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归来
空间时代1261年9月25日12:23:44·烛龙号
亨瑞带着九军除了李璇跟元贺成以外的人离开了，而下午一时烛龙号带领秩华军队正式退离战场。
秩华军将所有的军备物资留给了九军，而九军也失去了后援补给。秩华的舰队再回去的时候带走了虫族的机械残骸、菌群孢子以及一个完整的战争公主的尸体，这对以后人类对虫族有更好的了解打下了基础，同时也让秩华破译了虫族的一些先进科技，为多年后的另一场影响到了人类乃至整个星界的战争做好了准备。
元贺成在亨瑞离开的时候接到了亨瑞让他疗伤的指示，同时正式将第十三舰队群的统领职位交给了他。同时亨瑞还让元贺成在接手第十三舰队群之后立刻前往盖娅所在的位置，具体的愿意他没有说。
至于李璇，当她知道亨瑞离开之后更是痛不欲生，她十分失态地将自己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给砸碎了，她像是一个泼妇一样捶着窗户痛骂着亨瑞的不负责任，虽然她训斥着亨瑞对九军的不负责，但是总给人一种她才是那个被负心汉抛弃的人的感觉。
而劝说李璇的任务也放在了李显圣身上。
李显圣进入了李璇的房间。李璇的房间乱得出奇，而且即便她那被打碎屏幕的电脑不断发出接收到讯息的声响李璇也一点儿想要搭理的打算都没有。但是李显圣并不想给李璇太多的时间去上神经，他叫住了李璇并将亨瑞给李璇的东西交给了她。
当李璇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她惊呆了。
那是一封退伍信，上面是亨瑞以九军最高指挥官的身份统一李璇退伍的声明并且认定李璇是以志愿军的身份参加这场战斗的。而亨瑞跟九军的签字与印章都在，李璇的签名处还是空的。
“这是……什么意思？”李璇流着泪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显圣问。
“亨瑞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现在九军前途未卜，他决定让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李显圣说道。
“为什么？”李璇呆愣愣地说。
“他要我给你带个话，一个是他很感谢你，另一个则是他对不起你。”李显圣说道。
“这……这简直是胡闹！”李璇说着就要撕了那张声明，但是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李显圣却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愚蠢的家伙！亨瑞选择了将生的机会留给你，那么你要浪费掉亨瑞给你的礼物吗？！更何况这可能是最后的礼物！”李显圣严厉地说道。
李璇呆住了，这是她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李显圣将一支笔递到了李璇面前说：“签了它，这样你就不属于逃兵了。”
李璇瞪着眼看着声明，她的眼泪一股一股地往外流着。过了许久，她颤抖的手接过了笔。
这或许是亨瑞给她的最后的东西了，而这也意味着亨瑞将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这是一份用另一个人的生命所做成的礼物。
李璇颤抖着手签下了声明，她此时心如刀绞，她正在做的是亲手接下满是重要的人“生命”的一份礼物，这毫不亚于在绝境之中为了生存而吃掉自己的爱人的痛。
李璇在迷迷糊糊中签完了声明，而这一切也都结束了，她的身体解脱了，从战争的残酷中解脱了，而她的心却陷入了无穷无尽折磨的炼狱之中。
空间时代1261年9月25日12:40:05·五军地下临时阵地
亨瑞归队了，这让所有人感到震惊。
得知亨瑞死亡的消息的人不敢相信亨瑞还活着，不知道亨瑞死亡消息的人疑惑为什么九军的指挥官要到这里。
光智秀辉亲自接见了亨瑞。
亨瑞为什么活过来光智秀辉不想知道，但是他唯一关心的就是亨瑞的到来能给他带来什么转机。
现在他们深居虫族母舰内部，守军百亿人，虫族的指挥系统也彻底失控，混乱的虫子毫无计划地发动着进攻。虽然五军现在还有组织大规模反击的能力，但是现在五军对于虫族的了解甚少，完全不知道打哪里，可以说空有一身武功无处用。
“现在什么情况？”亨瑞过来问道。
“我们已经将主力撤进来了，唯一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对付虫后，或是说从哪里找虫后。”光智秀辉说道。
亨瑞看了看五军对控制区域的地形探测图后说：“虫后不在这附近。”
“你怎么知道虫后在那里？”
“我有我的情报。”亨瑞斩钉截铁地说到。
亨瑞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振奋，他们都在等着这一切的结束。
“那三维图来，秩华舰队进来的时候一定对这里进行过三维粗略扫描。”亨瑞说道。
“来了。”一名士兵将投影装置带了过来。
亨瑞打开了投影装置，然后说：“这里，很可能在这里。”
“这里离我们怎么着也有十八万公里。”一名参谋说道。
“我会让舰队想办法运你们过去。”亨瑞说道，然后他又看着在场的人说，“但是虫后并不是唯一的击杀目标。”紧接着他又标记了另外的几个地方，“这些地方的破坏将会直接影响到虫族母舰的重建，一旦我们成功的话那么虫族将会迎来绝对的末日。”
“但是这些地方都太深入了，我们不确定补给能不能跟上去。”
“这不是你们应该问的问题。”亨瑞直接说道，“我在过来的时候秩华军告诉我四军的物资不能到来了。我们现在九军已经撑不了太多时间了。”
亨瑞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具有重火力的九军失去了火力压制的话那么就算是五军有能力解决虫族母舰内部的事情也不能从虫族母舰中出来。
亨瑞则在这时候联系起了舰队。
九军的人对于亨瑞还活着的消息感到十分兴奋，他们在报告了当前战局的同时还希望能够让亨瑞重新掌管九军的控制权。
亨瑞在听取了当前的空间战局势后认为现在的敌人舰队已经是无可畏惧的敌人了，只要各军队配合得当的话那么敌人将会被快速击败。
不过在进行对话的同时亨瑞还得到了另一个消息——他们联系不上人类本部了，也就是说现在只有9月25日以前的消息地球方面是知道的，剩下的地球方面全不知道。不过诡异的是外界的讯号他们还是能够接受到的，不过一般情况下地球那边也不会主动跟九军联系。
推测是通讯系统受到了某些力量的干扰——九军工程部这么认为。
但是这不妨碍亨瑞下达命令，他在五军内集结了早就登陆过来的九军陆军，并要求九军除了擅长防守战的第十四、第三十三以及第二十六舰队群固守撤退路线，剩余有战斗力的舰队在外部干扰敌人，剩下的舰队开进母舰内部进行破坏，而工兵部则被要求进入到虫族母星轨道上待命，并且尽可能修好光子号。
“你们现在的布防图是怎样的？”亨瑞问道。
“敌人能够从三个地方进行大规模进攻，我们每个入口都派了两支集团军，一支装甲集团军一支枪械兵集团军，无论是侦查还是第一次接触都可以。”光智秀辉说道。
“这里是本部……但是我们的大规模进攻的话需要一定的人手。”亨瑞看着地图说道，然后又问，“那么现在虫子们的动向呢？”
“它们的第一批军团没有躲过热浪。”一名将军说道，“它们的指挥系统可能已经崩了，这是我们的猜测。”
“我也同意你们的看法。”亨瑞看后说，然后他又一次点了点之前标记的地方说，“这几个地方必须要击溃，还有就是你们要想办法找到敌人的武器库在哪里，想办法将那里解决掉。”亨瑞坚定地说道，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迷惘，就像是深知敌人的软肋在哪里一样。
“亨瑞大元帅。”有名将军问道，“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解决敌人？”
这个问题很突然，但也是很多人心中的疑问——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亨瑞知道，现在仗打成这样要是按照人类战争的标准来说已经是完成任务了，但是常年跟外星人对战的九军深知这不单单是炸毁敌人母舰的问题，而是应该让敌人彻底失去继续战斗或是延续种族的能力。而现在，亨瑞意识到了两个军团之间的战争哲学的差别，而面对如潮水一般的虫群以及时时刻刻都在伸出死亡触须的菌群的五军或许精神上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因此亨瑞必须要将这里的人给稳定下来。
“你们照我说的做即可。”亨瑞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回不去了，我们九军失去了补给，损失了差不多两成的军队，有几亿人死在了太空之中。说实话，这是我们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我们低估了敌人的火力，并且这里空旷得很，完全没有自然掩体保护我们的舰队，我们唯一能够躲藏的地方就是自己舰船的护盾之后以及友军的残害。”亨瑞说着，“这是我们用命得出来的经验，你们或许不知道该怎么跟外星人打，但是我们会告诉你们，因此你们要相信我们。就算是要离开的话，我们也会用我们残存的战斗力为你们提供一个保证你们安全离开的通道。”
五军的士兵们没有说话，他们都看着这个刚刚从死亡线上回来的人。
亨瑞又对光智秀辉说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自己讨论战术了。”然后他又叫了一旁待命的隆。“隆，走了。”
亨瑞与隆离开了五军的指挥部，他现在要做的是集结九军的陆军并想办法找到虫后的所在位置。
经过空头下来的九军士兵差不多九十来万人，虽然数量上相较于五军来说九牛一毛，但是在战斗力与装备上对于五军来说是碾压级的。
亨瑞看着这九十多万九军士兵的指挥官，然后说：“诸位，很遗憾你们的长官是我，而我将要带领你们前往虫巢的深处，消灭虫后。”
没有人说话，但是也没有人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畏惧丝毫，每个人眼睛里都是坚毅与昂扬的斗志。
“我们将会派来多只舰队群对敌人进行内部战斗，届时敌人的舰队也可能进入到母舰内部。说实话，在星舰级别的猛烈炮火下陆军的战斗力你们也是知道的，因此我们行动要快，要赶在我们的舰队与敌人的舰队在虫族内部展开大规模战斗之前到达目标位置。”
“是！”军官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还有几支舰队群的陆军还没有登陆，他们将会在中期支援我们。但是我这么说诸位也明白接下来要对付的敌人是什么样了吧。”
军官们很清楚，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第一次进入到虫族母舰内部的亨瑞为什么对虫族这么了解，但是他们愿意去相信自己的指挥官。先前在与星盟的对战争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的亨瑞，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指挥。
事后有人回忆，说那时候的亨瑞就像是从虫族的最深处走出来了一样对虫族了如指掌，他那坚毅的眼神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复仇者一般。
战斗的规划慢慢定了下来，五军也明确了战斗的目标与作战计划。九军的舰队也慢慢完成了部署，留下了五个舰队群在外面牵制敌人，三支预备舰队群，以及三支防守舰队群，剩下的都进入到了虫族母舰内部。
而九军舰队的进入也进一步打乱了虫族的攻击，大量虫族的舰队也开始涌入母舰内部。当然，经过了几天的消耗，虫族的舰队数量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减少。
综合的战斗计划已经定了下来，五军的先头部队也对虫族母舰进行了侦查并得到了与亨瑞描述极为相似的情报，这进一步确定了亨瑞计划的可行性。
最终的决战性行动被确定了下来，并将会在26日零点开始。
当天晚上，光智秀辉找到了亨瑞，对他来说他想要跟恒如好好聊聊。
“我很不明白。”光智秀辉拿着一瓶酒过来了，他一进门就这么问道。
“我也很不明白。”亨瑞接过了光智秀辉的酒然后问，“你是这么有这东西的？”
“跟四军关系好些总是有好处的。”光智秀辉说，紧接着他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问：“说说吧，你到底是活着还是死的？”
“就这个问题？”亨瑞哼哼了两下后说道，然后他用桌子上的刀直接撬开了酒盖，“没有下酒菜怪没意思的。”
“猜到了。”光智秀辉说着就从衣袋中拿出了一包被保鲜膜包住的烤鱼排，“我担心你不喜欢吃生的，所以就让炊事班做熟了。”
“你们还是这么喜欢吃生的东西吗？”
“民族传统？”
两人坐了下来，亨瑞很熟练地将桌子横过来并规规整整地摆好了餐具。
“够熟练的。”
“在大学的时候我们舍友们经常这么样，当然我是经常看的那个。”
光智秀辉听着，他一边倒着酒一边问：“但是你还是实践过了吧？跟谁？”
亨瑞没有说话。
“跟李璇吧。”
亨瑞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接过了酒杯。
光智秀辉笑着指着亨瑞，然后接过桌子上的刀一边切着鱼排一边问，“所以……你跟李璇到底是什么关系？”
亨瑞喝着酒，他呆呆地看着另一边的桌子，然后说：“……我也不知道……我可能喜欢她，但是我又很仰仗她……或许她介于恋人与姐姐之间的一个角色。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亨瑞呆望着那边的桌子，就像是有人在一样。
“这样吗？”光智秀辉看着亨瑞，他多年的阅历告诉他亨瑞跟李璇的件事情或许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他说：“李璇呢？我怎么没有见到你对李璇她下达命令？她是待在了九军舰队内还是……”光智秀辉没有说出来他要说的，但是他想亨瑞已经猜到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她跟着秩华军离开了。”亨瑞平静地说，“她早就退伍了，而她之前是作为志愿军的身份参加的这场战斗，她没有理由继续为我们战斗。”
光智秀辉听后十分震惊，但是他还是了解了亨瑞的意图，然后说：“我很爱自己的家人，我和我的妻子是在南部叛乱时期认识的，那时候她高中毕业参加工作，突如其来的经济萧条和战争让她不知道该干什么。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像是个重要处理器坏了的家用机器人一样在废墟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衣衫褴褛，她说她已经十几天没吃上饭了；她身体瘦弱，就连我们集团军内最恶劣的连队的**都说她一点儿姿色都没有。但是我依旧爱上了她，”说着，光智秀辉又对亨瑞戏谑地说，“当然，是在她恢复了身体状况后才爱上她的。”
亨瑞听后哼哼笑着，他不排斥听光智秀辉的故事。
“跟她相识后我们经历了很多，我深知还能记得有天晚上她在难民安置所中敲着废锅制造着噪音来提醒当时北边防守空虚的我军指挥部要小心溜进来的敌人。当时她差点被敌人的狙击手杀掉，想想都后怕。”
“她很机敏不是吗？”
“没错，当我知道了她的故事后很是震惊。她说她是个灾星，她先前的家被被星盟的人给毁坏了，而现在又在这个星球上遇到了这档子事，这得是让她难以释怀。不过我倒不这么认为。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人类不是吗？”光智秀辉说道，“因此我当时就决心不再让人类受到危害，不再让我妻子的悲剧再次重演。”
“她造就了今天的你？”
“是也不是。”光智秀辉笑着说道，“战争结束后，因为我的功绩所以上头想要让我当南部星区的陆军司令官。但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留在了那颗星球上维持秩序，我留在了那里，抓捕着残党，维持着秩序，顺便跟我的妻子谈恋爱。”
亨瑞依着椅子微醺地说：“所以你为了谈恋爱而放弃了高升？难以置信。”
光智秀辉虽然也有些醉了，但是他依旧用严肃的表情说：“爱情是会让人冲昏头脑的。我现在来为你之前的疑惑解惑吧——我之前为了我的妻子而放弃了升官的机会，我留在了那里，我的副官什么的都因为我的不理智的决定而给我提出了辞呈；你也是，你为了你所爱的人而给她留下了生的机会。”
亨瑞听后像是醍醐灌醒一般地说：“我……爱着李璇啊……”
“你所需要的是把她当成恋人，当成爱人。无论多么荒唐的行为在爱面前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光智秀辉说道。他知道，亨瑞这么做一定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要不然他死都不会释怀的。
亨瑞点了点头。
而光智秀辉继续说：“那么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你为什么对虫族内部了如指掌。”
亨瑞听后看着光智秀辉，然后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活了下来。我深知不知道我活下来的意义是何。”说着，他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不过在我睡着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感受到了虫后的呼唤。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能感觉出虫后对我的吸引与召唤，或许它想要告诉我些什么。”
“哼，你该不会被虫后控制了吧？”光智秀辉开玩笑地问。
“天知道。”亨瑞满不在乎地说道。
之后，两人又是有说有笑地谈了些有的没的。
最终，酒也没了肉也没了，光智秀辉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事情——亨瑞，你说我们能赢吗？
亨瑞渐渐收起了笑容，然后说：“我现在已经不考虑能不能赢的问题了，我现在在想的是该怎么消灭敌人。”
“什么意思？”
亨瑞盯着光智秀辉的眼睛，像是一把把尖刀刺穿着他一般。他说：“我现在只想杀死虫后。我们现在的退路已经被流浪黑洞给封锁了，我们现在想要回去的话就需要绕很远的路，但是这也意味着我们将会失去反击的机会。并且四军的补给已经不能来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消灭掉虫子，为了人类。”
亨瑞说道最后，他的那句“为了人类”如此无力但又如此坚定。
光智秀辉听后看了看别的地方，他有些受不了亨瑞那像是邪教徒一样的对于人类稳定的癫狂的发言。
突然，光智秀辉大笑了起来，这让亨瑞吓了一跳。
“怎么了？”
“我本来以为我只会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存在，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在现实中见到一个活的案例。”光智秀辉说道，然后他指着亨瑞说：“你简直就是织田信长！这里是桶狭间合战吗？”
“织田信长？桶狭间？什么跟什么？对不起，我不是很了解你们的古代历史。”
“织田信长的桶狭间战跟你一样，也是抛弃了所有直取敌人首级的一场战争。而织田信长也是我们历史中的有名的枭雄。”
“枭雄吗……”亨瑞咧嘴一笑，然后说，“枭雄怎么可能会被逼上绝路呢？我倒想成为曹操一般的人物呢。”
“曹操在同一北方前也有官渡之战这样以少胜多的转折战役不是吗？”
说罢，两人都笑了笑，然后下意识地碰了下杯。但是空的酒杯瞬间扫了两人的兴。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光智秀辉说罢就起身准备离开，“愿我们胜利。”
“愿我们胜利。”亨瑞说道。
当光智秀辉走后，亨瑞收拾着桌子，而这时候，他受到了一份来自秩华烛龙号的邮件，发件人是李璇。
亨瑞本来是不打算看的，但是在他想到了之前光智秀辉说的话之后就打开了邮件。
秋猎将尽。
亨瑞看后立刻删掉了邮件。然后瘫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了句：“什么啊，织田信长跟曹操……我还不配当曹操啊……”
他站起身来走到通讯装置旁，犹豫了片刻后，手微抖着打通并说道：“我是亨瑞·沃森·迈尔斯，联系九军空间军，还有就是把陆军指挥层给我叫过来。”
亨瑞带着九军除了李璇跟元贺成以外的人离开了，而下午一时烛龙号带领秩华军队正式退离战场。
秩华军将所有的军备物资留给了九军，而九军也失去了后援补给。秩华的舰队再回去的时候带走了虫族的机械残骸、菌群孢子以及一个完整的战争公主的尸体，这对以后人类对虫族有更好的了解打下了基础，同时也让秩华破译了虫族的一些先进科技，为多年后的另一场影响到了人类乃至整个星界的战争做好了准备。
元贺成在亨瑞离开的时候接到了亨瑞让他疗伤的指示，同时正式将第十三舰队群的统领职位交给了他。同时亨瑞还让元贺成在接手第十三舰队群之后立刻前往盖娅所在的位置，具体的愿意他没有说。
至于李璇，当她知道亨瑞离开之后更是痛不欲生，她十分失态地将自己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给砸碎了，她像是一个泼妇一样捶着窗户痛骂着亨瑞的不负责任，虽然她训斥着亨瑞对九军的不负责，但是总给人一种她才是那个被负心汉抛弃的人的感觉。
而劝说李璇的任务也放在了李显圣身上。
李显圣进入了李璇的房间。李璇的房间乱得出奇，而且即便她那被打碎屏幕的电脑不断发出接收到讯息的声响李璇也一点儿想要搭理的打算都没有。但是李显圣并不想给李璇太多的时间去上神经，他叫住了李璇并将亨瑞给李璇的东西交给了她。
当李璇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她惊呆了。
那是一封退伍信，上面是亨瑞以九军最高指挥官的身份统一李璇退伍的声明并且认定李璇是以志愿军的身份参加这场战斗的。而亨瑞跟九军的签字与印章都在，李璇的签名处还是空的。
“这是……什么意思？”李璇流着泪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显圣问。
“亨瑞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现在九军前途未卜，他决定让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李显圣说道。
“为什么？”李璇呆愣愣地说。
“他要我给你带个话，一个是他很感谢你，另一个则是他对不起你。”李显圣说道。
“这……这简直是胡闹！”李璇说着就要撕了那张声明，但是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李显圣却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愚蠢的家伙！亨瑞选择了将生的机会留给你，那么你要浪费掉亨瑞给你的礼物吗？！更何况这可能是最后的礼物！”李显圣严厉地说道。
李璇呆住了，这是她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李显圣将一支笔递到了李璇面前说：“签了它，这样你就不属于逃兵了。”
李璇瞪着眼看着声明，她的眼泪一股一股地往外流着。过了许久，她颤抖的手接过了笔。
这或许是亨瑞给她的最后的东西了，而这也意味着亨瑞将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这是一份用另一个人的生命所做成的礼物。
李璇颤抖着手签下了声明，她此时心如刀绞，她正在做的是亲手接下满是重要的人“生命”的一份礼物，这毫不亚于在绝境之中为了生存而吃掉自己的爱人的痛。
李璇在迷迷糊糊中签完了声明，而这一切也都结束了，她的身体解脱了，从战争的残酷中解脱了，而她的心却陷入了无穷无尽折磨的炼狱之中。
空间时代1261年9月25日12:40:05·五军地下临时阵地
亨瑞归队了，这让所有人感到震惊。
得知亨瑞死亡的消息的人不敢相信亨瑞还活着，不知道亨瑞死亡消息的人疑惑为什么九军的指挥官要到这里。
光智秀辉亲自接见了亨瑞。
亨瑞为什么活过来光智秀辉不想知道，但是他唯一关心的就是亨瑞的到来能给他带来什么转机。
现在他们深居虫族母舰内部，守军百亿人，虫族的指挥系统也彻底失控，混乱的虫子毫无计划地发动着进攻。虽然五军现在还有组织大规模反击的能力，但是现在五军对于虫族的了解甚少，完全不知道打哪里，可以说空有一身武功无处用。
“现在什么情况？”亨瑞过来问道。
“我们已经将主力撤进来了，唯一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对付虫后，或是说从哪里找虫后。”光智秀辉说道。
亨瑞看了看五军对控制区域的地形探测图后说：“虫后不在这附近。”
“你怎么知道虫后在那里？”
“我有我的情报。”亨瑞斩钉截铁地说到。
亨瑞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振奋，他们都在等着这一切的结束。
“那三维图来，秩华舰队进来的时候一定对这里进行过三维粗略扫描。”亨瑞说道。
“来了。”一名士兵将投影装置带了过来。
亨瑞打开了投影装置，然后说：“这里，很可能在这里。”
“这里离我们怎么着也有十八万公里。”一名参谋说道。
“我会让舰队想办法运你们过去。”亨瑞说道，然后他又看着在场的人说，“但是虫后并不是唯一的击杀目标。”紧接着他又标记了另外的几个地方，“这些地方的破坏将会直接影响到虫族母舰的重建，一旦我们成功的话那么虫族将会迎来绝对的末日。”
“但是这些地方都太深入了，我们不确定补给能不能跟上去。”
“这不是你们应该问的问题。”亨瑞直接说道，“我在过来的时候秩华军告诉我四军的物资不能到来了。我们现在九军已经撑不了太多时间了。”
亨瑞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具有重火力的九军失去了火力压制的话那么就算是五军有能力解决虫族母舰内部的事情也不能从虫族母舰中出来。
亨瑞则在这时候联系起了舰队。
九军的人对于亨瑞还活着的消息感到十分兴奋，他们在报告了当前战局的同时还希望能够让亨瑞重新掌管九军的控制权。
亨瑞在听取了当前的空间战局势后认为现在的敌人舰队已经是无可畏惧的敌人了，只要各军队配合得当的话那么敌人将会被快速击败。
不过在进行对话的同时亨瑞还得到了另一个消息——他们联系不上人类本部了，也就是说现在只有9月25日以前的消息地球方面是知道的，剩下的地球方面全不知道。不过诡异的是外界的讯号他们还是能够接受到的，不过一般情况下地球那边也不会主动跟九军联系。
推测是通讯系统受到了某些力量的干扰——九军工程部这么认为。
但是这不妨碍亨瑞下达命令，他在五军内集结了早就登陆过来的九军陆军，并要求九军除了擅长防守战的第十四、第三十三以及第二十六舰队群固守撤退路线，剩余有战斗力的舰队在外部干扰敌人，剩下的舰队开进母舰内部进行破坏，而工兵部则被要求进入到虫族母星轨道上待命，并且尽可能修好光子号。
“你们现在的布防图是怎样的？”亨瑞问道。
“敌人能够从三个地方进行大规模进攻，我们每个入口都派了两支集团军，一支装甲集团军一支枪械兵集团军，无论是侦查还是第一次接触都可以。”光智秀辉说道。
“这里是本部……但是我们的大规模进攻的话需要一定的人手。”亨瑞看着地图说道，然后又问，“那么现在虫子们的动向呢？”
“它们的第一批军团没有躲过热浪。”一名将军说道，“它们的指挥系统可能已经崩了，这是我们的猜测。”
“我也同意你们的看法。”亨瑞看后说，然后他又一次点了点之前标记的地方说，“这几个地方必须要击溃，还有就是你们要想办法找到敌人的武器库在哪里，想办法将那里解决掉。”亨瑞坚定地说道，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迷惘，就像是深知敌人的软肋在哪里一样。
“亨瑞大元帅。”有名将军问道，“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解决敌人？”
这个问题很突然，但也是很多人心中的疑问——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亨瑞知道，现在仗打成这样要是按照人类战争的标准来说已经是完成任务了，但是常年跟外星人对战的九军深知这不单单是炸毁敌人母舰的问题，而是应该让敌人彻底失去继续战斗或是延续种族的能力。而现在，亨瑞意识到了两个军团之间的战争哲学的差别，而面对如潮水一般的虫群以及时时刻刻都在伸出死亡触须的菌群的五军或许精神上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因此亨瑞必须要将这里的人给稳定下来。
“你们照我说的做即可。”亨瑞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回不去了，我们九军失去了补给，损失了差不多两成的军队，有几亿人死在了太空之中。说实话，这是我们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我们低估了敌人的火力，并且这里空旷得很，完全没有自然掩体保护我们的舰队，我们唯一能够躲藏的地方就是自己舰船的护盾之后以及友军的残害。”亨瑞说着，“这是我们用命得出来的经验，你们或许不知道该怎么跟外星人打，但是我们会告诉你们，因此你们要相信我们。就算是要离开的话，我们也会用我们残存的战斗力为你们提供一个保证你们安全离开的通道。”
五军的士兵们没有说话，他们都看着这个刚刚从死亡线上回来的人。
亨瑞又对光智秀辉说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自己讨论战术了。”然后他又叫了一旁待命的隆。“隆，走了。”
亨瑞与隆离开了五军的指挥部，他现在要做的是集结九军的陆军并想办法找到虫后的所在位置。
经过空头下来的九军士兵差不多九十来万人，虽然数量上相较于五军来说九牛一毛，但是在战斗力与装备上对于五军来说是碾压级的。
亨瑞看着这九十多万九军士兵的指挥官，然后说：“诸位，很遗憾你们的长官是我，而我将要带领你们前往虫巢的深处，消灭虫后。”
没有人说话，但是也没有人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畏惧丝毫，每个人眼睛里都是坚毅与昂扬的斗志。
“我们将会派来多只舰队群对敌人进行内部战斗，届时敌人的舰队也可能进入到母舰内部。说实话，在星舰级别的猛烈炮火下陆军的战斗力你们也是知道的，因此我们行动要快，要赶在我们的舰队与敌人的舰队在虫族内部展开大规模战斗之前到达目标位置。”
“是！”军官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还有几支舰队群的陆军还没有登陆，他们将会在中期支援我们。但是我这么说诸位也明白接下来要对付的敌人是什么样了吧。”
军官们很清楚，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第一次进入到虫族母舰内部的亨瑞为什么对虫族这么了解，但是他们愿意去相信自己的指挥官。先前在与星盟的对战争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的亨瑞，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指挥。
事后有人回忆，说那时候的亨瑞就像是从虫族的最深处走出来了一样对虫族了如指掌，他那坚毅的眼神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复仇者一般。
战斗的规划慢慢定了下来，五军也明确了战斗的目标与作战计划。九军的舰队也慢慢完成了部署，留下了五个舰队群在外面牵制敌人，三支预备舰队群，以及三支防守舰队群，剩下的都进入到了虫族母舰内部。
而九军舰队的进入也进一步打乱了虫族的攻击，大量虫族的舰队也开始涌入母舰内部。当然，经过了几天的消耗，虫族的舰队数量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减少。
综合的战斗计划已经定了下来，五军的先头部队也对虫族母舰进行了侦查并得到了与亨瑞描述极为相似的情报，这进一步确定了亨瑞计划的可行性。
最终的决战性行动被确定了下来，并将会在26日零点开始。
当天晚上，光智秀辉找到了亨瑞，对他来说他想要跟恒如好好聊聊。
“我很不明白。”光智秀辉拿着一瓶酒过来了，他一进门就这么问道。
“我也很不明白。”亨瑞接过了光智秀辉的酒然后问，“你是这么有这东西的？”
“跟四军关系好些总是有好处的。”光智秀辉说，紧接着他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问：“说说吧，你到底是活着还是死的？”
“就这个问题？”亨瑞哼哼了两下后说道，然后他用桌子上的刀直接撬开了酒盖，“没有下酒菜怪没意思的。”
“猜到了。”光智秀辉说着就从衣袋中拿出了一包被保鲜膜包住的烤鱼排，“我担心你不喜欢吃生的，所以就让炊事班做熟了。”
“你们还是这么喜欢吃生的东西吗？”
“民族传统？”
两人坐了下来，亨瑞很熟练地将桌子横过来并规规整整地摆好了餐具。
“够熟练的。”
“在大学的时候我们舍友们经常这么样，当然我是经常看的那个。”
光智秀辉听着，他一边倒着酒一边问：“但是你还是实践过了吧？跟谁？”
亨瑞没有说话。
“跟李璇吧。”
亨瑞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接过了酒杯。
光智秀辉笑着指着亨瑞，然后接过桌子上的刀一边切着鱼排一边问，“所以……你跟李璇到底是什么关系？”
亨瑞喝着酒，他呆呆地看着另一边的桌子，然后说：“……我也不知道……我可能喜欢她，但是我又很仰仗她……或许她介于恋人与姐姐之间的一个角色。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亨瑞呆望着那边的桌子，就像是有人在一样。
“这样吗？”光智秀辉看着亨瑞，他多年的阅历告诉他亨瑞跟李璇的件事情或许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他说：“李璇呢？我怎么没有见到你对李璇她下达命令？她是待在了九军舰队内还是……”光智秀辉没有说出来他要说的，但是他想亨瑞已经猜到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她跟着秩华军离开了。”亨瑞平静地说，“她早就退伍了，而她之前是作为志愿军的身份参加的这场战斗，她没有理由继续为我们战斗。”
光智秀辉听后十分震惊，但是他还是了解了亨瑞的意图，然后说：“我很爱自己的家人，我和我的妻子是在南部叛乱时期认识的，那时候她高中毕业参加工作，突如其来的经济萧条和战争让她不知道该干什么。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像是个重要处理器坏了的家用机器人一样在废墟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衣衫褴褛，她说她已经十几天没吃上饭了；她身体瘦弱，就连我们集团军内最恶劣的连队的**都说她一点儿姿色都没有。但是我依旧爱上了她，”说着，光智秀辉又对亨瑞戏谑地说，“当然，是在她恢复了身体状况后才爱上她的。”
亨瑞听后哼哼笑着，他不排斥听光智秀辉的故事。
“跟她相识后我们经历了很多，我深知还能记得有天晚上她在难民安置所中敲着废锅制造着噪音来提醒当时北边防守空虚的我军指挥部要小心溜进来的敌人。当时她差点被敌人的狙击手杀掉，想想都后怕。”
“她很机敏不是吗？”
“没错，当我知道了她的故事后很是震惊。她说她是个灾星，她先前的家被被星盟的人给毁坏了，而现在又在这个星球上遇到了这档子事，这得是让她难以释怀。不过我倒不这么认为。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人类不是吗？”光智秀辉说道，“因此我当时就决心不再让人类受到危害，不再让我妻子的悲剧再次重演。”
“她造就了今天的你？”
“是也不是。”光智秀辉笑着说道，“战争结束后，因为我的功绩所以上头想要让我当南部星区的陆军司令官。但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留在了那颗星球上维持秩序，我留在了那里，抓捕着残党，维持着秩序，顺便跟我的妻子谈恋爱。”
亨瑞依着椅子微醺地说：“所以你为了谈恋爱而放弃了高升？难以置信。”
光智秀辉虽然也有些醉了，但是他依旧用严肃的表情说：“爱情是会让人冲昏头脑的。我现在来为你之前的疑惑解惑吧——我之前为了我的妻子而放弃了升官的机会，我留在了那里，我的副官什么的都因为我的不理智的决定而给我提出了辞呈；你也是，你为了你所爱的人而给她留下了生的机会。”
亨瑞听后像是醍醐灌醒一般地说：“我……爱着李璇啊……”
“你所需要的是把她当成恋人，当成爱人。无论多么荒唐的行为在爱面前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光智秀辉说道。他知道，亨瑞这么做一定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要不然他死都不会释怀的。
亨瑞点了点头。
而光智秀辉继续说：“那么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你为什么对虫族内部了如指掌。”
亨瑞听后看着光智秀辉，然后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活了下来。我深知不知道我活下来的意义是何。”说着，他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不过在我睡着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感受到了虫后的呼唤。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能感觉出虫后对我的吸引与召唤，或许它想要告诉我些什么。”
“哼，你该不会被虫后控制了吧？”光智秀辉开玩笑地问。
“天知道。”亨瑞满不在乎地说道。
之后，两人又是有说有笑地谈了些有的没的。
最终，酒也没了肉也没了，光智秀辉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事情——亨瑞，你说我们能赢吗？
亨瑞渐渐收起了笑容，然后说：“我现在已经不考虑能不能赢的问题了，我现在在想的是该怎么消灭敌人。”
“什么意思？”
亨瑞盯着光智秀辉的眼睛，像是一把把尖刀刺穿着他一般。他说：“我现在只想杀死虫后。我们现在的退路已经被流浪黑洞给封锁了，我们现在想要回去的话就需要绕很远的路，但是这也意味着我们将会失去反击的机会。并且四军的补给已经不能来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消灭掉虫子，为了人类。”
亨瑞说道最后，他的那句“为了人类”如此无力但又如此坚定。
光智秀辉听后看了看别的地方，他有些受不了亨瑞那像是邪教徒一样的对于人类稳定的癫狂的发言。
突然，光智秀辉大笑了起来，这让亨瑞吓了一跳。
“怎么了？”
“我本来以为我只会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存在，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在现实中见到一个活的案例。”光智秀辉说道，然后他指着亨瑞说：“你简直就是织田信长！这里是桶狭间合战吗？”
“织田信长？桶狭间？什么跟什么？对不起，我不是很了解你们的古代历史。”
“织田信长的桶狭间战跟你一样，也是抛弃了所有直取敌人首级的一场战争。而织田信长也是我们历史中的有名的枭雄。”
“枭雄吗……”亨瑞咧嘴一笑，然后说，“枭雄怎么可能会被逼上绝路呢？我倒想成为曹操一般的人物呢。”
“曹操在同一北方前也有官渡之战这样以少胜多的转折战役不是吗？”
说罢，两人都笑了笑，然后下意识地碰了下杯。但是空的酒杯瞬间扫了两人的兴。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光智秀辉说罢就起身准备离开，“愿我们胜利。”
“愿我们胜利。”亨瑞说道。
当光智秀辉走后，亨瑞收拾着桌子，而这时候，他受到了一份来自秩华烛龙号的邮件，发件人是李璇。
亨瑞本来是不打算看的，但是在他想到了之前光智秀辉说的话之后就打开了邮件。
秋猎将尽。
亨瑞看后立刻删掉了邮件。然后瘫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了句：“什么啊，织田信长跟曹操……我还不配当曹操啊……”
他站起身来走到通讯装置旁，犹豫了片刻后，手微抖着打通并说道：“我是亨瑞·沃森·迈尔斯，联系九军空间军，还有就是把陆军指挥层给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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