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图纸
现在已经快晚上3点了，陈祸却还未睡着。
他在等待……
不久之后，窗户上传来了轻轻叩击的声音，陈祸立马下床，打开窗户，张开了双臂。
一个娇小的影子从月光下钻出，安稳地落在陈祸的怀抱里。
随即人影从陈祸的怀抱中安然落地，人影正是陈三，他们二人的动作行云流水，无比默契。
陈三依旧穿着之前的背心与短裤，或许是动作太大，她的小脸略微泛红。
陈三就住在陈祸隔壁，两人房间的窗户相隔超过5米，中间隔着光滑的墙壁，实在难以想象一个12岁的女孩是如何过来的。
陈祸倒是不怎么意外，他说道：“来的挺准时。”
两人在之前就用肢体动作交流过了。
他们在23号奇域里遇到过太多次可怕的危机，大多数时候肢体动作比语言更安全更有效，因此他们拥有一套属于他们的暗语。
陈三点点头，她脸上的红润已经褪去，又变得十分冷清，她从短裤的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
陈祸将纸接过，摊在地面上。这张纸上记录着黎城的下水道系统，值得注意的是纸上特意标注了一些黄色的区域，写着“有异兽”，还有一些模糊的地方，陈三用红笔圈了起来，写上了“危险”。
陈祸快速地扫过图纸上的每一寸角落，他的记忆里也有一张类似的图，只是与这张图在细节上还有些不同。
陈祸现在要做到就是找出那些不同，并重新记入脑中。
在无数次重复的未来里，那些下水道里的东西总是能毁灭黎城许多人的生命与幸福，无数人在灾难中死去。
陈祸所能做的就是力所能及地将这种灾害降到最低。
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义，只是在那些各样的未来中总有人向他施展善意，他不想让这些人变得不幸。
很快陈祸收起图纸，看了眼又重新变得像冰块似的陈三，赞许道：“干的不错。”
陈三脸色毫无变化，她回答道：“这是我该做的，教主大人。”
“好，那接下来就是准备材料与踩点实验了。你负责收集黎城西南面的猫尾草、清晨6点左右的露水、开始褪皮的绿毛虫以及随便哪里的鱼骨，这些是灭鼠剂的关键材料。”
“是。”
“在你标注的三处红色区域里千万别再去北边的那处，那是周家的地盘。”
“是。”
“对了，你之前偷偷外出收集下水道的信息的时候没被李老头子发现吧？”
“没有，我成功伪装成了一个爱爬下水道的调皮小孩。”
“你本来就是12岁的小屁孩嘛!而且小孩子喜欢爬下水道……嗯，也挺正常的。那李老头子有什么反应没？”
“没反应，他说我真淘气。”
“……呵，是吗？看来那源器副作用还挺明显的。”
“源器？”
“21号奇域变异的源头，一件能将范围内的东西通通变强的领域类源器，本来效果不错，可惜还有个伴生源器，成了它最大的弱点。”
“教主大人，能说得具体些吗？”
“我也不清楚，那件源器有一个特性，就是能被动地隐藏自己的信息。虽然已经经历过了13856次未来，但每次都得重新推理它的功能。”
“我现在只知道这件伴生源器对李老头有很大影响。”
陈三歪了歪头，问道：“那教主大人又是怎样判断出李叔叔受了影响的？”
“呵，这还不简单。李老头子说你淘气，你想想淘气一般是形容什么人的？”
“一般是那种又可爱又可恨又可爱到不想再去恨的，喜欢在雨天时穿雨靴踩水坑，用落下的树枝当宝剑的可爱孩子对吗？然后你是吗？”
“……”陈三的脑袋陷入了短暂的宕机。
陈祸看了眼正在思考的陈三，继续说道：“你显然不是。首先，你不够可爱……”
陈三点点头，说道：“可爱是人类出于想照顾、关爱人类幼崽而诞生出的一种普遍的审美观念。这种靠一幅弱者的外表，以所谓的‘可爱’来吸引他人关心的手段即无耻又可悲。无数的事实证明，只有冷静、理性、强大，才能获得他人真正的尊重。”
“……你能不能让本教主把话说完。”
“……”
“算了，那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关于你对可爱这一词的阐释我并不十分认同。”
说完陈祸轻咳一声，似乎打算发表他的陈词高论。
陈三则看向她的教主大人，她双拳虚握，全神贯注，随时准备反驳他接下来的发言。
两人完全没注意到话题已经完全偏离了方向。
“‘可爱’，是第一生产力。”
第一句话就让陈三沉默了。
“‘可爱’，不只是人类对其幼崽的一种偏爱，而是人类们对类幼崽的东西的一种共同偏爱。”
“人们喜欢的是一种符号，那是一种集体的共同意识，就像所有人都喜欢吃烤双头蛇，而不会喜欢吃橡胶拖鞋味的暴食犬。”
“如果有了一个这样的集体共同意识的群体会产生什么？”
陈祸张开双臂，画出一个大圆，说道：“会凝聚出力量!会产生巨大的生产力!”
陈三有些不同意：“可是如果一个人足够冷静，大多数人也会对她产生崇敬，也能产生……生产力？”
“这就是‘可爱’不同于‘性感’、‘智慧’等的不同之处了!‘可爱’，能够瞬间激发人的保护欲，而其他的，则大多是思考后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你喜欢一个可爱的人，当你表达自己的喜爱时，不会有人说你另有想法。但当你说自己喜欢一个性感或聪明或别的什么的时候，却总觉得你似乎另有所图。”
“……总之，‘可爱’，令人有共同的爱好，令人能大胆交流内心的喜悦，令社会资源生成效率提高，是第一生产力!”
“可是……”
“副教主。”陈祸看向陈三，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还小，还不懂得大人之间的事，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考，而不是草率地得出结论。”
语气像极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
只比陈祸小两岁的陈三静止了两秒。
然后她很配合地小声鼓了鼓掌，语气平淡却不无嘲讽地说道：“感谢教主大人的慷慨陈词与谆谆教诲。”
陈祸顿时笑着说道：“副教主客气客气。”
陈祸又问道：“我在黎城学院上学，你什么时候进来？”
陈三淡淡道：“教主大人，要进入黎城学院至少要13岁。”
“你傻不傻？去向李老头子撒娇啊!”
“……教主大人，如果我没判断失误的话，我应该是李叔叔用来牵制你的人质，他不可能让我待在你身边太久。”
陈祸嗤笑一声：“那又怎样？你跟他待了三年了，应该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
“时刻切记，‘可爱’是第一生产力!”
“……”
“我会尝试。”
“教主大人，762号该怎么处理？”
“吃好喝好，用以前426号的饲养食材，258号的生活环境，最好多带去散步，等它大一点了就让它举杠铃。”
“是。”
两人之后又对下水道地图进行了仔细的排查，拟订好了明天陈三的调查路线。
“那……教主大人，明天见。”
“明天见。”
陈三转过头，面向银色的月亮。
临走前，她又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那个家伙已经迅速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之后，她的嘴角似乎有了抹几乎不可见的笑意。
月光下，女孩小巧的足尖在窗台上轻轻借力一点，如同一只翩翩的蝴蝶般飞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飞入了自己的房间后，走到床边，轻轻拿起了床上的枕头，从下面翻出一张图纸。
这张图纸与之前那张类同，只是这张记录的是黎城监狱的一切情报。大到监狱的房间设施，小到每个犯人的具体信息，上面还有个特意用红笔圈出的地方。
陈三将那张纸握在手心，静静待了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
随即她的眼神变得锐利，黑暗的空气中突然变得冰冷，陈三的掌心闪过许多细小的白光，瞬间图纸被粉碎成数不清的细小微粒。
陈三走到窗台前，手一扬，细小的微粒顿时随风散去，如同女孩飘飞的心绪。
他在等待……
不久之后，窗户上传来了轻轻叩击的声音，陈祸立马下床，打开窗户，张开了双臂。
一个娇小的影子从月光下钻出，安稳地落在陈祸的怀抱里。
随即人影从陈祸的怀抱中安然落地，人影正是陈三，他们二人的动作行云流水，无比默契。
陈三依旧穿着之前的背心与短裤，或许是动作太大，她的小脸略微泛红。
陈三就住在陈祸隔壁，两人房间的窗户相隔超过5米，中间隔着光滑的墙壁，实在难以想象一个12岁的女孩是如何过来的。
陈祸倒是不怎么意外，他说道：“来的挺准时。”
两人在之前就用肢体动作交流过了。
他们在23号奇域里遇到过太多次可怕的危机，大多数时候肢体动作比语言更安全更有效，因此他们拥有一套属于他们的暗语。
陈三点点头，她脸上的红润已经褪去，又变得十分冷清，她从短裤的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
陈祸将纸接过，摊在地面上。这张纸上记录着黎城的下水道系统，值得注意的是纸上特意标注了一些黄色的区域，写着“有异兽”，还有一些模糊的地方，陈三用红笔圈了起来，写上了“危险”。
陈祸快速地扫过图纸上的每一寸角落，他的记忆里也有一张类似的图，只是与这张图在细节上还有些不同。
陈祸现在要做到就是找出那些不同，并重新记入脑中。
在无数次重复的未来里，那些下水道里的东西总是能毁灭黎城许多人的生命与幸福，无数人在灾难中死去。
陈祸所能做的就是力所能及地将这种灾害降到最低。
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义，只是在那些各样的未来中总有人向他施展善意，他不想让这些人变得不幸。
很快陈祸收起图纸，看了眼又重新变得像冰块似的陈三，赞许道：“干的不错。”
陈三脸色毫无变化，她回答道：“这是我该做的，教主大人。”
“好，那接下来就是准备材料与踩点实验了。你负责收集黎城西南面的猫尾草、清晨6点左右的露水、开始褪皮的绿毛虫以及随便哪里的鱼骨，这些是灭鼠剂的关键材料。”
“是。”
“在你标注的三处红色区域里千万别再去北边的那处，那是周家的地盘。”
“是。”
“对了，你之前偷偷外出收集下水道的信息的时候没被李老头子发现吧？”
“没有，我成功伪装成了一个爱爬下水道的调皮小孩。”
“你本来就是12岁的小屁孩嘛!而且小孩子喜欢爬下水道……嗯，也挺正常的。那李老头子有什么反应没？”
“没反应，他说我真淘气。”
“……呵，是吗？看来那源器副作用还挺明显的。”
“源器？”
“21号奇域变异的源头，一件能将范围内的东西通通变强的领域类源器，本来效果不错，可惜还有个伴生源器，成了它最大的弱点。”
“教主大人，能说得具体些吗？”
“我也不清楚，那件源器有一个特性，就是能被动地隐藏自己的信息。虽然已经经历过了13856次未来，但每次都得重新推理它的功能。”
“我现在只知道这件伴生源器对李老头有很大影响。”
陈三歪了歪头，问道：“那教主大人又是怎样判断出李叔叔受了影响的？”
“呵，这还不简单。李老头子说你淘气，你想想淘气一般是形容什么人的？”
“一般是那种又可爱又可恨又可爱到不想再去恨的，喜欢在雨天时穿雨靴踩水坑，用落下的树枝当宝剑的可爱孩子对吗？然后你是吗？”
“……”陈三的脑袋陷入了短暂的宕机。
陈祸看了眼正在思考的陈三，继续说道：“你显然不是。首先，你不够可爱……”
陈三点点头，说道：“可爱是人类出于想照顾、关爱人类幼崽而诞生出的一种普遍的审美观念。这种靠一幅弱者的外表，以所谓的‘可爱’来吸引他人关心的手段即无耻又可悲。无数的事实证明，只有冷静、理性、强大，才能获得他人真正的尊重。”
“……你能不能让本教主把话说完。”
“……”
“算了，那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关于你对可爱这一词的阐释我并不十分认同。”
说完陈祸轻咳一声，似乎打算发表他的陈词高论。
陈三则看向她的教主大人，她双拳虚握，全神贯注，随时准备反驳他接下来的发言。
两人完全没注意到话题已经完全偏离了方向。
“‘可爱’，是第一生产力。”
第一句话就让陈三沉默了。
“‘可爱’，不只是人类对其幼崽的一种偏爱，而是人类们对类幼崽的东西的一种共同偏爱。”
“人们喜欢的是一种符号，那是一种集体的共同意识，就像所有人都喜欢吃烤双头蛇，而不会喜欢吃橡胶拖鞋味的暴食犬。”
“如果有了一个这样的集体共同意识的群体会产生什么？”
陈祸张开双臂，画出一个大圆，说道：“会凝聚出力量!会产生巨大的生产力!”
陈三有些不同意：“可是如果一个人足够冷静，大多数人也会对她产生崇敬，也能产生……生产力？”
“这就是‘可爱’不同于‘性感’、‘智慧’等的不同之处了!‘可爱’，能够瞬间激发人的保护欲，而其他的，则大多是思考后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你喜欢一个可爱的人，当你表达自己的喜爱时，不会有人说你另有想法。但当你说自己喜欢一个性感或聪明或别的什么的时候，却总觉得你似乎另有所图。”
“……总之，‘可爱’，令人有共同的爱好，令人能大胆交流内心的喜悦，令社会资源生成效率提高，是第一生产力!”
“可是……”
“副教主。”陈祸看向陈三，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还小，还不懂得大人之间的事，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考，而不是草率地得出结论。”
语气像极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
只比陈祸小两岁的陈三静止了两秒。
然后她很配合地小声鼓了鼓掌，语气平淡却不无嘲讽地说道：“感谢教主大人的慷慨陈词与谆谆教诲。”
陈祸顿时笑着说道：“副教主客气客气。”
陈祸又问道：“我在黎城学院上学，你什么时候进来？”
陈三淡淡道：“教主大人，要进入黎城学院至少要13岁。”
“你傻不傻？去向李老头子撒娇啊!”
“……教主大人，如果我没判断失误的话，我应该是李叔叔用来牵制你的人质，他不可能让我待在你身边太久。”
陈祸嗤笑一声：“那又怎样？你跟他待了三年了，应该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
“时刻切记，‘可爱’是第一生产力!”
“……”
“我会尝试。”
“教主大人，762号该怎么处理？”
“吃好喝好，用以前426号的饲养食材，258号的生活环境，最好多带去散步，等它大一点了就让它举杠铃。”
“是。”
两人之后又对下水道地图进行了仔细的排查，拟订好了明天陈三的调查路线。
“那……教主大人，明天见。”
“明天见。”
陈三转过头，面向银色的月亮。
临走前，她又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那个家伙已经迅速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之后，她的嘴角似乎有了抹几乎不可见的笑意。
月光下，女孩小巧的足尖在窗台上轻轻借力一点，如同一只翩翩的蝴蝶般飞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飞入了自己的房间后，走到床边，轻轻拿起了床上的枕头，从下面翻出一张图纸。
这张图纸与之前那张类同，只是这张记录的是黎城监狱的一切情报。大到监狱的房间设施，小到每个犯人的具体信息，上面还有个特意用红笔圈出的地方。
陈三将那张纸握在手心，静静待了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
随即她的眼神变得锐利，黑暗的空气中突然变得冰冷，陈三的掌心闪过许多细小的白光，瞬间图纸被粉碎成数不清的细小微粒。
陈三走到窗台前，手一扬，细小的微粒顿时随风散去，如同女孩飘飞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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