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汲沛
郑文诸和萍岚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面对威压且震怒的水榭大陆第一战力，郑文诸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带上自己那五百士兵，灰溜溜地离开了。
郑文诸走到教导会（T）营地的门口，再次碰见了海凌。
海凌一副“怎么样跟你说过不要去触这个霉头现在后悔了吧”的表情。
郑文诸可没这个耐性，假装没看见走了过去。
海凌则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拉住郑文诸的衣服。
海凌：盟主大人留步。
郑文诸：休得取笑，烦着呢。
海凌：这点羞辱都受不了了，还怎么统帅三军呀？
郑文诸：我可没你那么大的气量，也不想有那么大气量。哼，恃强凌弱，仗势欺人。
海凌：明知是强，你还要硬刚正面，到底是谁有问题？
郑文诸：都是我的问题，我有毛病——反正我也不改。
海凌：哈哈哈哈，你是要逗死我——反正我也不会死。
郑文诸：一点也不好笑。
海凌：好了好了，我可听说你们神选少年制定了一个“精锐部队”计划，挑选各大势力中的第一战力，怎么着，有没有我的份儿？
郑文诸：嘿，真是邪了门了，这怎么还有主动往门上送的？
海凌：我乐意，问一问，你们给我在教导会（Y）中的定位是什么样的。
郑文诸：等会，是谁告诉你这个计划的？汲明大人？
海凌：你可拉倒吧，汲明，呸呸呸，我可是跟这个尖酸刻薄的混蛋老死不相往来的。还记得上次半山亭开会吗？其美名曰他没赶上，其实是因为我已经列席，不然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萍岚：嚯！没想到你的脾气还这么大！
海凌：那可不！我跟你讲啊，萍岚前辈，所谓的欺下媚上，说的就是我这种。对看不起的家伙那是一点儿好脸色没有，但对我已经认同的朋友，什么都有的商量。
郑文诸：嚯！那看来我们俩已经被你接纳了呗，荣幸之至。
海凌：德行，都是自己积累的嘛！
郑文诸：借您吉言。
海凌：被这么冷淡嘛，我知道你来教导会（T）的真实原因。
郑文诸：你怎么不早说！
海凌：我早说你也得听呐。
郑文诸：快说说，我是为什么过来的？
海凌：新鲜了！新鲜了！其实这也正是我过来的原因。你想啊，我跟这群思维僵化的书呆子有什么好说的，他们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郑文诸：别卖关子了，你快说。
海凌：行行行，你背着我们教导会（Y），跟汲明达成了合作，怎么样，现在还顺利吗？是不是连被告都找不到了？
郑文诸：其实我还没找……
海凌：找去，挖地三尺找，能找到才怪呢。
郑文诸：怎么说，汲明是个……骗子？
海凌：汲明是个“商人”。
郑文诸：此话怎讲。
海凌：你以为教导会（T）铺开这么大的摊子，你以为资金是从哪里搞的？
郑文诸：难道不是芷兰城，或者教导会（G）提供的吗？
海凌：盟主大人，教导会（G）再有钱，也不可能提供资金给自己的政敌吧？是不是有毛病。【才能派】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其中有一些思维“活泛”的学者，打起了将知识转化为虚拟资金的主意。注意，这里的“虚拟资金”，并非是有资金的功能，而是一种“能为有需求的组织提供学术支持和背书”服务。汲明他自己手下有一堆“皮条客”好听点叫做“学术中介”，去为各个组织提供相关的分析与咨询服务，然后再联系相关的专业学者来实际操作，算是找到了一条“知识变现”的途径。
郑文诸：听起来倒是很合理，很正当的“生意”呀。
海凌：可是你要知道，当一个学术组织拥有大量的财富之后，其本身也就变质了。到底是为了支持学术而去经商，还是为了商业价值而研究？本与末之争就这么展开了。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教导会（T）他作为默东的一个政府性质的组织，是对治下民众的生计有使命和责任的。而经商本身就成为了“与民争利”的行为，控制着庞大的学术资源，怀揣着压倒性优势的资质，在默西，也就只有教导会（G）和我们教导会（Y）能与之制衡。
郑文诸：说了这么半天，汲明他在哪？
海凌：先不说汲明在哪，我给你看个东西。
海凌打开车门，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动作，接着从马车中，走出了一位女孩子。
汲沛！
萍岚率先忍不住喊了出来：你怎么在海凌的马车里？
但仔细看，这位并不是汲沛，虽然外观上完全相同，但神态气质还是有些许的差别，手里也没有拿着那本硬皮书册子《术术》。
汲沛：两位老爷好！
她张嘴说话了！那就一定不是汲沛！
郑文诸：这位是？
海凌：两位好像认识她呀？
郑文诸：她怎么长得跟我的参谋汲沛一模一样？双胞胎？
海凌：哈哈哈，不只是长得一样，就连性格都一模一样呢！
萍岚：不对，我们的汲沛可不是这样的性格。你这个是假的。
海凌：你说的都对。
郑文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是……一个半精灵，圆化吗？
汲沛：每次，我是一个圆化。
郑文诸：可是我认识你的一个……姐妹，她也是一个圆化，她也叫汲沛，那么她是你的分身吗？或者你是的克隆体？对了，她没有嘴巴。
汲沛挠了挠自己金黄色的长头发：没有嘴巴，那估计是残次品吧。
郑文诸：果然是克隆体！
汲沛：就算是残次品，也不要歧视哟，因为功能上都完好的，不影响使用，不然不可能出厂。
萍岚：什么出厂？
郑文诸：我们的汲沛，她曾说过自己是……消耗品。
汲沛：那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圆化这种半精灵，本来就跟消耗品差不多。在永生生命的面前，一百天和一百年又有什么差别呢？多看几次花开花落而已。嘿嘿，包括你们人类在内。
萍岚：主公，我感觉有点不舒服。
郑文诸：怎么了？
萍岚：我印象中的汲沛不是这样的……
汲沛：性格是后天养成嘛，谁又能保证自己重生一次，性格能跟现在完全一样呢？喂，大个子，你是不是也有姐妹呀？她们和你长得一样吗？
萍岚：不一样。
汲沛：每一个都完全不一样吗？
萍岚：这……我和妈妈长得一样。
汲沛耸了耸肩，做了一个“不好意思，失礼了”的动作。
萍岚：哦！我明白了！
汲沛：恩哼？
萍岚突然一指：你是汲沛的妈妈！
汲沛翻了个白眼：你说是那就是吧。
萍岚得意洋洋：哼哼哼！不愧是我！
海凌：好了好了，盟主大人，一切都清楚了，至少买了个教训，跟商人做交易，那就不要一厢情愿地期望对方能遵守契约精神。任何约定，都要靠自己背后的实力做支撑。
郑文诸：这个实力，也包括财力吧。
海凌：财力和军力向来不分家。没有钱哪来的军队？整个水榭大路上，除了洛溢渚王以外，谁又能召集得起六千不需要军饷的精灵精锐士兵呢？
郑文诸：你这么一说，看来精灵生存不需要钱，但维持对人类的统治就需要钱了。
海凌：不对，是精灵生存不需要钱，但人类绑架了不需要精灵钱的精灵去为人类分配财富。
郑文诸：我觉得我们俩讲的并不冲突，根上是一个意思，只不过我是人类的视角，你是精灵的视角。
海凌：可是有些精灵，他们就学会了从人类的视角来看这个世界。
郑文诸心领神会：汲明。
海凌点点头：汲明。
萍岚还有点懵：汲明？
汲沛突然显得很兴奋：汲明！
海凌：好了好了，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又不是让你来充当气氛组的。
汲沛撅着嘴巴看向另一边。
海凌：不过盟主大人，你这不是也没有损失什么嘛，士兵都在了的吧？
郑文诸：还没来得及清点人数。
海凌：差不多就行了。这个账没法算，至少现在没法算，你可以先保留着作为筹码。
郑文诸：哎，要是我以前的性格……
海凌：不要谈以前，若是一直跟一前一样，比湮叔叔和我投资你就没有意义了。
郑文诸：投资？你们跟我的合作也是投资吗？
海凌：投资的是这项事业，你只是这项事业中的一个选择。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你不也是在各个势力中寻找能合作的那部分吗？比如说你的那个什么计划。
郑文诸：困难重重啊。
海凌：别担心，只要坚持过了某个临界点，就会有资源向你这里倾斜的。
郑文诸：你这话有点像弘予。
海凌：那个家伙在水榭大陆上吃得苦应该比你多，所以做事会稍微地圆通一些。早在魔鬼降临之前，各大势力其实都在做相应的准备。军队在扩建武力，制定战略计划；领主在耕耘外交，积蓄政治资本；商人在掌握媒体，控制舆论方向。三者之间相互影响，维持着一种【和平时期的平衡】。听着，接下来这些非常重要，也将会是将来你考虑问题的指导思想——在和平即将被打破的时候，首先启动的不是军队，而是民众的舆论。当商人们在报纸上煽动民众的战争情绪的时候，最敏感的就是“敌方”的领主，领主会将这种危机感，传达给军队，军队也会做出相应的回应，接着“敌方”的报纸也将写出煽动民众情绪的文章来回应。这时候，领主们又不得不出面来缓和这种情绪，来安抚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势，不然就会双双进入军备竞赛，让战争贩子们挣得盆满钵满，而领主们又不得不花更多钱维系超出经济能力范围的军队，如果不向外发动战争，治下的民众又将产生不满的情绪。精灵领主就是这么被治下民众“绑架”的。总之，在魔鬼降临之前，这些见证过苦难的“保守派”精灵领主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这种平衡，但总有些希望打破传统政治格局以求上位的“革新派”来搅局，诚然，精灵是永生的，除了神殒和主动辞职，就会在相应的职位上一直干到天荒地老。新兴贵族们想上位只有选择不断去寻求打破和平。就算是教导会（T）才能派的这些学者们当中，也会产生像汲明这样的投机者。他本身出身不高，在学问上也没有什么建树，那他只有另辟蹊径，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郑文诸：那么你们教导会（Y）让步派呢？
海凌：我们教导会（Y）其中也不乏这种“革新派”，不过他们和教导会（T）里面的汲明之流却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起码教导会（Y）都是有头有脸的角色，不会轻易的为了一点利益就出卖自己的名声。或者说起码会在做选择的时候，权衡得失，不会像汲明之流不择手段。
郑文诸：其实我还是没有懂，汲明派一个汲沛来我营中做参谋换取五百个士兵，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就只是安插一位“卧底”到我身边，打探军情吗？这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呀。
海凌：好嘛，我上面这一大段白讲了？
郑文诸：恕在下愚昧，一时间还消化不了那么多内容……萍岚，你也懵着的吧。
萍岚：你们说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我跟听天书似的，一句都听不懂了。
汲沛：笨笨！
海凌：你别打岔。
汲沛：哼！
海凌：那我就再简单地解释一下。汲明做每件事情都是有他的目的的。刚才我说过了，商人们要扇动民众的战争情绪，而你，不是精灵也不是领主，治下没有民众，如何将“战力不足的恐惧”潜移默化地传达给你？？最最巧妙的方式就是让一位百科全书式的能将战斗力数字化的参谋派遣到你身边，汲沛最关键的作用是向你输出数据，而不是从你这里带走数据！
汲沛：听清楚没有！
郑文诸：这也太……
海凌：还没完！汲明如果单方面给你派一位这么高效参谋而不索取回报，任谁也会起疑心，那么他就设计了一石二鸟之计。刚才我也说过了，教导会（T）没有的是什么？是军队！没有军队，学者们就不会进入军备竞赛，就不会落入汲明阴谋怪圈。他是要把教导会（T）全部也拖下战争军费开支的泥潭，这样那些学者们就不得不依靠他和他的商人团队来用知识换金钱，而他在这个过程中，继续赚取财富，继续用这些财富去撬动更多的“和平杠杆”——直到所有的势力都无视现实，穷兵黩武，而这一切，都将扣上一个最最冠冕堂皇的帽子——
汲沛：魔鬼降临啦！水榭大陆，就要完蛋啦！哈哈哈！
面对威压且震怒的水榭大陆第一战力，郑文诸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带上自己那五百士兵，灰溜溜地离开了。
郑文诸走到教导会（T）营地的门口，再次碰见了海凌。
海凌一副“怎么样跟你说过不要去触这个霉头现在后悔了吧”的表情。
郑文诸可没这个耐性，假装没看见走了过去。
海凌则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拉住郑文诸的衣服。
海凌：盟主大人留步。
郑文诸：休得取笑，烦着呢。
海凌：这点羞辱都受不了了，还怎么统帅三军呀？
郑文诸：我可没你那么大的气量，也不想有那么大气量。哼，恃强凌弱，仗势欺人。
海凌：明知是强，你还要硬刚正面，到底是谁有问题？
郑文诸：都是我的问题，我有毛病——反正我也不改。
海凌：哈哈哈哈，你是要逗死我——反正我也不会死。
郑文诸：一点也不好笑。
海凌：好了好了，我可听说你们神选少年制定了一个“精锐部队”计划，挑选各大势力中的第一战力，怎么着，有没有我的份儿？
郑文诸：嘿，真是邪了门了，这怎么还有主动往门上送的？
海凌：我乐意，问一问，你们给我在教导会（Y）中的定位是什么样的。
郑文诸：等会，是谁告诉你这个计划的？汲明大人？
海凌：你可拉倒吧，汲明，呸呸呸，我可是跟这个尖酸刻薄的混蛋老死不相往来的。还记得上次半山亭开会吗？其美名曰他没赶上，其实是因为我已经列席，不然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萍岚：嚯！没想到你的脾气还这么大！
海凌：那可不！我跟你讲啊，萍岚前辈，所谓的欺下媚上，说的就是我这种。对看不起的家伙那是一点儿好脸色没有，但对我已经认同的朋友，什么都有的商量。
郑文诸：嚯！那看来我们俩已经被你接纳了呗，荣幸之至。
海凌：德行，都是自己积累的嘛！
郑文诸：借您吉言。
海凌：被这么冷淡嘛，我知道你来教导会（T）的真实原因。
郑文诸：你怎么不早说！
海凌：我早说你也得听呐。
郑文诸：快说说，我是为什么过来的？
海凌：新鲜了！新鲜了！其实这也正是我过来的原因。你想啊，我跟这群思维僵化的书呆子有什么好说的，他们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郑文诸：别卖关子了，你快说。
海凌：行行行，你背着我们教导会（Y），跟汲明达成了合作，怎么样，现在还顺利吗？是不是连被告都找不到了？
郑文诸：其实我还没找……
海凌：找去，挖地三尺找，能找到才怪呢。
郑文诸：怎么说，汲明是个……骗子？
海凌：汲明是个“商人”。
郑文诸：此话怎讲。
海凌：你以为教导会（T）铺开这么大的摊子，你以为资金是从哪里搞的？
郑文诸：难道不是芷兰城，或者教导会（G）提供的吗？
海凌：盟主大人，教导会（G）再有钱，也不可能提供资金给自己的政敌吧？是不是有毛病。【才能派】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其中有一些思维“活泛”的学者，打起了将知识转化为虚拟资金的主意。注意，这里的“虚拟资金”，并非是有资金的功能，而是一种“能为有需求的组织提供学术支持和背书”服务。汲明他自己手下有一堆“皮条客”好听点叫做“学术中介”，去为各个组织提供相关的分析与咨询服务，然后再联系相关的专业学者来实际操作，算是找到了一条“知识变现”的途径。
郑文诸：听起来倒是很合理，很正当的“生意”呀。
海凌：可是你要知道，当一个学术组织拥有大量的财富之后，其本身也就变质了。到底是为了支持学术而去经商，还是为了商业价值而研究？本与末之争就这么展开了。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教导会（T）他作为默东的一个政府性质的组织，是对治下民众的生计有使命和责任的。而经商本身就成为了“与民争利”的行为，控制着庞大的学术资源，怀揣着压倒性优势的资质，在默西，也就只有教导会（G）和我们教导会（Y）能与之制衡。
郑文诸：说了这么半天，汲明他在哪？
海凌：先不说汲明在哪，我给你看个东西。
海凌打开车门，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动作，接着从马车中，走出了一位女孩子。
汲沛！
萍岚率先忍不住喊了出来：你怎么在海凌的马车里？
但仔细看，这位并不是汲沛，虽然外观上完全相同，但神态气质还是有些许的差别，手里也没有拿着那本硬皮书册子《术术》。
汲沛：两位老爷好！
她张嘴说话了！那就一定不是汲沛！
郑文诸：这位是？
海凌：两位好像认识她呀？
郑文诸：她怎么长得跟我的参谋汲沛一模一样？双胞胎？
海凌：哈哈哈，不只是长得一样，就连性格都一模一样呢！
萍岚：不对，我们的汲沛可不是这样的性格。你这个是假的。
海凌：你说的都对。
郑文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是……一个半精灵，圆化吗？
汲沛：每次，我是一个圆化。
郑文诸：可是我认识你的一个……姐妹，她也是一个圆化，她也叫汲沛，那么她是你的分身吗？或者你是的克隆体？对了，她没有嘴巴。
汲沛挠了挠自己金黄色的长头发：没有嘴巴，那估计是残次品吧。
郑文诸：果然是克隆体！
汲沛：就算是残次品，也不要歧视哟，因为功能上都完好的，不影响使用，不然不可能出厂。
萍岚：什么出厂？
郑文诸：我们的汲沛，她曾说过自己是……消耗品。
汲沛：那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圆化这种半精灵，本来就跟消耗品差不多。在永生生命的面前，一百天和一百年又有什么差别呢？多看几次花开花落而已。嘿嘿，包括你们人类在内。
萍岚：主公，我感觉有点不舒服。
郑文诸：怎么了？
萍岚：我印象中的汲沛不是这样的……
汲沛：性格是后天养成嘛，谁又能保证自己重生一次，性格能跟现在完全一样呢？喂，大个子，你是不是也有姐妹呀？她们和你长得一样吗？
萍岚：不一样。
汲沛：每一个都完全不一样吗？
萍岚：这……我和妈妈长得一样。
汲沛耸了耸肩，做了一个“不好意思，失礼了”的动作。
萍岚：哦！我明白了！
汲沛：恩哼？
萍岚突然一指：你是汲沛的妈妈！
汲沛翻了个白眼：你说是那就是吧。
萍岚得意洋洋：哼哼哼！不愧是我！
海凌：好了好了，盟主大人，一切都清楚了，至少买了个教训，跟商人做交易，那就不要一厢情愿地期望对方能遵守契约精神。任何约定，都要靠自己背后的实力做支撑。
郑文诸：这个实力，也包括财力吧。
海凌：财力和军力向来不分家。没有钱哪来的军队？整个水榭大路上，除了洛溢渚王以外，谁又能召集得起六千不需要军饷的精灵精锐士兵呢？
郑文诸：你这么一说，看来精灵生存不需要钱，但维持对人类的统治就需要钱了。
海凌：不对，是精灵生存不需要钱，但人类绑架了不需要精灵钱的精灵去为人类分配财富。
郑文诸：我觉得我们俩讲的并不冲突，根上是一个意思，只不过我是人类的视角，你是精灵的视角。
海凌：可是有些精灵，他们就学会了从人类的视角来看这个世界。
郑文诸心领神会：汲明。
海凌点点头：汲明。
萍岚还有点懵：汲明？
汲沛突然显得很兴奋：汲明！
海凌：好了好了，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又不是让你来充当气氛组的。
汲沛撅着嘴巴看向另一边。
海凌：不过盟主大人，你这不是也没有损失什么嘛，士兵都在了的吧？
郑文诸：还没来得及清点人数。
海凌：差不多就行了。这个账没法算，至少现在没法算，你可以先保留着作为筹码。
郑文诸：哎，要是我以前的性格……
海凌：不要谈以前，若是一直跟一前一样，比湮叔叔和我投资你就没有意义了。
郑文诸：投资？你们跟我的合作也是投资吗？
海凌：投资的是这项事业，你只是这项事业中的一个选择。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你不也是在各个势力中寻找能合作的那部分吗？比如说你的那个什么计划。
郑文诸：困难重重啊。
海凌：别担心，只要坚持过了某个临界点，就会有资源向你这里倾斜的。
郑文诸：你这话有点像弘予。
海凌：那个家伙在水榭大陆上吃得苦应该比你多，所以做事会稍微地圆通一些。早在魔鬼降临之前，各大势力其实都在做相应的准备。军队在扩建武力，制定战略计划；领主在耕耘外交，积蓄政治资本；商人在掌握媒体，控制舆论方向。三者之间相互影响，维持着一种【和平时期的平衡】。听着，接下来这些非常重要，也将会是将来你考虑问题的指导思想——在和平即将被打破的时候，首先启动的不是军队，而是民众的舆论。当商人们在报纸上煽动民众的战争情绪的时候，最敏感的就是“敌方”的领主，领主会将这种危机感，传达给军队，军队也会做出相应的回应，接着“敌方”的报纸也将写出煽动民众情绪的文章来回应。这时候，领主们又不得不出面来缓和这种情绪，来安抚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势，不然就会双双进入军备竞赛，让战争贩子们挣得盆满钵满，而领主们又不得不花更多钱维系超出经济能力范围的军队，如果不向外发动战争，治下的民众又将产生不满的情绪。精灵领主就是这么被治下民众“绑架”的。总之，在魔鬼降临之前，这些见证过苦难的“保守派”精灵领主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这种平衡，但总有些希望打破传统政治格局以求上位的“革新派”来搅局，诚然，精灵是永生的，除了神殒和主动辞职，就会在相应的职位上一直干到天荒地老。新兴贵族们想上位只有选择不断去寻求打破和平。就算是教导会（T）才能派的这些学者们当中，也会产生像汲明这样的投机者。他本身出身不高，在学问上也没有什么建树，那他只有另辟蹊径，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郑文诸：那么你们教导会（Y）让步派呢？
海凌：我们教导会（Y）其中也不乏这种“革新派”，不过他们和教导会（T）里面的汲明之流却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起码教导会（Y）都是有头有脸的角色，不会轻易的为了一点利益就出卖自己的名声。或者说起码会在做选择的时候，权衡得失，不会像汲明之流不择手段。
郑文诸：其实我还是没有懂，汲明派一个汲沛来我营中做参谋换取五百个士兵，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就只是安插一位“卧底”到我身边，打探军情吗？这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呀。
海凌：好嘛，我上面这一大段白讲了？
郑文诸：恕在下愚昧，一时间还消化不了那么多内容……萍岚，你也懵着的吧。
萍岚：你们说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我跟听天书似的，一句都听不懂了。
汲沛：笨笨！
海凌：你别打岔。
汲沛：哼！
海凌：那我就再简单地解释一下。汲明做每件事情都是有他的目的的。刚才我说过了，商人们要扇动民众的战争情绪，而你，不是精灵也不是领主，治下没有民众，如何将“战力不足的恐惧”潜移默化地传达给你？？最最巧妙的方式就是让一位百科全书式的能将战斗力数字化的参谋派遣到你身边，汲沛最关键的作用是向你输出数据，而不是从你这里带走数据！
汲沛：听清楚没有！
郑文诸：这也太……
海凌：还没完！汲明如果单方面给你派一位这么高效参谋而不索取回报，任谁也会起疑心，那么他就设计了一石二鸟之计。刚才我也说过了，教导会（T）没有的是什么？是军队！没有军队，学者们就不会进入军备竞赛，就不会落入汲明阴谋怪圈。他是要把教导会（T）全部也拖下战争军费开支的泥潭，这样那些学者们就不得不依靠他和他的商人团队来用知识换金钱，而他在这个过程中，继续赚取财富，继续用这些财富去撬动更多的“和平杠杆”——直到所有的势力都无视现实，穷兵黩武，而这一切，都将扣上一个最最冠冕堂皇的帽子——
汲沛：魔鬼降临啦！水榭大陆，就要完蛋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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