉强眨了几下略微干涩的双眼，我开始观察这辆车上的环境：

    车内呈现一种灰色的色调，座椅是洁白的，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好像很久没洗的样子。顶棚和地板都是雅致灰，车身是灰白色，摸上去带有凹凸感，很舒适，好像某种动物的皮肤；过道左右边的座位是两两并排的，最后一排是五个座位并在一起---我此时正坐在中间的座位上。

    座位没有剩余，每个座位都有属于自己的学生，它很特殊，人坐在上面稳稳当当的，即使以时速七十千米每时突然刹车它也说不定能将自己的学生抓的紧紧的。学生们都很沉默，自上车来到现在除了老师出发前的嘱咐还没人发过言。

    我记得我们此行是去另一所学校为了什么考试报名的，带领我们的老师好像是个什么领导，司机师傅是不知道从哪里雇来的，学生们是我的同班同学……吧？我大抵是睡昏了，或是有些晕车，总之这些杂乱无章的记忆像是未经整理的胡乱丢到U盘里的文件一样在我脑袋里面四处转悠。我此刻脑袋有些昏昏的，想找人聊天以保持清醒，可车内一片死寂，也没人睡觉，大家都目视前方，依旧什么话也不说。车内的气氛很平静。

    头昏明明带来了困意，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向窗外望去：车现在行驶在一条高速公路上，两边都是杂草和树，没有建筑物。色调依然是灰灰的，但到底还是比车内好了一点，我看得出神时，飞来几只乌鸦，不偏不倚的撞死在我面前的玻璃上。这似乎很常见，车里的人依旧没什么举动，我讪讪将目光收了回来，坐在原位发呆。

    早上十点，到目的地了。那位不知道是领导还是老师的人先下了车，然后是学生们陆续下车。我走到一半，听到后面传来呕吐声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几名学生捂着胸口正在往地上吐一些血块似的物质，脸色煞白，已经和车身一个颜色了。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了，没人上前帮助，我被剩余的人流挤下了车。

    给我们开校门的是一个看上去半死不活的保安，眼眶深陷，颧骨隆起，脸颊上长着大小不一的灰斑，他的嘴唇似乎因某种原因受伤了，寥寥无几的几颗黄牙暴露在空气中，却仍是紧咬着，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带我们来的那个人前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带着我们继续往里走了，我回头看了看，发现保安上了大巴车，没来得及疑惑，我就发现我掉队了，我旁边还有一个学生留了下来，似乎打算陪我一起。我们似乎是要好的朋友。

    我和朋友继续往深走了。他跟我说他知道在哪报名，要我跟着他。然后我们左转一圈右看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找的报名地点或是大部队。有些奇怪的是：我们一路上见到不少穿军装的人，有的在扫地，有的爬树，有的在倒立，还有在地上抓起石子又扔到地上的……净是些不明意义的行为，但是我们要去找报名地，所以没有在意。

    朋友看到一张海报，突然飞奔了过去，然后站在海报前面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傻笑着敬了一个军礼。我也跑了过去，看到那张海报---是三个勾肩搭背的人，我只能看出这点。

    突然，那些或倒立或捡石子的军装人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将朋友架起来抬走了。朋友没有挣扎，表情略显安详。

    他就这么离我而去了，明明是最好朋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自愿的，总之再次失去了向导，我的处境变得有些困难了。我继续探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