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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野犬也敢挡我的道?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敕曰:褒国公庆,幼失怙恃,韬光韫玉,就正有道,通文达理,议论英发,出类拔萃,卓尔不群,有父祖赤忱之风,只此一门,奋烈为国,只余孤子,朕心有所感,念其恩德,玆特授尔为太子太师,特许其直入都台,举荐良才为国效命,锡之敕命於戏,光耀门楣。深眷功臣之室,子嗣衰微,用天下之良才,壮尔门楣,用以昭露,嘉乃丕绩,钦哉!”

    (注:都台,尚书台官署名。)

    得到皇帝的圣旨,马庆是有些懵的,太子太师这个虚衔自己能理解,可这句特许其直入都台,举荐良才为国效命是什么鬼?让自己举荐个人去当官?或者说自己抢了那些官员的饭碗,还是抢了吏部的饭碗?

    马庆施施然行礼,这才开口道,“不知天使如何称呼?”

    年近四旬的清瘦男子也不做作,冲着马庆拱手道,“褒国公,下官吏部尚书王宾王观光。”

    得!人正主找来了!马庆心中有些尴尬,让自己和吏部尚书抢饭碗,结果宣旨的是正主,怎么都觉得别扭。

    既然人正主都没说些什么,那自己能说啥呢?该装糊涂就继续装糊涂吧!马庆带着几分志得意满的笑容开口,“王尚书,我不太懂陛下诏书的意思,还烦请王尚书给我解释一番。”

    王宾左右环顾,稍稍压了压声音道,“褒国公,宫中发生了一些事情,陛下震怒,为了不让褒国公受委屈,就给了褒国公直入都台之权,让褒国公挑选几个可信之人进入朝堂,为褒国公扬声,免得褒国公受欺负,如今马氏一门就剩下褒国公一人,若是没有人替褒国公站台,岂不丢了扶风马氏的威风?褒国公还得快些行动才是,若是晚上些许时日,陛下将这特许之权撤了,那褒国公可就没这个便利了。”

    王宾的一番话,让马庆心有疑惑,不知道该相信他多少,可皇帝的诏书做不得假,自己的权利就在那里摆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可自己想用,似乎也没什么地方用。

    看到马庆沉吟不语,王宾继续开口诱导,“褒国公无需忧虑,宫中的事情再有两三日也就真相大白了。”

    说完后,王宾顿了顿,袖中滑落两块金饼,不动声色的塞进马庆手中,“褒国公,下官有两个至交好友,可以挪一挪位置了,可惜庶族出身,无人提携,下官又不好照看,还望国舅爷提携一二,下官铭感五内。”

    “好说!好说!”马庆接过金饼,毫不客气的塞进腰间,“日后我要有事相求,还望王尚书援手一二。”

    王宾离去不大一会工夫,就有士卒引着一名少年前来,看着这一脸憨厚的少年,马庆有些懵,此人看着最多也就比自己大个一两岁的模样,这是王宾口中的至交好友?

    这厮是在欺负自己年少无知挑衅自己?还是说想借着自己的手给自家晚辈谋求私利?马庆琢磨着这家伙的用心,就在这时,少年人有些慢吞吞的开口了。

    “白楚见过褒国公,奉父命前来,供褒国公驱使。”

    “你爹是谁啊?”马庆毫不客气的张嘴发问。

    “家父白子川。”

    白子川?马庆稍稍一愣,反应了过来,这?门下省的二号人物,将来少不得当个左相,可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马庆这些时日没少关心朝堂上的动静,最少对那些大佬都有了印象,不知道长啥样不要紧,关键得知道叫什么,要是连人家名字都叫不上来,那可就太尴尬了。

    马庆也意识到,自己得赶紧找个管家,帮着自己管理这府邸,现如今守着府邸的兵马,都是软磨硬泡让左卫大将军孙鹅王留下来的,这些士卒只要确定来人不会对马庆有所威胁就行,才不管来的是谁,更不会专程通报。

    前脚圣旨刚到,后脚这家伙就上门了,马庆不得不怀疑,那位吏部尚书和门下省的右纳言有什么PY交易,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说吧!看上哪个职位了,本国公看看,能不能保举你出仕。”

    面对马庆的话语,憨厚少年脸上多了几分疑惑,“褒国公说的什么话?家父说了,国公如今孤身一人,恐怕身边无人驱使,又害怕派个奴仆过来没眼力见,小子家中又没什么合适的人,家父就让小子来给国公跑跑腿。再说了,小子年纪还小,还未加冠,何谈出仕?”

    马庆点了点头,“那你就自己找个院子先住下来,且先充当府上门子,帮本国公迎来送往,免得失了礼数。”

    夜色起,凉风徐然,白楚走进院中,在房门口低声道,“小爷,有人自称礼部员外郎,持着吏部王尚书的名帖来访。”

    “迎进来。”

    等到白楚将来人带进来,马庆也将来人打量了个透彻,此人几近八尺,虎背熊腰,一张四方脸,大短促眉,美髯须,大眼有神,自带一股正气。

    不待马庆开口,来人就行礼自报家门,“礼部员外郎冯乐冯未央见过褒国公。”

    “坐!”

    二人坐定,马庆和此人交谈,从古往今来到天文地理,从官吏雅事到市井风流,马庆引出来话题,此人总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深入浅出,让马庆听个明明白白。

    马庆也乐的攀谈,虽说此人讲得浅显,如同为幼儿启蒙,可架不住此人说的句句切中要害,马庆知道,此人在不动声色的拍自己的马屁,可这样的人,才有意思不是?

    聊了不短功夫,马庆忽的问了一句,“礼部员外郎这品级也不低了,你现在上门,不知想求什么职位?”

    冯乐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开口,“礼部清贵之职,下官不敢怠慢。只是臣出身贫寒,如今身居高位,不敢忘本,想要为朝廷、为百姓干些实事。”

    “你是想外放地方?”马庆笑吟吟的看着冯乐。

    冯乐不动声色的奉上马屁,“国舅爷慧眼如炬,下官不敢欺瞒。”

    “嗯!”马庆点了点头,马庆点了点头,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你且回去,本国公日后给你答复。”

    冯乐也识趣的起身告辞,任由白楚将他送出府,马庆静静坐着,思索着这冯乐的来意,马庆不相信,一个做到这个位置的京官,会不熬上几年更上一级再外放。

    现在寻求外放,要么,是朝堂上起了浑水,此人想要避祸,要么,是此人受到了排挤,不得已找门路外放,相对世家子而言,不管是避祸,还是受到排挤,贫寒子弟自保的意识都会更敏锐。

    马庆有些纠结,此人,帮?还是不帮?看在王宾的面子上,该帮,可要是帮了,此人在地方上惹下乱子,到时候自己就得背锅。自己现在也没个关系网,查不到此人履历和名声如何,更没有火眼金睛,一眼就辨忠奸识善恶,而马庆,不想让这些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之中。

    同样,就是帮,要为自己谋取到足够的利益,还得装傻不让他们发现自己隐藏的手段,这一切,马庆都得拿捏一番其中轻重。

    忽的,马庆脑海中生出一些想法,可一切,还都得斟酌一二。

    次日一早,马庆就找来白楚,让白楚回家一趟,问问他老子白溪,看看冯乐这个人为人如何,再打听打听,京兆如今有什么空缺。

    等到白楚走了,马庆才换上衣衫,招呼着一队士卒,浩浩荡荡的向南行去,憋了这么久了,自己也该到处逛逛了,之前还得躲着避着,现在有让自己为国举荐贤才的诏书,那自己扯着求贤的招牌,哪里去不得?

    出崇仁,穿平康,折向东行,入东市,这条路马庆不知道已经走过多少次,熟悉的不能再熟了。

    不想刚折入平康、宣阳二坊的夹道之中,马庆就被人堵住了去路。

    看着眼前一声葱绿长袍,头戴银冠,手中抓着一把镶满宝石长剑,比自己高出近一个头的少年,马庆心中泛起了嘀咕,谁给这厮的胆子?敢堵住我的去路?

    可想想这家伙的身份,马庆有些头疼起来,石怀义,右卫大将军石万寿的独子,长安城中有名的纨绔,自己虽然不是很熟,却也知道这家伙在长安城中的嚣张跋扈。

    再看看这家伙身后那一帮子人,长刀短矛短戟,马庆也无从判断,这家伙带的人,是他老爹右卫大将军石万寿的亲卫,还是家中在长安城中招徕的那些市井凶豪。

    石怀义敢带着这么多人堵自己的去路,马庆心中很清楚,来者不善。

    二人稍作对峙,不少往来的闲人妙客已经在不远处驻足,或双手揣袖或抱臂斜倚,就等着看热闹了,马庆也知道,自己走不脱了,自己要是走了,那恐怕要不了几日,就会成为长安城中的笑柄,那自己的处境,会危险很多。

    “这是何处来的野犬,竟然敢挡小爷的道?”马庆丝毫不怵,话语间极尽可能触怒石怀义,只要不是自己先动手,那马庆就不怕理亏,谁还当不了嚣张跋扈的纨绔了?

    “放肆,口出狂言,胆敢侮辱少将军,还不给少将军道歉?”石怀义身后一人出言为石怀义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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