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因为你
“学长，我们社团不是说会帮人做情感咨询吗？我今天帮你找了一个委托呢。”两天后的第一次社团例会上，栗夏对霍诚说道。
怎么这学妹刚进来没两天就开始给我上强度了？不过作为社长（虽然底下就一个人）一来就露怯也不行，所以霍诚便让栗夏接着往下说。
“是这样，学长，我在CC98（浙大的校内论坛）上看到了一个匿名帖子，抱怨女朋友莫名其妙闹着要跟自己分开一段时间，既没有说理由，也不肯跟他联系。我看帖子里用了锦宁话，就私信他问了一下，没想到那学长还真是锦宁老乡呢！”
“他是？”
“浙大记者团的沈恪。”
“我怎么不记得这几年有叫这名的锦宁人考上浙大。”
“因为他高中在外地读的，初中才是在锦宁，还和我是一个学校呢。”
栗夏一边说一边把手机屏幕指给霍诚看，“这是我当年初中夏令营的合影，说是夏令营其实就是初一初二的暑期补习班啦，这个是我，后排这个就是沈恪。”
那是一张手机翻拍的纸质合照。不得不承认，初中时栗夏的颜值就很突出了，而且那时她留的是和现在相似的短发，而不是高中时的长发。
“你还把初中的照片拍下来保存啊？”
“是沈学长军训那次采访我以后发给我的，不然我也不知道照片上那个是他。”
然后栗夏又切到了另一张军训时的照片，那是战术演习表演成员们的合照，照片里穿着迷彩的栗夏显得英姿飒爽，“学长看到了吧，这个是我，他当时也在。”
霍诚快速扫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和前一张照片里的沈恪长相相似的人。
“你刚说他采访你，所以他是拍照的那个？”
“对，学长你反应确实挺快的嘛。他在采访的时候拍了这张照片，也是这时候他才知道了我也上了浙大，毕竟之前已经没怎么联系过了。后来我还和他在浙大的老乡会上见过一面呢。”
“巧了嘛这不是。”
“所以学长愿意和他见上一面，帮他分析下女朋友闹别扭的原因吗？”
“这不是我接不接的问题，他应该不乐意把这种私密的事情拿出来和人面对面说吧？”
“不，他已经同意和我们见面了，现在就看学长的意思。”
“那我也没问题。”霍诚说，心想沈恪居然会同意见面，难道他不知道我这社团有多草台班子吗？
……………………
周日的晚上，沈恪和霍诚、栗夏二人在学校后门外的小咖啡厅如约碰面。
“有劳两位了。”沈恪一边致谢一边坐到二人对面。他带着黑框眼镜，比起初中时相貌已变得俊朗不少。
其实栗夏一开始提出要把沈恪女朋友也一起叫来，但是霍诚认为如果双方都在的话一些事情反而不好说出口，不如分别见面，到时候还可以做一个“陈述比对”，看双方发言是否有矛盾的地方。
坐好后，霍诚决定单刀直入，便说道：“沈同学啊，之前我已经从栗夏那边初步了解了情况，现在需要向你询问一些细节，当然我们纯粹把这当成老乡见面的闲聊就好。”
霍诚见沈恪似乎很紧张，便加上了最后一句。他有些疑惑沈恪身为一个记者怎么见个陌生人会紧张成这样子，脸都是红的。
“没事，我本身也是想见见老乡。”沈恪不自然地微笑了一下，瞟了一眼栗夏，然后把目光投向天花板回忆起来。
“我和周凌薇是在校内记者团里认识的。”沈恪说道，“其实我一开始看到她的时候就挺有感觉，不知道她对我有没有这种想法，呵呵，应该不会吧，毕竟她性格属于那种开朗大方型的，在记者团内相当引人注目，相比之下我就低调不少。”
“不过我们在工作中意外的非常合拍，一个主摄影一个主采访，团里也有我们是最佳拍档的说法。”（“没错，军训的时候采访我们的就是周学姐。”栗夏附和了一句。）
说着的时候沈恪还拿出手机给霍诚他们看他女朋友的照片，是记者团活动时的合照，照片里的周凌薇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留着干练的短发，五官虽然不算非常漂亮，但灿烂的笑容和灵动的大眼睛加分不少。
不知为何，霍诚看到周凌薇的照片时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奇怪感觉。他想问问栗夏的意见，但见她这时候正跟服务员说话，就算了。
“然后我就在大一下和她表白了。她倒不是很意外我喜欢她这件事，只是惊讶于我竟然会如此主动。或许在她看来我根本不会有这般勇气吧？”
“其实那是因为貌似其他人对她也有意思，我怕被人占了先机，所以就比较冲动地表白了。她当时被吓了一跳，我其实也是，都没弄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大胆。”沈恪或许是有些不好意思，拿下眼镜擦拭着。
擦完眼镜，沈恪接着说：“不管怎样，我庆幸我当时的决定。其实一开始她也觉得大一就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太早，让我给她点时间思考一下。不过说归说，那之后我们的表现其实已经是别人眼中的情侣了，她也在暑假的时候答应和我确定关系。结果大二期初她就闹起来了，明明军训的时候她和我一起做采访还好好的……”
“那表白后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呢？”栗夏问道。
沈恪看了一眼栗夏又迅速移开视线：“嗯，其实感觉和表白前也没有多大区别。以前我们也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什么的，表白以后也是这样，只不过次数更多了一些，也相对没那么拘束了。”
“进行到哪一步了？”霍诚淡定地问。
“啊？”
“亲了吗？还有其他的。”
“那还是有的吧……我是说亲了……”沈恪自嘲地笑了，“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那时才大一是吧。她也觉得太早了点。事实上我看得出来她有点排斥那些亲密的举动。”
在霍诚看来，女方的这种态度有点像那种心不甘情不愿但又为了某些原因不得不和人交往的茶茶，但是他也了解过沈恪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的儿子，反正不比他自己家好到哪里去。
于是他补充问道：“那你们平时有出去吃饭或者互送礼物什么的吗？”
沈恪听后露出微笑：“霍诚同学，我可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但其实凌薇在这方面是很注意公平的，只要我送了她一件礼物，她一定会在不久之后回送我一个价位相近甚至更高的礼物。吃饭的话倒是不讲究AA制，但基本也都是互请。其实我也觉得她这样没必要，但她却一直坚持这一点。也许是她不想对我有什么亏欠吧。”
看样子周凌薇也并不是那种心安理得享受男友为她花钱的女孩。
说到这里，沈恪用手抵着额头，显得很疲惫：“可是就在不久之前她突然就发信息给我……”
他拿起手机让霍诚二人看那段消息：“她说可能我们确定关系太早，还没有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最好先分开一段时间，让我直面一下自己的内心真正的想法，但也不要觉得她这是在提分手。”
“我当时整个人都蒙了，发信息她也不回，去当面问她也不理会。按理来说我们之间也不应该有什么秘密啊，平常我们连手机都不介意让对方看的……”
这周凌薇是个谜语人啊。
因为周凌薇说了这不是分手，所以霍诚觉得她另有新欢的可能性不高，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问沈恪有没有了解到这段时间他女朋友的动向，沈恪则说根据“被他收买”的某个凌薇舍友提供的情报，她这段时间并没有和其他男生有交往的迹象。
听完这些，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是不声不响地喝着饮料。栗夏侧过头对着霍诚，用嘴型说“要不问问他女朋友？”
确实，按理来说应该再问一次周凌薇才能知道她突然远离的理由，但霍诚总觉得有很多违和的片段在他脑中闪烁，他想先试着捕捉到这些信息碎片背后的含义。
沈恪会答应这次见面而见面后又异常紧张、自己看到周凌薇照片时的奇特感受、两人“明明军训采访的时候还好好的”、周凌薇在恋爱中刻意维持距离的态度、“让沈恪直面内心的想法，但不要觉得她这是在提分手”……
突然间，霍诚有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是如此的大胆，但又意外地能自圆其说，以至于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短暂思索后，他用尽量平常的口气对沈恪说：“对不起啊，我有事需要和栗夏出去商量商量，麻烦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沈恪点头，栗夏则是一头雾水地跟着霍诚走出咖啡厅。两人在门口找了圈石凳坐下。
“我似乎猜到周凌薇闹别扭的原因了。”霍诚一脸严肃地说道。
“还根本没问她就想到了吗？学长快说来听听。”栗夏兴奋地问。
霍诚转过头注视着栗夏的眼睛：
“我猜，是因为你。”
怎么这学妹刚进来没两天就开始给我上强度了？不过作为社长（虽然底下就一个人）一来就露怯也不行，所以霍诚便让栗夏接着往下说。
“是这样，学长，我在CC98（浙大的校内论坛）上看到了一个匿名帖子，抱怨女朋友莫名其妙闹着要跟自己分开一段时间，既没有说理由，也不肯跟他联系。我看帖子里用了锦宁话，就私信他问了一下，没想到那学长还真是锦宁老乡呢！”
“他是？”
“浙大记者团的沈恪。”
“我怎么不记得这几年有叫这名的锦宁人考上浙大。”
“因为他高中在外地读的，初中才是在锦宁，还和我是一个学校呢。”
栗夏一边说一边把手机屏幕指给霍诚看，“这是我当年初中夏令营的合影，说是夏令营其实就是初一初二的暑期补习班啦，这个是我，后排这个就是沈恪。”
那是一张手机翻拍的纸质合照。不得不承认，初中时栗夏的颜值就很突出了，而且那时她留的是和现在相似的短发，而不是高中时的长发。
“你还把初中的照片拍下来保存啊？”
“是沈学长军训那次采访我以后发给我的，不然我也不知道照片上那个是他。”
然后栗夏又切到了另一张军训时的照片，那是战术演习表演成员们的合照，照片里穿着迷彩的栗夏显得英姿飒爽，“学长看到了吧，这个是我，他当时也在。”
霍诚快速扫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和前一张照片里的沈恪长相相似的人。
“你刚说他采访你，所以他是拍照的那个？”
“对，学长你反应确实挺快的嘛。他在采访的时候拍了这张照片，也是这时候他才知道了我也上了浙大，毕竟之前已经没怎么联系过了。后来我还和他在浙大的老乡会上见过一面呢。”
“巧了嘛这不是。”
“所以学长愿意和他见上一面，帮他分析下女朋友闹别扭的原因吗？”
“这不是我接不接的问题，他应该不乐意把这种私密的事情拿出来和人面对面说吧？”
“不，他已经同意和我们见面了，现在就看学长的意思。”
“那我也没问题。”霍诚说，心想沈恪居然会同意见面，难道他不知道我这社团有多草台班子吗？
……………………
周日的晚上，沈恪和霍诚、栗夏二人在学校后门外的小咖啡厅如约碰面。
“有劳两位了。”沈恪一边致谢一边坐到二人对面。他带着黑框眼镜，比起初中时相貌已变得俊朗不少。
其实栗夏一开始提出要把沈恪女朋友也一起叫来，但是霍诚认为如果双方都在的话一些事情反而不好说出口，不如分别见面，到时候还可以做一个“陈述比对”，看双方发言是否有矛盾的地方。
坐好后，霍诚决定单刀直入，便说道：“沈同学啊，之前我已经从栗夏那边初步了解了情况，现在需要向你询问一些细节，当然我们纯粹把这当成老乡见面的闲聊就好。”
霍诚见沈恪似乎很紧张，便加上了最后一句。他有些疑惑沈恪身为一个记者怎么见个陌生人会紧张成这样子，脸都是红的。
“没事，我本身也是想见见老乡。”沈恪不自然地微笑了一下，瞟了一眼栗夏，然后把目光投向天花板回忆起来。
“我和周凌薇是在校内记者团里认识的。”沈恪说道，“其实我一开始看到她的时候就挺有感觉，不知道她对我有没有这种想法，呵呵，应该不会吧，毕竟她性格属于那种开朗大方型的，在记者团内相当引人注目，相比之下我就低调不少。”
“不过我们在工作中意外的非常合拍，一个主摄影一个主采访，团里也有我们是最佳拍档的说法。”（“没错，军训的时候采访我们的就是周学姐。”栗夏附和了一句。）
说着的时候沈恪还拿出手机给霍诚他们看他女朋友的照片，是记者团活动时的合照，照片里的周凌薇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留着干练的短发，五官虽然不算非常漂亮，但灿烂的笑容和灵动的大眼睛加分不少。
不知为何，霍诚看到周凌薇的照片时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奇怪感觉。他想问问栗夏的意见，但见她这时候正跟服务员说话，就算了。
“然后我就在大一下和她表白了。她倒不是很意外我喜欢她这件事，只是惊讶于我竟然会如此主动。或许在她看来我根本不会有这般勇气吧？”
“其实那是因为貌似其他人对她也有意思，我怕被人占了先机，所以就比较冲动地表白了。她当时被吓了一跳，我其实也是，都没弄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大胆。”沈恪或许是有些不好意思，拿下眼镜擦拭着。
擦完眼镜，沈恪接着说：“不管怎样，我庆幸我当时的决定。其实一开始她也觉得大一就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太早，让我给她点时间思考一下。不过说归说，那之后我们的表现其实已经是别人眼中的情侣了，她也在暑假的时候答应和我确定关系。结果大二期初她就闹起来了，明明军训的时候她和我一起做采访还好好的……”
“那表白后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呢？”栗夏问道。
沈恪看了一眼栗夏又迅速移开视线：“嗯，其实感觉和表白前也没有多大区别。以前我们也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什么的，表白以后也是这样，只不过次数更多了一些，也相对没那么拘束了。”
“进行到哪一步了？”霍诚淡定地问。
“啊？”
“亲了吗？还有其他的。”
“那还是有的吧……我是说亲了……”沈恪自嘲地笑了，“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那时才大一是吧。她也觉得太早了点。事实上我看得出来她有点排斥那些亲密的举动。”
在霍诚看来，女方的这种态度有点像那种心不甘情不愿但又为了某些原因不得不和人交往的茶茶，但是他也了解过沈恪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的儿子，反正不比他自己家好到哪里去。
于是他补充问道：“那你们平时有出去吃饭或者互送礼物什么的吗？”
沈恪听后露出微笑：“霍诚同学，我可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但其实凌薇在这方面是很注意公平的，只要我送了她一件礼物，她一定会在不久之后回送我一个价位相近甚至更高的礼物。吃饭的话倒是不讲究AA制，但基本也都是互请。其实我也觉得她这样没必要，但她却一直坚持这一点。也许是她不想对我有什么亏欠吧。”
看样子周凌薇也并不是那种心安理得享受男友为她花钱的女孩。
说到这里，沈恪用手抵着额头，显得很疲惫：“可是就在不久之前她突然就发信息给我……”
他拿起手机让霍诚二人看那段消息：“她说可能我们确定关系太早，还没有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最好先分开一段时间，让我直面一下自己的内心真正的想法，但也不要觉得她这是在提分手。”
“我当时整个人都蒙了，发信息她也不回，去当面问她也不理会。按理来说我们之间也不应该有什么秘密啊，平常我们连手机都不介意让对方看的……”
这周凌薇是个谜语人啊。
因为周凌薇说了这不是分手，所以霍诚觉得她另有新欢的可能性不高，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问沈恪有没有了解到这段时间他女朋友的动向，沈恪则说根据“被他收买”的某个凌薇舍友提供的情报，她这段时间并没有和其他男生有交往的迹象。
听完这些，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是不声不响地喝着饮料。栗夏侧过头对着霍诚，用嘴型说“要不问问他女朋友？”
确实，按理来说应该再问一次周凌薇才能知道她突然远离的理由，但霍诚总觉得有很多违和的片段在他脑中闪烁，他想先试着捕捉到这些信息碎片背后的含义。
沈恪会答应这次见面而见面后又异常紧张、自己看到周凌薇照片时的奇特感受、两人“明明军训采访的时候还好好的”、周凌薇在恋爱中刻意维持距离的态度、“让沈恪直面内心的想法，但不要觉得她这是在提分手”……
突然间，霍诚有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是如此的大胆，但又意外地能自圆其说，以至于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短暂思索后，他用尽量平常的口气对沈恪说：“对不起啊，我有事需要和栗夏出去商量商量，麻烦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沈恪点头，栗夏则是一头雾水地跟着霍诚走出咖啡厅。两人在门口找了圈石凳坐下。
“我似乎猜到周凌薇闹别扭的原因了。”霍诚一脸严肃地说道。
“还根本没问她就想到了吗？学长快说来听听。”栗夏兴奋地问。
霍诚转过头注视着栗夏的眼睛：
“我猜，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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