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去太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万岁。”
沁心殿外，众人起身。
乾帝站在台阶上，环顾这些人，只见为首者头发花白，背微驼，慈眉善目，手持拂尘，妥妥的高级太监形象。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大臣，脸上挂着与他二品朝服不匹配的讨好笑容，正是魏子午。
胡公公问：“不知陛下这几日感悟国运，可有所悟？”
感悟个锤子的国运。李献心想。
苏云星彤这几天从他口中了解到了一些乾国的情报，借乾帝之口道：“国运动荡。”
胡公公：“？”
魏子午故作佩服状道：“陛下所料丝毫不差！”
苏云星彤轻咳一声：“朕要去趟太庙，前面引路。”
魏子午和胡公公听得一愣，都这时候了，去太庙做什么？
“陛下！”魏子午跪地道，“臣斗胆，请陛下临朝，与群臣定策！”
不是某佞臣突然良心发现了，而是他发现皇帝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比平常还要不靠谱。一想到纪王破城后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为自家性命计，他也得做回谏臣。
谁知，乾帝当他是空气，直径从他身边走过。
“你。”乾帝指着胡公公，“带朕去太庙，有急事。”
胡公公被皇帝的一反常态搞蒙。
他是掌印大监，乾国大内的第一太监，无论是就地位而言，还是论及和皇帝的亲近度，出言提醒一下皇帝先顾顾眼下最要紧之事是没问题的，但偏偏作为一名忠仆，他从不质疑皇帝的决定。
“是。”他躬身道，然后派人传步撵，抬着乾帝，向太庙而去。
魏子午只勇了一回，便不再坚持，恭敬地跟在步撵后面，为刚才的举动是否引起了皇帝的不满而忐忑不安。
对佞臣来说，皇帝的宠信就是一切。
小半盏茶的工夫后，眼看就要到太庙。
一个太监却慌慌张张地向御驾跑来。
“站住！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胡公公喝声道。
那太监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大事不好了，群臣在太庙闹起来了！”
乾帝：“嗯？”
胡公公先是一愣，随即怒道：“谁放他们进来的！”
“是大宗正，他带领群臣强闯太庙，还说……”太监欲言又止。
“还说什么？”胡公公追问。
“还说，要请陛下去太庙议事，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说清楚如何迎击叛王军队。”
“齐王这是逼宫！”魏子午知道展现忠心的时候到了，跳出来怒斥大宗正，却见乾帝若有所思，并没有表现出恼怒的样子。
演了个寂寞。
李献：“事情变得麻烦了，除了太庙，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解除囚龙井的禁制。”
苏云星彤：“本座只知道太庙一个地方。该死的，这些大臣好死不死，偏这个时候跑来逼宫。”
李献：“要不，调头？”
苏云星彤：“早晚有人会察觉到皇帝的异常，不如快刀斩乱麻。”
李献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能同意。
“去太庙。”乾帝道。
“陛下？”胡公公一惊。
魏子午在旁出主意道：“陛下不必涉险，可派人去仙凡院，请高副院。大宗正纵然是皇室第一高手，但高副院神通境巅峰修为，足以与之周旋，更何况，他还是祝融门少主，如今整个祝融门内门都站在陛下这边，大宗正就算想翻脸，也得掂量掂量。”
“你说完了吗？”乾帝冷声道。
魏子午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说、说完了。”
“出发，去太庙。”
“陛下三思啊。”胡公公担心皇帝的安全，但苏云星彤他们赶时间啊。
乾帝猛拍了一下步撵的把手，怒道：“去太庙。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见皇帝如此执拗，胡公公和魏子午只能俯首称是。
步撵起行。
等到了地方，众人皆是一愣。
太庙前人山人海，但凡有头有脸的官员都到了。
为首者须发皆白，身宽体胖，着王服，不怒自威。
正是齐王，当代大宗正，睿宗之弟，纪王之叔，也是乾国皇室第一高手。
步撵落地。
群臣下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帝下了步撵，背着手，一言不发地走向太庙。
群臣蒙了。
皇帝没让他们起来，他们也不敢起来。
说到底，他们是来逼谏的。
最蒙的当属齐王。
他冒了巨大的风险，带领百官硬闯太庙。
他也不想这样做，实在是社稷存亡之秋，纪王的叛军就要攻过来了，拱卫京师的十路禁军倒戈了三路，形势逆转的太快。
人心长草，不少人都在观望，甚至有人觉得江山谁坐不是坐，反正也没有改朝换代。
齐王不能这样想。
不是因为他是大宗正，而是因为他和纪王有仇。
纪王做了那个位子，他就安生不了。
来之前，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见乾帝不搭理任何人，直入太庙，便忍不住了，起身喊道：“陛下，请听老臣一言！”
“你们烦不烦！”苏云星彤怒了，她的肉身还在外面晃荡呢，哪有时间和这些家伙磨嘴皮。
“前辈，冷静点，不要激化矛盾。”李献传音入密，提醒道。
“你闭嘴，本座自有分寸。”
乾帝站在太庙门口，望着台下众人，高声道：“不就是兵临城下了，你们想找朕要个说法吗？朕现在就给你们！”
群臣侧耳倾听。
所有人都预感到，皇帝接下来的话将关乎国运。
“朕宣布，开城门，向纪王投降！”
群臣：“……”
啊？
啊！
“陛下你在说什么！”齐王怒道，心想皇帝失心疯了吗！
“不然呢？死战？迁都？”乾帝冷笑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降，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臣等不敢。”群臣齐声道。
有这样打算的人不在少数，但都不敢表露出来，生怕皇帝是在演他们。
“好了，朕有话要跟列祖列宗说，没工夫和你们磨嘴皮子，都退下吧，回去后想死战的死战，想投降的投降。”说完，乾帝进入太庙，并命人将大门关上。
众人面面相觑。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齐王愣在当场，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见有不少官员已经悄悄溜了。
人心就是如此。
凝聚不易。
但破坏起来却非常简单，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
皇帝的言语会以最快的速度传至宫外。
届时，连一些最死硬的家伙也难免立场动摇，甚至倒向纪王。
齐王知道大势已去，但他不服。
这算什么？
皇帝是被人灌了迷魂药了不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不晓得纪王一旦破城，他这个废帝不会有任何好下场吗？
“陛下！”齐王大步走向太庙，今儿个他必须和这个混账谈谈。
就在这时，魏子午拉住了他。
“齐王爷且慢。”
“放手！”齐王怒道，他死瞧不上这个佞臣。
丑角一样的东西，要不是他上蹿下跳，纪王也许不会这么快造反。
魏子午硬着头皮道：“王爷请听下官一言。陛下说出那样的话，很多事情已经没法挽回了。”
“怎么，你想迎纪王入城？你忘了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了！”齐王嘲讽道。
“下官自然晓得，在纪王那儿下官是讨不到活路的，但王爷您呢？”
齐王目光一凝。
“狗东西，敢威胁本王，想死便直说！”
“下官只是在陈述事实。”魏子午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道，“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下官这里有条妙计，不仅能保住王爷的富贵，还能让王爷更进一步。”
“……”
“平身。”
“谢万岁。”
沁心殿外，众人起身。
乾帝站在台阶上，环顾这些人，只见为首者头发花白，背微驼，慈眉善目，手持拂尘，妥妥的高级太监形象。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大臣，脸上挂着与他二品朝服不匹配的讨好笑容，正是魏子午。
胡公公问：“不知陛下这几日感悟国运，可有所悟？”
感悟个锤子的国运。李献心想。
苏云星彤这几天从他口中了解到了一些乾国的情报，借乾帝之口道：“国运动荡。”
胡公公：“？”
魏子午故作佩服状道：“陛下所料丝毫不差！”
苏云星彤轻咳一声：“朕要去趟太庙，前面引路。”
魏子午和胡公公听得一愣，都这时候了，去太庙做什么？
“陛下！”魏子午跪地道，“臣斗胆，请陛下临朝，与群臣定策！”
不是某佞臣突然良心发现了，而是他发现皇帝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比平常还要不靠谱。一想到纪王破城后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为自家性命计，他也得做回谏臣。
谁知，乾帝当他是空气，直径从他身边走过。
“你。”乾帝指着胡公公，“带朕去太庙，有急事。”
胡公公被皇帝的一反常态搞蒙。
他是掌印大监，乾国大内的第一太监，无论是就地位而言，还是论及和皇帝的亲近度，出言提醒一下皇帝先顾顾眼下最要紧之事是没问题的，但偏偏作为一名忠仆，他从不质疑皇帝的决定。
“是。”他躬身道，然后派人传步撵，抬着乾帝，向太庙而去。
魏子午只勇了一回，便不再坚持，恭敬地跟在步撵后面，为刚才的举动是否引起了皇帝的不满而忐忑不安。
对佞臣来说，皇帝的宠信就是一切。
小半盏茶的工夫后，眼看就要到太庙。
一个太监却慌慌张张地向御驾跑来。
“站住！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胡公公喝声道。
那太监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大事不好了，群臣在太庙闹起来了！”
乾帝：“嗯？”
胡公公先是一愣，随即怒道：“谁放他们进来的！”
“是大宗正，他带领群臣强闯太庙，还说……”太监欲言又止。
“还说什么？”胡公公追问。
“还说，要请陛下去太庙议事，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说清楚如何迎击叛王军队。”
“齐王这是逼宫！”魏子午知道展现忠心的时候到了，跳出来怒斥大宗正，却见乾帝若有所思，并没有表现出恼怒的样子。
演了个寂寞。
李献：“事情变得麻烦了，除了太庙，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解除囚龙井的禁制。”
苏云星彤：“本座只知道太庙一个地方。该死的，这些大臣好死不死，偏这个时候跑来逼宫。”
李献：“要不，调头？”
苏云星彤：“早晚有人会察觉到皇帝的异常，不如快刀斩乱麻。”
李献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能同意。
“去太庙。”乾帝道。
“陛下？”胡公公一惊。
魏子午在旁出主意道：“陛下不必涉险，可派人去仙凡院，请高副院。大宗正纵然是皇室第一高手，但高副院神通境巅峰修为，足以与之周旋，更何况，他还是祝融门少主，如今整个祝融门内门都站在陛下这边，大宗正就算想翻脸，也得掂量掂量。”
“你说完了吗？”乾帝冷声道。
魏子午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说、说完了。”
“出发，去太庙。”
“陛下三思啊。”胡公公担心皇帝的安全，但苏云星彤他们赶时间啊。
乾帝猛拍了一下步撵的把手，怒道：“去太庙。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见皇帝如此执拗，胡公公和魏子午只能俯首称是。
步撵起行。
等到了地方，众人皆是一愣。
太庙前人山人海，但凡有头有脸的官员都到了。
为首者须发皆白，身宽体胖，着王服，不怒自威。
正是齐王，当代大宗正，睿宗之弟，纪王之叔，也是乾国皇室第一高手。
步撵落地。
群臣下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帝下了步撵，背着手，一言不发地走向太庙。
群臣蒙了。
皇帝没让他们起来，他们也不敢起来。
说到底，他们是来逼谏的。
最蒙的当属齐王。
他冒了巨大的风险，带领百官硬闯太庙。
他也不想这样做，实在是社稷存亡之秋，纪王的叛军就要攻过来了，拱卫京师的十路禁军倒戈了三路，形势逆转的太快。
人心长草，不少人都在观望，甚至有人觉得江山谁坐不是坐，反正也没有改朝换代。
齐王不能这样想。
不是因为他是大宗正，而是因为他和纪王有仇。
纪王做了那个位子，他就安生不了。
来之前，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见乾帝不搭理任何人，直入太庙，便忍不住了，起身喊道：“陛下，请听老臣一言！”
“你们烦不烦！”苏云星彤怒了，她的肉身还在外面晃荡呢，哪有时间和这些家伙磨嘴皮。
“前辈，冷静点，不要激化矛盾。”李献传音入密，提醒道。
“你闭嘴，本座自有分寸。”
乾帝站在太庙门口，望着台下众人，高声道：“不就是兵临城下了，你们想找朕要个说法吗？朕现在就给你们！”
群臣侧耳倾听。
所有人都预感到，皇帝接下来的话将关乎国运。
“朕宣布，开城门，向纪王投降！”
群臣：“……”
啊？
啊！
“陛下你在说什么！”齐王怒道，心想皇帝失心疯了吗！
“不然呢？死战？迁都？”乾帝冷笑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降，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臣等不敢。”群臣齐声道。
有这样打算的人不在少数，但都不敢表露出来，生怕皇帝是在演他们。
“好了，朕有话要跟列祖列宗说，没工夫和你们磨嘴皮子，都退下吧，回去后想死战的死战，想投降的投降。”说完，乾帝进入太庙，并命人将大门关上。
众人面面相觑。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齐王愣在当场，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见有不少官员已经悄悄溜了。
人心就是如此。
凝聚不易。
但破坏起来却非常简单，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
皇帝的言语会以最快的速度传至宫外。
届时，连一些最死硬的家伙也难免立场动摇，甚至倒向纪王。
齐王知道大势已去，但他不服。
这算什么？
皇帝是被人灌了迷魂药了不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不晓得纪王一旦破城，他这个废帝不会有任何好下场吗？
“陛下！”齐王大步走向太庙，今儿个他必须和这个混账谈谈。
就在这时，魏子午拉住了他。
“齐王爷且慢。”
“放手！”齐王怒道，他死瞧不上这个佞臣。
丑角一样的东西，要不是他上蹿下跳，纪王也许不会这么快造反。
魏子午硬着头皮道：“王爷请听下官一言。陛下说出那样的话，很多事情已经没法挽回了。”
“怎么，你想迎纪王入城？你忘了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了！”齐王嘲讽道。
“下官自然晓得，在纪王那儿下官是讨不到活路的，但王爷您呢？”
齐王目光一凝。
“狗东西，敢威胁本王，想死便直说！”
“下官只是在陈述事实。”魏子午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道，“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下官这里有条妙计，不仅能保住王爷的富贵，还能让王爷更进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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