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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诡异想逼迫他离开房间

    “如果王孟从、宋师兄、小曼、俞宸、我都齐了,剩下只有……秦明生与盛泽了吧?”石文依想了想道。

    秦明生是当时搭讪女人的男学生,盛泽则是秦明生的表弟,这两人个性都流里流气的,经常与臭味相投的宋军结伙到酒吧钓女人。据说他们还有专门的群组,互相分享尝过的好货。

    不过他们其实还算有点真本事,否则也考不上一本大学。只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大概不用找他们了,他们不会相信的。”尚小曼缩了缩肩膀。

    俞宸默不吭声,他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忽道:“快要天黑了。”

    如果表上的时间是对的,从他来到肆人旅舍,也不过短短一个多小时,才四点半,窗户外头的颜色却已经逐渐黯淡了下来。

    橙黄的光芒由窗子透进房间,在尚小曼白色的床单上投下一道窗户形状的阴影。

    无论夜晚是否会发生事件,在这陌生的环境中都令人恐惧。

    “那女人说入夜后不能离开房间,那么离开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石文依脑中开始想象电梯中的老妇人,不禁不安了起来。

    俞宸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只确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至少他们不可能平顺地度过第一个晚上。

    尚小曼显然也想到了一样的事,哽咽着拉住石文依的袖口,“文依,你能不能留在这里陪我?我真的好害怕……”

    眼看闺蜜吓得脸都白了,石文依正要答应时,却见俞宸摇了摇头。

    “最好还是别冒险,我们不确定‘入夜后不能离开房间’,指的是自己的房间,或是任意一间房。所有人都应该在自己的房间待到天亮。”他谨慎道。

    尽管他说的很有道理,尚小曼却无法接受。

    说出那番光怪陆离的理论是一回事,现在他连自己与闺蜜相处都要干涉,简直不可理喻。

    “为什么不行?又不是真的会有危险!你能证明吗?”她梗着脖子道:“这是我跟文依的事,你管不着!”

    俞宸优越的外表条件在此时毫无作用,而他也一时想不出任何足以说服她的言词,便沉默了下来。

    俞宸眉眼深邃,浅色的眼珠在没有笑意时看起来特别冷肃,尚小曼以为他发怒了,索性哼了一声,挽住石文依的胳膊。

    “文依得和我在这。”她宣布。

    天色暗下的速度惊人地快,俞宸脑中闪过各种可能,最后只诚实地说出答案。

    “你想……死,没人拦你,别拖着她。”他甚至试图用温和的语气告诉尚小曼这件事的严重性,却见对方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直到尚小曼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出房门外,他都不住思索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在大部分时刻,他都选择不拒绝别人。尽管有些事在他眼中看上去非常愚蠢,他仍然会答应,因为他不擅长包装或加工那些拒绝的话语。

    但是,他没有说错。

    打从小时候开始,他母亲就知道他的异常,经常告诉他:“你必须微笑,也别直接拒绝别人。”

    面无表情和直接的语气使他身边没有任何朋友,于是自他上小学开始,便总是在镜子前练习微笑,直到他认为无可挑剔为止。

    讽刺的是,此后他还真靠着笑容赢得了所有人的欢迎,无论同性或异性都慢慢亲近他,他的朋友逐渐增加。

    然而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不愿意接纳原本的他。

    在他程式一般的大脑中,必须藉由网络或书籍资讯辅助,才能决定下一句话该说什么,因为他无法自行预测人们的反应──他没有同理心。

    即便看过许多与人互动或相处的书籍,有时他也会失准,例如这次。

    书上没有提到一群人被卷入诡异时该怎么处理。

    俞宸拎着自己的钥匙回到205,就在尚小曼的204号房对面。

    空荡荡的房间依然会令他耳鸣,他坐在床畔,决定先洗澡后睡一觉,反正晚上除了睡觉,也不能做什么事了。

    出乎意料,肆人旅舍的淋浴设备颇为正常,花洒中流出的热水也很清澈,没有异味。

    他快速洗了个澡,拿架上的毛巾擦干身体,并换上原先的衣服。

    他仰躺在床上,尽力不去思考走廊寂静到令人不安,随着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头依旧一点声音也没有,微弱幽暗的日光灯由门缝中照入已熄灯的房内。

    表上显示时间为七点时,窗外终于完全暗了下来,黑夜悄然吞噬着白昼的一切。

    房内静得连表上秒针的声音都能听见,俞宸缓缓阖上眼。

    睡意如约而至。

    *

    滴……滴。

    厕所的水龙头似乎没关紧,规律的滴水声吵醒了俞宸。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

    天花板上倒映着窗外流动的光影,尽是一些难以描述的形状,有些像树枝,有些像行人,此时全都缓慢地、意味不明地晃过天花板,彷佛一出无人能懂的皮影戏。

    眼前陌生的家具令俞宸花了几秒才想起,自己正身处诡异的场域之中。

    他奇异地有些想念自己那位于小楼中的舒适房间,看来今晚周畅得独自过夜了。

    他活动了一下因久无改变姿势而酸疼的肩膀,坐起身。

    滴……

    厕所中的滴水声仍然持续着。

    他光脚下了床,冰冷的地砖让脚趾一缩。他并没有选择先打开位于床旁边的房灯,而是在黑暗中向厕所走去。

    也许是因为,他怕惊扰了房内的东西。

    房门外的走廊仍亮着灯,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但有时寂静却远比喧闹更令人畏惧。

    房门的锁在这地方没有任何令人安心的作用,因为他知道诡异随时能进入房间。

    例如此刻。

    除了滴水声之外,厕所还有一种轻微的刮搔声传来,像是有人用尖锐的指甲轻轻刮着磁砖。

    俞宸走到厕所前,早已适应黑暗的双眼让他看清了里面并没有人。

    滴……滴……

    水滴不断滴落的声响令他集中了注意力,可水龙头与花洒又确实是关紧的,他在洗完澡时也确保了这件事。

    他站在洗手槽前,试图找出水滴声的来源,就在这时,一滴水落到了他脸上。

    很凉。

    水滴是由上方落下的,既不是来自水龙头,也不是花洒,而是天花板。

    俞宸伸手抹去那滴水珠,抬起头,过程中又有一滴水落在额头上,沿着太阳穴滑下。

    那水有种腥臭味,近似于池塘或湖泊的水,是藻类、鱼类的排泄物和死去生物所混合的味道。

    俞宸首先看见的是一件白裙的裙角,浸饱了水,沉沉地垂着,水滴便是由那处落下的。

    接着是一双扭曲的腿,以极度不自然的方式向后弯折,脚掌紧紧贴在天花板与墙壁的交界处。

    俞宸侧过身,避开了裙角滴下的水,这时他的视线便自然而然由白裙移向前方。

    湿答答的黑色长发垂下,遮盖了那东西的面孔,它的一双手也犹如双腿一般,以近乎骨折的姿态向后贴在天花板上。

    它有人的模样,本质却不是人。

    察觉到俞宸的目光,它藏在黑发下的脸孔缓缓露出,那是一张浮肿死白的脸孔,黑洞洞的双眼望着俞宸。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锁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转开,门轴转动时发出“咿呀”声。

    俞宸不用探头朝外看也知道,房门被打开了。

    他判断了一下,这东西的意图很明显,无非是想逼迫他离开房间,然而只要一踏出门槛,等待着他的恐怕只有死亡,因为违反了规则。

    天花板上的东西桀桀笑了起来。

    俞宸知道好几种击退它的咒术,但是他同时也明白,诡异不会因此而死亡,反而更容易因他展现出的危险性而攻击他。

    找到阵眼之前,必须保持低调。

    他静静与它对视了片刻,而后离开厕所。

    那东西窸窸窣窣地在他身后爬行着,发出令人牙酸的骨折声响。

    他回到床上躺下,那时它便伏在床头的墙上,以一种毫无生气的眼神注视着他,虽然没有声音,存在感却极其强烈。

    俞宸翻过身,因为他只要仰躺,便会和那东西对上眼。

    它似乎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想吓唬他。

    恐惧对于诡异而言亦是一种难以抗拒的美食,在尝尽他们的恐惧之前,它是不会轻易杀死他们的。

    意识渐渐抽离,他被包裹在一层蜜糖般黏稠的睡意中,遗忘了外界的一切,包含他的同学们、诡异及四肢扭曲的怪物。

    阴暗的内心有什么呼之欲出,他紧紧闭着双眼,试图抑制那事物破土而出。

    还不是时候。

    朦胧间,他听见自己这样说道,以他也感到陌生的严肃语气重复着。

    还不是时候。

    声音的频率逐渐变高,不再是他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

    那道女声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他却无法想起。或许在记忆的深处,他的确听过对方的声音,却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不明白。

    那便作梦吧,女声如是道。

    于是俞宸开始做起了过去的梦,在一团团温暖的彩色光芒中,他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他的心跳频率仍与对方相同时,他确实见过对方。

    当他想看清她的轮廓时,一切悄然远去,如同派对过后空无一人而冰冷的大厅,笑闹与温暖不复存在。

    俞宸没再作梦,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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