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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鲁国当铺

    这老家伙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比孙博士精明多了,万一弄不住他,就麻烦了。

    专诸,聂政,朱亥,杀猪前辈办事,没有热血冲脑门型的。

    想起爹娘还饿着肚子,胡排心里暗骂:糟老头子果然坏滴很,等老子料理了家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现在家里急需的是钱,是复业开张的启动资金。

    于是他伸手一拍档口台面:“十五两。”

    反正皇帝不急太监急!

    戴高利暗哼一声,立即把书笈推了出来,两眼一翻,直瞄房顶。

    NM,保险评估专员,也不是你这眼神啊!

    好啊,老子急着用钱,你却装孙子,真以为老子好欺负?

    胡排暗骂,眼睛一抬,也瞄着房顶:“头顶三尺神明,看到没有?”

    这是暗骂心黑。

    戴高利的眼睛立即就瞪了过来:“你当不当?”

    “怎么不当?”

    “十两。”

    “十五两。”

    “滚滚滚。”

    戴高利胡子一吹,故意不耐烦,两手一按栅栏门,似乎要关门送客:哼,这么好的书笈都要当,你一定急着用钱。

    胡排看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心里暗骂:NM,从没见过你这服务态度!

    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他反手腰后,一把又握了杀猪刀把。

    可是这柜台有一道栅栏门,万一戴高利关上门,凭那小门洞根本奈何不了他。

    NM,前世银行那柜台,是不是跟你们当铺学的?

    胡排心里暗骂,只得不动声色:“我爹可是胡屠夫,你小心了!”

    “吆嗨!”

    刚拉下一半的栅栏门,立即又被顶了上去,戴高利两眼一道凶光:“知道这是谁开的铺子?”

    “不知道。”

    “说出来吓死你。”

    “难道是鲁有智?”

    “知道就……”戴高利愣了一下,随即大眼一瞪,“好狂的小子,竟敢直呼布政使名讳,来人。”

    “有。”

    十六个护场听闻喊声,立即从后房窜了出来。

    戴高利一指胡排:“把他交给藩台衙门,由布政司处理。”

    “是。”

    这帮家伙浑身腱子肌,比美国大兵还要强壮。他们个个张牙舞爪,扇形猛扑,比鬼子进村还要嚣张。

    好家伙,这里的保安果然气派!

    硬干肯定干不过!

    胡排急中生智,啪地一声拍了柜台,冲戴高利大眼一瞪:“我爹可是杀猪的,比郑关西还要厉害,拳头比鲁提辖还大。郑关西三拳打死了鲁提辖,要是我爹,就你这把老骨头,一拳打翻你个瓶儿罐儿醋钵儿,让你尝尝五味翻腾的滋味。”

    戴高利血压爆表:“你说什……”

    想起鲁提辖,他一下子愣住了。

    众护场也全愣住了。

    不是鲁提辖拳打郑关西吗?

    怎么到他嘴里,就郑关西拳打鲁提辖了?

    戴高利见胡排愣头愣脑的样子,突然大笑起来。

    十六个护场也笑了起来。

    当东西的客人,也纷纷大笑起来,扭过头来看热闹。

    胡排紧张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幸亏《水浒传》是畅销书,要不然这次要吃大亏了!

    十六个护场打手,栅栏门小门洞,这鲁国当铺的安保级别,远超杏坛书店,要在这里与虎谋皮,不是那么简单的。

    趁他们放松,再不抓住机会,恐怕真的要被叉出去了!

    范进虽然是山东学道,我胡子涵不靠他,难道就搞不定这帮狗娘养的?

    胡排很快打定了主意,大眼一瞪:“笑什么笑,我爹真是胡屠夫,我警告你,你小心了!”

    真是个二棒子!

    戴高利心里暗骂,看他瞪眼牛哄哄的样子,觉得可乐:“你爹真比郑关西还厉害?”

    “那是当然。”胡排抽出了杀猪刀,唰唰唰。

    看舞着杀猪刀的愣头样子,戴高利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唰地一声,杀猪刀划了一道弧线,胡排嘿嘿一笑:“我这可是正宗的胡氏绝技,运斤成风,不信,你把脑袋伸过来试试?”

    店里的客人纷纷起哄:

    “试试就试试!”

    “对对对,试试。”……

    几乎笑岔气的戴高利,下意识地顶起栅栏门,把脑袋伸过来了。

    这柜台不但有栅栏门,还有相当的宽度,结果戴高利大意之下,这两项安保措施都不起作用了。

    不对啊,我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这家伙明显二棒子,万一他一刀挥下来……

    戴高利吃了六十多年的饭,还是有阅历的,一想不对劲,急忙要把脑袋缩回去。

    可胡排如今是胡子涵的灵魂,哪能给他逃脱的机会。

    他一把扇飞了帽子,顺势揪了发髻,只一提,戴高利如泥鳅一般瘦长的身板,立即被提到了柜台上。

    戴高利还没反应过来,胡排就手腕顺势一压,啪地一声,将脑袋摁在了柜台面上。

    接着他杀猪刀一磕,栅栏门哗啦一声响,落了下来,小门洞不偏不倚,正好扣住了脖子。

    没反应过来的戴高利,下意识地一缩脑袋,下巴被小门洞格的生疼,急忙惊骇大呼:“快来人,快……”

    “我让你叫!”杀猪刀把照下巴就是一下,刀锋一转,突然横在了脖子上。

    戴高利喉头感到一阵锋寒,此时顾不得下巴疼了,急忙哆哆嗦嗦地叫唤:“别别别,别过来,别过来。”

    本来要围过来的十六个护场,只好全退了回去。

    “算你识相。”胡排唾了一口,一脚将帽子踢了远远的。

    此时戴高利就像一条被卡住脑袋的泥鳅,在柜台上扭来扭曲。

    可六十多年的盐也不是白吃的,他临危不乱,两肘暗中支着台面,两手竭力托起栅栏门。

    胡排见栅栏门升起了一条缝,也相当吃惊:“好你个老东西,果然狡猾狡猾滴!”

    他左手握住了栅栏门栅格,肘弯只一压,咔地一声响,栅栏门被重新拉了下来。

    接着他右手一挥杀猪刀,一个漂亮的刮猪毛动作,噌地一声响,戴高利一边鬓发被刮的干干净净。

    戴高利泥鳅一般的身躯,几乎全趴在柜台上,脑袋也被小门洞扣住了外面,根本使不出多大力气。

    他感觉脸面一凉,紧接着眼前鬓发乱飞,顿时又哆嗦了起来:“好汉,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这框值多少钱?”

    “十两……”

    “嗯?”噌地一声响,另一边鬓发也被刮秃了。

    戴高利急忙大叫:“三十两,不,四十两也卖得出去,也卖的……”

    “四十两?”胡排大为吃惊,“NM,四十两你竟然当十两,果然比高利贷还要心黑!”

    “当铺都这规矩,我……”

    提起当铺的规矩,戴高利顿时一愣:天下开当铺的都这样,我也没做错什么啊?

    奶奶个腿,这是白员外的铺面,布政使也有分红,你敢把我杀了,你全家都活不了!

    戴高利这么一想,脖子一横,眼睛一闭:“你干脆把我杀了!”

    “吆嗨,死猪不怕开水烫!”胡排吃了一惊。

    好啊,敢跟我玩这一手,老子就陪你玩!

    胡排暗骂一声,随即嘿嘿笑了:“老东西,你别忘了,老子可是杀猪的。”

    戴高利一听,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活猪都收拾了,还对付不了死猪?

    他见胡排又挥起了杀猪刀,顿时又哆嗦了起来:“你你……你想怎么样?”

    “能怎么样,对付死猪,自然比活猪容易多了!”胡排一笑,杀猪刀噌地一声响,脑门上头发被一扫光。

    这老家伙典当一辈子,精明油滑早渗入骨髓了。

    让你见见血,看你老不老实!

    胡排腰间取了乾坤壶,噗地一声响,一团狗血喷出。

    戴高利满脸都是血,见胡排高高扬起了刀,以为要劈他的脑袋,几乎吓尿了:“好汉饶命,饶命……”

    “你耍流氓咱耍横,这买卖公不公平?”

    “公平公平。”

    “既然是当铺的规矩,老子不能破了行规,就按三十两,老子十五两,当不当?”

    “当当当。”

    脑门上残留不少头发渣子,胡排觉得不够光,杀猪刀犹如削果皮一般,嗤嗤作响。

    戴高利急忙冲账房先生步政厅大喊:“快写当票,快写当票。”

    账房先生步政厅,飞速取了一张空白当票。

    戴高利大叫:“三百年楠木老料,云海飘渺纹图书笈一副,当银十五两。”

    三百年楠木老料,这可是阴沉木,再加上楠木的五百年的生长期,这玩意可贵死了。

    这书筐要是拍卖行,几百万都拿不下来!

    胡排暗叹一声,觉得明朝的当铺,实在是太坑了。

    他刀尖一指步政厅:“四十两当十五两,他耍流氓我耍横,公平买卖,写上。”

    步政厅写了一辈子当票,从没写过这些东西。

    商品实际价值,乃当铺的商业秘密,哪有往当票上写的?

    吃穷人喝穷人外带着恨穷人,平心而论,当铺服务态度的确流氓,可要明目张胆地写在当票上,不是要砸当铺的招牌吗?

    噗地一声响,乾坤壶又喷了狗血。

    戴高利一见血又害怕了:“奶奶个腿,看我干什么?”

    步政厅急忙把脑袋扭了过去,心里暗骂:你奶奶个腿,写就写,反正跟我无关!

    唰唰唰,他笔走游龙,很快写了当票,盖了印章。

    胡排摁住戴高利的脑袋,将栅栏门抬起了一条缝。

    戴高利急忙取了自己的印章,按印泥盖了当票。

    胡排晃了晃乾坤壶:“这可是赵公明所赐,你要是没契约精神,小心老佛爷把你当猪猡卖给麦哲伦。”

    他一松手,戴高利果然气急败坏:“快把他拿……啊呀呀……”

    原来刚才,胡排把他脑后的头发扎成了辫子,绑在了栅栏门栅格上。

    戴高利托起栅栏门,只要一缩脑袋,脑后被辫子拉得生疼,啪地一声响,栅栏门就将脑袋重新扣在了柜台上。

    如此反复,他连扭带拱翘辫子的姿态,店里所有人,轰然而笑。

    NM,就你这吊样,应该生在番薯盛世!

    胡排暗骂一声,捡起帽子,砸在了他脑袋上:“原物奉还。”

    接着他挎了乾坤壶,掖了杀猪刀,塞了当票,取了银子,扬长而去。

    头皮几乎被辫子扯下来了,戴高利彻底气疯了:“你们干什么吃的,这可是白员外的铺面,布政使也有分红,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十六个护场顿时忍住笑,呼啦一声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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