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入狱
盛夏。
乞巧节的乌龙算是有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彭公子在骂骂咧咧中，终是纳了金珠做妾，而姜家的两个女儿，都从这场本不该发生的闹剧中全身而退。
姜毓彤自从和父亲交了心之后，心情好了不少，父亲也经常下了朝来看她，给她带些外面的点心，算是补偿这些年对她的冷落。她在姜毓秀的面前接受着父亲的好意，换做以前，她一定不会让妹妹看见，怕妹妹多想，现在，她是彻底不在乎了。
父女俩的关系渐渐越来越好，可这天，父亲去上了早朝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午饭的时候，宫里来了人，说父亲涉国子监捐监贪腐案，现在人扣在了大理寺候审。
姜家的天塌了。
姜夫人和姜毓秀泣不成声。姜夫人娘家无权无势，是靠着美貌给姜侍郎做了继室，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连根救命的稻草都找不到。
姜毓彤不相信父亲会贪腐。这些年，父亲一直低调做事，远离朝堂纷争，生活上也尽量节俭。若父亲真的贪腐，这么大的进项，姜夫人一定不会不知情的。
“母亲，”姜毓彤轻按姜夫人双肩，要她冷静下来，”这些年，家中可有不寻常的进项？“
姜夫人从惊慌失措中被拉了回了，仔细回想：”除了你父亲的俸禄，和京郊两处田产，再没有别的进项了。“
”好，“姜毓彤心里踏实了不少，”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是谁告父亲贪腐，他们的证据是什么。“
她心中盘算了一下，这事涉及朝堂，能帮上她的，也就只有元晟这个世子爷了。
”我出去一下。“姜毓彤说完立马出了门。
———
刚出门没多久，姜毓彤就迎头碰上了秦王府的马车。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门帘被打开，里面冒出了元晟那挽得乱糟糟的发髻。
”上车。“里面的人说道。
姜毓彤上了车，还没开口，元晟先抢先说了话：”告你父亲的，是中书彭舍人。今日早朝，彭舍人上奏陛下，说近日户部报国子监捐监账目与礼部报的捐监生数目不符。“
”国子监捐监？“姜毓彤不解。
”两年前，云州大旱，礼部曹尚书上表，说可在国子监开捐监，允许富商捐银买国子监的名额，送自己的子嗣去国子监读书，五百两一个捐监名额，善款用于云州赈灾。今年礼部捐监签收名册上，捐监名额报的是三百，可户部账目上收到捐款的名次是二十。这中间的差额不知去向，而礼部捐监签收名册，盖的是你父亲礼部姜侍郎的印，所以陛下将你父亲发给了大理寺审理。“
”你的意思是说，若礼部捐监签收名册，和户部账目均为真，那贪腐的就是我父亲无疑；若我父亲没有贪腐，那这名册和账目，其中一定有一个是假的。“
”没错。“元晟说道，”乞巧节的事，我听说了，彭舍人一定是想公报私仇，所以告发你父亲。但他对这捐监的实情知不知道，知道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不行，我要去大理寺见我父亲一面。“
元晟似是早有准备，从座椅下拿出一套侍从的衣服，递给姜毓彤：”现在就去。”说完，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留姜毓彤一个人在里面更衣。
———
大理寺向来戒备森严，而今日，值守的禁军却轻易地放了他们进去。
“我已经打通好关系了，起码今日，不会有人拦着我们。”元晟看出了姜毓彤的疑惑。
“平日看你不理世事，还以为你真的要去写话本呢。”
“我是想去写话本，可我要是只会写话本，怕也活不到现在了。”元晟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跟着狱卒走到了大理寺狱的最里面一间。
狱卒俯身：”世子殿下，就是这间了。“
”好，“元晟拿出一锭银子，放在狱卒手中，”跟兄弟们分一分，不可短了姜大人吃用。“
”谢世子殿下！“狱卒领了赏，打开了牢门，识趣离开。
姜毓彤走进牢房。还好，父亲没有遭什么刑，衣冠依然称得上体面。姜侍郎见女儿跟着小王爷来探视，惊讶万分，半天说不出话。
”父亲，“姜毓彤格外冷静，”我们长话短说。女儿相信父亲，绝不会做出贪腐之事。我就问父亲一句，那签收名册上的印，可是父亲亲自盖的？“
姜侍郎见姜毓彤和小王爷一起，满眼担心：“女儿啊，此事怕是涉及重大，你就不要掺和了。”
姜毓彤听父亲的意思，是要把自己往外推，可作为姜侍郎的女儿，她的身份已经让自己搅进了这个局。
她摘下侍从装扮的帽子，指着头上的红印对父亲说：“父亲你看，他人说这是灾厄，只有你不信。如若你真的不信，你就该相信女儿。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能力不仅保护我自己，还要保护父亲你。“
小王爷也帮姜毓彤说话：”是啊姜大人。毓彤小姐救过我的性命，也一定能救您出去，还您一个清白。“
见女儿不依不饶，姜侍郎无奈：”那印，是我亲自盖的。今年捐监三百，银钱我一两不少，都给了户部。“
”也就是说，户部的账目有问题。“
”女儿啊，这么大的账目亏空，定不是户部哪一个主事能自己做出来的，所以我才说，涉及重大，你不要去涉险啊。“
姜毓彤刚刚和父亲修复了关系，父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一心只想帮父亲洗清冤屈，带父亲回家。这个险，她无论如何都是要涉的。从小她都觉得自己是姜家的累赘，可现在的她明白，累赘还是门脸，都是别人口中说的，不能作数。只要她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父亲，你在狱中要保护自己。无论如何，你没做过的事，就不要承认。我一定尽快想到办法，证你清白。“
姜毓彤从父亲这里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跟着元晟离开了大理寺。
元晟问姜毓彤：”你想先从哪里入手？“
”户部衙门。“
乞巧节的乌龙算是有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彭公子在骂骂咧咧中，终是纳了金珠做妾，而姜家的两个女儿，都从这场本不该发生的闹剧中全身而退。
姜毓彤自从和父亲交了心之后，心情好了不少，父亲也经常下了朝来看她，给她带些外面的点心，算是补偿这些年对她的冷落。她在姜毓秀的面前接受着父亲的好意，换做以前，她一定不会让妹妹看见，怕妹妹多想，现在，她是彻底不在乎了。
父女俩的关系渐渐越来越好，可这天，父亲去上了早朝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午饭的时候，宫里来了人，说父亲涉国子监捐监贪腐案，现在人扣在了大理寺候审。
姜家的天塌了。
姜夫人和姜毓秀泣不成声。姜夫人娘家无权无势，是靠着美貌给姜侍郎做了继室，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连根救命的稻草都找不到。
姜毓彤不相信父亲会贪腐。这些年，父亲一直低调做事，远离朝堂纷争，生活上也尽量节俭。若父亲真的贪腐，这么大的进项，姜夫人一定不会不知情的。
“母亲，”姜毓彤轻按姜夫人双肩，要她冷静下来，”这些年，家中可有不寻常的进项？“
姜夫人从惊慌失措中被拉了回了，仔细回想：”除了你父亲的俸禄，和京郊两处田产，再没有别的进项了。“
”好，“姜毓彤心里踏实了不少，”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是谁告父亲贪腐，他们的证据是什么。“
她心中盘算了一下，这事涉及朝堂，能帮上她的，也就只有元晟这个世子爷了。
”我出去一下。“姜毓彤说完立马出了门。
———
刚出门没多久，姜毓彤就迎头碰上了秦王府的马车。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门帘被打开，里面冒出了元晟那挽得乱糟糟的发髻。
”上车。“里面的人说道。
姜毓彤上了车，还没开口，元晟先抢先说了话：”告你父亲的，是中书彭舍人。今日早朝，彭舍人上奏陛下，说近日户部报国子监捐监账目与礼部报的捐监生数目不符。“
”国子监捐监？“姜毓彤不解。
”两年前，云州大旱，礼部曹尚书上表，说可在国子监开捐监，允许富商捐银买国子监的名额，送自己的子嗣去国子监读书，五百两一个捐监名额，善款用于云州赈灾。今年礼部捐监签收名册上，捐监名额报的是三百，可户部账目上收到捐款的名次是二十。这中间的差额不知去向，而礼部捐监签收名册，盖的是你父亲礼部姜侍郎的印，所以陛下将你父亲发给了大理寺审理。“
”你的意思是说，若礼部捐监签收名册，和户部账目均为真，那贪腐的就是我父亲无疑；若我父亲没有贪腐，那这名册和账目，其中一定有一个是假的。“
”没错。“元晟说道，”乞巧节的事，我听说了，彭舍人一定是想公报私仇，所以告发你父亲。但他对这捐监的实情知不知道，知道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不行，我要去大理寺见我父亲一面。“
元晟似是早有准备，从座椅下拿出一套侍从的衣服，递给姜毓彤：”现在就去。”说完，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留姜毓彤一个人在里面更衣。
———
大理寺向来戒备森严，而今日，值守的禁军却轻易地放了他们进去。
“我已经打通好关系了，起码今日，不会有人拦着我们。”元晟看出了姜毓彤的疑惑。
“平日看你不理世事，还以为你真的要去写话本呢。”
“我是想去写话本，可我要是只会写话本，怕也活不到现在了。”元晟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跟着狱卒走到了大理寺狱的最里面一间。
狱卒俯身：”世子殿下，就是这间了。“
”好，“元晟拿出一锭银子，放在狱卒手中，”跟兄弟们分一分，不可短了姜大人吃用。“
”谢世子殿下！“狱卒领了赏，打开了牢门，识趣离开。
姜毓彤走进牢房。还好，父亲没有遭什么刑，衣冠依然称得上体面。姜侍郎见女儿跟着小王爷来探视，惊讶万分，半天说不出话。
”父亲，“姜毓彤格外冷静，”我们长话短说。女儿相信父亲，绝不会做出贪腐之事。我就问父亲一句，那签收名册上的印，可是父亲亲自盖的？“
姜侍郎见姜毓彤和小王爷一起，满眼担心：“女儿啊，此事怕是涉及重大，你就不要掺和了。”
姜毓彤听父亲的意思，是要把自己往外推，可作为姜侍郎的女儿，她的身份已经让自己搅进了这个局。
她摘下侍从装扮的帽子，指着头上的红印对父亲说：“父亲你看，他人说这是灾厄，只有你不信。如若你真的不信，你就该相信女儿。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能力不仅保护我自己，还要保护父亲你。“
小王爷也帮姜毓彤说话：”是啊姜大人。毓彤小姐救过我的性命，也一定能救您出去，还您一个清白。“
见女儿不依不饶，姜侍郎无奈：”那印，是我亲自盖的。今年捐监三百，银钱我一两不少，都给了户部。“
”也就是说，户部的账目有问题。“
”女儿啊，这么大的账目亏空，定不是户部哪一个主事能自己做出来的，所以我才说，涉及重大，你不要去涉险啊。“
姜毓彤刚刚和父亲修复了关系，父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一心只想帮父亲洗清冤屈，带父亲回家。这个险，她无论如何都是要涉的。从小她都觉得自己是姜家的累赘，可现在的她明白，累赘还是门脸，都是别人口中说的，不能作数。只要她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父亲，你在狱中要保护自己。无论如何，你没做过的事，就不要承认。我一定尽快想到办法，证你清白。“
姜毓彤从父亲这里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跟着元晟离开了大理寺。
元晟问姜毓彤：”你想先从哪里入手？“
”户部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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